“你敢?!不準傷害我的畫!”江正忽然就瘋了,原本乾淨的面容扭曲得可怕,眼睛瞪得大大的幾乎要迸出眼眶來。
他果然在意!!
其實她只是試一試,沒想到被她賭對了!舒愉冷冷揚脣,精緻的臉上滿是肅殺之氣:“那就要看你了!我給你一分鐘的時間考慮!”
江正怎麼也沒想到自己拿出來顯擺的畫作會成爲她要挾自己的籌碼,而且她竟然看出來哪一副是他心中最珍貴的畫作!
那副畫並不是他的獲獎作品,卻是他最重要的寶貝!
夏雨薇也是個畫迷,從小就修美術,後來因爲要繼承家業才放棄了美術改修金融。那副畫的背景有三分之一是夏雨薇畫的,後來他就着她留下的背景作了這副畫。如果這副畫被毀了……江正哆嗦了一下,無法再往下想。因爲他接受不了!
江銘眯起眼,看着樓上的玉人兒,心中五味複雜。她在他最糾結的時刻打破了局面,他卻不覺得高興,反而覺得懊惱。
她這樣強,讓他都沒有機會表現自己呢!
“舒愉,放下你的槍!這裡都是我的人,就算你破了我的畫你也走不出這裡!”江正還想作垂死的掙扎,“只要把夏雨薇的股份還給我,我保證以後不再找你們麻煩!”
變態,他憑嘛來和江銘爭夏雨薇的股份啊?
舒愉冷笑一聲,道:“那我們就賭一賭吧!毀了你的畫,我還能不能走出這裡!”說罷她二話不說一槍砰到畫上。
砰!
子彈穿透了畫框,畫像之上夏雨薇的臉部開了花,變成一個窟窿。
毀了。
這世間絕無僅有的他和她共同完成的畫作,就這樣被毀了,無法再修復。
“啊——”江正大叫了起來。靜謐的夜,他的聲音淒厲至極,刺痛了所有人的鼓膜。
舒愉手一鬆,砰,畫從二樓掉了下去,下面是水池。如果畫落了水,會毀得更徹底。
“你混蛋!給我殺了她!”江正怒吼一聲沖水池跑去,試圖接住他的畫。
畫一扔,舒愉立刻蹲下身。
砰砰砰,外面槍響了兩聲,又歸於寂靜。
房間裡,多瑞和舒愉蹲在窗下,相視而笑:“你怎麼會來?”
“不是說好我下高速你來接我的嗎?我等了好久好久你都沒來,打你手機卻是江銘接的,我被他臭罵了一頓。”多瑞委屈的癟了癟嘴。
“可你們卻來了個裡應外合。”舒愉笑,伸手揉揉多瑞的頭,他是法國人,白皮膚藍眼睛,金棕色的頭髮自然捲,揉一揉更加捲,可愛極了。
“江正簡直是個瘋子!”多瑞想起來還覺得後怕,“要不是我也帶了人來,只怕沒那麼容易救你。”
“是啊,如果你不來,我們很難擺脫他。”
她說的我們自然是指她和江銘了。
多瑞傷感的看着她:“你很愛他嗎?”
舒愉一愣。
“不然你爲什麼要冒着生命危險毀了江正的畫引他發狂?”多瑞問。
從她叫殺手把畫送過來的時候起她就在打主意了吧?如果他不來,那是她的手快,還是指着她腦袋的兩柄槍更快?想到這,一股敬意油然而生。多瑞覺得他已經止是喜歡她了,還崇拜!
“你想爲江銘守住那百分之五十的股份,但你有沒有想過,他真會拿半個江氏來換你的安危嗎?”多瑞靜靜的看着她,燈光落在他湛藍色的眼睛,像星子落在海面上。
這個問題她還真沒有想過。
他會嗎?
用他苦苦打拼下來的江山換她一命?
不久,走廊上傳來江銘焦急的聲音:“老婆,老婆!”
而多瑞還在盯着她,執着的求一份答案。舒愉不自在的眨了眨眼站起來:“多瑞,謝謝你來救我。我們出去吧!”
多瑞皺了皺眉,站起來沉默的跟着她出去。
“老婆!”纔出門便被江銘一把抱住。
熟悉的男子的氣息撲面而來,因爲多瑞的質疑而產生不安的心便慢慢安寧了下去。她輕聲道:“我沒事。”
江銘鬆開她,看着她依舊笑容滿面的臉,忽然狠狠的吻了下去。
熱烈、霸道、讓人無法拒絕。直至空氣都已經被他奪光殆盡,他才放開她,卻只是微微鬆開一點點,鼻對鼻脣對脣。
“你嚇死我了!”他的聲音低沉,帶着劫後餘生的恐懼。先是車禍,後是挾持,到現在抱着她他還無法安心。
舒愉一怔,忍不住輕聲問:“如果多瑞沒有來……”
“沒有如果,我不會讓江正得逞,也不會讓你受傷。早在來這裡之前我和多瑞就商量好了,我所有的隱忍都是在拖延,行調虎離山之計。”江銘說罷,又捧着她的臉吻起來。
他沒有告訴她,他今天走的是險棋,倘若多瑞不能得手,他真的會用股份來換取她的安全。
多瑞遠遠站着,看着他的女神在江銘懷裡承歡,心臟揪揪的疼。
可是疼也沒辦法啊,早在他們相遇的時候她就已經是江銘的妻子了,想爭都沒有餘地。不過,看到江銘這樣愛她,他也稍感欣慰。
他的女神嘛,就該得到最好的待遇。
很快警車就鳴叫着來了,車燈照亮了半個天空。舒愉掙開他,提醒道:“警察來了。”
羣體持槍鬥毆是大罪,江銘帶來的人手上都有槍。
“放心,已經散了。”江銘擁着她下樓。
警察已經把整幢小樓都給包圍了,剛纔還在這裡僵持的黑衣殺手們盡數散去,一個不剩。舒愉鬆口氣,給江銘一記讚賞的眼神。
“江總,您和夫人沒事吧!”
他們一出現立刻有警察圍上來關切的問。
“沒事。”江銘搖搖頭,“徐警官,樓上還有兩個殺手昏迷着。”
徐警官面色一冷,立刻對手下道:“你們幾個,快去控制罪犯!”
“是!”
“江總,夫人,你們得先跟我到警局錄口供。”
“好的沒問題。”江銘點點頭,指向另一邊,“真正的罪魁禍首在那裡,把他一併帶走吧!”
樓下,江正已經把畫從水池裡撈出來了,他渾身溼透,卻緊緊的把那畫抱在懷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