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經肅穆莊嚴無人敢侵犯的睿王府,大門已經變得稀巴爛,硃紅色的漆簌簌往下掉着。
睿王府的府兵也涌了出來,與御林軍和武賢王府的府兵相互對峙着。
任承澤手提長槍跨坐在高頭駿馬之上,冷眼望着一衆府兵,高舉傳國玉璽,厲聲道,“睿王任承恩殘害同胞,罪當株連,本宮特前來緝拿歸案,阻攔者一律殺無赦!”
睿王府的府兵皆是一愣,雖然這個睿王才封沒多久他們身爲府兵卻是任承恩的親信,面對任承澤的強勢威壓,依舊拿起了手中的劍盾。他們可不管對方是誰,他們只效忠睿王。
任承澤沒想到這些府兵竟然看到傳國玉璽連眉頭都不皺下,當下便也不再客氣,一聲令下御林軍便開始廝殺起來。
雖然這三千御林軍個個皆是護衛皇宮的大內高手,但是睿王府的府兵也不是吃素的,一時竟打的難分難解。他們着重攔在睿王府的大門前,將任承澤牢牢圍住,不讓其突圍。
而武賢王府的府兵因爲還沒得到任錦軒的命令,只是將其包圍並未動手。
雖然任承恩這個人手段毒辣,但是練兵卻自有一套,這三千府兵跟御林軍對打起來,絲毫不落下風,反之御林軍從開始的不相上下,逐漸呈現出了劣勢。
任承澤不斷的揮舞着手中長槍,駿馬下已經是人頭累累,一雙星眸早已被血光染得泛紅。雖然他武功高強,但還是抵不住數以百計衝殺上來的府兵,過了許久便有些體力難支。
就在此時,任錦軒才騎着白馬姍姍來遲,他未發一眼便加入戰局。劍芒所到之處,皆是一片鬼哭狼嚎,屍體更是成片倒下。
武賢王府的府兵看見自家的世子爺都亮出了利劍,不由分說的加入了廝殺。很快戰勢便倒向了任承澤的這邊,睿王府的府兵不到半個時辰便死傷無數,三千人只剩下幾百活口。
他們即使對任承恩再衷心,此刻也軍心潰散,東奔西逃,好不狼狽。
然,任錦軒和任承澤卻不大算放過他們,相視一笑,二人雙雙從馬上飛下,一槍一劍如同死神之鐮,不斷的收割着他們的性命。在他們雷霆手段之下,三千府兵通通喪命,無一活口。
睿王府的門前早已血流成河,腥氣直衝雲霄。而任錦軒與任承澤兩個絕世美男卻依舊整潔如初,尤其是任錦軒,潔白的長衫沒有血跡也就罷了,連他那雙鞋履也不染一絲灰塵。
處理完這些雜魚,任錦軒和任承澤個領着一隊人直接走進了睿王府。
他們雙腳纔剛剛落定,便看到了睿王府的一衆家眷瑟瑟發抖的跪着,嘴裡大聲呼着饒命。可是任承澤根本不給他們一絲情面,打了一個手勢,身後的御林軍便手起刀落。
任錦軒事不關己的將劍插回劍鞘,大致掃了一眼,意味不明的笑了笑。果然那三個重要人物都不在這些家眷裡面。
任承恩,康靈,素顏,你們三個去哪了呢?
“他們跑了?”任承澤心的猛地一突,心裡生出了一絲不祥的預感。
“搜一下不就知道了。”
任錦軒步履從容的跨過這些屍體,慢悠悠地向着睿王府的大廳走去。任承澤皺了皺眉,下了搜查的命令之後便也跟了上去。
“皇上知道你今天來睿王府的目的嗎?”任錦軒走到一半忽然停下,轉身看了任承澤一眼。
“他心裡比任何人都清楚事情怎樣。”任承澤深吸了口氣,似乎在努力的平復着自己心緒,他今天敢來睿王府就已經將太子這個身份拋諸到了腦後。
任錦軒揚了揚脣,繼續往前走着。對於任承澤的這個回答並沒有任何的驚訝,一切都在他的預料之中。
仁宗帝一定會任承澤這般大動作感到不滿,但只要任承澤沒有當場斬殺任承恩,他還是不會將他的太子之位廢掉。
畢竟廢太子關係到江山社稷,不到迫不得已的程度,一般的帝王都不會廢掉太子。
沒一會他們便到了睿王府的大廳,與任承澤預料有所不同,這裡面並不是空無一人……
任錦軒瞥了眼椅子上的人一眼,嘴角邪魅一勾,看戲般的坐到了一張椅子上,十分愜意的搭起雙腿。因爲接下來的事,與他並沒什麼關係。
“任承恩在哪?”任承澤眸光狠戾地看着端坐在高位之上的素顏,手中的長槍緊緊的握了握。
身着白色長衣的素顏並沒有立即回答任承澤,而是像他行了一個禮,明亮的眸子含着不明的情緒定定的望着他,聲音如柳絮和風,“素顏見過公子。”
任承澤並不知道素顏在玩什麼花樣,他根本不想看這個女人一眼,語氣更是沒有一絲客氣,“本宮問你任承恩他到底去哪了?”
素顏輕輕一笑,慢慢的從地上站起,脣邊清麗的笑靨逐漸變得苦澀,最後直接化成了無聲的輕嘆。
她之所以不跟任承恩離開,正是因爲她知道,離開這個王府或許她僥倖存活,但再也不能夠與任承澤相見。
她的一顆心都系在這個優秀的男人身上,他是高高在上的太子,是未來的君臨天下的帝王,但卻是她無可觸及的夢。她一直在努力變強除了想要超過江子笙,更是想讓任承澤正視自己。
可命運捉弄,他們成爲了敵人。任承恩權勢已倒,她失去了攀附的大樹她的夢也隨之破碎。所以她明知這裡是絕路,依舊留了下來。
她有很多的話都未來得及跟任承澤說,現在再不說以後怕再也沒機會開口了。
“公子,你應該不記得在邊疆那個滿是繁星的晚上了,你可知我第一眼便喜歡上了你。我日日不離你身旁只是想爲了多看你一眼。我知道你喜歡江子笙,心裡想的唸的也都是她。但你千不該萬不該把我對你的好當作是她的,我對你如此之好,爲什麼你就看不見?所以我想變得更強,我想只要我超過了江子笙,你就會發現我的存在了,還可能會喜歡我……”
“所以你爲了讓我高看你一眼,便背叛對你悉心教導的師傅嗎?”任承澤打斷素顏的話,心裡未起一絲波瀾。他並不覺得素顏多可憐,因爲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
“沒錯!如果你當初多看我一眼,哪怕只是一秒鐘,但只要你真正的看我一眼,我們便不會到這個地步!”素顏突然變得歇斯底里起來,整個人踉蹌地向後退了幾步,淚水奪眶而出,“你可知我有多麼的愛你,我每天夜裡思的唸的都是你,我真的很想,很想回到邊疆的那段時光。”
任承澤沒有再說話,冰冷地看着素顏,手中的長槍握了握。
“那時,我每天都可以看着你騎在駿馬上英武不凡的身影,你受傷了,我便爲你熬藥,塗藥。那時的你很愛笑,你的笑容就像是寒冬的暖陽,將我整顆心都融化了。”
“廢話說完了沒?”坐在一旁看戲的任錦軒終於忍受不住素顏的酸溜溜的深情告白,無情的將其打斷。
“我知道我今天的死期已到,我不敢奢求公子的原諒,只求能似在公子的懷中……”素顏卻像是根本沒有聽見任錦軒的話,心裡眼裡都是任承澤。
“任承恩在哪?”任承澤並沒有忘記他來睿王府的最終目的。
“我是不會告訴你的。”素顏終於正視任承澤的話,雖然她很愛任承澤,但這並不代表她會背叛任承恩。
“既然如此,那抱歉了。”
任承澤話剛落下,手中的長槍便直直地刺進了她的胸膛,鮮紅的液體一瞬間便將她的白衣染紅,就像是盛放的彼岸花……
素顏嘴角也溢出了鮮血,她並沒有任何反抗,望着任承澤的眸子盡是生死留戀的繾綣深情。“原來這就是死亡的感覺嗎?在死之前能看到公子,真好……”
這是素顏斷絕氣息說的最後一句話,她在死亡的最後一刻,眸子也都是任承澤。
殺掉素顏,任承澤心裡並沒有輕鬆多少,他將長槍抽出素顏便軟趴趴的倒在了地上,他不在看她,緩緩地閉上雙眼。
御林軍的頭頭在此時走進來,向着任承澤行了一個軍禮,面無表情地道,“太子殿下,奴才已經搜遍了整個睿王府並未發現睿王的身影。”
任承澤從進睿王府便猜到了這個結果,他低聲嘆了口氣,“密室之類有沒有搜查到?”
“三個密室已經全部搜查,在地上只發現了一些牙齒,其他的一無所獲。”
任承澤心猛地一跳,額頭上的青筋都跳了跳。
“看來又被他跑掉了。”
任錦軒臉上並沒有露出特別的表情,可他身旁的一張桌子卻在暗勁之下化成齏粉。
“他究竟還有什麼地方可去,爲什麼,爲什麼!”任承澤握緊拳頭猛地砸向硃紅色的柱子,憤怒地咆哮了一聲。
他不甘心,爲什麼任承恩在如此嚴密的包圍之下還能逃之夭夭。
“世子不好了,剛在睿王府發現了我們王府府兵的兩具屍體,身上的衣服也消失不見了。”武賢王府的一個府兵走進來向任錦軒報告。
任錦軒一揮手便讓那個府兵退了下去,眸子閃過一絲戾色。“任承恩倒是挺有本事,竟然在本君的眼下逃出生天了。”
“那現在怎麼辦?就這麼讓放他逃走?”任承澤咬牙切齒地道。
“沒關係,只要任承恩的野心不死,我們終會相見的。”任錦軒陰戾的嘴角邪魅勾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