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承恩在聽到任錦軒的話之後再也無法保持淡定,他的瞳孔不自禁的閃了閃,好半晌才掩飾住自己的慌亂。
“是,是嗎?”任承恩不自覺的扶住自己的膝蓋,緊緊地握了握。
任錦軒早已將他的小動作看在眼底,他故作訝異地看着任承恩,而後又恢復了一貫的冷傲,“也是,雖然你們是兄弟,但關係一直不親密,這種事情不知道也情有可原。”
任承恩因爲緊張額頭上都滲出了汗水,他定定地看着任錦軒,僵硬地笑了笑。
萬一任錦軒非要檢查他的雙腿的話,那他該怎麼辦。那他做的一切豈不是功虧一簣了?
任錦軒從上至下的打量了他許久,最後卻突然轉身。“本君還有事便不多留了,若睿王有四殿下的消息還請務必告知。”
他步履從容的走出去,一腳踏在破碎的房門上,不明深意的一笑。
“一定,一定。”原本還緊張萬分的任承恩在聽到任錦軒的話,如獲大赦,死裡逃生的長長吁了口氣。
任錦軒似乎真的還沒發現自己劫了任承霖,看來他剛掩飾十分的到位。任錦軒對自己應該只是有點懷疑,所以纔沒看他的雙腿。
這個任承霖還真是一個災星,原本他以爲一切都會隨着時間就此結束,卻沒想到他竟然有個胎記在如此隱秘的地方,讓人根本措手不及。
他現在很想把素顏叫進來處理掉那個胎記,但想到任錦軒生性狡詐,又按捺住心情繼續熬着。
終於等到半夜時分,任承恩終於把素顏叫了出來,立即叫她檢查自己的膝蓋肘。“快幫本王看看這個災星的腿上是否真的有胎記?”
素顏看着任承恩一副緊張的樣子,便猜到了任錦軒今天來王府一定是告訴了他什麼事。當下便蹲下身子將任承恩的袍子撩開,褪下他的褻褲。
雙腿銜接的傷口處依舊還沒徹底復原,但也好了大半,表面也跟着結疤起來,只是那猙獰的傷口實在是太過醜陋。
感覺到任承恩正怒視着自己,素顏立即定下了心神,仔仔細細檢查着他的雙腿。
“怎麼樣?”任承恩的耐心已經被磨了大半,他現在度秒如年。
“素顏並沒有看到什麼胎記。”素顏終於開了口。
“你確定嗎?”任承恩心一緊,又擔心是不是燭火太暗所以素顏纔沒有發現。
“確定。四殿下這雙腿膚若凝脂又健壯有力,通體完好,並無任何特殊的標記。”素顏默默地看了任承恩一眼,心裡已經知道了事情的大概。
任承恩聽完素顏的話,並沒有多少輕鬆。若素顏說的是真的話,那他這次就是被任錦軒耍了一通。
現在不用說他便知曉任錦軒他已經知道是他的下手,之所以試探他只是還暫時沒找到證據。
“任錦軒不會善罷甘休的,看來得把我那個四弟轉移到一個更爲安全的地方了。”任承恩陰狠的眯了眯眼眸,實在不行的話他也只好殺人滅口了。
素顏沒有說話,默默地將任承恩的衣裳穿好……
“這幾日行事得多加小心,任錦軒不是那麼好對付的。”任承恩面色凝重的看着素顏,整個人瞬間老了十歲。
任錦軒此刻正趴在睿王府主臥的屋頂之上,他透過瓦片的空隙,徹底將之前任承恩所做的一切都看在了眼底。
他知道現在下去抓任承恩的話,他一定會矢口否認,所以只能慢慢的引蛇出洞。
好在任承恩並沒有直接將任承霖殺死,而是關押了起來,所以當務之急得先將任承霖救出來,到時再跟任承恩算賬纔是上策。
任錦軒一出來,立即安排傷勢已好的暗衛們布在了睿王府的各個角落。
“爺,世子妃還在府中等您,您先回去吧,這裡有我們看守就好。”暗衛甲信誓旦旦的保證道。
“注意安全。”任錦軒拍了拍暗衛甲的肩膀,而後整個人騰空而起,消失不見。
暗衛甲滿心感動地看着任錦軒離開的方向,目光癡迷。果然男人一成家思想就會變得成熟,之前任錦軒雖然對他們不錯卻是一直冷眼冷語,哪裡會像現在主動關心。
“我們的世子爺懂事了。”暗衛甲看了眼暗衛乙,滿是感慨地道了一句。
暗衛乙大爲贊同的點點頭,而後隱去了身形……
這邊任錦軒已經回到武賢王府,雖然已至深夜,但是江子笙卻依舊掌着燈等着。任錦軒極爲心疼的走到她的面前,看着她困頓的面容,輕輕一嘆,“怎麼這般不聽話,本君不是叫你不要等了嗎?”
江子笙揉了揉惺忪的眼眸,拉住任錦軒的雙手用力的支撐起身子。“可有任承霖的消息?”
“嗯,的確被任承恩抓去了。”任錦軒若是在往常一定會吐槽江子笙心裡竟然一個想的是任承霖而不是他,但事出緊急他也沒有在意這些小事。
“我要殺了那個狗雜種!”江子笙二話沒說便往外面衝去,任承恩實在是太過分了,三番兩次對任承霖下手。
任錦軒連忙攔住她,語氣有些無奈,“你這樣只會適得其反,放心吧,本君已經做了妥善安排,不出幾日便能找到任承霖。”
江子笙有些激動的甩開任錦軒,一雙清亮的明眸在燭火之下的映襯之下,像是燃燒起了兩團火焰。“我知道自己在做什麼,他任承恩到底算什麼,哪怕我跟整個大玄爲敵也要殺了他。”
“子笙你冷靜些,你現在還懷有身孕。”任錦軒眸子中滿是擔憂,有些後悔把任承霖的事情告訴給了她聽。
“任承霖的雙腿都被砍掉了,你要我如何冷靜。”
江子笙奮力掙扎,無奈任錦軒力氣太大,她怎麼也逃脫不了她的禁錮。
任錦軒猛地一頓,他沒想到江子笙如此的敏銳,竟然一下便猜到了任承恩雙腿是任承霖的。他輕輕地嘆了口氣,猛地低首吻住了她的脣。
江子笙滿腔怨憤在任錦軒炙熱狂亂的吻下逐漸消失,最後慢慢的恢復了冷靜。
任錦軒感覺到懷中的江子笙不再掙扎才鬆手放開她,摸了摸還在滲血的嘴脣,低笑出聲。
“笑什麼?”江子笙看着任錦軒脣上的血跡,心驀地一疼,“我咬你你怎麼不躲開?”
“本君若是躲開,子笙會更生氣。”任錦軒伸手將江子笙臉龐上的亂髮攏到耳後,“現在冷靜下來了嗎?”
江子笙點點頭。
“哎……”任錦軒無可奈何的擁住江子笙的身子,心裡鬱悶並不比她少幾分。“本君不會讓承霖的苦白受的,更何況你江子笙可是神醫,那個素顏能做到的,你難道不能?”
江子笙眸子閃了閃,而後重重點點頭。她眸子閃過一絲寒光,帶着無盡的冷意,“我一定會讓任承恩加倍奉還的。”
“本君相信子笙是不會讓四皇子失望的。”任錦軒看着江子笙將她抱到金絲軟榻之上,就像是在誘哄一個小孩,“現在你該好好睡覺了。養好了精神才能報復他們不是?”
江子笙繼續點頭。
“等任承霖回來之後,你我再去寒山寺如何,聽聞那裡的風景極好,最適合散心。”任錦軒愛不釋手的摩挲着江子笙柔軟的指腹。
江子笙白了任錦軒一眼,沒好氣地道,“怎麼如此嘮叨了。”
“昧良心的小東西,本君過幾個月一定好好的懲罰你。”任錦軒重重的在江子笙脣上咬了口,粗重的呼吸了幾聲,才閉上雙眼。
江子笙咯咯嬌笑,看着任錦軒這副鬱悶的樣子,心情終於好了一些。
……
第二天江子笙一大早百年醒來,她今天穿戴極爲莊嚴,一套正紅的宮服,邊緣是用銀白色絲線縫製而成。一向素顏的她,今天更是畫上了濃妝。紅妝宮服本該是妖豔無比,但穿在江子笙的身上卻是十分正氣。
任錦軒睜開眸子便看到她正仔細地端詳了自己,眼中閃過一絲錯愕,“你要去哪?”
“進宮。”江子笙在任錦軒面前轉了個圈,明豔大方地笑了笑,“怎麼樣,是不是與平時多了幾分不同?”
“進宮做什麼?”
任錦軒直接忽視了後半句。
“任承霖不見皇后娘娘心裡想必着急萬分,我想去看看她。”江子笙有些心虛地低起頭。
“你是想去找任承恩吧。”任錦軒一語便道破了江子笙的心思,“本君不是說了,一定會將任承霖平安帶回來的,你怎麼還是不信?”
任錦軒生氣了,俊毅的眉宇緊緊皺在了一起。任承恩是一個不折手段的人,江子笙去睿王府根本等於羊入虎口。
“我沒那麼柔弱,任錦軒,你做的我也能做,我也想幫你的忙。”江子笙緊緊地握住拳頭,目光無所畏懼的對上任錦軒冰冷的雙眸。
“本君知道子笙會有辦法,但是你現在懷有身孕。”任錦軒連外套都沒有披便站了起來,對於這個倔強聰明的小女子他絲毫沒有辦法。
江子笙看任錦軒如此語重心長,當下也沉默了下來。
“好了,本君送你到慕容那裡散散心。”任錦軒不由分說把江子笙外套給扒了下來,重新替她換了一件青色的襦裙,嘴角揚起一個細微的弧度,“果然還是這件適合你。”
就在此時,埋伏在睿王府一宿的暗衛乙突然飛了進來,猛地單膝跪地,神情嚴肅地道:“爺,已經找到睿王府的密道,睿王似乎要在運什麼箱子出去。”
“攔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