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昊這破舊小家,不想冬至之日還挺熱鬧,剛送走了李秀兒,又有貴客到訪。
“這今日是怎麼回事?怎麼周家大少爺還光臨寒舍了?”
王昊見周軒到來很是意外,尤其是穿着一身貂絨大衣,盡顯富貴,這身打扮和周圍的環境建築顯得格格不入。
周軒手裡抱着暖爐,聽了王昊的話,不樂意道:“我發現就不能跟你混的太熟,張口就沒好話,還不如從前客客氣氣的有禮。”
王昊聞言,趕忙正色道:“得來!小的不會說話,還請少爺見諒,這天寒地凍的少爺趕緊進屋,莫凍壞了身子。”
“你的屋就算了,估計還不如這院子來的乾淨。”
周軒自顧自的拿起凳子坐下,見二人一身薄衫,道:“這練武之人就是不一樣,大冬天的穿這樣也不怕凍着,要是我非凍壞不可。”
“哎!你說我現在練武還晚不晚?”
王昊坐到周軒身邊,大壯則進屋衝了熱茶端了出來。
“這練武最好的年紀是七八歲,但沒有絕對一說,七老八十才接觸的不也一樣大有人在?”
王昊道:“在我看來,你要是練武,那就是浪費時間,你的天賦不在這裡。”
“我也就是這麼一說,真讓我練武也沒這個時間,如今家父有意鍛鍊我,這家裡的生意從明年開始盡數交我處理,身上的擔子重了。”
周軒頗爲感慨的說道。
周軒今後當家作主了,那對於合作伙伴的王昊而言是一件好事。
“原來這大冷天過來,是來向我顯擺的。”
王昊開玩笑道。
周軒不無得意的微微一笑,年紀輕輕就獨攬大權,周軒的確有驕傲的資格。
“除了向你顯擺,此次來還要請你幫個忙。”
周軒步入正題道。
“有事你說。”
“家父一位好友在州府爲官,因某些原因提前退了,如今已返回老家,家父準備讓我去拜訪一下,只是這入了冬你也知道路上不太平,所以想着讓你陪我走一趟。”
王昊一聽,這不就是當保鏢麼?
老本行再合適不過。
王昊本想一口答應,但突然想到淞江派,若是自己離開,他們找威遠鏢局的麻煩,義父不見得能夠應付。
周軒見王昊猶豫,便說你若有事我僱人就是,王昊覺得不合適,周軒在馬幫事情上幫了大忙,頭一次找他幫忙,拒絕的話實在說不出口,最終道:“這是哪裡話,再忙也得幫你這個忙不是?”
周軒見王昊答應,心裡很開心,王昊這個人說話風趣,歪門邪道懂的也多,路上相伴必然不寂寞。
事情就此說定,當日王昊跟義父知會一聲,義父也同意王昊幫這個忙,於是第二日中午,王昊、周軒、大壯三人駕馬離開武平縣,而王昊離開的第四天,走水路耽誤甚長時間的嶽山帶着人馬來到了武平縣。
淞江派此次出動了二十多人,除了嶽山和公孫勝外,另有長老兩人,皆是一流高手,由此可見嶽山對此次事件的重視。
嶽山帶着人馬入城後直奔威遠鏢局,氣勢洶洶。
威遠鏢局內大部分的人都放長假不在鏢局,現如今鏢局上下總共不到二十人,且有一半是打雜的下人夥計。
大清早,鏢局門口下人正在掃雪,淞江派徑直闖入。
“你們是什麼人?怎麼招呼不打就亂闖?”
下人責問一句,迎來的卻是淞江派弟子的拳腳相向。
“哎呦!你們怎麼…………啊…………啊…………”
一位弟子將下人打翻在地,指着鼻子威脅道:“再他媽多嘴打死你!”
下人鼻青臉腫,縮成一團不敢出聲。
淞江派的氣焰當真了得!
衆人入了前廳,嶽山和公孫勝以及長老大搖大擺的坐下,前廳打掃衛生的下人看到了門口的景象,知道來者不善,一個個不敢出聲。
鄧飛指着下人大聲道:“將王昊那個王八蛋叫出來!”
下人聞言,點了點頭趕緊離開這是非之地去叫人。
沒一會兒,索震領着鏢局內五名鏢師來到前廳,他掃了一眼衆人,見嶽山等人當自己家一樣坐在主座上,心中不滿,待看到鄧飛和張泉,心裡明白這是淞江派來報復了。
“在下威遠鏢局總鏢頭索震,不知諸位擅闖鏢局所爲何事?”
索震明知故問道。
在座的淞江派高層,沒一個正眼看他,鄧飛出列道:“你的義子王昊殺了我師父,今天我們是來報仇的,王昊人呢?快叫他出來受死!”
索震聞言一驚,那鹿高鶴被王昊打死了?
索震對此事不敢相信,堂堂淞江派長老,實打實的一流高手,怎麼可能被王昊一拳就打死了?索震知道王昊這些日子實力突飛猛進,但並不認爲已達到如此駭人的程度。
“諸位!這裡面是不是有誤會?我兒不過二流水平,如何能夠打死貴派長老?”
索震覺的對方在往他們身上潑髒水。
“少他媽廢話,把王昊交出來,若敢包庇不交,今日就讓你這威遠鏢局在武平縣消失!”
鄧飛戟指索震威脅道。
“你說是就是?拿出證據來!沒有證據我們憑什麼相信?”
索震身後有位鏢師不服氣的反駁道。
鄧飛要說話被嶽山制止住,開口道:“我們檢查了師兄的屍體,師兄的內臟被外力所傷,如此導致不治而亡,而師兄臨死前只與那王昊以及你這位總鏢頭交過手,兩位師侄更是在場親眼目睹王昊將師兄打的吐血昏厥,如此一來,師兄的死自然要算到王昊頭上,我們淞江派也是講道理的,只要你們交出王昊,威遠鏢局上下本掌門承諾不傷分毫。”
嶽山覺的自己盡顯大家風範,可惜這話落在索震耳中就是狗放屁。
鹿高鶴的德行,他可是見識了,正所謂一葉知秋,整個淞江派肯定不是做事正派的宗門。
“諸位來的不巧,我那義子有事於前幾日出城去了,如要找他,還請諸位改日再來。”
莫說王昊出城了,就是不出城,他這做義父的也不能讓王昊和他們照上面,對方來這麼多人,王昊若出現,還能有活路?
話音一落,距離索震最近的一位長老突然出手,一套連環掌打去,索震反應極快,可惜對方先發制人,索震還是吃了小虧,好在沒有大礙。
這也就是索震傷勢未愈,如若不然,對方根本討不到便宜。
“偷襲傷人!你這太卑鄙了。”
一位和索震感情深厚的老鏢師,見對方齷齪偷襲,心中氣不過,出手教訓對方。
索震身後五位鏢師,實力最強也不到一流之境,對方長老是正經的一流高手,這位長老三兩下便破了鏢師的攻擊,並在反擊中下了重手,直接打折了胳膊。
“啊!”
鏢師慘叫一聲。
“欺人太甚!”
對方長老明顯欺負人,另外四位鏢師不願意了,紛紛出手,索震想要阻止已來不及。
四位鏢師單個拿出來,肯定不是對手,但四人走鏢一輩子,打鬥經驗豐富,配合默契,對方長老一時間陷入苦戰之中。
“以多欺少,當我淞江派無人麼?”
淞江派另一位長老看不下去,怒喝一聲,加入戰圈,如此一來,四位鏢師很快敗下陣來,而兩位長老心思歹毒,欲將四人重傷,索震看出苗頭,趕忙出手,可惜他連救四人難免分身乏術,最終有兩位鏢師被打至吐血。
索震大怒,呵責道:“你們太蠻橫了吧?!從始至終都是你們挑事在先,打不贏輸不起,淞江派的面目今日算是見識了!”
“放肆!”
“大膽!”
“找死!”
“…………”
索震揭了他們的老底,淞江派衆人大怒,嶽山身爲掌門更是惱羞成怒。
“敢污衊我淞江派的名聲,該死!”
嶽山一躍而起,一記連環腳向索震打去。
雙方實力懸殊,索震僅擋了兩下,剩餘幾腳皆正中他的胸口,索震被踢得連連吐血,最終飛出去數丈之遠,倒地不起。
“總鏢頭!”
五位鏢師顧不得傷勢,紛紛向總鏢頭跑去,略作檢查,見索震氣若游絲,性命危在旦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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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北這個地方,每到入冬之後,這出門遠行都要小心,因爲在這個時候,打家劫舍的匪人最猖獗。
因爲這個時候是官府辦事效率最低的階段,你被搶了,報了官,這能凍死人的天氣,你難道指望捕快在外面調查線索,緝拿兇手?
周軒爲什麼讓王昊隨行,就是知道王昊武藝不俗,可以保護好自己。
像周軒這樣的,若遇到搶劫的匪人,絕對比普通百姓要慘很多,最終的結果往往是被宰了扔進冰窟窿裡,其原因很簡單,富貴人家有錢有勢,官府對這類人的案子特別上心,對於搶劫的來說,不如一刀殺了,一了百了,官府查無可查,最終聊聊結案。
周軒邀王昊當保鏢,真是明智之舉,這一路上真就遇到了兩夥歹人,凶神惡煞的很,且人數還不少,但都被王昊輕鬆擺平,一點沒費勁,周軒見識了王昊的武藝,對其讚不絕口。
十幾個人圍攻王昊,拿着兵刃連衣服都摸不着,你說厲害不厲害。
王昊陪着周軒一來一回忙活了七日,三人駕馬風塵僕僕的回到武平縣,剛進縣大門,早就等候多時的陸猴兒見了王昊,哇的一聲大哭起來。
“三哥!三哥!你可算回來了。”
陸猴兒哭的鼻涕一把淚一把,王昊見狀,心裡升起不好的預感。
“別哭了,天沒塌下來呢,出什麼事了?速速給我說個清楚。”
陸猴兒抹了抹眼淚,調整情緒,抽泣道:“三哥,淞江派欺人太甚,他們說他們派中一位長老被三哥打死了,要找三哥報仇,三哥不在家,他們就拿總鏢頭和沈叔他們出氣,沈叔、李叔、王叔都被打殘了,總鏢頭更是被打的昏死過去。”
“他們現在人在哪裡?”
王昊聽了陸猴兒的話,腦子直接炸了。
“總鏢頭被他們抓走了,留下話讓三哥七日之內前往淞江派受死,若七日不到就要了總鏢頭的性命。”
王昊氣的鋼牙緊咬,怒道:“義父要性命不保,我讓你們淞江派陪葬!”
話音一落,王昊調轉馬頭,道:“大壯,幹他淞江派去!”
王昊揚鞭要走,周軒突然攔道:“且慢!”
“這淞江派我聽說過,在順陽郡勢力不小,你們和他們的仇怨我不清楚,但就這樣過去無疑是送死,我們家在郡守府那裡能說上話,不如讓官府從中調解一下。”
周軒的方法是最理智的,可惜現在的王昊不理智,而且他心中還奉行着江湖事江湖了的原則。
“周兄,好意心領了,但這是我們的家事,就讓我們自己解決吧,若將你牽扯進來,難免不地道。”
王昊謝過周軒,與大壯駕馬向淞江派疾馳而去。
周軒見王昊一意孤行,覺的甚是不應該,他轉頭向陸猴兒問道:“事情的始末可否與我道個清楚?”
陸猴兒對詳情也不是太瞭解,但大體的過程還是知道的,於是便從馬廷假借向貴賓樓收錢開始,一直說道淞江派長老被王昊一拳打死。
周軒瞭解後,苦笑道:“還真是物以類聚,人以羣分,這淞江派和馬廷是一路貨色,只准沾光,不準吃虧。”
周軒回到家中,覺的應該力所能及的幫一幫王昊,現在畢竟是朋友加合作伙伴,萬一王昊有個三長兩短,最起碼生意沒得做了。
他現在還不夠格跟郡守那邊的大人物對話,於是找上父親,希望父親伸出援手。
周正淳知道事情後,決定寫一封書信給郡守府那邊,周軒看出父親明顯不想過多參與這種事情,對於父親的決定,他也表示理解。
王昊快馬加鞭的向淞江派趕,日夜不休,中途換了三次馬,最終經過兩天兩夜的長途奔襲來到了淞山腳下。
山路難行,二人棄馬步行上山,王昊施展‘神行無影’先走一步,大壯隨後跟上。
淞江派山門處,兩命值守弟子見有一人向這邊疾馳而來,上前阻攔道:“來者何人?!”
“威遠鏢局王昊,特來拜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