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薄怒,葉嫵臉上卻不顯,依舊是一副嫵媚端莊的貴婦名媛模樣,徑自找了個地方坐下,只是冷颼颼的眼刀子不停飛向對面那個男人,嘴上卻掛着笑容,“謝了,先生貴姓?不是本地人吧?”
“司凜……家在外地。”男人眸光凝滯在葉嫵的臉上,本就帶着笑意的脣角忽然綻起一抹邪氣的笑容,擡了擡自己的左腿,“葉小姐撞了我的車,害得我的左腿到現在還麻痹着,耽誤了我的行程,甚至有可能讓我丟了工作,給我的精神造成了極大的損失……真是害得我好慘啊,不知道葉小姐打算怎麼賠償我?”
不等話語落音,葉嫵差點被氣得一口老血噴了出來。
看他這副神采奕奕的模樣,還精神抖擻的翹着二郎腿,哪裡像是如他說的這麼慘?
瑪蛋,說了這麼多,還把他自己形容得那麼慘,爲的不就是一個字——錢嗎?
“你想要多少?”葉嫵從牙縫裡擠出這句話。
司凜優雅的放下二郎腿,手指捏住眼鏡架,把眼鏡摘了下來,那雙本就狹長森然的銀灰色眼眸突然明亮了起來,似乎沉吟了半響,相當淡定的道,“嗯……算你個整,就給一個億吧。”
說着,這貨還用手指敲了敲茶几上的一份法律文件。
葉嫵眼前一黑,差點暈了過去。
神馬恩人的,絕壁是個錯覺!這貨就是個災星!你妹的,你腫麼不去屎!你車子和你那條腿是金子做的?就算訛人,也不帶這麼訛人的吧?真把她葉嫵當成冤大頭了?
一個億,幾乎要掏空葉嫵私人小金庫了!
可不知怎麼的,葉嫵突然福由心至,陡然平靜了下來,這樣一個死要錢的男人,雖然有些死要錢,卻是最好打發的,既然這樣,索xing不如……
想到這,葉嫵突然那雙極爲動人的桃花眼也清亮了起來,上下細細打量着司凜,目光灼灼,似乎要將他看個透徹。
迎上葉嫵這樣的眼神,司凜卻突然覺得有趣了起來,輕輕的眯起了雙眼,銀灰色的鷹眸流露出一抹捕捉獵物時的興奮,“怎麼,葉小姐嫌多?”
葉嫵不動聲色,從手包裡掏出一疊支票,二話沒說,直接在上面填了一串數字,撕下來遞到司凜面前,相當淡定的問道,“司先生,夠不夠?不夠用的話,我再賠償你一些……”
這是用錢試探到自己頭上了?
司凜心如明鏡,卻邪氣翹起脣角,視線掃過葉嫵的臉,笑容卻越發興致盎然起來,“哦?真要給?”
“當然。”葉嫵笑得狡黠,“撞上了你,賠償是應該的。”
“可惜了……協議已經簽好了,就算改也來不及。”司凜邪氣的臉上露出滿滿的遺憾之色,似乎在爲自己錯過一筆錢而傷心。
葉嫵抿脣淺笑,忽然伸出手揀起茶几上的那份文件,上面很清晰的寫着:只此一事過後,雙方不得已任何理由向對方索要賠償。
這簡單的一個細節,讓葉嫵對眼前的這個男人越發滿意起來,雖說是個死要錢的xing子,卻並不貪得無厭,好,很好。
“司先生結婚了嗎?”葉嫵挑了挑眉梢,開始正視起了眼前這個男人。
司凜眼底閃過一抹疑惑,臉上卻是慵懶而笑,言語上還要調戲幾分,“沒遇到像葉小姐這麼漂亮又能幹的,自然沒娶。”
有了這個答案,葉嫵的心徹底堅定了下來,目光流連在茶几上的一座人形木雕上,白瓷般細膩雪嫩的臉頰上不自覺的涌出淡淡紅暈,連手都有些顫抖,卻又強作鎮定的道,“有筆生意,不知道司先生肯不肯做?”
“嗯?”司凜難得的有點小驚訝,眼神輕輕的掠過葉嫵不安的面容,“葉小姐說說看?”
葉嫵輕輕的咬了咬嘴脣,眸光閃爍,似乎下了某種決定,擡起手,輕輕的描繪着茶几上的那座人形木雕,沉默着,似乎在欣賞着這座根雕……
司凜不動如山,只是腦海裡飛快的盤算着葉嫵的意圖,可是突然感覺腦海裡天旋地轉,一陣迷糊……
沒料到司凜居然突然走了神,葉嫵眼眸一亮,幾乎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舉起木雕,朝着司凜的頸窩處!
人的頸窩處,有一個xue位在重擊之下,可以讓人暫時昏迷,失去行動力,又不會砸漏腦袋而致死,或是砸斷頸椎而導致植物人……這一點,還是上輩子左詠兒告訴葉嫵,只是xue位很難找。
司凜根本沒提防這個武力值近乎於零的葉家大小姐,而他自己又是在失神之際,所以這一下子正好砸在xue位上,直接暫時xing的兩眼一黑,整個人栽倒在沙發上。
葉嫵幾乎被嚇了個半死,強作鎮定的站起身,走到司凜身邊,連眼睛都不敢睜開,用手探了探他的鼻息,確認沒把人砸壞之後,這才睜開眼睛,長鬆了口氣,一邊從包裡掏出盒藥,一邊還自欺欺人的小聲嘀咕道,“這事你可沒拒絕哈?醒了別怨我壞你名節……我呸!呸!男人有什麼名節?”
藥盒不過是火柴盒大小,上面除了“金槍不倒丸”五個字之外,什麼都沒寫,連用量都沒有,葉嫵從四月酒店侍者那裡買來的時候,光顧着難爲情了,卻忘記了詢問用量的事。
打開盒子,裡面不過是三顆指甲蓋大小的灰褐色藥丸,葉嫵大囧,她又不是男人,完全沒用過這玩意,她腫麼會知道用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