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xing優雅的美婦人?
還是來找葉嫵的?莫不是葉嫵的母親?可是聽這話茬也不太像啊,“葉小姐”這個叫法,分明是對不太熟悉的人的稱呼啊,而且……對一個女大學生用“葉小姐”這種職場上的稱呼,不覺得很彆扭嗎?
完全無視掉周圍同學們的好奇眼神,葉嫵清冷的翹起脣角,目光掃過美婦人那張令人如沐chun風的臉,忽然燦如chun華般的笑了出來,“這不是司徒校長嗎?怎麼今天這麼有功夫,來我們學校閒逛?”
美婦人面露尷尬之色,“葉小姐……”
“出去說吧,在這裡敘舊,教授可是會不高興的。”葉嫵莞爾淺笑着,衝着姍姍來遲的教授頷首致歉,“孫老師,有人找我,我出去一會,跟您請個假。”
老教授揮了揮手,“去吧!去吧,要是回不來,記得自己跟同學借筆記看看。”
“嗯,謝謝孫老師。”葉嫵淺淺而笑,美眸流轉間,眸底閃過一抹冷澀,“陳副校長、司徒校長,我們走吧。”
進了陳副校長辦公室,葉嫵和美婦人各自就坐,美婦人這纔將一張支票雙手遞到葉嫵面前,美麗的容顏上滿是一片誠懇的歉意,“葉小姐,很抱歉,您的這張捐款支票,我們受之有愧,還請您收回吧。”
“司徒校長,您這是什麼意思?”葉嫵淺笑,徑自給自己倒了一杯清茶,遞到嘴邊,輕輕的眯縫起雙眼,纖長的睫毛卷翹如羽,黑亮清透的瞳仁裡閃過一道冷芒,“莫不是瞧不起我葉嫵吧?我葉嫵丟出去的錢,什麼時候往自己兜裡收過?”
司徒校長苦笑,“今天前來,我是專門過來致歉的,很抱歉,葉小姐,是我們校方的責任,導致令妹葉妍離開私自學校……”
葉嫵輕輕的垂下眼瞼,掩去眼底的一切神色,可脣角還是清淺的微笑着。
“是我們羅蘭女子公學校方的責任,所以,葉小姐的這張支票,我們學校受之有愧,還請葉小姐收回。”
司徒校長目光一直注意着葉嫵的臉頰,瞧見她一副渾然不覺的表情,心裡越發苦澀,“在葉小姐離開的當天,我也正好去外地開個會,沒想到等我回來的時候,令妹葉妍已經離開學校……有負葉小姐的囑託,所以今天特意過來賠罪。”
“賠罪?不敢當呢。”葉嫵笑得燦爛明媚,手上把玩着白瓷茶杯,好似漫不經心的輕笑道,“校方也是有苦衷的,我怎麼可能不知道?要知道,葉家只是個區區豪門,我葉嫵只是個豪門之女,可不敢當司徒校長的‘賠罪’二字。”
司徒校長緊鎖着眉頭,神情越發苦悶,“葉小姐……”
葉嫵忽然擡眸,似笑非笑的打斷了司徒校長的解釋,嗓音清脆伶俐的笑道,“如果是爲了我妹妹葉妍的事,司徒校長儘可放心,我葉嫵理解校方的苦衷,賠禮道歉之類的話語,儘可不必,你們羅蘭女子公學也不容易,我本人是萬分理解的,這張支票,貴校要是不想收,或是撕了,或是捐出去,我葉嫵管不着……給出去的錢,潑出去的水,萬萬沒有收回的道理。”
說着,葉嫵蹭的一下子站起身,手上的茶杯忽然啪的一聲被她摔落在地,正巧摔在了兩人中間……
清脆的瓷器破碎聲音,卻驚得司徒校長臉色唰的一下子白了!
陳副校長在外室聽見聲音,趕緊順着玻璃窗朝裡面看去,看見自己最喜歡的一套瓷器茶杯摔碎一個,先是肉疼了一下,隨即又扭過頭,只能當做什麼也沒看見……
陳副校長也是個人精,剛纔司徒校長和葉嫵進門的時候,他就找個藉口躲了出去,不管有什麼事,他給牽線搭橋也就夠意思了,犯不着牽涉其中……他跟羅蘭女子公學的司徒校長確實有那麼一點點的交情,可這種交情,只能讓他帶着司徒校長去找葉嫵,卻不能插手他們倆之間的事,這是底線!
笑話!一個是羅蘭女子公學的校長,背景神秘,一個是邊北郡葉嫵,哪一個是他能惹得起的?
葉嫵眸光清冷如水的望着滿地的碎瓷片,笑容從容平靜,語氣卻故作驚訝的輕呼道,“呀!真是抱歉,居然手滑了一下,打碎了陳校長的茶杯……想必,陳校長也能理解我手滑的失誤,司徒校長,你說是不是?”
司徒校長臉色不太好看,她知道——葉嫵真的怒了!
“希望司徒校長喜歡我們學校,我就不奉陪,先回去上課了……告辭。”葉嫵眸光最後冷冷的瞅了一眼司徒校長,扭過身子,高吊起來的黑色長髮在空中甩了個漂亮恣意的弧度,揚長離開。
離開內室的時候,陳副校長正裝作要進門的樣子,看見葉嫵這麼快走出來,訝然的問道,“葉嫵同學,你們談好了?”
“沒什麼可談的。”葉嫵勾了勾脣角,美眸眯成了兩彎月牙,“陳校長,很抱歉,摔碎了一個茶杯,這週末我讓人給你送一套更好的來。”
陳副校長瞬間眉開眼笑,“葉嫵同學太可氣了!不過是一套茶杯而已,不值錢的……摔了也就摔了。”
“陳校長就不用推辭了。”葉嫵擡起手腕,看了一眼時間,“我先回去上課了,茶杯我週末就讓人給你送來。”
“那行,我就不推辭了,哈哈!趕緊去上課吧!”陳副校長倒也爽快。
離開校長辦公室,葉嫵沒回教室,反而直接奔着輔導員辦公室而去,程尺之前不是還找她嗎,正好順道去他那瞅瞅,看他有什麼事找自己。
走到程尺的辦公室門口,葉嫵還沒進去,就聽見裡面傳來爽朗的笑聲。
聽見這個笑聲,葉嫵的脣角抽搐了一下,慢騰騰的敲了敲門,“程老師!”
“進來。”門內總算是收斂了點,可是從程尺的聲音裡,依舊聽得見他的喜悅。
葉嫵推門而入,看見門內人時,撇了撇嘴,“果然是你們……”
門內這仨貨,葉嫵都認識,一隻輔導員程尺,一隻小舅舅納蘭崇恆,最後一隻是近些日子才從邊北郡過來的伏舟……
更加巧合的是,這仨貨,居然是大學同學!
從小舅舅納蘭崇恆嘴裡聽到這個消息時,葉嫵都覺得自己胸疼!她沒有蛋,不能蛋疼,但她有胸,只能胸疼!
伏舟一副看外甥女的表情,陰柔的面容上滿是揶揄和tiao逗,妖孽的眨了眨眼,“呦,我說外甥女啊,我都還不知道呢,原來平常對我吆五喝六的女魔頭,居然還是我晚輩呢,趕緊叫聲伏叔叔,叔叔給你壓歲錢!”
葉嫵真心恨自己……次奧!我腿欠,來的這麼早幹嘛!
“阿嫵,你讓我去找伏舟這貨的時候,我還以爲是同名同姓的呢,直到看見了這隻人妖,才發現,原來真是這貨啊!”小舅舅勾着伏舟的肩膀,一副哥倆好的表情,“今天和伏舟又特意來找你,給你打電話你不接,幸虧是李若希給的輔導員電話號碼,沒想到……真是緣分,原來不僅僅你下屬是我大學同學,連你輔導員都是我大學同學。”
葉嫵白了一眼納蘭崇恆,“小舅舅,麻煩你記得,現在你也是我的下屬,謝謝!還有,你要是再欺負我,我今晚就回外婆家,告訴外婆你跟一個人妖好上了!”
“喂!阿嫵,告黑狀不厚道的吧?”小舅舅一副吊兒郎當的模樣。
葉嫵亮起森森的小白牙,“仗着身份欺負晚輩,這種事同樣不厚道。”
程尺笑着咳了咳,摸了摸鼻子,“行了啊,你們倆夠了,別欺負我學生啊。”
有了這層關係,原本還在程尺面前撞得規規矩矩的葉嫵瞬間原形畢露,踹開伏舟,一屁股坐在最柔軟的那個單人沙發上,從辦公室小冰箱裡拿了一瓶冰鎮咖啡,擰開蓋子,灌了幾口,這才頭疼的揉了揉眉心,“昨天晚上凌晨四點多睡的,真有點撐不住了,老程,借你這小眯一會,可以吧?”
一個“老程”的稱呼,差點把向來黑臉的程尺氣個夠嗆,就算你是我大學同學的親外甥女,可你也注意一下,我現在還是你的輔導員老師,好麼?
“我說不行,好用嗎?”程尺黑着臉。
伏舟笑眯眯的,“大小姐,以後不用懼程黑臉這貨……他大學時有多少把柄,還落在我和老衲手上呢。”
老衲?葉嫵當場笑噴了出來,眼神好詭異的看着小舅舅鐵黑的臉蛋,“好稱呼!”
“人妖!”納蘭崇恆黑着臉,恨不得掐死這貨!
“彼此彼此嘛!”伏舟笑眯眯的揭露起了小舅舅的黑歷史,“納蘭、老蘭、小恆恆……這些稱呼都沒有老衲好聽啊。”
“死人妖!你死定了!”
玩玩鬧鬧過後,小舅舅和伏舟這倆貨總算是安靜下來了,將實現瞟向葉嫵。
程尺也看向葉嫵,好奇的問道,“葉嫵,你今天不是上午有課嗎?怎麼這麼早過來了?”
“別提了,陳副校長給我叫過去。”想到之前的事,葉嫵臉色不愉,手上把玩着咖啡瓶子,眸光閃過一抹冷意。
“什麼事?”伏舟問道。
追問這一句,誰問都不好,程尺就是個輔導員,自然不能管,小舅舅納蘭崇恆又是剛來不懂情況,雖說親戚關係放着,可葉嫵能不能信任他還不好說,也就只有伏舟這個心腹才能問得出口。
頃刻間,辦公室裡陷入了一片沉靜之中。
葉嫵閉眼沉默了好久,陡然睜開眼,望向納蘭崇恆,淡淡的問道,“小舅舅,你對羅蘭女子公學瞭解多少?”
“羅蘭女子公學?”納蘭崇恆舔了舔嘴脣,那張浪蕩又英俊的面容上現出一抹凝重來,“阿嫵,你怎麼問這個了?我知道的不算太多,就是聽說,羅蘭女子公學是司徒家的產業,而司徒家則是整個西江郡都頗有名望的家族。司徒家曾祖幾十年前首創西式聖約翰私立大學,又在二十年後,創立了羅蘭女子公學……算是半個書香門第。但是有傳聞說,司徒家近些年內鬥得厲害,年輕一輩不甘寂寞,開始涉足商業。”
葉嫵沉吟了好半響,指尖敲擊在面前的玻璃茶几上,眸光如水在程尺臉上掠去,“如果我要動司徒家,有多大把握?”
“你瘋了!”納蘭崇恆難以置信的看向這個面色冰冷的小外甥女,“阿嫵,司徒家雖然沒有你葉家勢力大,你動了他們一家,卻有可能招來整個西江郡勢力的反彈!本地勢力絕對不會允許你這個外來戶下手的!尤其是羅蘭女子公學和聖約翰大學,你拿什麼動?”
葉嫵揚脣,“那麼,如果是他們司徒家壞了規矩呢?”
納蘭崇恆好像忽然想到了什麼似的,望向葉嫵,略微有些驚訝的問道,“來找你的,是司徒家的人?爲了阿妍的事?”
葉嫵莞爾,跟聰明人說話,就是輕鬆。
納蘭崇恆也徹底沉默了下來,思忖了好久,默默然的點頭,“如果只是羅蘭女子公學,那就沒問題了……是他們司徒家壞了規矩在先的,這事你師出有名,誰也奈何不了你。”
葉嫵頷首輕笑,只是眼神悄然瞟向程尺,警告似的看了一眼。
收到葉嫵的眼神,程尺只當做沒看見,可他頭皮卻都發麻了!如果之前程尺還把葉嫵當成自己的學生、晚輩,那麼現在,他對葉嫵的感覺,就是一種深入靈魂的恐懼……他終於知道,爲什麼學校高層要特別囑咐自己。
在接手這個專業之前,程尺得到過學校高層的明確表示:他所管教的這個專業裡有幾個人不能得罪不能動,而且在必要時候,要給予特權和優待……對此,他表示不屑。
可接觸了過後,他才發現,原來這幾個人跟普通學生沒啥兩樣,除了聰明點、低調點之外,不也是青chun年少的半大孩子嘛?
直到今天,他才發現,原來這些人低調錶面下,掩飾的是權勢滔天的可怕!
誰能想象得到,一個才二十歲的女孩子,明明在班裡那麼被人挑釁、欺負,她都可以視若無睹、一笑而過,被人當做軟柿子欺負,可轉過身子,卻又在三言兩語之間,決定向一所學校和一個大家族發出挑戰?
班裡備受欺辱而沉默不吭聲,在談笑間決定向那麼大的一個家族下手,這兩個……終究哪一個纔是真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