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商和月凌波都屏住了呼吸,目不轉睛地看着面前這隻怪異的貓。
想着剛纔幻化出妖怪形象的時候,對方淒厲地喊着的那句話。
“來了!終於還是來了!”
“但是我已經在這裡被困了四百年!”
這到底是什麼意思?
不過……可以肯定的是,原來這個世上是真的有妖……一時間,夏商也不知道如何形容此時自身的感受,所幸這個怪貓不能對自己造成任何傷害,要不然還真不知道該如何應對。
正想着,怪貓忽然有說話了:“你不是他……雖然你和他很像,但你終究不是他……”說着,怪貓一步步朝着夏商走來,然後穿過了夏商的身體,又回到了剛纔的石臺上,最後盤着身子,閉上眼睛,似乎又睡着了。
當怪貓再度入睡,它身體所散發的光芒忽然爆發到了極致,甚至到了刺眼的程度。
夏商和月凌波都不得不閉上了眼睛,直到光芒散去,重新睜眼之後,兩人都驚奇地發現石臺上的怪貓已經不見了。
而它身上散發的光似乎全部都轉移到了整個山窟的山壁上,彷彿山壁上的每一塊青石板都能發出淡淡的光線,忽明忽暗,再次被池水反射出來,使得整個山洞都流光溢彩。
然而在怪貓消失的地方,出現在石臺上的是一個巨大的怪物的骸骨,就像是先前怪貓所幻化出來的擁有無數尾巴似貓非貓似狐非狐的怪物。
也不知死了是有多少年了,給人一種莫名地恐懼感。
從這具巨大的骸骨上似乎還能感受到一絲絲先前的那種靈氣感覺。
“想來這裡的靈氣都是出自於這具骸骨了。
這應該就是整座山的靈根所在……只是萬萬沒有想到這裡的靈根居然是一隻妖獸的骸骨……匪夷所思。”
月凌波走了過來,看到面前的骸骨也是一臉的不可思議。
“妖獸骸骨……這世間真的有妖獸?”
“我也從未見過,相信姐姐也從未見過,只是從一些古老的傳說中聽過一些仙妖神魔的故事,但那些都離我們太遠了,在此之前,我一直認爲那些都是故事,沒想到那些故事也有可能是真實的。”
“剛纔的影像又是什麼?”
“應該就是所謂的魂魄吧?
只有本身蘊含通天的本事,加上自身又有極強的執念才能留有魂魄不消散。”
“那現在算是消散了嗎?
會不會還出現那樣的景象?”
“應該不會了吧……”月凌波說着話,自己也不是很有底氣。
夏商曾想過照日山的來歷,從現在來看,這裡的來歷必然比自己想象的還要複雜和久遠。
在石臺的背後,骸骨對面的山壁上還有一副巨大的壁畫,但因爲年代太久遠,已經看不清畫中內容。
山窟中的兩人都沉默了很久,最後是月凌波先打破了沉默:“算了,不要去想了。
或許這裡本就是我們凡人所不能理解的存在,我們這一輩子都無法觸及的領域,又何必多費心思呢?”
沒想到月凌波會這麼豁達,夏商也點點頭。
“好了,這山窟之中靈氣充裕,試一試能否替你療傷,你先坐下。”
夏商看了看石臺上的骸骨,要挨着這麼一具可怕的骸骨,夏商的心裡還有些不踏實。
最終兩人還是回到了水池之前。
拋開腦海中一些胡亂的思緒,夏商盤膝坐在了地上。
月凌波坐在了夏商對面,和夏商雙掌相對。
淡淡的真氣從月凌波體內飄出。
似乎是感受到了月凌波的真氣,夏商的眉頭輕輕皺起,但沒過多久就又舒緩開來。
月凌波睜開了眼睛,臉上多了一絲喜色,看着夏商,低聲道:“在這裡真的有用,你體內的真氣不再排斥,看來你的傷能很快被修復。”
夏商正沉寂在一種混沌的感覺之中,似乎沒有聽見月凌波的話,腦海中盡是一些虛無縹緲的畫面。
偶爾會有自己前世今生,會看到自己所愛的每一個女人,但也會時不時浮現出先前怪貓所說的隻言片語。
這一刻,夏商似乎忘記了一切,感覺身體正被一層溫暖所包裹,說不出地舒服。
也不知過了多久,夏商終於睜眼,第一眼見到的就是那個爲了給自己療傷卻害得自己滿身香汗又精疲力盡的女人。
月凌波帶着一身的汗水和疲憊,朝夏商露出了一個甜甜的笑容:“你醒了?”
夏商感受了一下自身,似乎所有的不適都在那一場幻夢之後消失了,除了還有些疲憊之外,身上似乎感受不到任何不適。
心裡雖然十分高興,可看到月凌波的疲憊,心中莫名沉重。
“謝謝……”月凌波沒有再說什麼,像是耗盡了精力,側臥着喘息起來。
夏商心中不忍,拖着對方的肩膀讓其靠在了自己盤着的腿上。
月凌波似乎很享受,微眯起了眼睛,那慵懶的姿態哪有半分宗師的氣度,就像是一個普通的女人找到了可靠的港灣。
月凌波是真的累了,不一會兒就在夏商的身上睡了過去,在這樣一個別具洞天的山窟之中,充滿着令人精神舒緩的氣息,在這裡休息是一種非常享受的活動。
就算是這麼甘願當一位美女的枕頭,夏商這麼坐着也十分安穩。
身邊的池水映照出的光彩充滿了迷幻的味道,五光十色的山窟中藏着一位絕世美人,似乎讓她變得更加好看。
那一池池水通透光澤,散發出淡淡的寒意。
和同樣的人在一起,又在這麼一個熟悉的環境中,記憶的畫面不自覺的涌入了腦海。
那是奇妙的十日,也是難忘的十日,儘管夏商不願意去想,更希望把他當做一場虛無縹緲的夢,但當那些記憶涌入腦海的時候還是那麼令人感覺美好和懷念……“還記得我們在寒潭的日子嗎?”
不知何時,懷裡的女人已經醒了,閃動着一雙迷離的目光看着夏商恍惚的眼睛。
夏商一愣,不知道如何回答。
記得,當然記得,但那些美好只需要留在記憶就夠了。
一個人的愛過於沉重,無數人的愛也是負擔。
就在之前,夏商被蕭山一拳擊中的瞬間,他聽到的是徒弟撕心裂肺的嘶吼。
那一刻沒人看到夏商的眼淚奪眶而出……未來的日子不知要經歷多少兇險,又會有多少次聽到這般同樣的聲音?
男人最大的奢侈是佔據更多女人的心。
夏商感覺自己還不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