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健忘症,轉頭就忘,你看我剛轉了多少個頭,忘咯!我剛說什麼了?”葉涼煙很無辜的反問他。她是絕對不會再說第二次,自己說他是老人家。被說成是老的男人,一般都會用什麼實力證明自己他沒老。她承受不起了……
墨辰霆將她拉扯下來,葉涼煙重新跌坐在沙發上。她不敢看他。
“我老了,正好晚上不會洗澡。”他說。
葉涼煙配合的點了點頭,而又覺着不對勁,迅速的搖頭。
“老了,筷子也拿不動。”他繼續說。
葉涼煙繼續用力的甩頭。她都快要成自動機器人了……
“人老了……”
“夠了!”葉涼煙再也受不住他左一句右一句的‘陰’陽怪氣,他就非要抓着老這個字眼找她茬嗎?她雙手捂着耳朵,瞥了一眼他攥着自己手腕的那五根骨節修長的手指,語氣一點一點的變弱:“您要不要老抓我字眼?”
我讀書沒您墨大總裁多,當然沒您高文化啊。
墨辰霆衝着她邪魅的挑了挑眉。
晚上。
臥室裡乾淨的玻璃窗拉開了一半,山間的微風清涼,吹席着窗簾微飄進來。
‘女’傭敲了‘門’,葉涼煙在裡頭開了電腦抱在膝蓋上,愜意的坐在‘牀’.上。聯繫顧溫柔他們。都好幾天沒聯繫了,她很想知道那兩個人在海邊到底過得好不好。他們都只是手機在線,彈了很久視頻都沒反應。聽到外面有人在敲‘門’,她就知道是這裡的傭人。因爲墨辰霆是不會那麼好禮貌的敲‘門’,而他是特別大爺的直接進來,然後指點你做事。所以葉涼煙就沒有去開‘門’,眼睛依然能盯着電腦,大腦忖思,隨口應了聲外頭還在敲‘門’的人,“沒鎖,進來吧。”
“少‘奶’‘奶’,可以出去吃飯了。”‘女’傭開了‘門’,站在‘門’口對裡邊的人說道。
葉涼煙看了看外面的人,順手就滑動了下鼠標,點頭應道:“就來。”
她以爲‘女’傭說完就離開的,而完全是沒想到她會進來,而且還走到‘牀’邊,光明正大是伸手收走她捧在膝蓋上的電腦。葉涼煙傻眼的看着自己已經空空的膝蓋面,怎麼回事?誰能告訴下她,現在算怎樣?
‘女’傭很抱歉的將電腦拿着,說:“少‘奶’‘奶’,很對不起。大少爺吩咐我把您電腦拿走,說以後您一天只准玩十分鐘。如果無聊,可以聽貝多芬。”說着的同時,她還遞了一個盒子給葉涼煙,裡面裝着一部老款沒有光屏的mp3。不用想,還是墨辰霆的傑作;不用猜,裡面絕對也真的只有貝多芬的催眠曲。他前世是不是跟貝多芬是好朋友啊?那麼喜歡貝多芬……
葉涼煙苦着臉出了房間,看着被‘女’傭沒收起來的手提,心裡都快成玻璃那樣一塊塊碎裂開來了。
不行,她一定要想個辦法讓墨辰霆別再那麼制止她這樣制止她那樣……
滿腦袋的煩惱走進餐廳,今晚洛顏去參加一個貴族夫人的晚宴,不回來吃晚餐。只有兩個人吃飯,時不時會有冰冷眼神投放過來的久違熟悉感,又回來了。
傭人拉開葉涼煙的餐椅,她低着頭慢慢的坐下。心臟跳動頻率一陣慢一陣快。坐她對面的男人很優雅的拿起筷子,黑眸深邃的隔着透明的空氣睨着她,空氣瞬間降成零下幾十攝氏度。
“那個……老夫人去參加宴會了啊?只有我們兩個人吃飯哈。”葉涼煙努力找話題,眼睛盯着餐桌上的一盤盤菜,她真的不過是掃了一眼就覺得有點飽了。又是綠‘色’蔬菜爲主的晚餐,估計這會兒墨辰霆在,人家廚房的廚師連‘肉’渣都不會放的那種吧?越有錢越小氣的男人。
葉涼煙臉上擺着無比燦爛的笑,連臉部肌‘肉’都快要虛脫的笑。
“對了,你知不知道溫柔他們去哪了,我怎麼最近都聯繫不到他們了?是瞞着我自己回國了嗎?”這個問題還是覺得應該問一下的,不然好端端的,兩個人怎麼就不見了呢?
墨辰霆不急不緩的放下筷子,修長的手指輕輕的一下一下敲着他手側的高腳杯跟,‘女’傭在給他倒酒。
“你身體不是不好嗎?還喝酒?”嫌命長所以任‘性’的不要命?
葉涼煙皺着秀眉緊緊的盯着那個倒了半杯紅酒的水晶杯,狠狠的咬了咬‘脣’,有點生氣的將手邊的筷子推開,剛好碰到空碗,發出清脆的“叮”一聲,整個氛圍變得更加‘陰’森清靜。
“你總是這樣,我問你百句,你不會回答半句。我叫你別那樣,你偏那樣。墨辰霆,你愛我的方式就這樣嗎?”孕‘婦’的委屈說來就來,瞬間就委屈的紅了眼,拳頭越攥越緊,頓了頓,再又接着說:“我知道,我是應該什麼都聽你的,可你也總應該聽我一下吧?我到底是不是你的妻子?如果你不在了……”
說到最後一半,她哽咽得說不出話了。肩膀極輕的抖動,小手捂着嘴,鼻子酸澀得很,閉了閉眼,滾燙的淚水順着合上的眼皮裡落下,“如果你真的出了什麼事,我發誓……”
墨辰霆黑瞳猛然收緊,另一隻拳頭一點一點的攥起,骨節隱約的咯咯作響,心臟似被一個‘肉’眼看不見的拳頭連根拔起的一樣疼得不能呼吸。
他總是在不經意裡惹她難過……
墨辰霆皺着眉冷冰冰的斜了一眼‘女’傭,後者立馬走來收走餐桌的紅酒跟酒杯。.!
“我告訴你墨辰霆,如果你死了,我下一秒就絕對嫁人,還會燒炮仗慶祝你下了地獄。我絕對會讓你死都死得不安心。我還會去打胎,你不是一直都好希望我把孩子流掉嗎?我尊重你的選擇,你再是這樣,我立馬去!”她的口‘吻’很堅決,在餐廳裡回‘蕩’着脆生生的音調。
墨辰霆的臉‘色’瞬時染上一層好不自然的蒼白。
原來,傷害得她最深的人,是他?
葉涼煙邊說,邊用力的擦着溼潤的眼角,眼袋漸變成了核桃狀。
餐廳裡只有她的哽咽聲。
過了大半會兒。
墨辰霆薄‘脣’微微的揚起,緩慢的說道:“你連戒指都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