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以然要給錢麗擦眼淚,錢麗自己搶過紙巾就給擦了,緩了緩情緒繼續說:
“我算是看清楚了,陳楠這個人就是自私自利的,有好的東西自己就吃了,也沒說給錢多多留點兒,晚上要是我加班來不及回去做飯,他就管他一個,他叫餐吃的那些,孩子能吃嗎?他是半點沒把錢多多當親生的看。”
安以然忽然想到了件事,撐起身靠近錢麗說:“你說,會不會是,陳楠不太相信多多是他親生的?要不要,給做個親子鑑定讓他看結果?”
懷疑那就是人之常情,畢竟離開了這麼久。陳楠再相信錢麗,那孩子到底是誰的他心裡肯定會打個問號的。沒開口問錢麗,那是因爲他接受的是錢麗,孩子只是順帶。而且當初陳楠不是問過錢麗,他的孩子錢麗給打了。
錢麗擡眼看着安以然,覺得傻妞兒想多了,錢多多什麼時候出生的,難道還有假?算日子就知道了,這還用什麼證明?陳楠要懷疑她,那她就覺得真的沒法兒過了,難道兩個人之間這點信任都沒有?她是什麼樣的人,他能不清楚?
安以然聳聳肩,男人是什麼樣的想法誰知道呢?反正她就從來不知道沈祭梵在想什麼,男人這本書啊,也不知道是哪個外星球語言編寫的,真心讀不懂。
沈祭梵把安以然送去公司後就直奔超級市場去了,去了嬰兒用品專區。
要說這些吧,應該是女人更在意纔對,可換他們就不一樣了。沈祭梵是真挺享受給置辦這些的,還不知道是男是女呢,小衣服小玩具給弄了不少。沈祭梵站在諾大個嬰兒用品區發愁,到底是買男孩子的呢還是女孩子的?
這些小東西男女顏色不一樣的,比如奶瓶吧,奶瓶男孩子的就簡單了,都是一個壺和一個奶嘴。可女孩子的那花樣就多了,奶瓶蓋子各種卡通造型,看着就叫人喜歡。要是女孩子,那得多幸福?
嬰兒牀,嬰兒車就更漂亮了,沈祭梵是看一樣想買一樣,就連一兩歲大的小孩子拉便的小凳子都給買了。爺這是,恨不得把整個超市都搬回去啊。
魏崢和査士弭開車過去接的,看到爺買的那些東西后兩人互看了一眼,爺升級當爹了?兩人上前就說:“爺,祝賀爺升級!”
沈祭梵面上表情是真心漂亮,大概這是頭一次單獨面對底下人時候露出這樣的表情。滿足,喜悅,和即將爲人父的驕傲。瞧,他也有後了不是?
沈祭梵先出去了,開着車往淺水灣去。這些東西無疑是要放在淺水灣的,新華都那邊哪裡放得了?再者,那邊無疑不會成爲他們的家。
魏崢後面讓超市的工作人員把東西都搬去車上,東西確實不少,兩輛車裝下還勉勉強強,主要是有不少大件兒的,比如嬰兒牀,學步車等等。
魏崢跟査士弭上車前交流了兩句:“爺這是不是太心急了點?這些東西等小爺出生後再賣也不遲吧?指不定少夫人往後還會重新再賣一次。”
魏崢沒出聲,不知道爲什麼,他看到這些東西有種想飆淚的衝動。
爺這是,要當父親了麼?這是他們當初從未想過的,沈爺的一生,困苦不是常人能想象得到的,終於在一切都塵埃落定時,過上了正常人的生活。
査士弭在後面感慨,對於家主有後他說不上高興或難過,只要將來不上演伯爵公和爺那種父子相爭的畫面,他也是衷心祝賀的。可若是生的真是位小爺,將來無疑就會走上父子相爭的舊路。這……
不是他們自私,一朝天子一朝臣,若是爺倒了,他們的下場怕是很難看。
魏崢倒沒想那麼多,爺的心思怕是隻有他能懂幾分。爺對安姑娘,那就不是對情人對老婆的對待法兒,那就是在安姑娘身上先過了把當父親的乾癮。
不管出生的是小爺還是小姐,孩子落地,爺的人生就圓滿了。
東西全部放進淺水灣的別墅後,沈祭梵在嬰兒房裡坐了好大會兒才起身,走的時候帶了個奶瓶。孩子是還有一段時間纔會出來,放個東西在身邊有個念想也好。
沈祭梵車子直接開去安以然公司大樓外,等着她出來。
安以然早就累了,還沒下班就困得不行,索性先走了。她覺得是昨晚被沈祭梵折騰的,反正最近身體就是各種累,早上起來也暈沉沉的,覺得有點感冒。
安以然走出來就看到沈祭梵的車,有些愣,看看時間,這麼早就等在這裡了,他是不是開着車只去公司打了一頭就折回來了?
下意識的抿起笑意,好吧,她有一點點感動了,他現在對她是真的比以前好了。
直接朝車子走過去,沈祭梵已經下車了,給她拉開車門,低聲問:“累不累?”
“累呀。”安以然撇撇嘴,他不問還好,一問就把責任推他身上去了,覺得都是因爲他她才這麼累的。瞧吧,剛纔那點兒小感動瞬間就飛了。
沈祭梵笑笑,揉了揉她頭頂,順勢護着她的頭讓她坐進去,然後關上車門,繞過車前方上了車。安以然是下意識就拿出手機玩遊戲,沈祭梵轉頭看了眼道:
“沒多遠就到家了,回去再玩?”語氣特別的溫柔,還是商量着來的,這讓安以然有些不好拒絕了。擡眼看他,想了下,點頭:“哦。”
“把包放後面吧,擱身上太重。”沈祭梵又出聲道,包裡還有各種電子產品不是?
“不重呀。”安以然回頭看了眼,覺得待會兒下車再拿有些麻煩,所以拒絕。
沈祭梵伸手就把她的包給拿了過來,放在自己身側道:“放我這。”
安以然無語,好大會兒才恍然大悟的問:
“沈祭梵,你是不是怕我會玩遊戲啊?所以才把包拿走?”說了不玩就不會玩啊,這人怎麼能這麼相信人礙?
沈祭梵欲言又止,隨她怎麼認爲吧。車子開得比平時還慢,穩穩開進小區。
安以然跟着沈祭梵上樓,沈祭梵手上一手提了只大袋子,一手拉着安以然。安以然看他手上提着超級市場的袋子就問了句:“你去超市了嗎?”
“嗯,買了點東西。”沈祭梵低聲應着,順勢垂眼看她。
安以然擡眼衝他笑了一笑,心裡合計着他是不是又給她買吃的了呀?有吃的總是很開心不是?他屋裡那些東西都快沒了嘛,就剩巧克力了。
想着這男人是買東西討好她呢,畢竟昨晚上他確實過分了不是?
沈祭梵一看小東西那種類似討好諂媚的笑容就下意識擰起了眉峰,糟糕,忘了他這塊心頭肉了,在超市,他也確實沒想那麼多,今天怕是會讓她失望了。
進了房間沈祭梵讓安以然先在客廳玩會兒,把買來的東西先放一邊,然後給煮飯。安以然那邊想幫他打下手,還沒走進去呢,就被男人給攆出去了。安以然臉上岔岔的,他眼裡她是不是很的笨啊?她會煮東西啊。
得,不要幫忙,她還不希得幫呢。
走出去時看見飯桌上放了個奶瓶,立馬眼前一亮,嘿,還挺好看的。無疑這是買給她的吧,姑娘也不客氣,拿着瓶子裝了熱水給燙好了,接了瓶水抱着就喝。
換了個奶瓶喝,這農夫山泉都甜了幾分。
安以然抱着奶瓶走客廳去,看着東西就想吃。巧克力是被她最先就拿開的,可現在忍不住了,別的東西不都吃完了嘛,只有巧克力,吃一塊也沒關係吧?
快速剝了塊糖塞嘴裡,緊跟着把盒子給藏了起來不讓自己看到,免得忍不住,她自制力很差的。抱着奶瓶直接窩進沙發裡了,繼續玩遊戲。
這日子過得實在舒服極了,這就是有吃有喝,還有人給伺候,她整一個就是慈禧太后的待遇啊。沈祭梵不發脾氣不生氣的時候,她就是生活在天堂裡。
沈祭梵轉身時候,桌上的奶瓶不見了,還愣了下,他給孩子買的吃飯的工具呢?
菜都熱好,直接上桌,走出飯廳。小東西倒是享受得緊,沈祭梵在安以然身邊蹲着,安以然仰躺在沙發上,雙腿左腿壓右腿,小腿翹一翹的粉絲悠哉。沈祭梵蹲在她身邊時候她那眼珠子就給了他一眼,很快目光就拉回手機屏幕上去了。
沈祭梵擡手,指腹輕輕在她幼嫩的臉上輕輕滑動,心裡思忖着,要怎麼才能讓小東西不碰這些東西。萬一說得明顯了,小東西無疑是會懷疑上的,他並認爲小東西就那麼好擺佈,就算知道有了也不一定會給他生孩子,拖一時算一時吧。
這還真是讓沈祭梵心力交瘁,平時安以然一個人就夠他操心的了,如今肚子裡還有一個,這可真是在折磨他。懷孕的是女人,他倒是比他女人還焦心。
你說怎麼就有那麼多讓他不放心的事兒呢?他不知道別的快要當父親的男人是什麼心態,反正他這會兒是真挺憂心的,不放心啊,要想的事情太多了。
“你不要掐我臉哦,掐出印子來我會報復你的。”安以然低聲咕噥了句,手指飛快的在手機屏幕上戳着,眼睛瞪得直直的,全神貫注的在玩兒遊戲。
“小東西,”沈祭梵笑出聲來,“報復心哪那麼強?”
安以然手指忽然停頓了下,這話,她怎麼覺得這麼耳熟呢?當即轉頭看向沈祭梵,沈祭梵目光挑着她,示意她說話。安以然皺皺眉頭,說:“沈祭梵,是你被我同化了還是我被你同化了?你這話我也說過礙,對張可桐說的。”
她那話是教育孩子的,可沈祭梵這……反應過來就不怎麼高興了。
“你是不是還把我當小孩子礙?我什麼都懂啊,你不要看不起人好不好?”
沈祭梵順手就把她手上的手機給拿了,安以然愣了下,伸手去搶,沈祭梵一條胳膊繞過她肩膀扣住,然後將她身體帶了起來。安以然還要搶她手機:
“馬上要過關了,你能不能不要那麼討厭?沈祭梵,還我!”有些來火了。
沈祭梵手機直接給關機了,還她也沒用了。安以然這瞬間就火了,從沙發上跳下來,站在沈祭梵面前用力推了他一下吼道:
“你幹什麼呀?人家玩下游戲而已,你也有意見?我上班已經很累了,下班還不能放鬆一下嗎?”沒幹別的,就玩下手機遊戲也不行?他是不是還想像以前那樣對她管東管西的?他要是再敢那樣對她,她絕對轉身就走的,她並不是非他不可!
沈祭梵半分不惱,伸手拉着她手腕道:“吃飯了,吃完飯再玩,聽話。”
瞧瞧,一個火冒三丈,一個脾氣溫和,安以然那就像忽然爆發卻一拳打在了海綿上,半點兒反應都沒有,這讓她很憋屈。可她要再吼吧,就顯得她在無理取鬧。
“啊--”安以然抓狂的吼了聲,鬧心得要死。
甩開沈祭梵的手自己往飯廳走,她是不會跟自己的胃過不去的。回頭還瞪了眼沈祭梵,這男人是不是發神經呀,沒事裝什麼溫潤好男人?他根本就不像好不好。
安以然抓着筷子匙子小口小口的往嘴裡送,她的吃相極好,這點是沈祭梵最爲欣慰的。沈祭梵那邊拿着簽字筆在給她擬定每天的計劃,完了後拉開她身邊的椅子坐下,白色A4紙放在她面前,好說好商量的跟她說道:
“乖寶,來,我們每天按照這個行程來做,好嗎?”
安以然轉頭,皺着眉頭看他,嚥下口裡的食物,咕噥問:“什麼?”
“你看那報道沒有?說XXX地方因爲手機輻射死的人不少,還有些得了奇怪的病,那都是醫治不好的。人的身體內本身就潛伏着各種各樣的病毒病根,輻射這東西就是誘發各種疾病的誘因。爲了我們的健康,我們以後少接觸這些好嗎?”
沈祭梵聲音放得很低,聽起來溫和極了,這語調有種令人無法拒絕的誘惑。
安以然一臉的茫然,煽了兩下睫毛刷子,轉頭不搭理人了。她覺得沈祭梵怎麼變得怪里怪氣的?好在現在他那些亂七八糟的想法還要問她的意見,要是以前,哪裡管她?直接就逼着她做了。
“乖寶,我說話有沒有聽見?”沈祭梵目光落在她側臉上,安以然直接當聾子,繼續吃她的飯。胃口還挺好,好吃是一回事,想吃又是另一回事,她就是想吃東西,而且覺得能吃下很多。可能,是早就餓了的原因吧。
沈祭梵又問了句:“寶貝,我在跟你說話,有沒有聽到,嗯?”
沈祭梵大掌輕輕搭在她肩膀,目光就那麼看着她。不再說話,卻給了她無形的壓力。
安以然喝了口水,筷子拍桌上說:“那你還要不要我吃飯了呀?別人在吃飯,你就一個勁兒的唸啊念,也不是多大的事情,你就不能等人吃完了再說?”
“乖,那先吃飯。”沈祭梵表示先退一步,筷子塞回她手裡。
安以然這時候是真覺得沈祭梵要多討厭就有多討厭,他怎麼這麼煩人呢?是不兇她了,可他不兇她了就變成老頭子,一個勁兒的說啊說,煩不煩礙?
沈祭梵也撿了幾筷子吃,他吃多吃少都沒差,這人似乎對飢餓無感。
安以然那邊歇了筷子就抓着手機玩遊戲,沈祭梵這邊總得收拾吧,家裡又沒請鐘點工,家裡收拾啊什麼的全都得他來,倒是真的過上家居男人的日子了。
陪着她懷孕了,陪她坐月子,就是整整一年。也好在是趕上這個時期了,這要是提前一年,他哪有那個美國時間顧到她?所以上天算是厚待他沈祭梵了。
沈祭梵從廚房出來,小東西那姿勢又成仰躺的了。以往她在他面前也不敢這麼亂來,坐是坐,站就是站,哪有這樣亂來過?現在也是脾氣大了,翅膀硬了嘛,這不,那點兒小本性就給全部暴露了出來。
沈祭梵也不說,這個時候還不能讓她想做什麼就做什麼,那是不是也太過分了?
走過去,蹲在她身邊,輕輕摸了下她的臉,低聲道:“乖寶,我那會說的話還記不記得?以後每天玩手機就玩一個小時,好嗎?這是爲我們自己好。”
“礙喲沈祭梵,你真是,”安以然撓了下耳朵,煩不煩呀?他怎麼越來越像個老頭子了?換了個說法嘟嚷道:“我知道的……你身上有味兒礙,油的味兒。”
安以然嫌棄的推了下沈祭梵,她就屬於比較糊塗的人,以前這些鐵定是聞不到,大概也是身體發生的變化,所以連嗅覺都變得敏感了。
沈祭梵愣了下,下意識自己聞了下,大抵,是真有點兒吧,畢竟在廚房呆了會兒。
沈祭梵弄那些菜可不是他給做的,全都誰營養師給弄好了,底下人在他們回來前一刻送過來的。沈祭梵之前會偶爾動手做一兩次,可現在不會做了。食物這方面他是相當在意的,還是全部交給營養師來。
就像蛋白粉一樣,又開始給她喝了,這就是不可缺少的,必須得喝。
中午那菜,他就是把溫度涼了的熱了熱而已,可能衣服吸了些油煙味兒。
“我去換一身。”沈祭梵二話沒說就起身了,走進屋裡趕緊就給脫了,脫了的衣服直接給鎖在陽臺,怕衣服上的味道竄進屋裡。
安以然轉過身,身體就蜷在沙發上,靠枕把頭墊得高高的,繼續玩。沈祭梵沒進去多久,可出來時安以然已經睡着了。沈祭梵把她手機給收了,抱着人進了房間。
沈祭梵和衣在安以然身邊躺下,半撐着身軀將人收攏在懷裡。
沈祭梵躺了會兒就進了洗手間,給買的活動扶手訂在馬桶旁邊,是怕她摔倒。浴室就給裝了兩扶手,瞧這男人是夠細心的,不怕萬一就是意外是不是?
沈祭梵這是再也不敢不注意,頭一個就因爲他心太粗,要是多把心思放在她身上,她的變化他還能不知道?要早知道有了,他們的孩子也不會沒了。第一個孩子要是健健康康的,現在都能開口喊爸媽了,可……
怨來怨去還是怨他自己,她年紀小本來就什麼不懂,第一次有,還是初期,哪裡會知道那些?而他是她男人都沒注意到,怪得了別人?
浴室容易滑倒的地方給裝了扶手,又在廚房門口裝了兩,也是怕她偶爾進去翻冰箱裡的吃的,要是一個不小心……得,他就是自己嚇自己,也知道小東西沒那麼沒用,他就是自己求個安心。
沈祭梵覺得地面還是鋪地毯好了,地面太涼,她有時候下地又不穿鞋,這個天,多涼啊。要是不小心感冒了啊什麼的,那該怎麼辦?
査士弭一電話就打了過來,沈祭梵聽到鈴聲響時反應挺大。當即扔了手上的東西直奔房間,眉峰擰得死緊,他怎麼就沒把手機調靜音或者帶身上?
安以然翻了個身,醒了,無疑是被鬧醒的。迷迷瞪瞪的睜開眼,伸手抓了下臉,抱着枕頭又把頭埋了進去。咕噥了聲:“煩呀。”
沈祭梵輕輕拍了拍安以然肩膀,看她睡穩了纔出去。査士弭的電話五分鐘後再過來的,頭一通被按了,無疑是爺不方便,這是顯然的。
査士弭沒什麼大事要報,他就是爲了討好爺,說是約克給弄了幾隻靈猴兒來,吃猴腦補啊。當然,査士弭跟約克兩人的真實想法吧,其實這麼着的,這倆賊友覺得安姑娘智商有點兒那什麼,是吧?就怕爺的孩子將來生下來會受她的影響,所以,這是想盡了法兒在給補呢。
倒是不用怕營養被母體吸收了,孕婦吸收的營養頭一個就從臍帶輸送給了胎兒,所以針對什麼進補還是很有用的。食補是最天然最有成效的,約克成天研究的就是這玩意兒,他還能不清楚?
要說這還未成型的孩子,大家心裡的擔憂都是一樣的,就怕生的是男孩,將來會上演父子相爭的殘酷畫面。誰心裡都在擔憂,畢竟這不是一個人的事兒。可即便都在擔憂,但魏崢,約克幾人對爺的第一個孩子還是很上心的。
沈祭梵聽着電話,並沒有即刻出聲,只是在思忖。約克那心思他太清楚了,到底也是知道小東西有幾斤幾兩重,要是女兒還沒關係,女兒有這個父親護着,就是呆點兒,笨點兒都無所謂,可要真是兒子呢?兒子將來生個小東西那樣的腦子,他這當爹的怕是要崩潰。所以吧,還是願意試一試。
約克本就是研究物種的,人體自然也研究過不少,所以既然是約克的建議,沈祭梵還是採用了。沉默了會兒就應了聲,說讓餐廳準備,晚上帶她過去。
那邊査士弭掛了電話後笑得賊歡,這拍馬屁總算拍到正位上了。
沈祭梵在安以然牀頭放了本時尚雜誌,也不知道是哪國的語言,反正就是穿衣搭配的。看起來非常有感覺的衣着搭配,但一整本雜誌上的女模穿的鞋子都是平底兒的,就連坡跟兒都沒有。鬆糕鞋底也有,更多的就是舒適的平底鞋。
沈祭梵要自己出口讓小東西別穿高跟鞋,她不定又會怎麼鬧呢。她以前也是不穿高跟鞋,這一年多來才習慣穿。穿上高跟鞋身體線條是會拉得好看些。愛美嘛,瘦成那樣兒還想減肥呢,就她這想法兒差點兒沒讓沈祭梵抽她。
房間裡開着空調,沈祭梵隔一會兒就會進去感受下溫度是不是正常,然後合上門在外面給鋪地毯。這就是一晃而過的想法,立馬就給實施,甭管能在這邊住多久,這頭幾個月是最得小心的,地面鋪了地毯就是防滑了。
外面客廳工作的人不少,爺的活兒,四大暗衛是必須在的,頭兒的事兒,誰還敢躲懶?除了四大暗衛還有蘇雯蘇拉在,爺一走,活兒都給兩女幹了,沒法子,那四人她們得罪不起,只能埋頭苦幹。
沈祭梵聽見房間有東西落地的聲音,就知道小東西肯定醒了,轉身就推門進去。
安以然正翻滾在牀邊,半邊身子趴在牀沿,手伸下地去撿那本雜誌。聽見門開了回頭看人,沈祭梵走進來時順手就給她把雜誌撿了起來,遞給她。
如他所料,小東西是喜歡的。在牀邊坐着,胳膊將她圈着讓她靠在懷裡,陪着看了會兒。安以然指着其中一套問他:“這件好不好看?”
“好看。”無疑是她看上了纔會問他,怎麼也不能搏了她面子不是?
“怎麼買呀?這是哪個國家的雜誌,你從哪兒拿回來的?”這畫面上的字兒吧,她就甭想看明白了,根本就不知道是什麼火星文。倒是這些衣服,搭配的真是好看。但過於可愛甜美了些,她現在都改走知性優雅路線了,有些不大好意思穿。
“國外的吧。”沈祭梵噎了下,自產的,文字是法文,所以她不認識。
安以然愣了下,轉頭飛了他一記小眼神兒,這不廢話麼?她不知道這是國外的?
“能買嗎?我想要這個。”安以然指了下,覺得開口跟他要東西有些不好,出口之後又補充了句:“我會給你錢的。”
沈祭梵揉了下她的頭髮:“如果喜歡這個系列,你可以去‘盛世名妝’挑,衣服在那邊有整個系列的陳列銷售。全套都有,鞋子,襪子,小褲子小衣服。”
“喔,人性化呀。”安以然笑眯眯的望着沈祭梵說了句。
“喜歡?”沈祭梵問她,安以然點頭:“喜歡,很好看礙。”
在家穿穿也好啊,穿給自己看唄。其實她現在這個年紀真不能算小孩了,那些太可愛太漂亮的衣服真沒那個勇氣穿去上班或者上街。要說喜歡當然還喜歡,可她這把年紀了,不是?什麼年紀穿什麼樣的衣服,她也不好意思這個年紀了還賣萌。
“鞋子也不錯,要就一套吧。”沈祭梵聽似很中肯的給了句。
安以然忽然轉頭看沈祭梵,狐疑的問:“你也看得懂鬆糕鞋嗎?”
她是覺得挺可愛,男人也喜歡女人穿這樣的?不是吧?
沈祭梵擡了擡眉,還真是不好迴應,只道:“這樣搭配倒是不錯。”
“噢。”安以然點頭,她就說嘛,男人哪裡懂鬆糕鞋呀?
“下午要去試衣服嗎?”沈祭梵低聲問,最好是馬上給弄一批平底鞋回來。
安以然搖頭,吸了吸鼻子說:“有點頭暈,不知道是不是感冒了,你給我找點感冒藥吧。我老犯困,也頭暈。肯定是晚上涼了一下,現在還不舒服。”
安以然說着伸手捏了下鼻子,又摸頭,沒摸出個什麼結果來。
沈祭梵也伸手摸了她額頭,溫度不高,但怕她難受就應出聲:“等等我。”
安以然繼續翻着雜誌,沈祭梵出去讓約克弄點藥性弱的感冒藥。約克愣了下,趕緊給解釋,這是正常的反應,早期是有這些症狀的,但不是感冒,更不能吃任何藥,否則孩子將來畸形都有可能的。
沈祭梵倒是給驚了一把,好在今下午約克人在,要不然他隨便給她藥吃,那可是害了孩子。看來他急需要吸收一些這方面的知識,免得應付不來。
約克那說隨便給安以然兌點什麼水喝了,讓她以爲喝了藥,有個心理作用後會好受些。蛋白粉,或者維生素藥片磨成粉之類泡水或者當藥吃,都行。
沈祭梵擔心的有些多,所以坐起來就不那麼果斷了。比如,給她喝蛋白粉的同時能吃鈣片嗎?營養過剩會不會對孩子有什麼影響?
約克聽見爺的疑問差點載了一大跟頭,覺得他們英明神武的家主怎麼能是擔心這些問題的?前段時間陰駭如同修羅的男人,這瞬間變換卻在糾結這些問題,這讓約克有些接受不了。很想說,爺,您老就不應該糾結這些問題好吧?
約克是心裡震撼,可還是一一給回答了,沈祭梵這才放心給端進去。
“又是蛋白粉啊?”安以然咕噥了句,沈祭梵看了眼小東西,她竟然還知道?
能不知道嘛,這不是您老人家非得姑娘每天都喝?再蠢也知道點兒味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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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以然吞了鈣片,過來是心裡作用的,大抵覺得吃了藥就能好吧,下牀了。
“沈祭梵,你說我還去不去公司?”三點半,這還真是卡了個不上不下的點兒。
“想去就去,不去我們去盛世名妝,嗯?”沈祭梵拋出誘惑。
安以然狠狠咬着牙,覺得沈祭梵就是故意誘惑她來的,轉頭看着牀上的雜誌,那些漂亮的衣服啊,“好吧,我們去盛世名妝。”
沈祭梵點點頭,對她的選擇頗爲滿意。
安以然不存在休假不休假之說,即便節假日,也有去騎士的加班的人。有人加班,她就有事情做。她是最後的審稿人,所有畫稿要她點頭認可後纔會進入製作程序。現在倒是不用她時時刻刻盯着了,大家做過第一部對畫風和整個行程的都有個把握,所以她現在工作是比較輕鬆的。
安以然走出去時候愣了下,張張小口,有些吃驚,怎麼,來了這麼多人嗎?
回頭看了下沈祭梵,沈祭梵笑笑,輕輕揉了揉她頭頂道:“害怕?”
安以然搖頭,就是覺得挺意外,怎麼一下子出現了這麼多人?而且有幾位是她很久沒見了的。這忽然一下子見到,有那麼些恍如隔世的感覺。
“安小姐。”幾乎所有人在沈祭梵拉着安以然出來時恭敬了的喊了聲。
安以然有那麼些侷促,笑得挺尷尬的。畢竟,她對外不是宣稱跟身邊這個男人沒有半點關係了嘛,沒有關係了你還跟在他身邊幹什麼?真是自打嘴臉。
瞧吧,兜兜轉轉又回到了原地,還是那些人。一直想擺脫,卻就一直都擺脫不了,這是不是就是註定了她這輩子要這樣?
沈祭梵拍拍她的臉,小東西還會不好意思?也不是不認識的人,她倒還扭捏起來了。
安以然撇了下嘴,不高興被他拍臉,推了下他,這麼多人呢,他幹嘛呀這是。
“鋪了地毯呀。”安以然乾巴巴的說,其實她覺得完全沒必要啊,到夏天了還得拆,多麻煩的。
她這就是跟大家在說,可顯然沒有人搭理她。安以然抓了下頭髮,尷尬了唄。沈祭梵俯身將她打橫抱起來,安以然驚呼了聲,又趕緊伸手捂住嘴,瞪着他說:
“你幹嘛礙?”眼珠子瞪得溜圓,黑漆漆的瞳孔倒映的全是沈祭梵的影子。
“去盛世名妝。”沈祭梵出聲道。
爺說了個名兒,自然有人要跟着的,有小姑奶奶在,無疑是魏崢打頭,這基本上就是公認的秩序了。魏崢那邊放下手裡的活兒就跟了上去,査士弭在後頭揚起脖子望了眼,有那位姑奶奶在啊,他是最怕了,還是不跟去瞎參合。
沈祭梵抱着安以然走進電梯,安以然惱火死了,抓着沈祭梵的衣服亂扯一通:
“我又不是沒有腿,放我下去,放開啦!”安以然尖叫着,下一步魏崢就走了進來,安以然立馬收住了聲音,覺得丟臉了唄。怎麼魏崢也跟進來了?可剛纔的話還沒喊完啊,哽在心裡又堵得自己不舒服,所以壓低了聲兒,哼聲嘟嚷說:“有人看嘛,多丟人礙,你放我下去,我自己能走。”
沈祭梵鬆手,放她下地,安以然趕緊站遠了一步。因爲,她對外宣傳的是,跟這個男人沒有任何關係。所以,也不想要魏崢他們誤會,覺得不太好不是?
沈祭梵眼角抽了下,沒人的時候倒是接受他的好接受得理所當然,現在,怎麼着,想撇清關係?
安以然就是那麼個糾結的小性兒,反正就是她一個人在糾結,想得還挺多。
轉頭看了眼默不作聲的魏崢,笑眯眯的打了聲招呼:“魏崢,你好啊。”
“安小姐好。”魏崢刻板又客氣的迴應了句。
安以然忽然轉頭望着沈祭梵說:“那個顧問,說你有病礙,是真的還是假的?”
要不是看到顧問了,她還真忘了這茬兒,什麼家族遺傳病史什麼的,就要死了?
沈祭梵面色瞬間全黑,有病?!
爺那氣息不對了,冰冷得嚇人,眸光射出陰冷的光來,直直落在她身上。
安以然立馬瑟縮了下脖子,幹嘛、這麼看她礙,那又不是她說的啊,是顧問說的。
魏崢側臉也跟着抽了抽,顧老二,你真是挺本事啊,什麼話都敢亂說。
安以然撇撇嘴,忽然笑眯眯的湊沈祭梵跟前,問:“那就是沒有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