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麗被陳楠拖走孫烙只能獨飲,抓着安以然硬灌了兩杯後安以然怎麼都不肯喝了。前兩次的教訓足夠她記一輩子,兩杯是她的極限。
孫烙噴吐出熱氣嚷嚷,抓着安以然說她不仗義,大過年的陪他喝兩杯都不肯。安以然不跟他計較,因爲她覺得孫烙已經喝醉了。哄小孩兒的語氣哄他:
“你不能再喝了,喝多了傷胃礙……”
孫烙搖頭,動作幅度大得誇張。安以然怕他把腦袋甩掉了趕緊伸手捧住他的頭給固定着,輕言細語的說:“頭暈了吧?讓你別喝那麼多,今晚你別走了,喝這麼多酒怎麼開車啊……你別動哦,我去拿件厚衣服給你……”
孫烙列着白牙只知道傻笑,看她起身要走伸手又把人抓回來,拉着她的手捧自己臉上說:“別走,舒服。”
安以然向來配合度挺高,真不走了,冰涼的手貼着孫烙滾燙的臉給他降溫。口裡又忍不住嘮嘮叨叨唸着,孫烙一翻身將她壓下,大半個身軀撐在她上空,眼裡赤紅一片,一半清明一半糊塗。
“小呆,你喜歡我嘛?”
孫烙的手輕輕蹭着她的脣,緩緩欺近,眼睛竟然在這時候灼亮。安以然點頭,孫烙立馬亮出招牌白牙笑起來,滿意極了,然後湊近她說:“那我親你了?”
安以然一愣,還沒反應過來孫烙的頭就壓了下來,當下趕緊伸手去擋,孫烙溼熱的吻落在她的手心,她急急的解釋:
“不是這種喜歡,是朋友的喜歡……孫烙你好重礙。”
孫烙索性就壓死在她身上了,頭埋進她頸窩裡死賴着不動。安以然被壓得喘不過氣,直往沙發外挪,孫烙手一壓低吼:“別動,安以然你這是逼我變禽獸。”頓了下又說,“要是我待會兒做了什麼出格的事兒,那也是你逼的。”
口條兒還挺利索,安以然皺眉,怎麼成她的不是了?試圖好脾氣的說:“孫烙,你能不能讓讓,好重礙。”
孫烙枕着她肩頸,吻着她發間傳來的陣陣馨香,感受她溫暖滿足的笑着。學着她的語氣說,“安以然,你能不能讓我親親,就一下礙……”
“不要。”安以然臉轉一邊去。
“你就當被狗咬了一口,讓我親一下。”孫烙輕聲說,半絲平日的浮躁和酒後的迷糊都沒有,順着她的脾氣同樣輕言細語的說着,半是討好的商量。
“被狗咬很痛礙。”安以然認真的陳述,孫烙同樣認真的說:“不會,我會輕輕的,很輕很溫柔的親一下,不會弄痛你,我保證。”
安以然思飄開瞬間又拉回來,側目看着近在咫尺的臉,他閉着眼枕在她肩頭安靜而祥和,跟剛纔撒酒瘋的孫烙天壤之別。
問:“孫烙,都說酒後吐真言,你是不是喜歡我?所以想親我?”
“……喜歡很久了,你怎麼可以現在才知道?”孫烙抱怨,眼睛依然沒睜開。
安以然上身往外挪了挪,想看清楚他到底有沒有醉。然而孫烙卻在這時候突然睜開眼,眼神湛亮的看着她,緩緩撐起頭來跟她的目光糾纏。
安以然有些發窘,面色微微泛紅,不知道是酒精原因,還是被他灼亮的眼神看得不自然,有些難爲情了。輕輕推着他說:“你、別這樣看着我礙……”
“以然,你可以試着喜歡我嗎?不是朋友那種。”孫烙看着她,小心的問。
安以然心臟噗通噗通在跳,對謝豪沒有過多的激情,只是習慣他的溫柔,她或許是真的喜歡他的,可每一段不成熟的感情最後都會分開,如果註定分開,索性不要開始,那種被拋棄的感覺很難受。她不想再經歷一次偷偷躲在被窩哭第二天再假裝什麼都沒發生的痛苦了。
孫烙很好,可謝豪曾經也很好,本來以爲塵埃落定的事實還是變了。誰都不知道孫烙會不會像謝豪一樣,她怕。
良久得不到她迴應,被他強壓下的酒勁兒上來了,臉上爬滿絲絲苦笑,可憐而悲傷。姑娘不忍心看他眼裡掩飾不住的濃濃失望,皺着眉,輕咬着脣猶豫。
要不,賭一次?
她鬆開豔豔紅脣,輕輕的說:“孫烙……你要不要親我?”
她的臉漲得通紅,眼睛被淨水洗過一般清澈純透,水潤潤的直撩人心。
孫烙臉上的失落慢慢的被狂喜翻卷,身體沸騰的血熱快速流竄朝四肢百骸,帶着酒精穿遍神經末梢最後直往小腦進攻。孫烙興奮得一張臉爆紅,竟然在下一刻頭一歪,“咚”地一聲暈了過去。
時間就此靜止,好久,安以然才從窘迫中回過神來,剛冒出來的紅色小心心已經消失了。有些懊惱又有些慶幸,他怎麼這時候睡着了?另一面又想,還好他這時候睡了過去!
孫烙第二天醒來後總覺得忘了什麼重要的東西,心裡空落得厲害。一直纏着安以然問,可安以然就是一口咬定自己睡着了什麼都不知道。
她那三緘其口的樣子令孫烙覺得更有蹊蹺,他這人酒品可不大好,看着安以然臉忽然一怔,莫非……
“小呆你說實話,昨晚上我有沒有做過分的事?我是說,我有沒有冒犯你?”
安以然擡眼看他,想起被他壓得快斷氣兒算不算冒犯?孫烙一看她那臉色就覺得果然猜到了,墓地抓住她的手激動又小心的問:
“我有沒有……我是說,我有沒有那個你?就是,我有沒有……是不是我強迫你的?”
安以然臉色不好看了,什麼跟什麼呀?板開他的手,孫烙看她那樣兒心裡更確定了,堅定的說:“我會負責的,小呆,我會負責!”
安以然哭笑不得,“不是你想的那樣,你喝多瞭然後倒下就睡着了。你都睡死了能強迫我什麼礙?”
她說話的語氣不像有假,孫烙終於泄氣的鬆了手,最後不死心的問,“我真的沒怎麼着你?不可能啊,小呆你好好想想,我真沒有?”
他以往挺禽獸的啊,怎麼關鍵時候逞起君子了?
別說,孫烙還真不大相信自己人品已經到了坐懷不亂、不趁酒後耍流氓的高尚境界。這麼好的機會,他就是醉死了也得強撲了纔是真理啊。
安以然不說話了,拉下臉子淡淡的看他。她這表情一般是真的煩了。不說話,憋的當然不是她自己,而是跟她來對手的人。
孫烙悲哀接受現實,可他心裡空得厲害。瞅見錢麗和陳楠從房間出來,鼻子朝天一哼,沒看見他正失意嗎?絲毫不知收斂的饜足表情刺激誰呢?
*
春節後各行各業都陸續回到運營軌道,所有人都在這萬象一新的氣氛中重新回到工作崗位。
安以然也馬上要開學了,周天她休假早早就到了市場轉悠。從學校搬進員工宿舍的時候東西挺少,可沒想到才一個月時間,竟然添了不少東西,所以她得再買個箱子才行。
剛進市場口時就遇到了魏崢,不怪她沒認出來,因爲兩次見面她都沒大看清楚。只覺得眼熟,但想不起是誰,爲避免認錯,友好的笑了笑主動繞開人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