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以然發苦,直抱怨:
“孫烙,你怎麼可以這樣礙?”
雖然這事是孫烙耍了點無賴,可安以然是真的走投無路了,就算孫烙今晚沒出現,她被逼到最後一步也會去找他吧。
“你們家,不會接受我的,我這麼……”這是她很久以前就知道的事實。
以前她還沒有現在這樣聲名狼藉的時候,孫家都不可能接受,更別說現在連安家放棄的她了。他們家是什麼樣的家族她很清楚,怎麼可能允許他娶她這樣的人啊?
孫烙低聲說:
“安以然,愛情是兩個人的事,結婚更是兩個人的事,誰也不能左右的。無論是在重要的人,將來,陪着我們的人,都只會是彼此,不是父母,不是朋友,不是兒女……”
哈!這想法倒是跟安以然不謀而合。
“對。”安以然點頭。
推着他胸膛,抱怨:“孫烙,我沒空氣了快,你放開我礙。”
孫烙放開她,她的臉被他的大衣蹭得紅紅的,孫烙愛憐的摸上她的臉,眼裡笑意隱退,滿是深情。
安以然忽然覺得有點怪異,太太太不習慣孫烙這樣的目光,俏臉漸漸變紅了,放下眼瞼,眼珠子左右的轉,很不自在。
孫烙輕輕摸着她的臉,溫熱的手掌擡起她下巴,聲音低沉暗啞:
“以然,別動,我想親一下。”
“啊?”安以然擡眼看他,瞬間臉色爆紅。
他的臉越來越近,安以然扭捏不肯,急急的說:“大、大街上礙……”
聲音沒落溫熱的脣就附了上來,壓着她的脣,輕輕磨蹭。她要推,孫烙直把她扣進懷裡,微微離開說:
“讓我親一下,就一下。”
安以然想說已經親過一下了,可還沒來得及反對孫烙又吻了上去。
街對面改裝過的越野車裡,漆黑的玻璃擋住了車內的一切。
駕駛座上魏崢心裡忐忑,這氣氛太叫人想去死了,偷偷望了眼後視鏡,爺的臉色已經黑到一個程度。
魏崢心裡在擂鼓,他可真沒想到是這樣的狀況啊。
本來安姑娘這事兒他早就上報過了,是沈爺自己沒給他任何指示,今晚突然說出來,他才真正明白沈爺對安姑娘是真上心了,合計前一段時間一直在做思想鬥爭呢。
可誰知道……
孫烙竟然搶先一步,孫烙走過去那一刻魏崢那心臟差點就停了,好小子,竟然敢搶沈爺的機會。忙不迭地的回頭看爺,靜等指示。
沈祭梵左手上三顆逞亮的鐵球轉動速度又急又快,這玩意兒一般老年人玩的多,鍛鍊指間、手掌手腕的靈活度,沈祭梵是玩刀的,兩指寬的飛刀在他手上變得神乎其神。道上人都知道沈爺的飛刀比子彈快,沒人敢輕視。
鐵球相互間摩擦的聲音聽得魏崢心臟突突的,感覺鐵球要麼不是被爺廢了要麼就會隨時脫手而出。
其實這次真怪不得孫家少爺,沈爺哪怕給他一個暗示今天這事兒就不會發生。爺的脾氣誰都知道,魏崢是再也不敢揣測他的心意,所以纔對安姑娘的一切睜隻眼閉隻眼。可爺卻突然又有那意思了,誰能料到啊?
“開車!”沈祭梵聲音已經冷到零下攝氏度。
魏崢瞟了眼外面抱在一起的男女,應道,“是!”
安姑娘也算是奇人了,她該是唯一一個沒按沈爺意思行動的人吧。至少,大爺認爲理所當然該在原地等他的女人沒有那麼傻。
魏崢以爲沈爺那意思是成全孫家少爺和安姑娘了,畢竟低調的出來又低調的回去了,頗有那麼點兒時運不濟的味道。
可哪知沈祭梵下車前來了句:
“孫家還有個兒子是吧?”
魏崢一愣,下意識的迴應:“是的,爺。叫孫銘文,不是正房所出,孫老爺子當年把孫銘文抱回來時就過繼給了二房。”
沈祭梵沒再出聲直接下了車,倒是後面的魏崢有些摸不準爺的意思。
沈爺怎麼突然問起孫家的事兒來了?
匪夷所思啊!
*
孫烙把安以然接回去就直接跟家裡表明了態度,他要退婚。
這事讓孫家瞬間亂了套,孫夫人得知安以然的存在時氣得差點進醫院。別人甩都甩不開的麻煩,他竟然特意惹上身。
孫家老爺子還沒做出決定時,沈爺那邊就來了話,孫烙必須下。
老爺子家裡還沒理清楚頭緒另一邊又得罪了沈爺,最後不得不把孫烙給下了。
孫烙早就料到有這麼一天,當老爺子的話下來時他忽然就鬆了口氣,毅然決然離開孫家。
孫烙在家陪了安以然一天,第二天出去找事做。
孫烙有本事這是毋庸置疑的,然而,幾天的求職所受遭遇跟安以然當初如出一轍。
當孫銘文的車在他身邊停下時,孫烙一切都明白了。
“我記得當初初到孫家時就跟條狗一樣任你們使喚,向來看不起我的孫家少爺,如何?今天你有沒有體會到我當初的辛酸?”孫銘文語氣陰森,譏諷聲不落。
孫烙冷笑了聲,難得個落井下石的機會,孫銘文怎麼會放過?由他說去吧,又少不了塊肉。
孫銘文看着孫烙毫不介意的神色,有幾分詫異,還真是不一樣了啊。
“也是,你如今不過是條喪家犬,還有什麼資格跟我鬥?”
孫烙掏掏耳朵,嫌煩,說:“說完了?要完了我就走了。我現在可不像某些人有老爺子供着,有女人養着,我還得自己去謀出路,就不多閒嗑了。”
孫烙大搖大擺的離開,半點沒把孫銘文的奚落放心上。
他也不是傻的,能不知道孫銘文故意挑釁?他也氣,可他現在要真跟那王八孫子急了豈不就順了他的意?
被人拒之門外的滋味真是不好受,他不知道那時候安以然是怎麼熬過來的。若不是安以然在背後撐着,孫烙可能已經第二次墮落了。
“被別人放棄並不可怕,被自己放棄纔是最可怕的。”安以然帶着安靜的笑意說。她明白他現在的處境,因爲她同樣遭遇過呀。
孫烙笑笑,“沒事兒,我也不是沒苦過,別爲我擔心。我是男人,我能承受的。”
安以然笑得有些勉強,她很想知道,她現在能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