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啊,你說。”孫烙大方的點頭。
“孫烙,我現在才發現你長得挺帥的,比我見你第一次時候好看多了。”安以然認真的說,眼裡帶着點點笑意。
孫烙嘴角慢慢上揚,心情倍兒好。心想現在發現還不算晚,伸手往她肩上一拍說:“小呆,你就沒發現我憔悴了?你瞅瞅我,都有黑眼圈兒了,就是想你給想的。”
“沒有礙……”安以然擰着秀眉爲難的看着他,哪有黑眼圈啊?
孫烙看她那一臉的爲難,直嘆氣,行吧,他小人了,爲難她這等於給自己找不痛快嘛。無奈的將兩道濃眉往額上推了幾下,目光穿過前面的高樓穿向某個未知區域。醞釀了下,虐待感傷的說:
“小呆啊,明兒我得出國一趟,我不在的時候你可得把自己顧好了。”
“你今天才回來明天又走啊?”安以然欺過頭去看他,因爲年終了所以都這麼忙嗎?
孫烙眼裡一抹亮光閃過,轉頭看她,難得醞釀出來的傷感瞬間消散,列出一排白牙笑着說,“嘿,捨不得我了?成,就着你這句話,我一定早點兒回來。”
“你好像真的很忙礙,不用這樣的。”安以然小小糾結了下,要是因爲她,他事兒都沒辦完就趕回來,她心裡有愧唉。
孫烙飛了記輕挑的眼神兒給她說,“安以然,知道我的好了?”
安以然有些不自然的撇向一邊,莫名其妙的耳垂有些紅。孫烙瞅見她那小樣兒,越欺越近,伸手把着她頭髮說:“小呆,你這是害臊了?”
安以然抓着自己頭髮忽然跳起身來,推開笑得不懷好意的孫烙半惱意的嚷:“走吧走吧,你快走吧,我煩死你了。”
孫烙依然笑得歡樂,舉着手裡的奶茶,揚揚,“不要了?”
“不要了。”安以然轉身背對他,頓了下還是跑開了。
孫烙在後面笑得意氣風發,直看到她身影消失才收住笑。吸了口手中已經轉涼的奶茶,間接接吻啊,輕笑,甜過頭了唉。
新年快到了,錢麗早就打電話向安以然索要禮物。三十這天安以然把準備好的禮物給錢麗後就回安家了。安以然知道自己回不回去都一樣,可心裡總還幻想着父親是對她好的,回去就當陪父親吃年夜飯吧。
安以然有三天年假,她早打算好了,趁這次放假去母親的家鄉青江,她很想知道曾經母親生活的地方是怎麼樣的。心裡的感情有了寄託,多年來的飄忽不定的親情終於安穩落地。不再羨慕安以欣和安以鎳,因爲愛她的人本就不該是安母。
謝豪的車先一步進了安家,這是謝豪第一次在安家過年,因爲老爺子的原因,安家年夜飯都在家裡吃。
謝豪帶着厚禮下車,安以欣早就等在門口,見謝豪的車進來趕緊跑過去,臉上滿是沉浸在幸福中的小女兒表情,與辦公室裡知性成熟的安大小姐相差盛大。
“阿豪,你來了。”安以欣眼裡難掩欣喜和愛慕。
這個男人雖然比她小四歲,可他言行中盡是成熟和穩重,又才華橫溢,足夠的優秀令她癡迷。
安以欣向來不可一世,在遇到謝豪之前,從沒想過會有這樣一個男人令她如此癡狂。
“快進屋去,天冷。”謝豪臉上帶着寵溺的笑。
安以欣點頭,目光看向謝豪身後,眼裡的笑意冷了一瞬。安以然正好從出租上下來,安以欣推着謝豪手臂說:“阿豪,你快進去,爸爸早就念着你了。”
謝豪點頭,並沒多問,提着禮物往屋裡走,只是在進門時看清了投映在玻璃上的身影頓了下。安以然帶了頂帽子,圍着厚厚的圍巾,只露出半張白淨的小臉,很叫人憐愛。謝豪眼神有些恍惚,她的臉和當年他送給她第一頂帽子時的小臉重合,心裡忽然一痛,撇開眼神垂頭走進去。
安以欣揚起冷笑攔住安以然,笑不達眼底。安以然不想招惹她,繞過安以欣,可安以欣卻反手抓住她衣服不讓走:
“安以然,你知道你的姓,是我媽施捨給你的嗎?這裡不是你該來的地方,也沒有人歡迎你,以後別來了。”
安以然平靜的笑着,“我知道我爸爸在這裡,我只是來找我爸爸。”
“呵,”安以欣冷笑出聲,“臉皮還真厚啊,供你吃住二十年了怎麼,你覺得還不夠?不要以爲爸爸在,這就是你的家,在我眼裡,你連外人都不如。安以然,大過年的你就別出現在這裡掃大家的興了,你要是好女兒就自動迴避,爸爸不見你他會高興很多。”
安以然臉上的笑維持得有些勉強,倔強的說,“我只是想跟爸爸拜年,不會打擾你們一家團聚。”
“爸爸稀罕嗎?哦,對了,你只是來拿錢的吧,拜年?我可沒看出你有多少誠意。你要有那份兒孝心,怎麼不去青江?你那不要臉的媽不是青江人嗎?我聽說你媽死了可兩個老的還在,你想表孝心那兩老的不是更合適?哦,我又忘了,他們沒錢啊,你是衝着錢表孝心的……”
“姐,你爲什麼這麼恨我?”安以然臉色發白,胸口有些出氣不順。
安以欣連敷衍的都不願做了,冷着臉不耐煩的說:
“安以然,你臉皮真是厚到無敵,怪不得出去陪人睡了還能這麼若無其事的四處晃,你到底有沒有半點羞恥之心?你以爲爸爸真的把你當你女兒?你不過是我們安家養的畜生,只要安家有需要,你就得出去,你覺得你跟J有什麼不同?不要以爲這次對安家有那麼丁點兒功勞就以爲自己身份得到肯定了,我告訴你,這次爸爸會讓你這麼做,下次,同樣會讓你這麼做……”
“夠了!”安以然咬着發白的脣,手指氣得直髮抖,安以欣如願以償的看到安以然崩潰的神情,滿意的笑着轉身進屋。
安以然忍不住渾身發抖,發白的脣微微顫抖,伸手一把摸去滾出眼眶的淚。
明知道安以欣是故意氣走她的,可她還是忍不住往心裡去了。安家工程的事故,明明是安以欣的過失,到頭來卻是把她送出去。
她算什麼?
安以然狠狠的搖頭,強迫自己不要再想,她不想知道別的,她寧願相信父親是逼不得已,有他的苦衷,也不願相信擺在眼前的事實。他是她的親生父親,她一直記得父親在說起她母親時候臉上的柔和,那不是假的。
安以然站在院裡,腳凍麻木,最終沒有勇氣走進去。
大年三十的街上,人少得可憐,安以然一步一步挪動着,不想回員工宿舍,那裡就她一個人,而在街上,至少還有三三兩兩擦肩而過的人,讓她不會覺得那麼寂寞。
謝豪的車停在她身邊,她側目淡淡的看着他。謝豪拉開車門下車,大步走近她身邊伸手將她拉進懷裡:“然然……”
左邊街角的車裡,魏崢直嘆氣:爺,這事兒是該向您報呢還是不報呢?
而另一邊的紅色跑車裡,安以欣的臉已經被憤怒妒恨扭曲到變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