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全城風雨。
許溟逸掌管的公司因設計問題導致工地鬧出人命,一夜之間成了微博熱搜。風口浪尖的位置並不好站,當許溟逸帶着高層出現在大衆視野中將此次事件絞盡腦汁解決之後,等着他的是另一波制裁。
從劉老爺子獄中死亡到今天,一個星期的時間。
不長不短,卻足以讓他焦頭爛額。
次日,當大衆視野工地事件消散而去的時候,許溟逸面臨第二次危機。
公司資金鍊斷裂,對方點名主旨。
“白董的意思。”
許溟逸握着電話的手倏然一緊,面色難看,他以爲以白慎行的爲人頂多是在暗處跟他斗的你死我活,不料他雙面夾擊讓他腹背受敵。
將電話隨手丟在桌面上,眼裡冒着尖銳的殺氣。
“白慎行,”他咬牙切齒道。“麥斯對我們採取了經濟制裁,”秘書進來見他臉色不好,連說話都有些顫顫巍巍的。
許溟逸擡頭瞄了他一眼,隨即緩緩道:“無礙。”白慎行採取經歷制裁,對他來說不是致命傷,最讓他受不了的便是白慎行背道而馳不走尋常路,不在暗處跟自己較勁卻將力氣用到明面兒上。
此番白慎行帶頭,藉着上次工地事件對他採取制裁,想必等着他的還有更厲害的。
如果剛剛開始他就懼怕了,那後面會如何?嘴角牽起一抹嘲諷的笑容。
“可資金鍊斷了,我們後面的項目只能擱淺,”秘書言語之中帶着些可惜。
“那就暫時擱淺,”他堅決果斷。
秘書一滯,隨即點頭,他說暫時擱淺。
只是暫時而已,證明這件事情不會有太大影響。“我明白,”他點頭出去。
當顧言接到許溟逸電話的時候內心是不想接的,可許溟逸的短信內容讓她不得不忽視。
沿海咖啡館裡,許溟逸早就等候多時,靠窗的位置,面前擱了杯咖啡,望着窗外反覆衝上來的海浪心中竟然平靜萬分。
顧言伸手拉開對面的椅子坐下去,將手機放到桌面上,面色清淺的看着許溟逸。
“我以爲你不會來。”許溟逸視線投在窗外淺淺開口。
“你若斷定我不會來便不會坐在這裡等着,”顧言略微嘲諷開口。
期間,服務員那些單子過來顧言未接,直接報了名字,“白開水。”“試試而已,”他自嘲道。
天曉得他對顧言是什麼感情,欣賞?還是愛慕?都算不上,只是難得碰到一個這麼強有勁的異性對手,而且這人還是自己妹妹的閨密。
愛嗎?不愛,他可以肯定。
爲何他對她會有異樣的感覺?大抵是因爲她跟白慎行的關係吧。
白慎行喜歡顧言,他便不想讓兩人在一起,繼而從中作梗。
因爲白慎行喜歡他便想摧毀,或者是得到。
漢城多年,他與白慎行各居一方從未有過沖突,而這一次他一怒之下竟然只是因爲白慎行的一次高調求婚。
“恭喜你,如願以償。”
“同喜,”他將視線收回來,轉向顧言,手裡拿着勺子一下一下的攪拌着手中的咖啡,卻不曾端起來喝一口。
“我到不認爲我與許先生有什麼同喜之處,”顧言冷笑着開口,眸底盡是冷意。
“顧總肯來證明我手中的東西還是有些價值的,”許溟逸雙手交疊於腿上,看着顧言緩緩道。
“價值?”她冷笑。
“許先生認爲就這樣的事情能威脅到我?”到底是誰給你的自信。
“威脅不到你也來了,”他笑的溫文儒雅。
白慎行給人的第一感覺是高冷,
而許溟逸給人的第一感覺是溫暖。
兩種截然不同的風格。
顧言冷嘲,接過服務員手中的白開水道了謝,端起來淺喝一口。
“想必許先生不太關注微博,我早前在微博上曬過,我與白先生已經同住一個屋檐下,許先生覺得此刻的我是抱着什麼心態來的?”顧言言語之中頗爲隨性。
明明是簡單的一句話卻讓許溟逸覺得詫異。
她與白慎行已經同居?
不過片刻功夫收挒好自己的情緒,端起面前的咖啡淺酌一口,“顧總倒是大方。”
無人看見他端起咖啡時那冷冽的眼神。
“算不上,不過是兜兜轉轉這麼多年發現還是他最合適而已,”顧言淺笑嫣然的看着他,話語之中帶着些許平常的傲嬌。
“是嗎!顧總的海納之心讓我頗爲佩服。”
白慎行如此之人,你也能不計任何事情與他在一起,他佩服。
“許先生現在應該操心的是怎樣來完結這件事情,不然許攸寧那邊只怕是不好解釋,”她來見他,只是爲了這件事。
“感情是這個世界上最薄弱的東西,”許攸寧跟顧言之間固然是有感情,但若是真的交集起來,如何選已經很清楚。
“我也覺得,所以才提醒許先生,我如何心狠手辣許先生也見過了,若到時候二者選其一的話,孰輕孰重我還是掂量的清楚的,”顧言端起杯子淺喝了一口,笑容可掬的看着許溟逸道。
“都說顧言心狠手辣不念舊情,原來是真的。”對於自己的恩人都能說出如此話,只怕這世間也就只有顧言一人了。
“當許先生走過我走的路,就該知道現在的我有多仁慈了,”那些評價抨擊她的人,她回以微笑,因爲事實告訴她,這個世界並沒有感同身受。
“順帶提醒許先生一句,如果我是你我會就此收手,”善意提醒。
許溟逸擺弄着手中的咖啡,淺笑道:“顧總只怕是出國久了,不曉得開弓沒有回頭箭這句話。”
顧言笑意甚濃,嘴角裂開一抹看似明媚實則嘲諷的微笑。
九月中天氣忽冷忽熱,此刻在海邊,海風呼嘯的吹着,海浪拍打着沙灘,她側目觀看着,鮮少在白天看過漢城的海邊,今日似乎還是第一次。
許溟逸看着她的側顏,良久纔將視線移開,看着自己面前的咖啡。
“許總這些年一直在苦心尋找的人可有下落?”顧言答非所問看似漫不經心的一句話卻讓他放在膝蓋上的手猛然縮緊。
許溟逸眸底閃過一起飄忽不定,隨即悠然開口,“盡力而爲,其餘的聽天命。”
他在尋的不過是個安心而已,老天若讓他安心自然是會的。
“天命可違,逆天改命。”她從不信天命。
顧言端着水杯好整以暇的看了他一眼,而這一眼在許溟逸眼裡顯得意味不明。
“顧總年少些、想法自然是單純的,”許溟逸口語之中帶着長輩特有的語調,在她認爲,顧言跟許攸寧一樣都是妹妹級別的人。
“也許吧!”顧言點頭。
海灘上的波濤一波接一波緩緩衝上沙灘,來來去去反反覆覆,猶如人生。“想不到許先生心狠手辣起來連外人都對付,”顧言不深不淺的一句話讓許溟逸側目看她。
“你我之間不過是同一種人而已,”我對付外人的手段遠不及你殘忍,一招致命好過折磨至死,你顧言的手段我看的一清二楚,你的殘忍跟嗜血我自愧不如。
“是嗎?我怎覺得你我之間南轅北轍?”跟許溟逸是同一種人?不是的、他跟自己遠不在一個頻道上。
“許攸寧若是知道她一向敬重的大哥如此心狠手辣在暗處都有產業的話會如何作想?”
“她能接受你殺人如麻的事實自然也會接受我心狠手辣的事實,”他們許家的孩子斷然不會跟別家的子女一樣如此無能。
顧言淺笑着點頭,也是。
許攸寧跟着她見死人的時候都不少,如今許溟逸不過是借刀殺人她有什麼不好接受的?
“許先生今日喊我來,是想讓我表態?”顧言迴歸正題。
“那我就說了、老爺子手上的勢力在你身上,我斷然是不會出手、自家人咬自家人我還沒蠢道那個地步,但許先生也別得意太久,”因爲有人收拾你,她動手比我動手更能讓你刻骨銘心。
老爺子昨日竟然雖說不會看插手白慎行跟許溟逸的事情,那麼作爲顧家人她斷然也是不會出手自家人跟自家人鬥法,這樣無疑是讓外人看了笑話,讓人笑掉大牙,但若是讓她靜看着白慎行跟許溟逸兩人斗的你死我活,她也做不到,動我男人、你試試看?
“顧小姐這句話便能讓我得意好久,”他看着她緩緩開口。
“是嗎?”你得意不了多少時間了。
“對於白慎行那邊,我只送給許先生一句話,動我男人、你試試看,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
許溟逸坐在座位上許久、才從顧言最後一句話中反應過來,動她男人、試試看?
多麼霸道的女人,可爲什麼得到她的男人偏偏是白慎行?
若是其他人,他只怕也沒這麼不甘。
顧言離開許久之後,他端起桌面上已經冷卻的咖啡一飲而盡才緩緩起身離開海邊咖啡館,此刻太色稍暗,天曉得他在這裡坐了多久,久到一杯咖啡冷入骨苦到心。
一路回別墅的時候,嘴裡的苦味還在蔓延着,他直接將車鑰匙丟在玄關處,進屋換了雙鞋便進了廚房給自己倒了杯水一口氣喝乾,沖走嘴裡苦澀的味道。
顧言回山水居的時候白慎行未歸,準備轉身上樓,臨想起什麼在樓梯處停下來看着張嵐道;“給我泡杯咖啡。”
自打她入山水居以來,白慎行將她的咖啡換成了白開水,強勢性的要求她不許喝咖啡。
當然他做了一個很好的典範,將自己的日常飲水也換成了白開水,見此、顧言並未多說什麼。
可下午跟許溟逸見面之後回公司又來了一輪高強度的會議,此刻已經讓她頭暈腦脹,若想繼續工作下去,只怕是得提提神了。
下午跟許溟逸的見面也讓她費勁心神。
“先生說了、太太不能和咖啡,”張嵐緩緩說到。
白先生吩咐,太太的日常飲水只能是白開水。
九月份的天已經涼了、下午在海邊一來二去吹了些風,在加上這兩日漢城溫度有些低、她今早出門穿的是無袖的背心,肩膀之處許是吹了風,下午開始便有些隱隱作痛,本就有些不大舒服此刻聽張嵐如此說,更是皺眉。
冷着性子道;“偶爾來一杯、無礙。”
“先生吩咐……。”
“砰、”顧言將手中的包包鬆開掉落在樓梯處。
張嵐低頭字字句句離不開白慎行的模樣着實是讓她惱火,不過就是想來杯咖啡好工作而已,來個人都能對她說教一番,甚是惱火。
張嵐站在樓梯下面大氣都不敢喘,原本在打掃客廳的傭人見太太有些惱火,一個個放下手中的活兒,低垂着頭不敢吱聲。
顧言環視一週,覺得自己確實有些過分,隨即躬身撿起包包;壓着怒火道;“泡杯茶吧!”
山水居里的傭人那個是不怕白慎行的?若此刻逆了白慎行的意思只怕受罰的也是他們。
她何必爲難傭人。
思及此顧言轉身上樓,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玄關處,張嵐跟一干傭人才微微鬆口氣。
都說白先生難伺候,其實最難的是太太,只因白先生太在意她的,立的規矩也頗多、可太太並非是一個遵守規矩辦事的人。
而這樣只會讓他們這些傭人爲難。
七點半,山水居晚餐正式開始,白慎行未歸,張嵐電話詢問他是否回來。
“我今晚應酬、讓太太多吃些。”白慎行拿着手機出了包廂交代張嵐道。
“太太今日似乎心情不太好,”張嵐將傍晚的事情說與白慎行聽,聽的他直皺眉,不曉得是哪兒又惹着這位姑奶奶了。
只聽白慎行在哪測緩緩嘆息道;“將晚上端到書房。”
“若是i因爲咖啡的事情給太太泡杯便是,”白慎行思來想去着實是不能太過嚴厲要求白慎行,若真的因爲規矩太多讓她不舒服,他也不好過。
“好,”張嵐應允着便掛了電話,讓人將晚餐端到書房。
敲門進去時,顧言正在開跨國會議,聽見應允聲張嵐帶着傭人進去將餐食放在一側的茶几上。
顧言操着一口流利的英語跟那側的人緩緩交談着。
單手放在一側的桌面上時不時的敲着,看似平常的動作、可若是熟識她的人都知道,她這個動作代表了什麼。
這是她轉移疼痛的一種方式,揮手讓張嵐出去多時之後,會議才結束,一結束她便靠在座椅上緩和着情緒跟疼痛帶給她的不適感。
八點半,張嵐帶着傭人上來收拾餐盤,發現放在茶几上的東西一口未動,而他們的太太靠在椅子上,面色微微蒼白,她有些提心吊膽,卻又知曉她今日心情不好,只能淺聲喊着她;“太太。”
“太太?”連喊兩聲顧言都未迴應,她便將心提到了嗓子眼兒。
“何事?”顧言閉眼問到。
“您怎麼了?”
“有些累了、我就不吃了,你們端下去吧!我洗個澡休息,”顧言單手撐着桌子起來,右手使不上力。
越過張嵐朝房間而去,張嵐見她面色不好愣是不敢言語半分,只得讓傭人收了餐盤給先生打電話。
她本想自己去浴室放水,奈何着實是有些使不上力,便擱着門板喊張嵐,原本要下去給白慎行打電話的張嵐瞬間止住腳步。
“太太,”她喊到。
“幫我放點洗澡水,熱點爲好,”熱水能驅寒,或許會好點,她是這樣想的。
“您是不舒服嘛?”張嵐試探性的詢問着。
“累了,”她淺答。
沒必要弄得人盡皆知。
張嵐半信半疑的轉身進了浴室。
而這邊、白慎行正跟工商局的幾位領導應酬,在他這個位置上雖不用巴結任何人,但他秉着謙虛篤實的態度每個月還是有那麼一兩回宴請。
“聽聞白董跟麥斯的顧總是一對兒佳人,這婚也求了、何時喝上白董的喜酒啊?”有人打趣道。
“儘快,”白慎行滿臉笑意,有人提及他跟顧言他是高興的。
“看來白董是勢在必得啊!”
“指不定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情了,我辦公室的那些個單身的女孩子只怕是要碎了一地芳心囖。”
此話一出、衆人哈哈大笑。
一個個帶着揶揄的目光看着白慎行,白慎行笑的一臉無奈。
“明局就愛說笑,”白慎行淺笑着迴應到。“目測以後白董是老婆奴,”有人打趣着。
白慎行笑着撐着頭,對衆人的打趣頗爲無奈,老婆奴?他不一直都是?
“萬年鐵樹都開花了、這許特助跟安特助兩個人什麼時候好事將近啊?白董不能只顧着個人啊,要注重內部結構相統一,嚴格要求與認真對待相結合這樣才能高效運作。”“就是。”有人迎合着。
許贊趕緊伸出手打叉,“可別,這年頭總有刁民想害我,想拉着我進墳墓,這事兒我可不幹哈,你們說白董說白董別說我,”
許贊一副避之不及的模樣惹的衆人笑的前仰後合,就連一向笑意不急眼底的白慎行此刻也笑的正盛。
“安特助呢?麥斯一枝花能力相貌都出衆的厲害,不會就這麼單着了吧?”“安特助是挑花眼了,”有人打趣這說到。
安迪嘴角牽起一抹笑,隨即對着衆人道;“近期目標,沉迷賺錢,日漸消瘦。”
安迪比許贊還直接直接扔出十二個字,讓人哭笑不得。
這白慎行身邊的都是些老鐵樹啊,都開不了花的。
許贊不結婚是因爲沒有遇到對的人,而安迪不結婚、不明而喻。一桌子上說說笑笑也算是過的頗爲愉快,白慎行在餐桌上的規矩很簡單,能喝酒就喝酒不能喝酒也不勸說,酒桌上的事故不少,在者是坐上他們這個位置的人都頗爲愛惜自己的生命,所以一頓飯下來基本以聊天爲主。
當白慎行再次接到山水居電話的時候,起身道了聲抱歉,準備出去接電話。
“不會是顧總查崗來了吧?”
白慎行迎着一屋子人的打趣兒聲出去;“何事?”
“太太晚餐沒吃,且臉色有些不佳,我擔心……。”張嵐欲言又止的模樣讓白慎行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兒。
原本端在臉上的官方式微笑瞬間消失殆盡。
“可詢問過了?”他語氣中帶着焦急。
“問過了、說是累了,”張嵐輕聲說道。
“你上去候着,被讓太太泡太久,我這就回來,”說完他收了電話,轉身進了包廂。
跟衆人說了兩聲,便轉身離開趕回山水居。
一包廂的人見白慎行接了個電話回來便有些急切,便知可能是有要事,也不在挽留、說句散了就散了,大家一起走。
白慎行說改日空閒下來在做東邀請大家一聚,衆人笑着應和。
待他回到山水居的時候,已然是九點多,此刻顧言已經躺在牀上,泡澡過後肩膀上的微痛感好很多,也許是有些累了,沒多久便睡了過去。
白慎行風塵僕僕趕回來,見他躺在牀上已然睡着便輕手輕腳走過去,將她腦袋從被子裡面透出來,俯身在額頭落下一吻。
轉身除了臥室,帶上門。
“怎麼回事?”他冷冽這眸子望向張嵐,張嵐將今日傍晚顧言回來的事情都與白慎行交代清楚。
聽的他直皺眉。
“讓廚房熬點粥放着。”
張嵐應允着轉身去了廚房,知曉是怕太太晚上醒了會餓。
山水居的一干傭人聽聞今日太太情緒不佳,一個個都夾着尾巴,連說話都是輕聲細語的。
誰人不知山水居里面太太是重中之重?
深夜時分顧言幽幽轉醒發現自己躺在白慎行懷裡,只道是自己誰的深沉沒注意到白慎行何時回來的。
實則是白慎行回來之時她已經睡下來,他輕手輕腳進來拿了衣服去客房浴室衝的澡,進房間連燈都沒敢開,摸索着上牀躺下輕手輕腳的將他摟在懷裡。
一直後後半夜顧言幽幽轉醒才發現自己在白慎行懷裡。
她想着輕手輕腳起身,以免朝着白慎行,不料她剛剛撐着身子起來,白慎行便醒了。
“怎麼了?”他雙目迷離的望着她問到。
“想上廁所,”顧言見他醒了,便說到,許是剛睡醒語氣中帶着些許撒嬌的味道。
白慎行撐着身子起來將她抱起來進衛生間,放在馬桶上;“好了喊我。”
站在外面的白慎行聽見沖水聲便開門進來。
“餓不餓?”
“不餓。”
見顧言赤腳白慎行將她打橫抱起來放在牀上,顧言拉着杯子躺進去閉着眼睛繼續睡,彷彿剛剛不過就是被尿憋醒起來上個廁所而已。
白慎行見她這樣,站在牀邊看她許久,隨即搖搖頭緩步到另一側揭開被子躺進去將她摟在懷裡。
顧言轉身面對着她,將自己芊芊玉手搭在白慎行健碩的腰間,感受到溫暖,便將手伸進了他的睡衣裡面,感受着熱源。
白慎行見她這迷迷糊糊的模樣,不由的輕聲失笑在她發間落下一吻。
顧言倒也是安分,手伸到他的睡衣裡面便不動了,抱着他一睡就是一宿,若不是想着她今日情緒不佳,這會兒白慎行怎能忍得住,顧言這柔軟無力的爪子在自己身上搭着,簡直就是跟羽毛在撩撥着他。
一夜忍到天亮。
次日早、顧言醒來只見白慎行一手摟着她一手搭在自己眼簾處,平躺在牀上,似乎還在睡。
而她自己的手,透過衣服放在白慎行健碩的腰間,頓時臉色羞紅。
將手從他腰間拿開。“醒了?”白慎行低沉着嗓音問道。
“恩、你沒睡好?”顧言淺問。
怎能睡好?忍了一宿差點沒破功。
白慎行將她摟在懷裡、一手摟着她的背,一手放在她的腚部緊緊壓着。
這一壓讓顧言瞬間臉紅的跟蝦子似的。
堅實的觸感在告訴她事實。
顧言擡頭看着白慎行,只見清晨轉醒的他一臉隱忍頗爲委屈的看着自己。
顧言無奈嘆息,伸手附上他的脖頸;“想要?”
輕柔的語氣讓白慎行更是愣住了,顧言何時這麼懂事過?哪一次不是他連哄帶騙的?今日竟然這麼大方?
“恩,”他輕點頭。
顧言在他頸窩處蹭了蹭,白慎行只聽問自己耳蝸處傳來一到聲音;“不能貪歡。”
大清早的便有如此感覺,只怕他是忍了一宿了,這會兒若是依着他了,只怕是不將她折騰的全身癱軟不會鬆開自己。
顧言怎麼會不知白慎行是什麼德行。
若不是看在他近日爲了許溟逸的事情焦頭爛額耗費心神,她纔不慣着她。
“只能吃半飽?”白慎行語氣之間帶着些許委屈,這大清早的不將他餵飽是想讓他這一天都沒法兒好好過麼?
“那你想怎樣?”顧言擡頭瞪着他。
白慎行閉嘴,半飽就半飽吧!總比沒得吃來的好,識時務者爲俊傑。
難得顧言一大早興致這麼好肯主動讓他折騰,白慎行怎會讓她就這麼好過了?不得死命折騰着她。
都吃上了還管你半飽還是全飽。
當顧言被折騰的不行的時候,死死抓着白慎行肩膀;略帶嬌羞的語氣緩聲道;“我不行了。”
她如此說,他便懂。
在此轉醒已然是中午。
當張晉看到顧言臨近中午才緩緩道公司的時候,只覺得自從老闆結婚之後越不越不務正業了。
顧言若是i知道公司的人這麼想她,絕對會氣的吐血,而她氣的吐血的最終受害者應該是可憐的白董。
“許溟逸那邊似乎並沒有受麥斯經濟制裁的影響,有些案子停歇許溟逸似乎也未採取動作,”張晉跟進來將近日觀察的動向告知顧言。
顧言原本放包的手一頓,隨後緩緩放下去,側目看向他;“你有什麼想法?”
“應當是在以不變應萬變,”張晉只能猜到這裡,畢竟許溟逸他們接觸的不多。
顧言聽見這個官方的回答只皺眉,從昨日許溟逸見她的態度來看,他似乎並沒有將白慎行的經濟制裁放在心上。
隨即她拿起手機撥了個電話。
而這邊、白慎行跟許溟逸二人針鋒相對的站立在某酒店頂樓享受着夏尾初秋的微風。
“還以爲許先生不會與我見面,”白慎行負手立在一側緩緩開口。
“白董相邀豈有不見的道理?”許溟逸緩聲開口道。
“許先生是想打破漢城格局一決高下?”白慎行直接開口,許溟逸如此動作無非是在挑戰他的權威,他用經濟制裁停了他手中些許正在進行的案子算是給他教訓,若此刻他能知難而退,白慎行還是願意放過他的,畢竟顧言跟許攸寧關係不錯。
“一山不容二虎,難道白董不想分出個高下?”許溟逸冷嘲,他從不相信白慎行沒這個想法。
此刻站在屋頂白慎行放眼望去,盡收眼底的全部都是他們公司旗下的廣告,站在這裡、勝負已經分出來了。
許溟逸是個有腦子的人自然也是個很好的對手,若是以前他肯定會因爲有這樣一個對手而感到興奮,可如今、他不想再去花費過多的時間浪費在一些可有可無的事情上,如今、顧言纔是重中之重。
他如此說,白慎行便懂了。
這晚、許溟逸在漢城北面碼頭的一批貨出現問題,直接被人劫走,月黑風高,當許贊帶着人將許溟逸運往s市的建材直接攔在路上的時候他內心是無比興奮的。
因爲終於從明面上轉到了暗處。
白慎行在暗處的勢力因此顯現出來,而這批貨被劫走兩個小時之後許溟逸才收到消息,可見白慎行下手多麼快準很。
他惱火。
隨即便通知自己的人將東西攔住,可白慎行又怎會讓他這麼輕而易舉的得手。
白慎行在漢城的據點除了山水居自然還是有別的地方,這批貨只要他不想,那麼許溟逸覺不可能找到。
“老闆、白慎行劫走的那批建材?”許溟逸身旁的助手問到。
許溟逸靠在沙發上撐着額頭緩緩道;“按計劃行事,今晚解決。”
你我之間誰到底誰主沉浮還不一定。
許溟逸掛在嘴角的笑容越發深刻。
當許贊帶着東西快要到據點的時候,一聲巨響劃破夜空,整整兩輛卡車的建材悉數坍塌,車輪已經癟了。
許贊心中警鈴大作,一種不好的預感油然而生,果然是不能得瑟太早。
他迅速拿着手機給白慎行打電話,當白慎行接到電話的時候,整個人身上寒氣逼人眸底散發出來的冷冽足夠將人冰凍三尺。
猛然從沙發上站起來、拿着衣服出去,顧言正從浴室出來,便見白慎行準備下樓。
“去哪兒?”她開口問到。
“出去處理一些事情,你早些休息、不要等我,”白慎行伸手將她摟在懷裡安撫性的拍了兩下。
“我跟你一起去,”顧言提議,見白慎行這麼急匆匆的出去指定沒什麼好事。
“聽話、公司的事情。”白慎行開口解釋,若是讓她知道是關於許溟逸只怕她幾萬男一定會跟着自己去的。
“我跟你一起去,”顧言在讀開口。
她不信。
“聽話、等我回來,”白慎行口袋的手機再度響起,白慎行在她額間落在一吻便急匆匆的出門了。
顧言趕緊亦步亦趨的小跑着跟上去,不料白慎行直接大步流星的離開,不給她一點兒換衣服的時間。
她穿着睡衣站在窗臺上看着他驅車離開,心裡擔心感油然而生。
而這邊、白慎行一路驅車到地方,見許贊直接下車。
“怎麼回事?”她皺眉問到。
“沒見到人,應該是事先知道,”他們在漢城的另一個據點鮮少有人知道,許溟逸如今能知道只怕是有人從中牽頭,而這個人是誰,他想得到。許溟逸既然早有防範,挺好。
白慎行冷冽的眸底散發出寒光,他原以爲許溟逸不過是個接了老爺子勢力的繡花枕頭,如今看來倒也是有些本事,不急、慢慢來。
正當他準備返身往城裡走的時候,白慎行手機響起,看見來電提醒,他嘴角輕勾。
“白董,”那側傳來悅耳的聲音。
“許總,”白慎行客氣道。
“只怕是白董已經道宜山了,宜山風景再好也好不過白董的山水居呢!不知白太太若是在自己家裡見到我會是何種反應,”許溟逸清透的話語從那側傳出來,白慎行握着手機的手一頓。
“許總到是愛開玩笑,”白慎行聲音平淡無奇,可眸間全是肅殺之氣。
那側傳來冷笑聲似乎對白慎行此刻的話語顯得尤爲輕蔑。
“明面上你我之間你勝,暗處你我之間誰勝誰敗不一定,”他承認在事業上他不及白慎行神通廣大,但若是兩人比的是暗處勢力,他不輸給白慎行。
白慎行在明面上是漢城首富,全球財富榜榜上有名的年輕企業家,在漢城無人能與他相匹敵,可若是在暗處、那便試試,誰更厲害。
調虎離山,白慎行心底冒出這四個字。
山水居的保鏢不是吃素的,可若是許溟逸直接帶着人過去,寡不敵衆也是有可能的,他倒是敢,直接在面兒上開始了。
“都說禍不及家人這句話許總可聽過?”白慎行聲音寒冷的猶如地獄閻王。
“想讓白董看看你我之間到底誰更勝一籌而已,”許溟逸漫不經心淺笑着到,禍不及家人的道理他自然是懂的,今日他來、無非就是想用行動告訴白慎行,他們兩人之間誰的優勢更大些,他很顯然的一點,他白慎行有軟肋,他沒有。
“先生,”顫顫巍巍的聲音傳入白慎行耳側。
------題外話------
恩~大戲來了~
好久沒讓你們喝湯了,等我這幾天給你們來點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