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臺外的海浪聲太大了,嘩嘩的浪潮直刺向耳膜,彷彿想掩蓋了一切的聲音。
安寧的驚呼聲並不大,按理來說,容少景站在露臺上應該聽不清她說了什麼,但他卻一下子笑了起來,眉眼彎彎的朝她招了招手。
安寧也忍不住笑了。
雖然沒想到會在這裡遇到他,但是整個郵輪上她也沒有其他認識的人。
突然見到了許久沒見的容少景,短暫的吃驚過後,安寧原本還有些鬱結的心情一下子變好了,轉頭對服務員說了一聲,便提着裙襬朝露臺上走去。
露臺與走廊相連的地方是一扇透明的玻璃門,原本應該緊緊關着,把海風擋在外面,此刻卻因爲容少景的突然闖入,玻璃門被打開了一條不小的縫隙,激烈的海風便趁機從門縫裡鑽了進來,呼呼作響。
容少景看到她走過來,笑着拉開門。
更大的海風一下子迎面撲來,安寧有些措手不及,下意識用手擋住了臉,走到了露臺上。
一走出那扇玻璃門,郵輪外的海浪聲就變得更加清晰兇猛,空氣裡的溼度十分明顯,即使他們此刻身在輪船十幾層高的位置,也能感受到郵輪下海浪翻涌所帶來的細小的水汽,撲簌簌的飛到臉上,有種令人渾身一震的涼意。
安寧一開始還不太適應,被水汽刺激着,忍不住狠狠打了個噴嚏。
她身上還穿着裙襬拖地的晚禮服,露肩的款式,看似包裹了全身,但卻沒什麼保暖作用,肩膀上雖然打了個流蘇披肩,但也僅僅只起到裝飾和遮掩胸口的作用,完全沒有保暖效果。
如今還是冬天,穿成這樣走到外面當然會冷,只是在郵輪上有中央空調,樓上樓下的溫度都很宜人,半點都不覺得冷,安寧也就忽略了這個問題,結果一走到半露空的露臺上,接觸到海風水汽和冷空氣,她才突然感覺到氣溫冰冷,忍不住抱着胳膊打了個寒顫。
“這裡風大,氣溫也冷,不過在溫室裡待久了,站在這種地方,反而覺得頭腦清醒了很多。”容少景模糊的聲音在耳邊傳來。
安寧被凍得直打哆嗦,頭髮也被巨大的海風吹得凌亂飛揚,有些看不清容少景的身影,卻見他轉身走到了露臺另一側的牆壁前,不知道伸手做了什麼。
安寧便聽到耳邊傳來“嗡嗡”的聲音,撫住髮絲擡頭一看,竟看到露臺的外沿屋頂上,緩緩落下了三層弧形的玻璃隔板,一前一後一中的銜接起來,便形成了一個弧度不大的半圓形,正好把整個露臺裸/露在外的空間包裹了起來,將海風與海水汽完全擋在了外面。
有了這樣一層玻璃擋住海風,露臺上一下子變得溫暖不少,雖然還比不上船艙裡暖和,但至少不會凍得人臉色發僵了。
安寧頓時鬆了口氣,有些好奇的伸手摸了一下“玻璃”,驚訝的發現,這東西的觸感竟然是有些軟的,說不出是什麼材質,但絕不是普通玻璃的觸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