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番的疼痛與折辱,安寧此刻,已經有些神志模糊了。
她的眼前陣陣發黑,幾乎看不清人影,腦海裡,彷彿有無數的鋼針亂扎,痛得鑽心刻骨,令人忍不住想把頭往地上撞,來消減這種不知名的疼痛!
模糊的神智下,安寧已經沒辦法冷靜的思考了。
任何一個女孩子在這種情況下都不可能保持冷靜。
明知道爲了保護自己,不能在這種時候挑釁對方,但安寧卻控制不住自己,劇烈的疼痛,滿腹的屈辱,還有絕境一般逃無可逃的困局,這一切的一切都促使着她的神經線極度緊繃,整個人都處在一種即將崩潰的爆發邊緣。
她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緒。
比起遭受這種屈辱,她寧願選擇激怒對方,一死了之!
至少,到死都是乾乾淨淨的!
安寧牙齒裡咬出了血,呲目欲裂,那神情竟有幾分發了狂的猙獰,使得她原本柔弱清麗的臉龐,無端端令人心驚。
青年一時間噎了住。
欺負女人,他敢。
打架鬥毆,他很拿手。
但是生挖人的眼珠,甚至是故意殺人。
他……不敢。
“媽的!都這時候了,還敢跟老子頂嘴!賤人!”青年被噎得無話可說,惱羞成怒之下,又是一耳光扇在安寧的臉上。
這一掌,力道更是狠戾。
安寧半邊臉都被打側了過去,頸骨發出“咔”地一聲,彷彿要就此折斷,臉頰已經沒有任何知覺,腫脹不堪,交錯的巴掌印烙在臉頰上,皮膚竟有些崩裂,滲出絲絲血痕。
她的口中溢出血水,神志縹緲,幾顆牙齒被打得鬆動,混沌的意識裡,所有的意志都瀕臨渙散了。
耳膜中尖銳的嗡鳴聲。
每一根緊繃的腦神經都應聲而斷,一片猶如浪潮般的黑暗向她兇猛襲來!
不遠處的街角。
一輛不起眼的中檔小轎車停靠在路邊上,車窗裡黑漆漆一片,彷彿沒有人。
毛曉蘭穿着黑衣服,戴着大帽子,渾身上下都遮擋得很嚴實,此刻正坐在駕駛座上,目光望向前方令人髮指的一幕。
她已經在這裡看了很久了。
從安寧走出劇組,被幾個社會青年堵住,她就已經在看了。
起初,看着安寧狼狽惶恐,被幾個青年連連打罵,毛曉蘭心裡是十分快意的,她幾乎是用一種愉悅痛快的心情,看着安寧遭受無妄之災。
安寧被打得越悽慘、越狼狽,毛曉蘭心裡就越是快意。
彷彿之前在她面前受過的那些挫敗和氣恨,都在這一刻被髮泄了出來。
毛曉蘭一時間都有些飄飄然了。
她得意洋洋地心想:
這個賤人,也沒什麼了不起嘛!
之前在她面前那麼張狂,那麼囂張,現在還不是落到了她的手裡?
看這賤人狼狽可憐的樣子,毛曉蘭幾乎都要忍不住大笑三聲,滿心的愉悅和痛快,只可惜,不能親自走到安寧面前,好好譏嘲她一番。
然而,繼續看下去,事態的發展卻超出了毛曉蘭的預料。
令她從一開始的快意,漸漸的有些恐慌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