掩藏好內心的刺痛,溫靳辰的眼裡閃過一抹狠絕,微微掀開淺薄的脣瓣,聲音從脣齒間溢出:“你陪在月兒身邊這麼久,卻還只是她朋友,你覺得我會將你當成對手嗎?”
溫靳辰的話剛好戳到餘樂安的痛處。
他追了元月月這麼多年,自認爲已經付出了所能付出的一切,可是,卻偏偏,元月月似乎對他的感情無動於衷。
她甚至是不怎麼相信他是真的愛她,好像他的感情是一場征服遊戲似的。
“那又怎麼樣?”餘樂安很輕易地就動氣了,“你以爲,她這幾年都不談戀愛,是因爲心裡還有你嗎?你別做夢了!她現在變得越來越獨立,有沒有男人對她來說根本就不重要!你要知道,不是她缺男人,而是大把的男人缺她!”
聽言,溫靳辰的眼裡閃過一抹精光,連臉色都變得更加有光彩,“我似乎該對你說聲謝謝。”語氣淡淡的,透着一股壓迫的氣息。
餘樂安一頭霧水,對於溫靳辰這突然的一句,他還沒明白是什麼意思。
溫靳辰周身張揚出一抹自信的神采,輕啓脣瓣:“你的反應已經告訴我,她就是我要找的那個人。”
餘樂安瞪着溫靳辰,張口想說什麼,卻又不敢再輕易出聲。
他剛纔的話,是在給溫靳辰透露信息嗎?
面前這個男人,究竟是什麼做的?
他是屬狐狸的嗎?
剛纔他們之間的談話,他當成簡單的較量,而溫靳辰竟然是在套他的話?
胸膛裡涌着濃濃地不爽,餘樂安輸得很不服氣,而眼下,竟然還不知道要怎麼反駁溫靳辰。
可惡!
他難得有這種被逼無奈的感覺。
就好像有勁兒沒處使似的。
如果元月月知道他不小心泄露了她的身份,她肯定會罵他是豬一樣的隊友吧!
完蛋了!
這下該怎麼辦纔好?
溫靳辰臉上始終是淡淡地笑意,彷彿這一切他都完全置身事外似的,看起來根本就不像是在處理他自己的事情。
餘樂安暗恨,他好像就是沒有溫靳辰的這種從容和淡定,遇到事情,他更多的是急躁。
雖然他知道要處理問題,但處變不驚的魄力,他自認比溫靳辰差太多了。
可是,在餘樂安羨慕溫靳辰的時候,卻不知道,其實溫靳辰也在羨慕他。
餘樂安是年輕的,是活力的,他身上就好像有着使不完的勁兒,有種無論如何都打不敗他的毅力,好像人生沒有任何煩惱似的。
因爲經歷的少,就不會有沉重的負擔和揹負。
而反觀他自己,則是滿身蒼夷。
在他和元月月之間,要跨過的,已經不是五年前那些外在的因素,而是,由他一手掀起的,無意識強加給她的,血雨腥風。
餘樂安瞪了溫靳辰一眼,冷道:“我不管你這次出現是什麼目的,也不管你心中究竟有什麼算盤,總之,思雅是我愛的女人,也是我下定決心要守護一輩子的女人,我和她之間這麼多年的感情,不是你說破壞就可以破壞的。在她最落魄無助的時候,出現在她身邊的人,是我。”
說着,餘樂安不再管溫靳辰,就率先離開這家酒店。
望着餘樂安的背影,溫靳辰的拳頭揪緊,額上的青筋突突直跳,牙齒咯得直響,目光裡涌着深深地挫敗感。
他羨慕,他發了瘋的羨慕。
他嫉妒,他發了瘋的嫉妒。
他和元月月從相遇到相知再到相愛,還不到兩年的時間。
可是,那個叫做餘樂安的男人,他竟然陪在元月月身邊有近五年了!
可惡!
溫靳辰恨不得將過去那個做決定的自己拉出來直接揍到死亡爲止,卻偏偏,他內心的悲涼卻越積越多,因爲悲涼,而感到荒誕。
只因他深深地知道——如果時光能夠重來一次,他還是會選擇將元月月送走。
他依然會用那麼絕然的辦法送她離開。
因爲,他以爲自己必死無疑。
卻沒想到,他還活着,因爲活着,就有貪戀。
溫靳辰斂下黑眸,一絲絲冷光在狹長的眼眶裡左右流竄,他閉上眼,眼中始終是元月月笑靨如花的模樣。
靠着這份幻想,他度過了五年,如今,她就在他能夠找得到的地方,他該如何?
從酒店出來之後,元月月漫無目的的在大街上走,她不知道自己該怎麼辦,也發現,自己好像哪兒都不能去了。
她不知道溫靳辰來市的用意,如果他是衝着她來的,她好像務必要和他好好談一次,看能不能說服他離開這裡。
如果他不離開,她是不是要帶着女兒趕緊逃跑才行?
可是,現在,她幾乎就暴露在溫靳辰的眼皮子底下,如果她逃了,他一追查,就肯定會知道溫柔的事情。
至少他們見面兩次了,他都沒有提及女兒。
他知道溫柔存在的可能性,其實就很小很小。
如果她不淡定的先亂了陣腳,自己壞事,反將溫柔暴露,那她這幾年吃的苦也真就白吃了!
幾年過去了,她怎麼也要漲點兒腦子,漲點兒做事的手段吧!
深深地吸一口氣,元月月決定讓自己先冷靜下來。
無論接下來要經歷的是什麼事,她都必須要有完全的對策來對應溫靳辰所有的所作所爲。
她可以的。
她一定可以的!
再走了一段時間,元月月才招手攔下一輛出租車,立即趕回家裡去。
她要將屬於溫柔的東西都打包起來,否則,萬一溫靳辰闖入她家,發現了小孩子的東西,他肯定會懷疑什麼吧!
拿出箱子,她將溫柔的東西一件一件地裝好,準備全部都送到秦瀟筱家裡去。
反正,暫時這段時間,溫柔都得和秦瀟筱住一起。
一想到自己要和女兒分開,哪怕是將女兒託付給自己很信任的人,元月月都尤其捨不得。
溫柔長到這麼大,還沒和她分開過呢!
她不由埋怨起溫靳辰來。
如果不是他突然出現,她怎麼可能要和女兒分離?
她實在是不解,爲什麼每當自己看見溫靳辰的時候,都處於劣勢呢?
她爲什麼要躲?
當初,分明是他不要女兒的。
如今,女兒長大了,他想要,就可以要嗎?
世界上哪有這麼霸道的條款?
卻偏偏因爲他是溫靳辰,一切規則彷彿都可以被他打亂。
她怕。
怕自己一個不小心,就會失去女兒。
元月月沉沉地嘆息了聲,她硬着頭皮選擇應戰溫靳辰,最終是什麼結果,她絲毫把握都沒有。
當東西收拾得差不多的時候,元月月的手機就響了,是餘樂安打來的。
她坐在沙發上,邊倒一杯水邊問:“你那邊沒出什麼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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