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發着淡淡血腥味的小房間,被一陣漸漸響起的腳步打破了沉寂,少年看着血泊中躺着的絕美女孩,這一幕,足可以作爲藝術品了,悽慘中帶着唯美。
那身體還帶着些許溫度,他走了有多久呢?他也沒關注這些無關緊要的東西,他只是半蹲下去,將一塊櫻粉色的小石頭放在了女孩那讓人浮想聯翩的腹部。
小石頭逐漸亮起了光芒,填充着女孩那已經幾乎完全虧空的生命力,可這些於事無補,已經損壞的容器,再怎麼裝水,又怎能復原如初呢?
這只是吊着最後一口氣,讓容器泡在水中,沒讓容器徹底崩毀罷了。
“我就知道…你會…回來的”
看來這精純的生命力並非沒有效果,讓期盼着什麼而吊着最後一口氣的女孩從半昏迷狀態中重新獲取了感官和意識。
她甚至連說話的能力都沒有,只是一股極其微弱的精神波動讓少年猜到了她的意思。
此刻的女孩,僅僅只是一具植物人,僅此而已。
少年並非不能將其完全復活,縱使穆寧雪沒有吸收不死本源,變成萬中無一的人造神子的天賦,可他可以依靠自己強大的軀體,強行容納不死之力,再將更穩定,溫和的部分賜予女孩。
也就是模仿真正的神子與其他人簽訂契約的過程。
但他並沒有這麼做,不是他不願意,而是他不能。
不死之力的源頭還是櫻龍,這麼做,無異於將生命與櫻龍綁定,始皇帝當初縱使被長生不死扭曲了心智,也沒有做出這種失了智的行爲,那他又怎會迷失自我?
始皇帝當初沒能完成的事情,現在,就交給他吧。
少年感受着世界的顫抖,這個秘境,就要崩塌了!
可與其說是崩塌,不如說是要降臨到現實中去了,封印的原理是將世界壓縮,半降維,是依靠對次元魔法的頂級理解。
而如今封印的節點都被破壞,甚至連作爲循環核心的櫻龍,以及封印核心的初代女皇,都被他在這個世界殺死了,封印自然就會失效。
極速膨脹的被封印的世界,和已經修補好曾經封印時造成創傷的外在世界,二者發生了劇烈碰撞。
就像是往成功癒合的傷口裡,強行將原本失去的血肉重新給塞進去!
整個地球位面的空間都在震盪,撒哈拉、極南寒地、百慕大,乃至崑崙,太平洋,多地的天空之上都高懸着一隻眼睛,不約而同地注視向這個偏遠的小島。
甚至哪怕是其他地方的禁咒強者,都覺察到了空間的震顫與不協調。
如同鏡子破碎一般的聲音到處都是,不斷有崩毀的空間碎片四射飛濺,次元秩序被顛倒,打破,再重組,兩個空間跨越了遙遠的時間開始接軌!
少年看着肩側隱約的黑袍,像是幻影,可又在逐漸凝實,他握了握拳,感受着熟悉的力量回到了掌控之中,沒有欣喜,也沒有激動。
覺察到了主人情緒的黑袍,也低垂着衣角,晃晃悠悠地搖擺着,連領子都耷拉了起來。
他就這麼站在穆寧雪前面,任憑外界的空間發生着怎樣的湮滅和融合,這裡依舊風平浪靜,波瀾不興。
…
…
“那是…什麼?!!”
凡人們仰望着天空之中突然出現在的巨大陸地,陷入了呆滯之中。
“都讓你多讀書了,海市蜃樓聽說過嗎?空氣溫度差異導致折射率不均衡,從而形成巨大的透鏡,
讓空氣能將景物折射到遙遠的地方,多發生在海水或沙漠等溫度變化不均勻的場景”
可下一秒,出聲解釋海市蜃樓原理的人就愣住了,就算海市蜃樓只是再尋常不過的光線折射現象,可總得有源頭吧?那陸地上矗立着的怪物又是什麼東西?
下半身是樹木,上半身隱藏在雲霧之中,只能通過那若隱若現,透露出來的長條狀軀體,判斷出來那是巨蛇一樣的生物。
可怎麼會有這麼大,這麼奇怪的生物呢?
他旁邊的人嚥了一口口水,
“呃…你說,海市蜃樓會這麼真嗎?”
他聽着天空之上傳來的,宛如雷震般的巨大咆哮, 實在是無法相信這只是所謂的海市蜃樓,
“要不我們還是快跑吧,我有一種不祥的預感”
“跑?跑到哪裡?”
用科學來解釋現象的那個人跪在了地上,他懂科學,也更懂現在發生的事情絕不是蜃景!那一定是天照大御神顯靈了,要審判他們這些有罪的污穢之人!
他跪在了地上,虔誠地祈禱着,讓人無法將其與前面信誓旦旦講着科學原理的人聯繫在一起,而這一幕絕非偶然,幾乎所有人都停下來了手中的事情,跪在地上進行着懺悔。
當人們害怕、恐懼,震撼到了一定程度,人們只會呆在原地等死,連無謂的掙扎都不會有。
此刻,之前那個對海市蜃樓抱有疑惑的人反而能保持着冷靜的觀察,他當然明白海市蜃樓的原理,所以他一開始就不覺得那是海市蜃樓,無非是一種魔法造成的奇觀罷了,雖然,確實是有些誇張過頭了。
他仔細感受着那響徹天地的咆哮聲,他能從中感受到一種憤怒,那是生物被挑釁、被冒犯時的憤怒,這讓他心中產生了濃濃的疑惑,是什麼,讓這個生物產生了如此強烈的憤怒?
要知道,這個生物出現的一瞬間,就讓方圓千里的天空都逐漸被烏雲籠罩!
那可是接近二十五萬平方公里的土地啊,連整個東瀛,也不過三十七萬平方公里罷了,這烏雲,已經快籠罩了整個東瀛!
主宰,這是毫無疑問的主宰帝王,世界上僅有十尊的至高主宰!
可究竟是誰在與其對峙?另一尊主宰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