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石竹嚥了咽口水,沉吟着仔細思索起來;去抓內奸這事倒是一個展示自己能力的好機會,還能在事後接近鬼母。可自己去抓內奸總是勢單力薄的,不去吧馬上就死,進退兩難讓蕭石竹心生一絲煩躁。
可思忖片刻,他覺得自己還是可以接下這任務的,只是需要敲鬼母的“竹槓”,獅子大張口的方式把一切可以幫助到自己抓住內奸的人力物力財力要到手。
打定主意後,他緩緩擡起頭來,看着鬼母道:“美人,我可以答應你去抓內奸,但那你要給我人力,無力財力,否則這活幹不了!”。
“不許叫我美人,要叫我吾主鬼母大人。”一聲呵斥後,鬼母又露出笑臉來,調笑道:“你不是率領着‘一百零八將’嗎?還需要什麼人力?”。
“靠,你是說天狗啊。”蕭石竹見鬼母也不賞他一把椅子坐坐,索性席地而坐道:“天狗又不能查案子,又不會幫我分析問題,怎麼就算人力了?一羣只會轉着圈圈咬自己尾巴的吃貨,連物力都算不上好嗎?你要叫馬兒跑,又不給馬兒吃草,這叫什麼事兒?”。說完便把頭偏朝一邊,哼了一聲。就像個鬧孩子氣的孩童一樣,讓鬼母看得在心裡偷笑。
“也是。”鬼母蹙眉沉吟片刻,稍加思索後,道:“人力我現在就給你安排,但是財力,物力免談。”。語畢她對身邊的侍女招招手,待那侍女站到她身前俯下身來時,鬼母便在侍女耳邊悄聲嘀咕了幾句。
只見那侍女連連點頭,在鬼母語畢後應了一聲,然後緩步往殿外走去。
蕭石竹用不解的目光,目送着那侍女離去後,轉頭對鬼母說到:“鬼母大人,您這是鬧哪樣哦?”。
“給你準備人力啊。”鬼母對他抿嘴一笑後,眨眨眼道:“都是精挑細選的,有偵破經驗的禁軍。”。
蕭石竹聞聽此言,雙眼頓時發亮,拖着長音“哦”了一聲後,站起身來對鬼母鼓鼓掌,笑道:“鬼母大人英明!”。語畢擡起頭來,收起笑容後,斜了一眼鬼母,用無奈的語氣說到:“你少騙人了。”。
只是看着鬼母時,卻不知爲何,他心裡突然想到:“一個身子看上去單薄的女人,獨自支撐着這麼一個小島國,一定也很辛苦。難道這個的國家的男人都死絕了嗎?”。
“我騙你什麼了?”鬼母饒有興致的看着他,裝傻問到。
“上次你對我那麼溫柔的眨眼,我就去看天狗了;這次你又來,給我的人力肯定沒好貨。按人類犯罪心理學的話來說,你這眨眼的動作就是你沒憋着好屁的徵兆。我已經吃虧一次了,不想再來第二次。”蕭石竹隨口答了一句,眉宇間的無奈之色越來越重;接着他唉嘆一聲,眼含哀求的目光看向鬼母,道:“算了,人力物力財力我都不要了,但是狗監這個稱謂能不能給我改成鏟屎官,狗監那名字太難聽了。好歹我爲你查案,不說是欽差大臣,至少別叫狗監。”。思來想去蕭石竹覺得,敲竹槓肯定不行了;那以其被鬼母騙得空歡喜,不如要點實際的。
“可以,我馬上下令給你做個鏟屎官的腰牌,憑此腰牌,可隨時隨意出入內外庭。”鬼母想也不想的就一口答應了下來,並且說到:“人力也給你,畢竟可以幫上忙的,至少爲你有個保護。但只有十天期限,時限一到我見不到內奸,你......”。
“那謝了,讓他們去天狗苑報到就行。”不等她把話說完,蕭石竹便自顧自的轉身,擡起右手對身後的鬼母做了個拜拜手勢,開口打斷她,道:“你放心好了,十天後我的鬼頭絕對不會擺在你面前的,擺在你面前的只會是內奸。準備好封賞,最好是一個三進三出的大宅子外加兩個大胸小妾,正妻的位子蕭爺永遠給你留着。”。說着頭也不回的往殿外走去。
直到蕭石竹的身影消失在大殿外後,早已是氣七竅生煙的春雲終於忍不住了,她對鬼母草草的拱手行禮後,沉聲問到:“吾主,您怎麼把緝拿潛入宮中的他國密使這樣的重任,交給一個無禮且無恥還狂妄的狗監呢?”。
蕭石竹張狂且目中無人,對自己如此也就罷了,居然敢對鬼母亦是如此,這讓春雲心生大大的不爽;要不是鬼母不許她動手殺了這小鬼,此時她一定追出去把蕭石竹大卸八塊。
“因爲他聰明。”鬼母瞥了一眼春雲臉上的怒容,淡淡說到:“且現在這些密使越來越囂張,居然潛入我宮中;加上我國擅長查案的夏星又不再國都之中,只能在這小鬼身上賭一把了。”。
“賭?”春雲臉上的怒氣漸漸的化爲了不解,她用迷茫的目光,看着鬼母。
“賭一把,這小鬼是不是忠心。”鬼母微微一笑,點點頭道:“順便看看他的實力以及能力倒底有多少?”。
“你也知道,鬼母國如今四面楚歌。南有祝融共工虎視眈眈,東有巫支祁的海盜作亂,西面還有個心懷鬼胎的鬼王,一直對我國不懷好意。如此多事之秋,只能用非常之人應付非常之事。”不等春雲開口,鬼母便輕嘆一聲,繼續說到:“而這小子在短短几天裡,就能根據少量的情報,設計抓拿到前去取刺客遺留在天狗苑令牌的棄子,說明他心思縝密。且入宮半個月就能說服禁軍配合他設局,爲他給我傳信,說明他有籠絡人心的手段,是可塑之才。有才之人未必有德,偶爾目中無人一點也是正常。”。
“而且他也很有趣,別的鬼奴見了本王那都是大氣不敢喘的,他卻能面不改色的看着我,且對答如流,說明這小子有膽識。”鬼母望着蕭石竹離去的方向,微微一笑,道:“不瞞你說,如果要不是他總是對本王氣色心,我還真想給他加官進爵。”。
春雲聽得一怔;別人不知道她還不知道嗎?這個鬼母國,千年以來五品以上的官員只有女性,全無男性;這是鬼母自己立下的規矩。
可怎麼今日聽到鬼母此話,好像不僅僅是欣賞這小鬼,還有意爲對方封官加爵的意思。
這讓春雲頓時更是百思不得其解。
“你們做事都太一板一眼,萬事講究個規矩,屬於治國能臣;但這小子不會隨時隨地講究這些,必要時什麼下流無恥的事情,他都做得出來。要對外敵立我國威,就需要這樣人。”鬼母瞥了一眼春雲,似乎看透了對方心裡的狐疑後,道:“但你也要盯緊他,千萬別讓他做出出格之事。”......
難得來一次內庭,且這裡風景不錯,蕭石竹沒着急着出去,而是隨意轉轉。等看夠風景後,他才慢步往外庭走去。
但由於內庭中道路紛繁複雜,又沒人領路蕭石竹還差點迷了路。最後不得不去問問守衛禁軍怎麼走出去的同時,也在心裡想到:“之前那個刺客夜闖內庭,黑燈瞎火中也沒迷路,看來給他講解地形的人,在鬼母宮中待了很多年頭了啊。”。
“但也不排除是禁軍裡出了內奸。”走到內庭宮門口時,蕭石竹看着那些站崗的內奸,在心裡說到:“但是不管是誰,明逸塵一死,對方應該不會輕舉妄動了,什麼事情才能讓對方露出馬腳呢?”。
邊走邊想,不知不覺間便來到了天狗苑門前。方纔擡頭,就見到一個雙目如炬,魁梧結實卻有着正宗古銅色肌膚的男子,站在院門前左顧右盼。
蕭石竹定睛一看,這人身着環鎖鎧,腰掛直背刀,一臉正氣,不是金剛又是誰?於是他便快步迎了上去,對金剛問到:“金剛大哥,你找我啊?”。
“參見大人。”金剛一見他後,趕忙拱手行禮到。
“大人?”蕭石竹左右看看,又回頭看看,除了他和金剛外這附近沒有其他人後,伸手指着自己,問道:“你是說我嗎?”。
“是,吾主鬼母剛剛下令,封你爲鏟屎官大人。”說着,金剛從自己懷裡掏出一塊令牌,對蕭石竹雙手奉上,道:“並且命我率四個武藝高強的禁軍帶着你的令牌來天狗苑候命,日後供你調遣,查出潛伏於宮中的敵國探子。”。
“哈哈哈哈,這辦事效率我喜歡。”蕭石竹頓時喜出望外,接過令牌左看右看。只見青銅鑄造而成的令牌背面刻着鬼母國的圖騰彎月環日,正面刻着“鏟屎官”三個鍍金大字。右下角還有一行小字:鬼母親封,憑此令牌可隨意出入內外庭。
蕭石竹狠狠的親了一下那令牌,道:“沒想到我還沒回來,令牌就做好了;好,好,鬼母終於做了個對的事情了啊。”。
金剛這個人魂他還是略有了解的,雖然只是個小小百戶,但是身手了得;只是不會拍禁軍統領的馬屁,而一直升不了官罷了。鬼母居然派金剛來,那說明剩下的幾個助手也不會差。
“會是包大人身邊展昭那種牛哄哄的人,還是狄仁傑身邊李元芳那種武力值和智力值並存的能手呢?”蕭石竹一邊yy着,一邊對金剛問到:“另外四個禁軍呢?怎麼報道還給我玩遲到,不像話!”。
“他們在院中等待大人。”說着金剛便轉身,緩緩推開院門。
蕭石竹面帶笑意,滿心好奇的往院中而去,卻在跨過門檻的那一瞬間,笑容完全僵住。一愣之後,他心裡不住的說到:“一定是我開門的方式不對。”,想着便退了回來,把門關上。
面帶不解之色的金剛,望着他做完這個奇怪的舉動後,愣愣問到:“大人,怎麼了?”。
“你,你,你確定裡面那四個貨,是武藝高強?”一臉黑線的蕭石竹,再次推開院門,對金剛問道:“是鬼母給我安排的?”。
金剛又是一愣,趕忙探頭一看,確定是自己按鬼母的意思帶來的禁軍後,點頭道:“是啊!”。臉上的疑惑之色越來越重。
“這叫武藝高強?”蕭石竹發出一身無奈的嘆息後,一把抓住金剛的衣領,拉着對方步入院中,道:“你好好看看,他們身上那塊肉長得像是武藝高強的?”。
此時他們身前一丈外,站着四個高矮胖瘦不一的禁軍,面朝他們一字排開;高個那個是個瘸子,手杵柺杖。矮個那個眼睛有白內障,眼球裡灰濛濛的一片。胖的那個活像只狗熊,肚子上三層油肚且腿短,還只會傻笑。瘦的那個骨瘦如柴也就算了,居然是個年已古稀,早已駝背的老年人。
“這尼瑪是廢柴聯盟嗎?”蕭石竹的怒吼聲,迴盪在天狗苑上空,久久不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