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外面溜達了一圈,玩夠耍夠了的天狗大花,上到了神輿裡找到了蕭石竹,直接在他腳邊地上坐下後,昂首挺胸威風凜凜,迸射出犀利又兇惡目光的雙眼,一直直視着對面連連點頭的武鬼醫。
那武鬼醫當然是想活命的;都到這個節骨眼上了,還能有活命的機會,對於武鬼醫來說就像是溺水之人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樣,有點暈眩有點覺得不可思議之色,更多的是求生欲又被勾了起來。
這時候他要撒手了,不要這機會了,那他就二了。
“你再找個棉球,然後往上面滴上了你自己的鬼血,然後若無其事的交給狐嵐,去換你的那五萬兩冥銀。”蕭石竹的面色和語氣,再次恢復了平靜。
他把玩轉動着自己手上的扳指,頓了頓聲又道:“今天的事情不許對任何鬼說,包括狐嵐。他不能知道我知道了此事,也不能知道你失手了。做到了這些,你,還有你的家人就都能活。拿到的錢也不用上交,自己留着用吧。”。
“是,是,我一定辦。”武鬼醫又連連點頭,像極了小雞啄米一樣。
“行了,下去吧。”蕭石竹伸手,撫摸着腿邊的天狗大花的腦袋:“以後再背叛我之前,想想我怎麼對你們的。都記得點我的好,別總是挑戰我的底限。”。
“是,一定一定。”武鬼醫如釋重負,又是連連點頭。
額上臉上佈滿的冷汗汗水,一直不斷的滴落在他身前地板上。
“帶他下去吧。”蕭石竹不想再多看武鬼醫一眼,讓辰若趕忙把武鬼醫給帶下去。
他們才離開了一會,鬼母就好奇的問丈夫道:“你要做什麼?”。
“順水推舟,查清楚狐嵐這貨要我的血做什麼?然後要是有什麼陰謀詭計,就把他們一網打盡。”蕭石竹繼續撫摸着大花長滿柔順長毛的大狗頭,不急不緩的說到。
他說完就面露疲憊,手抽回來的同時背向後靠去。靠在寶座後背緩緩閉上了眼,輕嘆一聲。
他以爲狐嵐會聰明一些,直至今日指望,卻都不知道這個鬼也是聰明過頭了的鬼。
而且知道繞開他蕭石竹安排的眼線,只怕是狐嵐府上蕭石竹私下安插的眼線,狐嵐暗中早已都知道是誰了。
而蕭石竹是真的在這個鬼身上,看走了眼了。
“狐嵐啊狐嵐。”蕭石竹睜開了眼,看向了頭頂上佈滿的彩繪,眼含失望,轉眼間又化爲了憤怒:“我一定要弄清楚了,他倒底要在背地裡搞什麼鬼?”。
鬼母也是長嘆一聲,暗暗感嘆着鬼與鬼也是鬼心隔肚皮。
蕭石竹這殺伐決斷的鬼,對青丘狐國是真的沒有虧欠,更沒有做過欺壓,就這樣青丘狐國還一次次的背地裡陰九幽國。
先是塗功奇要謀殺蕭茯苓,後有狐清雲和塗瑤清一起合謀,摔死了蕭石竹的女兒蕭茯沄。現在可好,狐嵐也參與在了其中,要拿蕭石竹的鬼血去做什麼不知道的陰謀。
“我現在覺得你下令下的是對的,讓東瀛洲的大軍提前做好防禦準備,有了防人之心了。這命令是下對了。”蕭石竹直視着頭頂上五顏六色的彩繪圖案,對妻子悠悠說到:“這種吃裡爬外的同盟國,真的是防人之心不可無啊。”。
鬼母點了點頭,默不作聲。
她是看透了青丘狐國了;當初的結盟可不就是奔着利益來的,那都就算了,畢竟大家都有自己想要的利益。
但青丘狐國後來的行事越來越過分,直至今日發生的一些事,這讓鬼母覺得九幽國一直以來太給青丘狐國臉了。
“接下來你打算怎麼辦?只是查清了狐嵐的陰謀?還是要着手開始對青丘狐國使用外交手段?”鬼母問完此話,讓青嵐去給丈夫蕭石竹弄點點心瓜果和茶來。
蕭石竹緊鎖眉頭,一言不發。
“外交手段,有我的槍炮好使嗎?”半晌後,蕭石竹冷哼一聲,怒道:“這要是狐嵐也參與進來了,有什麼陰謀都查的一清二楚了,我不會給他青丘狐王什麼外交手段的。該打就打,這跟小孩一樣,太欠打就不成器。還真的是棍棒底下才能出小弟啊,總是外交手段,小弟都成小人了。”。
鬼母聞言,稍加思索後也沒有再勸蕭石竹。
之前她還希望蕭石竹冷靜,和她一起想一個不傷面子的解決辦法,現在看來是真沒必要客氣了。
一旦查實了狐嵐的陰謀始末,再於青丘狐國有關,那就真的不能客氣了。
“不過先不急,不忙着考慮什麼外交手段什麼的。”蕭石竹這麼說着,辰若和青嵐端着茶果點心,走了進來。
“辰若,安排人看緊那武鬼醫了嗎?”鬼母當即問到。
辰若點了點頭,應了一聲後說到:“你放心吧,都已經安排好了,全是暗哨,不會被人發現的。”。
說着把手中果盤,一一放在了寶座兩旁的小桌上。又把青嵐手中端着的,才泡好的熱茶一一遞給了鬼母和蕭石竹。
一切做好後,她和青嵐一起拿着托盤,就站在了左右候着。
蕭石竹單手端着茶杯,弄了塊點心給大花去叼着啃後,對青嵐說到:“青嵐,你得立刻啓程,親自回去一趟玉闕城。悄悄的去了,替我給林聰下了密令。第一,讓他不必把狐嵐府中的密探撤回,但再派幾個密探,在暗中緊跟着狐嵐。無論是他狐嵐吃飯睡覺還是上廁所,他就是逛窯子睡女鬼也得給我盯着。”。
他說話時,青嵐把托盤給了辰若後從懷裡掏出炭筆和小冊子,開始在小冊子上奮筆疾書,把蕭石竹的一字一句都記錄了下來。
蕭石竹則是拿起杯蓋,不急不慢的颳了刮杯中茶末,又吹了吹杯中升起的熱氣,想了想後說到:“這幾個密探只需要對我回報,不用給林聰回報都可以。”。
炭筆劃過冊子,連連發出了沙沙聲。
“讓懲惡司也暗中派司裡的探子,把狐清雲監視起來的同時,暗地裡查一下青丘狐國在我國中的任何一個鬼。”蕭石竹抿了一口茶,若有所思的說到:“尤其是那些過去忽略了的,行爲低調,並不是帶着官吏身份到國中來的青丘狐國鬼們。”。
大花三兩下就把那塊點心吃了個乾淨,連殘留在嘴上的點心殘渣,也給添了個乾乾淨淨的,又眼巴巴的看着蕭石竹。
蕭石竹見狀,又拿起一塊點心送到了它的嘴裡去,繼續對青嵐說到:“再讓林聰通知一下我們安插在青丘狐國中的探子,主要查兩個事情。其一是青丘狐王給過狐嵐什麼秘密任務或是秘密使命。其二,看看青丘狐國中有沒有什麼新建的研究設施。”。
蕭石竹就這狐嵐要他血的這事有兩個猜想。一是看看他倒底是不是神之子?就像過去的鮫人族長泉先,試探他的那樣。
二,就有點天馬行空了。是不是要研究一下他的血和其他的鬼有什麼不同,然後開發什麼藥物。
這個猜測雖然有點天馬行空了,但不是不可能。
一旦有這種可能,那青丘狐國內部一定有什麼秘密的研究設施,已經建立起來了。這種事情不可能是拿到他的血後再去建設,那就來不及了。
所以現在去查,用點心還是能查到的。
青嵐提筆,把這些都記下後舉目看向了蕭石竹,等待着看看他還有沒有什麼命令。
蕭石竹想了想,沒有什麼需要補充的了,就招招手,示意青嵐把本子遞給他的同時放下了茶杯。
然後他覈對了一下冊子上的內容無誤後掏出了自己的玉璽,對着玉璽正面哈了口氣後,在冊子上蓋上了大印,把冊子遞給了青嵐。
青嵐立馬收好冊子,行了一禮就出了神輿。
“乏了,睡一會。”蕭石竹自言自語着站起身來,伸着懶腰打了個哈欠想着神輿內間臥房而去。
鬼母示意辰若退下後,也緊隨着蕭石竹去和臥室。
再站到了牀榻邊,蕭石竹自己解開了腰帶,身後的鬼母就幫他把袍服褪下,掛到了牀榻邊上橫杆形式,兩側有立柱,上下承木墩底座的木施上去。
蕭石竹把褲子自己脫了蹬了鞋襪,就往牀上躺了去。
鬼母拿過被褥,給他蓋上後坐在了牀沿邊上,若有所思的問到:“既然你這都打算對狐嵐他們動手了,是否給東瀛洲中增派兵力,以備不時之需?”。
蕭石竹聞言,伸手出被,抓住了鬼母纖細五指的手,答非所問道:“你怕閻羅王在東瀛洲那邊吃虧嗎?”。
“我不是怕,但是呢這不得不防。”鬼母輕嘆一聲,雙目之中確實有一絲絲擔憂一閃而過。
青丘狐國背後都弄了這麼多的小動作了,保不齊他們還有更多的小動作。要是他們一開始打得就是隔岸觀火,讓九幽軍去征服東瀛洲中其他鬼國,完成這一切後,在九幽國大軍兵疲馬乏時忽然發難,獨霸東瀛洲的話,九幽國大軍就得不償失了。
“閻羅王整個鬼,看着老實公正,其實還是很有城府的。我倒是覺得,有你之前的命令在前,他是很不會吃虧了的。”蕭石竹爬了起來,讓鬼母往牀榻的更深處挪了挪後,把頭理所應當的枕在妻子雙腿上,注視着上方鬼母的連,微微一笑,道:“又有春寒和英翎星輔佐,加上一個樹燕,都是鬼才,我們的大軍不可能吃大虧。我看吶,這派兵之事還是不急。東瀛洲和東夷洲之間的海島和海域,已經被我國的水師和大軍佔據,開墾之事也在如期進行。一旦有事,在從東夷洲發兵過去也不遲。”。
“現在急於派兵,只會大亂我的計劃。”頓了頓聲,蕭石竹又補充說到:“貿然派兵增援,萬一要是讓青丘狐國察覺到了什麼端倪,毀滅了證據,那我們只能吃個啞巴虧。”。
鬼母聞言,沉默着稍加思索後,也覺得在理。
確實是她之前擔心太過焦慮了,此事還是不要操之過急的好。
否則,得到的只會是欲速則不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