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息一會兒吧!”書函說,“昨日到現在,你一直忙,沒有休息過。”
皇甫莽額頭纏着繃帶,慘白的臉色透着一股強勁的氣。
“你看看,這麼大的爛攤子。”皇甫莽攤開手,桌面堆幾大份文件材料,“處理這種文件比深入戰火中艱難,腦殼疼。”
昨夜一戰,一如計劃中的順利,成功奪回江州。
勝利的代價是死傷無數。奴隸的死亡人數超過了二十多萬人,這僅僅是冰上一角。
皇甫莽仰靠着椅子,想到這兒,心就痛。
死的人絕大部分是江州人,安寧方面的人不超過兩百人。
就這兩百左右的人,將江州搞得雞飛狗跳,民怨載道。
皇甫莽的牙齒咯咯作響。
死的都是江州的人,能不刺心嗎?
“我看,你需要一個輔佐的人。”書函提議道,“以前的我們都是率性而爲,徐華叔叔要我們學習管理城市,我們不屑一顧。現在,我們是兩眼一抹黑。找個人幫幫你吧!”
書函說的是實話,幹~他們這種偵查出身的人執政,眼界存在侷限性,有可能將江州戴上一條道。比如,一味的好戰,向外擴張。
“嗯!你說的想法不錯。”皇甫莽說,“我們找一個得力的助手,幫我們管理江州城。”
皇甫莽覺得自己不適合整天埋頭處理各種繁雜的政事,做個甩手掌櫃,交給其他人打理。
兩個說幹就幹,一起翻閱着本市官員的記錄,仔細甄別,慎重挑選。
幾千人的名單,兩人篩選起來,需要花一番功夫。
“這位楊鋒怎麼樣?”皇甫莽說,“資歷挺深的。”
書函看了一遍此人的簡介,搖搖頭。
“老油條一個。”書函說,“做不了大事。”
“是有點。”皇甫莽說,“事事圓滑,但從來沒有過獨擋一面的事蹟。這樣的人,看起來適合做我的助手。”
“他不可甘於當助手,江州不能交到這種人手中。”
“不是還有我嗎?”
“你?”書函搖搖頭,“以目前的狀況來看,我仍然不相信你。你適合衝鋒陷陣,你得找一位幫善後的人,不是與你爭權奪利的人。”
“你說得對。我們再找找。”
兩個人又埋頭苦尋。
哆哆!
一陣敲門聲。
兩人擡起暈乎乎的腦袋瓜。
“請進!”皇甫莽疲倦的聲音。
一身穿着幹練衣服的夾谷牂,邁着堅定有力的走進來。
望着這位負責外交的女人,皇甫莽和書函的眼睛一亮。
這個四十五歲的女人,兩人早前就認識她。
夾谷牂曾經主管江州的教育,那幾年教育取得顯著的成績,給江州輸送了大批的人才沒,也彌補了這座年輕城市的文化氛圍。後來,她被提拔到外務局,從事外事。幾次大事件中,她巧妙地化解了江州與其他城市的矛盾。
書函和皇甫莽相視,頻頻點頭。
“小莽、書函……哦!不能叫你莽了。皇甫市長!”夾谷牂將一疊材料放在桌子上,“有幾座城市發來祝賀涵。”
“恐怕不止是祝賀語吧?”皇甫莽微笑着翻開,“我覺得他們是想吞下江州。畢竟我和書函兩個人從未從政,一直做的是偵查工作。”
“呵呵!”夾谷牂一臉坦然的笑了。
皇甫莽和書函又對視了一下,就這個人了。
昨夜的暴亂,今天一天的審判,都沒有影響到她的情緒。更令兩人驚訝的是她的精力如此充沛,真的是不二人選。
“夾谷部~長!”皇甫莽說,“我相信你能處理好這件事情,我就不管這些了。管他們是想結盟還是想渾水摸魚,我們一概拒之門外。”
皇甫莽說着,將資料推到了桌角。
“我的看法是,該回復的要回復。”夾谷牂緩緩地道來,“江州市是一塊重要的戰略地位,很多人窺伺着呢!聯合**不就這樣嗎?殺死了我們的徐華市長,其中具體什麼緣故,聯合**要痛下下手,這個我就不清楚了。總的來講,這座城市的位置很好,很多人都想分一杯羹。我們直接拒絕他們的祝賀,有可能帶來不必要的麻煩。我們順水推舟,做個人情。另外,也讓他們看看,我們江州的胸懷。”
“嗯!我贊成你的想法。”皇甫莽說,“我們江州自己坐回了主人,該開放的要開放,閉門,只會招來更多的蒼蠅。”
“雖然我們不想和他們結交,但是我們也得找可靠的盟友。”書函說道,“這世道不太平,多個可靠的盟友,多個幫手。”
“書函的話也不錯嘛,我們也不能一味的拒絕。”夾谷牂說,“我們現在是走在懸崖上,稍微不注意,跌入萬丈深淵。江州已經經歷兩次政變,實力大大的消弱。安寧人來接管江州,還沒有半年,他們掏空了江州。我們不能再讓城市陷入水生火熱中了。”
三個人儼然是江州的決策團,孜孜不倦的討論着當前的局勢和江州的走向。
談着談着,他們說到了設置一個臨時內閣組。
“江州不能由市長一人說了算,我覺得組建一個內各組,達到雙方平衡。”皇甫莽說,“成員暫定三人,市長不作爲成員。”
“這個可以。”夾谷牂已經摸~到皇甫莽的心思,他是不得做市長,但是具體的工作,他應付不來,“這樣,江州不管任何時期,也能保證市政廳的正常運轉,起碼不會陷入癱瘓。”
“皇甫莽是市長!內閣成成員肯定不能有他的一席了。”書函說,“夾谷部~長一定要有一席。”
“這……”夾谷牂猜到是猜到的一回事,讓她全面的參與管理,她可沒有信心。
“夾谷部~長!”皇甫莽說,“你不能推辭。”
昨夜奪回政權之後,皇甫莽的市長職位已經坐實。
看看窗外面的大街,全城市民高舉着皇甫莽的畫像,在舉行慶祝活動。
現在,皇甫莽說夾谷牂是一個就是一個了。內閣組沒有正式運作起來,市長一人說了算。
“我恭敬不如從命了。”夾谷牂是識大體的人,“我一定全力以赴,不會辜負你們的希望。”
“在內閣組未正式運行前,我要做出一個決定。”戰鬥結束之後,皇甫莽一直忙於處理事務,現在要找人幫忙自己管理的問題也解決了,他有個小小的願望,“我想和白市正式聯盟。”
“什麼?”書函不相信他說出這樣的話,有點驚訝,“隔着一個海洋,結盟的好處不大。”
“書函!荊棘還淌在醫院中。”皇甫莽說,“她和白蓮是同一個人,白市依舊處於被圍攻情況下,白蓮毅然決然的支持我們。”
皇甫莽心裡還有話,他能奪回江州,靠的是奴隸。靠奴隸打江山,這是從白紅那兒學到的經驗。
他回想起那個中午,白紅的一番言語,一直縈繞着他。
“這是人道上的支持。”書函說,“江州現在滿目殘垣,自身的實力下降,貿然結盟。恐怕不是最恰當的時機。”
夾谷牂在一旁沉思着,她知道白市和白紅,還有那個白蓮分身的奇事。
“書函!與白市結盟,不會減弱江州實力。”皇甫莽說,“我們從聲勢上支持白市,它的困境有可能打開。你想想,白市已經與南北城結盟,雙方也派出了軍隊,那是實打實的聯盟。江州和白市結盟消息傳出去,對白市的局勢必定有幫助。”
“這個辦法可以試試。”夾谷牂說,“從目前來看,雖然白市處於劣勢,但是據可靠消息,白市將南東軍趕出了地界。書函最清楚這個了。長遠來看,我們真的可以與白市結盟。兩座隔着一個海洋,以後不會產生多大的問題。市長說的那樣,我們接結盟,可以爲白市增長士氣。而西洲這邊的城市,恐怕沒有人敢來動江州。”
夾谷牂敢說這個話,是西洲有幾座城市相互掐架了。
“你們說的也對。”書函說,“這一次,我們奪回江州,白蓮的人幫了我們很大的忙。”
想想荊棘的作戰力,書函心裡一直驚歎不已。亂舞的光,光炸時的聲音,美麗中藏着殺傷力,這真的太神奇了。
咻咻!碰碰!
外面傳來了一陣陣爆~炸。
三人倏忽地站起來,心裡一驚,迅速地跑向窗臺。
虛驚一場。
原來是整座城市燃放着煙花。
“江州多美。”皇甫莽抽~出一根菸,“我一定保護好它。”
“還有我。”書函也挺起胸膛,“我生活的地方,不允許外人再來掠奪資源。”
夾谷牂也是一陣陣的驕傲。自從安寧人來接管這座城市,已經很久沒有見到歡聲笑語,更別提市民走上街頭燃放煙花。
哦!夾谷牂心裡一嘆。
“看來我們大家都忘記了。”夾谷牂興奮的聲音響起。
書函問:“夾谷部~長!怎麼了?”
“今天是災難紀元後二百零一年的最後一天。”夾谷說,“我們江州重回圓滿了。”
聽見夾谷說是最後一天,皇甫莽想到白市那邊會不會被偷襲。
“書函!”皇甫莽焦慮的語氣,“你立馬就聯繫白蓮。”
“怎麼了?”
“南東軍有可能發動入侵。”
全息投影開啓,白蓮的身影出現在三人面前。
“書函!皇甫莽!恭喜你們奪回江州。”
“謝謝!”書函說,“白市的情況如何?”
“一切正常,我們時刻監視着南東軍的動靜。”
“白蓮!”皇甫莽說道,“江州與白市結盟,你覺得怎麼樣?”
投影中的白蓮愣了一下。
“好!”白蓮一臉的喜悅,“我們可以結盟,但我不會接受你們派兵過來協助我們。給我白市打打氣就可以了。”
“好。”皇甫莽說,“具體事項,書函帶着人過去白市,和你商討。”
與此同時,銀川城裡也舉行着一場商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