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4.
皇甫莽看着兩個視頻：一處是書函病房；一處是從窗臺到圓形車墜入窨井。
目睹蛇人的變換，他深深地吸一口氣。
天底下，人類已經變異了。跨物種的轉變，這是真實的事件，不是魔術。就在他管轄的江州城，就在書函的病房發生。
“皇甫莽市長！”白蓮打斷他的緬想，“現在你來這兒，我放心了。我和小白要去追蹤蛇人。天亮了，不敢有人再來動書函。”
“這太危險，你不能去。”皇甫莽知道對方現在是白市的市長，如果萬一有個閃失，這個責任他抗不起，“我交給江州的特工去處理。”
白蓮知道他的擔心。
“這不是一般的人，他是變種人。”白蓮說，“昨夜我和他交過手，清楚他的厲害，輕易對付不了。”
“嗯！我贊成這個小女孩的的話。”小白伸伸懶腰，“我經歷過變種時代，是一段不堪回憶的時代。雖然現在不是嗜血如毛的變種時代，但是出現這麼一位蛇人，普通人絕對制服不了他。”
皇甫莽擡頭看看換血室門上的“手術中”，聽着白蓮和這隻會說話的貓的話。談着變種的話題，心裡又驚訝又頭疼。
昨夜，他很想問問白蓮、書函、唐穎，這隻名叫小白是從哪兒來？爲何它能說言語？看起來還會武功，這個他沒有親眼所見，但是聽白蓮的話，小白的身手應該屬於高手階段。
書函一直躺在裡面的換血室，已經到上午十點多鐘，醫生或者護士仍然沒有從裡面出來，告訴他們病人的情況。
皇甫莽很着急。
又聽白蓮說要去追蹤蛇人，一時之間，他不清如何辦。
“白蓮市長！我知道你很厲害，以前幹過刺客。但是，你現在的身份不一樣，不能有任何的出錯。”皇甫莽說，“昨夜，你這麼厲害的人在病房，蛇人能輕而易舉的進入病房，而且悄無聲息地給書函注射麻醉藥。你去追蹤他，太危險。”
“嘿！小夥子。”小白跳到皇甫莽對面的窗臺上，“我覺得你可以放心，有我這隻千年老貓在她身邊，保證不發生一點意外……”
“意外？又發生什麼事情？”沉睡中的唐穎呼地爬起來，惹着眼睛，睜開眼，一眼看見皇甫莽愁苦的臉，她抓抓腦袋，沒有講下去。
白蓮奇怪的眼神看着唐穎，心裡很奇怪她的話不應該這兩句話，怎麼沒有說下去。
唐穎哈哈的打起哈氣。
小白大眼瞪小眼，前臂叉腰，看着睡意惺忪的唐穎。
“說道哪兒了？唐穎！你打斷了我的思路。讓我想想……”小白右前臂爪子撓着耳~垂，“哦！記起來了。”
“啊？”唐穎手掌捂着嘴脣，看着小白答應道，“你叫我？”
“嗯！主人呼喚你。”小白說，“行使一條奴隸主的權利。”
小白跳到唐穎跟前，擺出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態。
一旁的皇甫莽一腔的心事，瞥見小白的這舉動，嘴角露出無奈地苦笑。
什麼時候了？這叫小白的貓說起話來，比唐穎更加的離譜。
這兩位一出場，氣氛不對呀！
“你說……”唐穎收着被子。
“我要帶領白蓮去抓昨夜的蛇人。”小白臉不紅氣不燥的說，“你留在這兒，保護書函。我去保護白蓮。”
“你……”唐穎指着他的鼻子，“你要保護白蓮姐姐！呃！好冷的笑話。”
“這麼說定了，你留在這兒。”小白轉向皇甫莽，“小夥子！白蓮說的那樣，白天這兒很安全，唐穎一個人就可以，你也該忙什麼去忙。我和白蓮去下水道，追查蛇人的行蹤。”
皇甫莽看看白蓮，又看看小白。
“皇甫莽市長！你的特工對付不了蛇人，讓他們去對付正常的特工。”白蓮站起來，“我和小白去對付蛇人。”
“對。”小白說，“非尋常人就要對付奇特的人。這叫對等的實力在一起。”
“姐姐！”唐穎說，“您們小心。”
“你照顧好書函。”白蓮說，“不要到處亂跑。”
說完話，白蓮和小白離開醫院。
皇甫莽看着他們離去的背影，握緊雙拳，心裡想一定要打敗兩座城市的軍隊，讓他們來了就留下屍體。
他想不到的是書函受傷。本來她只是頭部受傷，結果來一個蛇人，給她注射麻醉藥。
這種麻醉藥能融入血液，像蝗蟲一樣，等麻醉身體之後，它們就開始啃噬肌體，不知不覺奪走一個人的生命。
換血是唯一的治療途徑。
換血有一個問題：書函是成年人，肌體對外來的血肯定排斥。
他都來了一個小時，書函仍然不醒來。
被注射麻醉到現在，整整過去了六個多小時。“手術中”的字幕依然亮着。
皇甫莽等不及了，哆哆的敲響門。
一分鐘後。哐啷！門打開的響聲。
穿着白大褂的一位女士出現在門口。
“市長！你來了。”她說道，“書函大人一個小時之前才換了整個身體的血液。現在睡着了。”
“醫生！”唐穎看不出她是醫生還是護士，“書函姐姐睡着了，我們能夠進去看看嗎？”
皇甫莽沒有開口，而是點頭，示意醫生能不能進去。
“好吧！”女醫生說，“你們進來。”
哐啷！身後的門關上。
“市長！”女醫生說，“你們進去消毒室，然後穿上消毒服飾。”
皇甫莽和唐穎走進消毒室。嘩嘩！多個碰頭瞬間開啓，霧氣撲在他們的身上。足足一分鐘的霧氣消毒，兩人穿上消毒服飾。
“這邊走。”女醫生說，“市長！書函大人才睡着，你不能叫醒她。”
皇甫莽看着熟睡中的書函，想起兩個人一起經歷過的事情。
他太想對她說很多很多的話，以前，他從未感覺到書函的愛。
當奪回江州之後，他接觸更多的事情，再一件件的回想之前他和書函一同執行的外勤。
他感受到了。
很多事情，他一直一如既往的往前衝，抱着我就是天王老子的信念，不怕死不怕受傷，就是衝；而站在他身後的書函，每次都擔心他安危，替代準備很多的工作，減少他的危險。
皇甫莽看着頭部繃着紗布的書函，一張清秀的臉上仍沾有少些的血跡。
幾滴眼淚順着他的臉頰，嘀嘀，落在地板；右臉頰上溝壑般的疤痕口，蠕動起來。
唐穎站在另一側，看見了皇甫莽的傷心。她轉身，擔心自己也被他感染，控制不住就哭出來。
這不能怪唐穎，這是她來大陸後，第一次見到男女真情的流露。她覺得這畫面又傷感又溫馨。
皇甫莽沒有發覺唐穎這細微的舉動，其實他也注意不到，當前，他眼裡、腦裡，都是書函、書函、書函……
【書函！我慢慢地改變自己，以後我不會讓你再冒險】
換血是萬不得已才走的路。即使醫學很發達，但是哪有自身造出來的血好呢？
【書函！你好好睡覺，剩下的事情交給我。我一定要那些人付出代價】
想到蛇人，想到銅青軍，想到江陽軍，再看看書函，皇甫莽心中的一團火燃燒起來。
【一定要燒死他們】
皇甫莽抓緊牀樑，緊緊地咬着牙齒。
嘚嘚！咯咯！
一陣火氣，在這病房中升起來。
皇甫莽沒有說一句話，轉身離去，出了換血室，走出醫院的大門。
【我一定要宰了蛇人】
皇甫莽心中波動洶涌，彷彿大海颳着颱風，一層層的狂風暴浪襲來，掀起很高很高的海浪，帶起鶴唳風聲的海嘯。
咚！
皇甫莽的手掌一錘砸到車子上。車聲凹陷進去了幾面米。
守在門口的兩位親衛兵，從皇甫莽滿臉怒氣的走出大門，就一直跟在他身後。
車裡還坐着一位駕駛員。
三個人，聽見拳頭砸在車子上，心裡都跳了一下。
皇甫莽的脾氣，很爆~炸，以前在江州城是出了名的。而這三位士兵就是以前就在市**工作的人，知道他。
今天，三個人看見市長第一次發這麼大的火氣。如果他沒有發作，三個人快忘記市長曾經是一位暴脾氣的人。
車裡駕駛員身體都發抖了，但是市長沒有下命令，他不敢下車，只得坐在駕駛位。
另外兩個站在皇甫莽的身後。他們從他背後就能看出市長是多麼的鬼火，再看看拳頭砸中車身處。一個很明顯的凹陷。如此明朗的凹陷，兩人心裡明白自己是無法做的到，除非用大錘敲擊。
三個人瞭解一些皇甫莽市長和書函大人之間的往事。
書函纔回到江州，就遭遇如此嚴重的傷。
皇甫莽市長怎麼能不發怒呢？
三人心裡安慰的是市長髮火歸發火，沒有繼續錘擊車聲，也不見他咆哮，也不聽見他罵人。
皇甫莽雙拳緊握，仰頭望着露出了少些陽光的天空，吐納着大口大口的空氣，平定着洶涌澎湃的情緒。
【放鬆-深呼吸-放鬆-深呼吸……】
皇甫莽腦海中不停地默唸着，“放鬆”時深深的吸氣，“深呼吸”時長長的喘氣。
漸漸地，皇甫莽的情緒平定下來。
“上車！”皇甫莽說，“回指揮部。”
……
皇甫莽離開醫院的時候，白蓮和小白已經找到了撞爛的圓形車，兩人確定這車就是蛇人逃跑時候用的車輛。
“根據我千年老貓的偵查。”小白頭上帶着一盞小型強光燈，“這兒肯定發生過車禍。你看看，前擋風玻璃被牆壁撞掉了。”
白蓮無奈地搖搖頭。
“車與牆體相撞，肯定是交通事故了。”白蓮說，“這與我們追查蛇人有何關係？”
“你想想。”小白沉思的樣子，“一個受傷的人，駕駛中，肯定集中不了精力。他控住不了車速，轉彎，才撞上牆壁。再看看這玻璃上的頭印，又血跡，又是頭皮……”
“你的意思是蛇人有可能死了。”
“對！”
“我們順着水流的方向找。”
“出發。”
一個小時後，兩個人真的找到蛇人躺在一個淺水處。
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