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宗志等人聽到這聲音傳來,不禁心頭都微微吃驚,轉頭向大堂門邊看過去,見到那人身材頗爲碩長,一邊開口喊話,一邊隨手取下了身上披着的厚厚皮麾,搭在一隻手上,雪水落了一地,他然後在堂門邊的毛毯上狠狠的頓了頓足,踩掉腳下的淤泥和水漬,這才疾速的走了過來。
火堆上的光芒印出那人的面相,楊宗志看清楚正是這長白劍派的大弟子柳順意,不禁眉頭一軒,費清站起來問道:“順意,出了什麼事了?”
楊宗志心想:“這位柳師兄素來性子沉穩,不溫不火的,正因爲如此,他纔會被費先生和夫人青睞有加,眼下怎會這麼慌慌張張的,大異尋常?”
柳順意急急的跑過來,將手中的皮麾丟在火堆前,躬身道:“師父,師孃,方纔弟子下山去打探官府的動靜,竟然見到……見到山下面人頭密密麻麻的,將咱們長白山圍得水泄不通了。”
衆人一道哦的一聲驚呼,楊宗志皺眉看過去,見那柳順意一張臉孔被風雪凍得通紅,說話時,喉間聲音微微發顫,顯然在山下面吃了不少苦頭,便將身邊的幼梅兒向內擠了一擠,招呼道:“柳師兄,你先過來烤烤火,等身子暖和一些了,再細細說來不遲。”
柳順意感激的向楊宗志瞥了發一眼,依稀里又能見到半縮在楊宗志懷邊,那清麗照人的師妹,柳順意向前邁了一步,頓時心頭苦悶的止住步子,暗想:“師妹……師妹她……”正在這時,費幼梅從楊宗志的懷邊鑽出小腦袋來,也嬌聲開口道:“柳師兄,你快過來坐吧。”
柳順意心頭一軟,誒的一聲點了點頭,便硬着頭皮走過去,坐在了楊宗志的身邊,費幼梅從火堆旁取了一個暖爐燻烤的茶壺,給柳順意斟了滿滿熱騰騰的一大杯,隨手遞給他道:“柳師兄快喝了吧,你看看你,凍成這個樣子,衣衫都溼透了哩。”
柳順意感動的蹙起眉毛,慌忙將那茶壺接過來,茶壺在火堆旁烤得久了,入手微微有些發燙,他卻是渾然不覺,但覺一股暖意從足底升上心頭,怎麼也抑制不下來。
費清皺眉道:“順意,你方纔說官府這回派人將咱們長白山團團都圍住了,這事情……到底是真是假?”
柳順意回過神來,放下茶壺點頭道:“是,弟子方纔下山見到南坡下駐紮了黑壓壓的好幾千人,陣勢倒是比過去幾次大的多了,弟子放心不下,便又牽着馬向北坡下巡視過去,見到此刻不止是南坡,就連北坡下也駐滿了軍營,看來官軍們將咱們長白山下山的所有要道都封掉了。”
費清皺眉沉吟道:“北坡下也駐滿了軍營……封住咱們所有的山道,長白山這麼大,只怕……只怕沒有萬人是根本作不到的。”
柳順意急道:“師父,弟子雖然沒有挨個挨個的去數,但是依照山下軍營的數量看起來,這回他們來的……來的定然不止一萬人,說不定……比這個數字還要大得多。”
衆人聽得悚然大驚,段如玉跳起來震怒道:“一萬人……可……可他們過去來,每次至多三千而已呀,這回怎麼派出這麼大的陣勢?”
費清捏須沉吟道:“長白府並不富裕,因此官府養不起大軍,江平過去歷次討伐咱們長白山,來的人數從不多過三千,這回……這回……”
楊宗志聽到這裡,不由心想:“上次在朝堂上,盧圭伯伯曾經向皇上稟告過知事江平的奏摺,奏摺上說期望朝堂速派大軍前來鎮壓刁民,我還記得當時朝堂上爲了這事吵作一團,有人主戰,又有人主和,難道……這回果真是朝廷派兵前來討伐了不成?”
轉念又否定道:“還是不對,按說此刻皇上已經集結所有的兵力前去寧安府征討三皇子,鮮于無忌一黨,並且懸賞到……誰能第一個拿到三皇子和鮮于無忌的人頭,便以護國大將軍之位賜之,朝廷哪裡還能抽調出富餘的兵馬,而且依照皇上的性子,只怕早日剷除三皇子一黨,比早日蕩平長白山更加看重的多,皇上又怎麼可能分出兵來?”
柳順意嘆氣道:“方纔我回來之後,在山腰下聯絡了各家牧場和藥莊,將事情緊急與他們各自說了一遍,他們倒是家家點頭答應派人前來相助,可是……可是我將他們呈報上來的人數,和咱們的人馬加在一起,也最多不過虛數三千,哎……”
柳順意這話一出,火堆邊一時議論紛紛看小說^.V.^請到,有人忍不住蘧然道:“師父,過去他們也是三千,咱們也是三千,所以咱們屢屢獲勝,可這回他們人馬大大多於我等,咱們可要吃大虧了呀。”
又有人大聲罵道:“呸……他們人馬的確衆多,但是咱們怕他作甚,大不了小爺我豁出這條性命,和他姓江的同歸於盡好了,只要殺得了江平,他手下的兵自然羣龍無首,盡數潮水般褪去,師父,我今夜就去偷他們的營。”
堂內喧譁吵鬧的緊,費清苦苦的皺着眉頭,伸手止住大家的聲音,沉吟道:“不急,讓我再想一想,順意,你可看清楚了,他們將南坡和北坡都堵住了,下山的道,一條都沒給咱們留下?”
柳順意道:“是,只不過……只不過他們可能是屯重兵於南坡下,北坡的兵營人馬看着少得多而已。”
費清嗯的一聲,緩緩的捏着鬍鬚道:“現下季節寒冷,外面可謂是天寒地凍,漫說是駐紮大量的兵馬,就算是過路客,也大多都受不住風雪侵襲,這江平……到底打的是什麼主意呢,難道真的不顧手下人的死活,非要在這時候,和我長白劍派見個高下不成?”
費幼梅轉眼見到堂中諸人,個個面有愁色,一時不禁神思迷惘:“哎……幼梅兒呀,本來你是想借這個機會,讓大家都熟悉一下大哥,將他當做自己人一般的對待,可眼下……”
她微微轉過頭去,見到楊宗志坐在火堆旁,面色沉靜如水,火光熊熊的照射在他的側面上,印出幾許英氣,費幼梅心頭又暗暗的好生後悔:“可沒想到……如此一來卻是反而害了大哥呀,他本就不是我長白劍派的人,根本不必爲了我們?這個渾水,現在他被自己活活給扯了進來,這全都是你這傻丫頭的過錯。”
費幼梅彎彎的蹙起眉角,小臉爲難的緊繃著,眼見大家的目光都匯聚到爹爹的身上,她這才小心翼翼的偷偷牽起了楊宗志的大手,放在溫暖的手心裡,捏了幾捏,身邊的楊宗志回過神來,轉頭一見這小嬌娘愁雲密佈的面色,頓時便猜出了八九分,只是對她微微搖頭露齒一笑。
費幼梅心頭一癡,禁不住又柔膩的想:“大哥這笑……是要告訴人家他都不放在心上的麼?哎呀,大哥啊,你……你對幼梅兒這般的好,你讓人家既疼到了心眼裡,又……又纏纏綿綿的愛死你呢呀,可就算這樣,人家……人家更不能害了你,待到天黑後,人家……人家便偷偷的送你和唐姐姐她們下山去好了。”
她留意到柳順意口中說起南坡駐紮重兵,而北坡下軍營稀少的多,便暗暗的記在心底裡,轉而不再多想。費清原地踱了幾步,轉頭看看,身下雖然吵雜一片,但是個個說的沒有幾個好主意,要麼是匹夫之勇,要麼是瞻前顧後,他煩悶的揮手道:“都別吵了,大家……大家還是各自先散了吧,着人守護好上山的各條要道,順意……你還是繼續聯繫山腰下的牧場和藥莊,儘快將人手都集中在山巔上來,免得被官府驟然襲擊造成各個擊破。”
柳順意抱拳道:“是,師父。”
費清嗯的一聲,轉頭又威嚴發令道:“小樂,你帶些人去山下南北側設卡布防,千萬不要輕舉妄動,你記住……沒有爲師的命令,你們任何一個人也不許私自下山,包括……包括如玉他們,也是一樣,聽明白了麼?”
佟樂頓時站起來作禮道:“知道了,師父。”
費清這才緩緩吁氣道:“今年的風雪大過往年,官府既然來者洶洶,人馬衆多,咱們只期望他們熬不了多久,只要他們短時間攻不上山來,糧草柴火給養不夠,咱們就有法子熬過這一關。”
……
衆人一道出了大堂,擡頭一看,天色更是變得有些昏黑,此刻申時剛過,按理來說天色不應當變得這麼黑沉,但是漫天的大雪飄灑下來,遮住了雲日,就連視線也看不遠去。
大家垂頭默然出門,心下都有些凝重,楊宗志跟在身後走幾步,忽然一旁的費幼梅牽手拉住了他,對他小聲低語道:“大哥……你跟我來,幼梅兒有話要對你說。”
楊宗志哦的一聲,便任由費幼梅柔嫩的小手兒牽引,向她的閨房獨樓邊走了過去,史艾可走在董秋雲的身邊,小手兒被董秋雲死死的握住,她轉頭一看,見到楊宗志和費幼梅相得益彰的背影走在一起,不由得心下一惱:“哼……臭哥哥,這回可兒總沒有給你闖禍的罷,連句……連句誇讚都沒有,就這麼走了麼?”
史艾可偷偷鬆開被董秋雲捏住的小手兒,裝作拉扯了一下頭頂的皮氈帽,然後轉眼見董秋雲神色滯納,彷彿也在擔心長白山上下數千人的性命,便躡手躡腳的墜在後方,跟着楊宗志和費幼梅的方向走了過去。
擡眼見他們二人很快的走到一座閨樓下,啓門前後入內,史艾可躡手躡腳的跟過去,將茸茸的小耳朵貼在木門上,依稀里能聽見裡面人說話,費幼梅嬌聲茹諾的喚道:“大哥……大哥……。”
楊宗志呵呵笑道:“怎的了,說話吞吞吐吐的,這可不像是我的幼梅兒。”
接着費幼梅吟的一聲哽咽道:“大哥啊,幼梅兒……幼梅兒害了你哩,嗚嗚……人家本來也不想的。”
史艾可聽得小眉頭一聳,壓抑不下心底裡的好奇,便偷偷伸出自己猩紅的小嫩舌,對着一根手指尖舔了一舔,在門上的紙窗上戳了一個窟窿出來,湊過星眸看進去,見到……那柔膩膩的費家丫頭這會子正撲在哥哥的懷裡哭的梨花帶雨,似含無限委屈。
史艾可心頭一擰,暗暗嗔怨不已:“臭哥哥,怎的……怎的沒見你對人家瞪着眼,不罵人家胡鬧了,偏偏只對可兒挑剔的緊,你看看……那丫頭說她害了你,你非但不出聲斥責,反而還將她好端端的抱在懷中,輕輕拍着她的腰背,低聲哄勸,哼!可兒氣死了哩。”
如此一想,史艾可心頭不免升起一股酸溜溜的醋意,倒不是因爲費幼梅得了哥哥的寵愛,而是因爲哥哥對待自己,和對待那費家丫頭分明是兩種不同的態度嘛,爲何他就不能這般抱抱自己啊,只要他願意低聲哄勸自己兩句,自己……自己恨不得什麼都依了他的,哪裡會這麼板着臉和他作對呀!
抽噎了一小會,費幼梅輕輕擡起頭來,伸出一隻小手兒抹了抹盈盈的粉腮,擡頭定聲道:“大哥啊,幼梅兒想好了,只要等到入夜後,費幼梅就帶你和唐姐姐,可兒若兒她們下山,咱們抄北坡的近道,遇見的官兵也會少一些,只要大哥你到時候……”
話剛剛說到這裡,楊宗志便擡起手來掩住她香噴噴的紅脣,好笑的道:“傻丫頭,你在胡思亂想些什麼啊,你是讓我……偷偷帶着婕兒和可兒她們逃跑了麼?”
費幼梅柔嫩的小嘴被他捂住,發不出聲來,只能鼓起香腮,朝他堅定的點了點螓首,楊宗志又哈哈大笑着伸手拍了拍她秀美豐腴的額角,失笑道:“說的傻話,幼梅兒你方纔不也說了,我既然是你即將出嫁的郎君,便算得上你們長白劍派中的一人了,眼下你們長白劍派裡有難,我又豈能袖手旁觀,一走了之呢?”
楊宗志說了一句,見費幼梅啓櫻脣彷彿正要辯駁,便又搶着笑道:“再者說了,我歷經千山萬水,費勁千辛萬苦,纔好不容易過了你爹孃那一關,讓他們放心將你許託給我,可今夜我要是抽身逃走了,你爹孃又會怎麼看我,咳咳……他們……他們只會以爲我楊宗志是個貪生怕死之輩,名聲在外,卻端得名不副實,那他們日後還會再將我的幼梅兒許給我麼?”
“耶……”費幼梅聽得美眸一呆,喃喃道:“對呀,我……我怎麼沒想到這個事情呢,倘若我今夜真的帶你走了,以我孃親的性子,恐怕便又會對大哥你不歡喜了哩,可……可人家心裡頭就是矛盾嘛,人家既是希望大哥你一點事情都沒有,活得開心自在,可又萬萬不能讓孃親再阻止咱們的婚事了呀,大哥啊……若是不能嫁給你,幼梅兒……還不如不活。”
楊宗志聽得哈哈大笑,忍不住對大門口喚道:“小丫頭,聽夠了麼,聽夠了還不進來?”費幼梅聽得俏臉一愣,不由轉過頭看出去,見到自己背後的大門上,隱約有一個黑乎乎的黑影貼在外間,此刻雖是申時,但是天色尚未黑盡,自己方纔背對着大門,一門心思都在大哥的身上,自是沒有留意到門口的影子,而大哥正對着大門,正好將那影子落在眼底。
門口噗嗤一聲脆響,接着有人推門低着小腦袋,促手促腳的走了進來,費幼梅轉頭看個正着,不由得驚訝道:“可兒姑娘,怎麼是你?”
史艾可暈紅着小臉走進來,見到費幼梅一時驚訝之下,竟然還撲在哥哥的懷抱中,半點也未脫身出來,不禁伸出一根手指頭,按在自己潔白的小臉上,對她羞了幾羞,這才垂頭喪氣的走到楊宗志的身前站定,彷彿等着他對自己訓話。
楊宗志好笑的放開費幼梅,低頭道:“你這小丫頭,怎麼……怎麼總愛躲在人家房門外,偷聽人家說話?”
史艾可顫着嗓音擡頭瞟了他一下,卻又垂頭低聲道:“哪裡……哪裡有總是嘛,人家……人家不就是這一次,被你捉到了嘛。”
楊宗志苦笑道:“豈止這一次,前一回在鴻冶城別院的時候,我和筠兒婉兒在房中說話,你不是也躲在外面偷聽了好一陣,你這丫頭,不但偷聽,而且還要每次都給房門上戳個窟窿眼,湊着眼睛看進來,難道就這麼好奇的麼?”
史艾可聽得險些跳了起來,這回不但是臉頰上,甚至雪白柔膩的脖子上都紅了一片,她失神的睜大自己的杏眼,結結巴巴的指着楊宗志道:“那一次……那一次你也發現我啦?”
楊宗志沒好氣的笑道:“怎麼能發現不了啊,你也不看看外面有多亮,你那麼附在門上站着,一團團細細的黑影子便投在門上面,我能看不見麼?”
史艾可呀的一聲,幾乎想要找個地縫鑽進去纔好,那一次……便是自己偷看哥哥親吻筠兒姐和婉兒姐的那一次,傻傻的自己還以爲哥哥是在吃兩位姐姐的嘴脣,想不到全都被這壞哥哥給發覺了呢,她心頭一擰,忽然又涌起不忿和嬌羞之色,撲進楊宗志的懷裡,猛捶着他的胸口膩聲道:“都怪你……都怪你,你……你明知道人家躲在外面,你幹嘛……你幹嘛還要那麼肆無忌憚的親着筠兒姐她們呀,你定是故意的,人家就是……就是被你給害苦了!”
楊宗志伸手捉住她冰清玉潔的兩隻小手兒,哈哈笑道:“好了好了,既然我害苦了你,那我……那後便不再害你就是了,哎……可惜呀……可兒那麼柔軟的小嘴,我只怕……是再也親不到了。”
“你敢!……”史艾可大叫一聲跳上了他的懷抱,兩隻細細的盤着他,嗔目道:“你敢不親可兒,可兒便跟你沒完!”她一邊憤憤不平的說話,一邊還低下小腦袋去,湊在楊宗志的嘴角邊狠狠的嗜了一大口,留下自己的香津唾沫,這才輕盈的跳下來,心滿意足的拍拍小手兒,走到了費幼梅的身邊,對着楊宗志趾高氣揚的聳了聳鼻尖,彷彿是說:“看你拿人家有什麼法子。”
楊宗志嘿嘿一笑的走過來,見到史艾可對自己撒氣之後,便輕輕的拉起費幼梅的小手兒,誠懇的道:“費姐姐,其實你太過多慮了呀,你明明知道我哥哥過去是朝廷的兵馬大元帥,他的本領可高深的緊,我看啊,他方纔一直坐在大堂裡面坐着不說話,說不定早就有主意幫你了哩,這樣……才能既討得秋娘的歡心,又顯露一身本事出來,將你這嬌滴滴的小娘子娶過門呀!”
費幼梅聽得俏眸一亮,不禁轉過頭來,滿含希冀的看着楊宗志,楊宗志只得搖頭苦笑道:“你別聽這小丫頭在你面前大吹法螺,我方纔不發話,只是因爲……我也沒有更好的法子,你爹爹多年的老江湖,處事應變極爲穩妥可靠,他方纔這般吩咐下去,已經是最好的處理手段了,三千人對一萬齊備的大軍,我實在也沒有更好的路子,所以纔會不開口。”
他說到這裡,低低的嘆了口氣,轉身走到門前,看着紙窗外的風雪,又道:“再說,我……我雖是反賊之身,可畢竟也不想與朝廷兵馬正面相對,這番江平手下兵力大增,說不得就是從洛都借調過來的,他們當中……有許多可能就是我過去的手下,第$一$文學$首$發要我掉轉刀口去殺了他們,我恐怕……一時半會還作不到,哎,總之……咱們還是先眼觀他們的下一步計劃,派人打探虛實,實乃是爲今的上策之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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補上了昨天的,算是一點小補償。
ps:關於洛素允,總要等我把這裡交代清楚了,才能引入吧,這一段還有不少情節,我儘量碼字快速一點,爭取早點進入最後兩個段落吧。
OV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