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明厭惡男人在自己臉側的呼吸，他對杜斌的這種威懾噁心透頂，就在對方剛要開口之際陡然伸手推開。
刑警出身，劉明還是練過的，這一下給對方推個大跟頭，杜斌推開兩個同事的攙扶坐地上怒喝：“劉明你敢動手打人，你這是什麼作風？我會在記錄上給你記下這筆的。”
劉明冷笑：“那你最好多加哥註解，我推開你是不習慣你沒刷牙。”
“你……”
明哥懶得搭理，起身拉門走出，身後另一男將手中文本檔案使勁一摔：“劉明你給我站住，你現在只是有嫌疑的警員而已，我們是對你進行審覈的上級，你給我站住……你給我站住……”
他追出會議室的門，卻被局裡十幾人攔住，生生讓劉明跑掉。
明哥鑽入衛生間，對身後還瘸着的樑子吩咐別讓人進來，隨即點根菸撥打給張小虎。
“我該怎麼辦？督查辦的人咬着珍珍這件事不放。”
“撐不住了？”
“恩，抱歉，本來不想……嘿嘿嘿。”
張小虎也嘿嘿笑，在電話裡噴口氣，氣息中盡是對制度縫隙裡的那些蛀蟲的鄙視，督查辦其實也就是狗屁，那些大貪官一個抓不住尾巴，偏偏那個剛紅就嚇唬那個，說白了就是豎威風而已好證明他們的存在。
“劉明，你撐到現在已經很不錯了，人家背後畢竟是政府和人民撐着，他麼的，好人總是會被一次次質疑，你知道這是爲什麼嗎？”
劉明一愣，擡頭看看男衛的天花板後還猶豫，試探性開口問：“爲什麼？”
“因爲我們不夠壞，我們壞了誰都不敢查，趙長江你聽過誰查他？嘚瑟就撞你。”
“你是說……”
“喂喂喂別亂想，我可沒讓你開車撞人，聽我的，回去哄你老婆，按計劃行事。”
劉明點頭，關了電話後走出聽到會議室方向仍在大聲呵斥，許多警員都在勸阻安慰督查辦的三位同志。
他轉身看向樑子的腿：“沒事了？”
“好了，暫時不能跑而已。”
“那行，我先回家一趟，局裡有事你處理，待會兒有什麼動靜就給我打電話。”
明哥說完踩了菸頭走出，幾分鐘的消化，他現在總算是想通了張小虎的話裡精髓，的確，惡人奸詐，好警察就更要狡詐，傻不拉幾的別說替老百姓辦事，就算自己能不能活着都是個問題。
走出警局上了車，他一溜煙回到家，進門一刻李琴竟然還在，擦擦眼淚將手裡的餃子放在案板上迎上來：“餓了吧，餃子馬上下鍋，是你最愛吃的芹菜豬肉的，最近豬肉便宜我在冰箱裡多給你凍了些，想吃就緩上包餃子。”
劉明脫了外衣，回身將帶着圍裙的李琴攔腰摟住使勁在胸上磨蹭：“哎……回家真好，我特麼以爲自己能扛住，結果還是要求教張小虎，咱們只有將計劃提前，要難爲一下你妹了。”
“你妹。”李琴掙扎開，給他的酒杯拿出來自己也倒上一杯：
“放心，我和婉兒說妥了，她也和男朋友打過了招呼，只要能保住你，車行的那份工作不要也行，反正挺討厭的，天天穿着半透明的絲網在車前扭屁股吸引人，我看着也難受，上次爸媽過去看了一眼老頭回來喝了半斤多。”
劉明心裡微微嘆息，說的也是，自己這個姐夫外面挺風光，小姨子還要去車模，她男朋友本來就不樂意這回還要給自己做如此程度的假供，這妹子算是徹底交代在自己手裡了。
一點點憐憫之後，劉明涌上的是大把的興奮，自己那小姨子美得冒泡，都惦記好久了人家都不給正臉說句話，這次在法庭上一定弄的露骨一點，該怎麼說呢？
當晚樑子打了電話過來，督查辦竟然明日就要開審，由於是內部高級官員所以只有爲數不多的中心人員能參與，也算是給了政府自己留張臉。
晚上九點，劉明家的客廳仍亮着，隔着窗簾能看到四五個人影晃動，李琴拍拍沙發示意李婉兒坐下，自己這個妹妹太漂亮，爹媽那點好基因都給她了，饞死多少年輕帥小夥。
婉兒看看紙上的東西后有些不滿意，往茶几上一推：“這行嗎？法庭上能讓說的這麼露骨？”
其實李琴對老公寫出的這些東西也持有不滿態度，追問道：“明子，是不是有點黃了？”
劉明背手徘徊假意躊躇，某一刻停下來也嘆氣：“你們經歷過看過的都是普通百姓的案子，民事訴訟和刑事訴訟，但督查辦審覈高級警務人員根本不一樣，釘是釘卯是卯，都是正經事都是大人，必須一句一句搞清楚，我都嫌這些不太過關。”
李婉兒身邊一直沉默的某男都快將嘴脣咬穿了，十分不滿嘟囔道：“那都寫的啥呀，還說婉兒呻吟聲很豪放她平時根本不叫牀……咳咳咳，我意思就是……不行咱臨場發揮得了，這麼寫的話，是不是不太好呀，傳出去不僅是婉兒就連我也得被人家笑死。”
劉明其實挺膈應這小子，不土豪不高不富也不帥，偏偏就會用可憐相討好自己小姨子，說實在的，就張小虎那條件比他強一萬倍乘以二百。
“要不算了，我自己想辦法你們回去吧！”劉明的菸頭都懶得掐滅，抓起手機摔門進了臥室，他真想再撥給張小虎，但自己都覺得沒臉。
一個啥也不行的警察還賴在這位置上幹嘛？乾脆給張小虎騰地方讓他再包裝推舉別的人，樑子似乎是個不錯的人選……
李琴送走滿是不高興的小剛和妹妹婉兒，回來後數落老公不該跟妹妹發脾氣，但從門縫內看到牀上憔悴的劉明，將剩餘的話都憋回肚子裡，時間滴答飛快，往日慢死的分針在此刻唰唰跑動，轉眼一個小時流逝，李琴終於鼓起勇氣推門打擾。
“明子，別怪婉兒，她還是哥大姑娘這種事耽誤下半輩子的，明天藥物我替你作證，就說珍珍出事當晚咱倆在家親熱到十點，法官會不會信？”
“什麼法官？是督查，專門收拾我們刑警的上級，你別給我添亂行不行，結婚六七年了誰還能跟老婆親熱好幾個小時
，哪個男人跟自己老婆有那麼大的勁？”
“滾——跟婉兒……跟別的女人你就有勁了。”
倆人一時陷入沉默，時間抵達，憔悴的劉明更加憔悴，在朝陽撒到臥室窗簾上之際坐起來，隨便漱漱口走了出去，在門口沒回身用上級對下級的口吻命令道：“你在家吧，今天我自己可以應付。”
一夜未睡，劉明已經決定了自己的路要怎麼走，他覺得對不起張小虎的提拔，讓位！
戀愛四年結婚六年，十年夫妻的李琴怎麼猜不透劉明是如何決定的，她使勁咬着脣，在劉明的車駛離停車位後抓起自己的包竄到母親家，對穿着睡衣出來的小妹李婉兒咣噹跪下……
早晨八點，劉明吞下一口肉包子來了口小酒，好多天沒敢沾酒了，當了局長都應該風光光的，自己卻混的越發板正，對不起自己的胃。
肉包子濃香四溢小燒酒更添滋味，反正今天死定了，乾脆來個痛快。
九點鐘，他開車大搖大擺停在刑警局門前，用礦泉水漱口後噴在花池裡，“恩，不錯，勤澆水開的更嬌豔。”
其實就連劉明都沒發現，他自己越來越向張小虎的玩世不恭脾性靠攏了，晃盪着走入刑警隊一刻，大廳內很多警員都看過來，正焦急搓手的樑子故作鎮靜迎上來，他真心不想給劉明添堵，“劉局，來了？”
“恩，人在哪？”
“都在裡面。”樑子緊跟着他左右不忘提醒：“還是杜斌三個，不過跟了好幾個陪審的，都有條有星。”
他指的是肩上勳章，不過劉明不在乎，自己乾脆就直說一氣，愛咋地咋地。
樑子駐足，他推門而入，對立面五個人點頭後走到空餘的位置上坐了。
杜斌看看劉明憔悴的臉心裡就爽，報復感果然是退火的好作料。
手中檔案分成六份，杜斌繞着會議桌分給四位陪審以及劉明：“人都到齊了咱們直接繼續昨天的話題，關於加州刑警隊副局長劉明瀆職、通姦、收受賄賂等各種警風不正紀律問題，我現在給予劉明同志辯解的機會，上面都是案發的經過和確切記錄，現在請問劉明同志，您能提供對自己有利的證詞活證據嗎？”
劉明很乾脆，就連卷宗都沒看直接合上：“不能。”
呃？
這點倒是讓杜斌一愣，他下面爲劉明即將反駁組織好的言詞都白忙活了，猶豫一瞬後也合上手中卷宗，採取單刀直入的策略審問：“證詞、證據你都沒有，證人有沒有？”
門外一羣關注的警員中，樑子跳腳忍疼喊：“有有有，我們有兩個。”
兩個？劉明也懵了，看向門口後卻仍是猶豫，妻子李琴正對她點頭笑，小姨子李婉兒算是一個的話，那誰是第二個？
在幾位中年陪審面前，杜斌正對的會議室門外走入兩個女人，一個正是李琴，另一個穿着一身牛仔裝絕對的漂亮，咬着脣臉上略帶羞死看看劉明才悄聲說道：“我……我能證明我姐夫是清白的，他那天晚上不在現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