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 七位數以下 我替她回絕了
蘇桃呵呵的笑,“你說,男人是不是隻有對自己愛的女人才會有一丁點的仁慈?我就是顆棋子,各取所需,我要錢,他要她,所以到最後,他能毫不猶豫的犧牲我,哪怕我現在身敗名裂,他也無所謂。CoM)”
她絮絮叨叨的說了一陣。
喬默醉了,聽到有人敲門,見蘇桃沒反應,起身去開門。
門口的人是聶華嶽,“喬小姐,慕總要見你。髹”
蘇桃只是行動不受控制,腦子還是清醒的,她知道外面的人是誰,聽到喬默拒絕,失笑的搖了搖頭。
跟那些人鬥,她們分分鐘被碾壓的連渣都不剩。
果然,不多時,喬默就出去了。
蘇桃蜷起腿,下顎枕在膝蓋上,手機在客廳裡響,她反應了好長時間才知道是自己的手機蠹。
從顧氏辭職,心裡緊繃的那根弦就斷了,不會一聽到手機響就急匆匆的去接。
她望着天大笑:“我再也不用24斜待命了,從明天起,想睡多久睡多久,再也不用擔心會遲到,再也不用喝的爛醉,半夜裡起來找胃藥了,再也不用”
再也不用在你面前強顏歡笑了。
再也不用懷着對你有不一樣的感情,還假裝冷然的叫你‘顧總’了!
外面的電話一直響,蘇桃起身準備回房間睡覺,路過飯桌的時候見是個陌生號碼,這麼晚了,打這麼急估計是有急事。
她一邊接,一邊走回房間:“喂,你好,哪位?”
那頭安靜了幾秒鐘,聽筒裡傳來男人沙啞的聲音:“是我。”
顧予苼沒有給蘇桃掐斷電話的時間,立刻開口問道:“我辦公椅上的仙人球,是你弄的?”
蘇桃仔細回憶了一下,這事好像是她做的。
“是。”
非常不優雅的打了個酒嗝,倒在牀上。
那頭,顧予苼蹙緊眉,被刺扎的地方又開始痛了,薄薄的西裝褲繃的很緊,應該是腫了。
他手裡捏着裝藥的袋子,“自己闖的禍自己收拾,下來給我擦藥。”
蘇桃懶得搭理他,直接掛了電話,想到自己還沒洗漱,又起身扶着牆,搖搖晃晃的去了洗手間。
洗漱完,就聽到外面有人敲門。
本來不想管,但怕吵醒喬喬,就撐着走過去,透過貓眼看了一下。
是顧予苼。
“神經病。”
她低聲嘟囔了一句,撐着牆往回走。
顧予苼像是料準了她在門邊一樣,“蘇桃,你如果不想大半夜的把左鄰右舍都吵起來,你就繼續跟我耗着。”
蘇桃活生生的被他氣笑了,自己這還非得屈服強權了不成?
“你鬧騰吧,我的臉早就丟光了,也不在乎這一點,不過,如果傳出去,你堂堂顧氏總裁跑到前下屬門口撒潑耍賴,到時候,記者估計要從顧氏堵到你家門口了。”
說完,也懶得理他,直接去了喬喬的房間,矇頭大睡。
等一下萬一他真的發起瘋來,把喬喬吵醒了,也方便安撫。
顧予苼咬牙,一拳頭砸在蘇桃的防盜門上,震得頭頂的灰‘簌簌’的往下落。
只要他想,就這道破門,他有一百種方法給弄沒了。
屁股上火燒火燎的痛的厲害,他吸了一口氣,維持着一個動作不敢變。
想了片刻,他還是選擇了比較保守的方法!
找開鎖公司。
剛掏出手機,簫隨心的電話就打進來了。
“隨心?”
她冷着聲音問:“你在哪?”
顧予苼單手從褲兜裡掏出煙盒,抵着腹部費力的從裡面掏出了一支含在嘴裡,點燃,沉默着垂下眼看夾在指間的那支菸。
煙氣嫋嫋升起。
“外面,有事?”
“你來蕭家一趟,我等你。”
她的聲音聽起來怪怪的,顧予苼皺了皺眉:“出什麼事了?”
聽筒裡,傳來掛斷的忙音。
顧予苼看了眼身後緊閉的門,躊躇了幾秒,邁開修長的雙腿下了樓。
蕭家別墅。
他一進門,就察覺到不同尋常的熱鬧。
簫隨心的父母,打着石膏、滿臉青紫的簫至,眼眶紅紅的簫至媽媽,抿着脣,一臉嚴肅的簫至爸爸。
簫隨心穿着睡衣,臀部抵着酒櫃,整個身子像蝦一樣弓着,長髮垂下來遮住了她臉上的表情。
聽見開門聲,所有人的視線都集中在了他身上!
簫隨心也看着他,臉上沒有往常的柔軟溫順,微紅的眼睛裡佈滿了對他的不理解和憤慨。
沉默過後。
還是簫寇華先開了口:“予苼”
簫至的爸媽是最着急的,但和顧予苼不熟,又忌憚對方的勢力,嘴脣動了幾下沒開口!
後面的話還沒說,簫隨心突然直起身子,快步走到顧予苼面前,拉着他的手往樓上走,“我有事問你。”
顧予苼受了傷,簫隨心的腳步很快,跟上有醒力,爲了不讓別人看出什麼,他儘量忍着痛。
上到二樓,額頭上就已經沁出了一層冷汗。
一進她的房間,簫隨心就放開他的手,開口質問:“小至的事,是不是你做的?”
她以爲,顧予苼至少會否認一下,卻沒想到,他只是淡淡的看了她一眼,‘嗯’了一聲。
簫隨心心裡一睹,努力平息了翻騰的情緒,“她是做錯了,你作爲哥哥,管教也無可厚非,給她一巴掌就夠了,至於下這麼重的手嗎?”
顧予苼眯起眸子,淡淡的做了解釋:“我不打女人。”
簫隨心氣怒攻心,聲音尖利:“所以,你就讓保鏢將她打成那樣?她才十八歲,斷了手,醫生說以後陰雨天氣都會疼,你讓我怎麼跟姑姑、姑父交代?”
男人的眉倏地皺起:“她打人的時候,也沒想過要向別人的父母交代啊。”
“你是因爲她打人才對她下狠手,還是因爲她動的人,是蘇桃?”
簫隨心冷笑,單薄的身子氣的瑟瑟發抖,今天早上看了報紙,本來也沒將兩件事聯繫在一起,簫至正處在叛逆期,以前打架鬥毆的事也不少,只當是巧合。
晚上的時候,姑父、姑姑帶着斷了手的簫至來她家裡,所有的事都串起來了。
簫至昨晚打的人是蘇桃,所有,顧予苼纔會破天荒的說要送她!
顧予苼的薄脣掀了掀,“我的人,就算要教訓,也不該經人之手。”
簫隨心見鬼似的、詫異的盯着他平靜的五官,苦笑了幾聲,聲音像破鑼般沙啞的厲害:“你的人?那我今天冒充你的簽名辭退她,你是不是要讓保鏢將我也揍一頓?簫至斷的是手,那我呢?你是準備廢我的手,還是廢我的腳?乾脆狠一點,手腳一起。”
樓下的人聽到樓上傳來的爭吵聲,彼此看了看。
予苼對隨心一直很包容,從小到大沒吵過架,每次隨心使性子,他都讓着。
這是怎麼了?
顧予苼看了她一眼,心裡煩躁,掏了支菸點上。
一連抽了幾口,纔開口:“下去吧,都等着呢。”
簫隨心看着他沒有半點要安慰的意思,瞪着他轉過身的背影,淚水大滴大滴的滾落下來。
“這件事你可以做的滴水不漏,甚至騙我,說不是你做的。”
只要他想,小至絕對不敢告訴家裡人,是顧予苼動的手!
可是,他連善後都不屑。
就這麼裸的明擺着,他爲了另一個女人打了她的堂妹,這讓她以後如何面對姑姑一家。
“做了就是做了,遮遮掩掩的事,我不屑做。”
“那你讓我以後怎麼面對姑姑他們?”
簫隨心的情緒很激動,頗有些歇斯底里的憤怒。
顧予苼沉默了半晌,“這件事跟你無關。”
“無關?你是覺得無關?可是外面的人,哪個不是將我看成你未來的妻子?你沒看到姑姑進來時看我的臉色,恨不得將我的手也給拆了。”
顧予苼被她的不依不饒弄的有敘了,“只要沒結婚,他們再怎麼看,那也是假的。”
簫隨心僵了一下,從小到大,就算自己再無理取鬧,他也沒對自己發過火。
“你什麼意思?”
顧予苼將菸蒂扔在地上,拿鞋尖捻滅,見簫隨心哭,軟了語氣:“乖,下去了,將長輩晾在樓下,很失禮。”
簫隨心心裡酸甜難辨,眼前的景物被氤氳的模糊不清,一路氣鼓鼓的跟着他下樓。
簫至的爸爸簫振中第一個開口:“顧公子是吧,關於小至的事,你是不是該給我們一個解釋,她就算做錯了事,也該由我們做父母的管教,不知道你是以怎樣的身份越俎代庖?”
簫至已經將昨晚的事大概的說了一遍。
今天早上新聞出來,她也才知道昨晚那個女人是顧予苼的秘書!
顧予苼不語,坐在沙發上優雅的抽菸!
林嫂給他泡了壺茶,看態度,比對他這個正兒八經的蕭家二老爺還恭敬。
簫振中將近五十了,還從沒受到過這種冷遇。
怒火攻心,臉憋的通紅,“顧予苼,你以後跟隨心若成了,還得叫我一聲姑父,小至就是你的堂妹,你幫着個外人將她打成這樣子,難不成,連一句歉意的話都沒有。”
顧予苼彈了彈菸灰,“簫叔叔,我的秘書傷的也不清,若是真的較起真來,夠小至去牢裡呆了三四年了。”
簫振中也知道這事歸根究底是小至先動手的,她是過錯方,但那個蘇桃總歸是外人,自己女兒被打成這樣,他肯定不甘心。
“就算小至錯了,我們願意賠醫已和精神損失費,多一點沒關係,但你爲了個外人斷了小至一隻手,是不是太過分了?”
顧予苼淡淡的笑了笑,掏出張空白支票,從抽屜裡拿了支簽字筆‘唰唰’的寫了個數字。
簫隨心站在他旁邊,看的真切,臉一下子就白了。
彎腰握住他的手,眸子劇烈的顫抖,連聲音都變了,“你什麼意思?”
“照簫叔叔的意思,醫已和精神損失費,”他的視線轉向臉色青白交替的簫振中,“當然,如果簫叔叔要代小至向蘇桃做出賠償,也不是不可以,七位數以下,我替她回絕了。”
“你”
簫振中臉色發白,指着他的手直哆嗦。
最後,還是簫寇華出來打圓場,“好了,都是一家人,爲一個外人鬧的這麼僵,不值得。”
他沉沉的看了眼顧予苼,“予苼,你跟我去趟書房。”
臨走時,給妻子做了個眼色,讓她好好勸着點,別鬧大了。
簫隨心臉色白的嚇人,傻站在一旁。
他居然幫着蘇桃,當着她的面,跟她二叔嗆聲。
書房。
簫寇華緩了緩情緒,看着顧予苼的情緒微微的沉着:“予苼,你不是衝動的人,難不成,真爲了個無關緊要的秘書,就將小至傷成那樣?”
顧予苼垂着眸子,每個人都覺得他有理由,可是昨晚,他確實沒有其他的理由。
看到蘇桃受傷,他心疼。
再看簫至一臉得意洋洋的四處宣揚,他就越發控制不住心裡的鬱結,就想着自己的人不能讓別人欺負了。她脾氣是硬了點,讓他每每氣的咬牙,換句話說,就是欠收拾,但收拾歸收拾,也得自己動手。
昨晚的計劃,他本來已經取消了,打電話給蘇桃,她沒接。
後來,就接到簫隨心的電話了,在電話裡焦急的說簫至打了人進警局了。
他打電話到警局略微問了一下,就知道事情的來龍去脈了。
見簫寇華還在等他的答案,顧予苼微微斂了神色,“沒理由。”
“你當真對那個秘書動了心思?”
顧予苼徐徐的笑開了,怎麼看都有種漫不經心的輕佻慵懶,“伯父,我不可能一輩子不結婚吧。”
簫寇華被他噎了一下,其實,他私心裡希望的是隨心能夠早日醒悟,跟予苼在一起,那個霍啓政,他從來就沒想過最後真的讓他跟隨心結婚。
家世暫且不說,就論對隨心好,這世上,誰也不能比過了顧予苼!
商場上,誰也不能保證就會一輩子崢嶸不倒,如果以後蕭家敗了,顧予苼至少會毫不餘力的護着隨心,可是霍啓政呢,憑着他對隨心的態度,不落井下石,就是好的了。
被他這麼直白的說出來,簫寇華覺得自己真的太自私了,如果隨心一輩子都跟霍啓政耗上了呢。
難不成,真讓顧予苼等到四五十歲。
“予苼,伯父不是那個意思,你也知道,你爸媽是不可能讓你娶一個無家世背景的女人的。”
談到這個話題,顧予苼顯得意興闌珊,“興趣而已,伯父年輕的時候,難不成就沒有幾個感興趣的女人?”
從蕭家出來,坐在車上,望着前面一眼望不到頭的道路,路燈暈黃的燈光照着路面,透着刻骨的寂寥。
他突然就迷茫了。
不想回家,也不知去哪。
這些年,一直伴隨着他的孤寂從心裡慢慢的蔓延!
“顧總?”等了半晌沒聽到吩咐,老鬱疑惑的回頭,見顧予苼正拿着手機出神。
“開着吧。”
一聽這話,老鬱就知道,他今晚又失眠了。
顧予苼將電話卡拔出來,換成了另一張還沒拆過包裝的,撥了蘇桃的電話。
蘇桃喝了酒,正睡的迷迷糊糊,就被手機鈴聲給吵醒了。
怕吵醒喬喬,她迅速拿起來看了眼,是個陌生的號碼!
“喂。”
聲音有氣無力的,一開口,胸腔都是空空的感覺。
“是我。”
蘇桃拿下手機看了幾秒,在反應過來爲什麼聲音這麼熟悉的時候,毫不猶豫的掛斷。
顧予苼聽到聽筒裡傳來的忙音,又拔了卡,重新換了一張。
他今天路過移動公司的時候,一次性辦了二十幾張!
這頭蘇桃還沒睡安穩,電話又響了,還是個陌生號碼,想直接掛了,想了想,還是接了起來。
“喂。”
這次,他沒有立刻說話,直到蘇桃等的不耐煩了,他纔開口,“是我。”
蘇桃掛斷,這次索性關了機。
顧予苼又重新換了張卡,再撥的時候那頭提示關機。
他半眯着眼睛靠着椅背,頭仰着,看着車頂出神。點了支菸,也沒抽,菸灰汲了老長,被窗外灌進來的風吹得到處都是。
車子第三次繞過城北立交的時候,他終於坐正了身子:“回去吧,晚了。”
蘇桃一大早起來就是將昨晚的三個陌生號碼拉入黑名單,洗漱完,給喬喬穿衣服送他去幼兒園。
從職業女性到家庭主婦,依舊秉承了雷厲風行的行事作風!
開車將喬喬送到幼兒園,才八點,看着只看開了一道小門的幼兒園,喬喬揉着惺忪的眼睛,“蘇蘇阿姨,我們九點才上課。”
蘇桃:“”
替喬喬解開安全帶,拍了拍他的腦袋:“乖,早起的鳥兒有蟲吃。”
喬喬還是很困,蜷在座椅上不想下去:“可是你以前說,早起的蟲兒被鳥吃。”
蘇桃板着臉訓斥,“那你想當蟲還是當鳥?”
“我想當人。”
蘇桃:“”
她現在就一個念頭:大膽妖孽,快快現出原形。
“那我們去吃麪。”
蘇桃送完喬喬,又去菜市場買了菜,她想先休息幾天再去找工作,和霍啓政的緋聞餘熱還沒散,不少人,正等着看她的笑話呢。
反正閒着沒事,她就驅車去了離房子較遠的沃爾瑪,這裡的東西品種很全,價格也比商場裡的超市便宜。
這段時間忙的,家裡東西缺了,都沒時間採購。
“洗面奶、肥皂、沐浴乳也快沒了”
她正認真的查看沐浴乳的牌子和功效,被旁邊一輛手推車撞了一下。
“對不起。”
對方很有禮貌的道歉,聽聲音有些熟悉,蘇桃擡頭,看到是簫隨心,忍不住僵硬的咧了咧脣角。
這世界,還無處不狗血。
全洛安那麼多家超市、商場,偏偏就遇上了。
她一時忘了,這裡離顧予苼的住處很近!
“是你啊。”
簫隨心收斂了笑容,看着她的表情,處處透着不屑。
蘇桃不想跟她糾纏,推着車從通道的另一頭走了。
去拿牙膏牙刷的顧予苼走過來,見她目不轉睛的盯着對面的櫃子,臉色沉了沉:“這東西,應該讓男人買纔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