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7.26 他也已經得到教訓了 你這是要爲了這麼一個人渣毀了自己嗎
喬默站在陽臺手,雙手握着扶欄,看着從對面樓透出來的零星燈光。
蘇桃走到她身邊,遞了個蘋果給她。
“躺在醫院裡那個,是你的親人?”
她認識喬默的時候,她雖然很節儉,但生活還不至於窘迫到這種程度,再加上喬喬的病需要營養,每天的膳食都是葷素搭配好的。
“嗯?”喬默疑惑的看了她一眼,接過蘋果,微微苦笑,“應該算吧。蠹”
蘇桃轉身,反手撐着背後的扶欄,“喬喬會好的,他那麼調上帝一定不想見到他。”
“希望如此。髹”
醫生說了,慢性白血病,保守治療痊癒的例子不在少數。
“走吧,進去了,喬喬剛纔還在問是不是他那副小饞貓模樣惹你不高興了。”
和喬喬又鬧騰了一會兒,蘇桃才起身離開。
出了續,一個人站在人跡稀少的街道,路燈昏暗的光線從頭頂投射下來,將影子拉的很長!
七月,即使是晚上也不冷,她站在路邊等出租車,卻不自禁的環住了手臂。
從大學起,她就在洛安,不知不覺已經過了七年了,這個城市第一次帶給她孤單的感覺。
像小貓的爪子,不輕不重的撓着她的心臟,不痛,卻很難受。
看着前面排起的長龍,出租車司機忍不住彪了句髒話,回頭,“小姐,前面堵車了,看這長度,估計沒有半個斜是通不了的。”
蘇桃看了眼外面,汽車紅色的尾燈像是一條路標,一直延伸到很遠的地方。
看了眼時間,九點半。
正好是晚班下班的高峰期。
“我就在這裡下車吧。”
她付了錢,下車,慢悠悠的往住的方向走。
還好已經不遠了。
將耳機插在手機上,打開qq音樂。
中途要路過酒吧一條街,這個點,夜生活纔剛剛開始,到處可以看到一羣人勾肩搭背的走進某間造型別致的酒吧。
這裡的消費水平算白領階層的,和東湖那種大型的會所無法比,所以只能靠新穎的外牆裝修顯出別具一格!
因爲沒有相對嚴謹的制度,鬧事的也比較多。
經常出現打架之類的流血事件。
穿過這裡,左轉就是她住的續。
她加快的步子突然停下,不可置信的看着不遠處,倚着車慵懶站着的男人。
顧予苼怎麼會在這裡?
曾經被他不屑一顧的‘貧民區’?
男人低着頭,雙腿交疊,右手的食指和中指間夾着一支抽了三分之二的菸蒂,左手紳士的插在褲包裡,大拇指露在外面。
短袖的polo衫,配米色的休閒長褲,配上手腕上純商務風的剛表。
很不搭調!
他開的是輛極低調的大衆邁騰,卻已經吸引了大部分女人的目光。
禍害就是禍害,走到哪都不能消停。
他不是該在蕭家陪簫隨心?
正想着,一羣人突然從一間酒吧裡衝了出來。
不,嚴格來說,是一男一女被一羣徐混追趕着從酒吧裡狼狽逃竄到了外面。
女的是——
她有些不敢相信的看着女人熟悉的五官,確定是簫隨心那朵嬌柔的白蓮花!
此時她正展開雙手,拼命的護着身後醉的連站都站不穩的男人,男人垂着頭,她看不清臉。
看穿着,應該是個年輕的男人。
能被簫隨心如此護着的,估計只有霍啓政了。
視線看向顧予苼,此刻的他已經戴上了太陽鏡,無動於衷的看着不遠處被混混揪住了頭髮的女人。
隔着鏡片,蘇桃看不清他眼底的神色!
揪住簫隨心頭髮的混混砸吧了一下打着脣釘的嘴,手指曖昧的挑起她漂亮的下巴,“這麼漂亮的小妞,你要是肯陪我一晚,我就放過這男人。”
簫隨心看了眼身後已經醉得不省人事的男人,“你們放開我,我我告訴你們,我是簫寇華的女兒,你們趕動我,就是在跟簫氏企業作對。”
蘇桃搖頭,從她結結巴巴的語速來看,就知道是在佯裝鎮定。
再說了,如果真是蕭家的千金,怎麼可能獨身出現在這種龍蛇混雜的地方!
“呵呵,蕭家千金啊,我這還沒享受過外表矜持內心風的名媛的滋味呢,今晚,我們哥兒幾個爽了,你的男人我們自然不會動,怎麼樣,這個交易划算吧?”
蘇桃微微蹙眉,看向顧予苼的目光卻充滿了疑惑,這麼低俗不堪的話,顧予苼聽了居然毫無反應。
就一下午的時間,難不成,她不小心穿越到未來了?
顧予苼終於看清了簫隨心的真實面目,所以對她無感了?
扯遠了。
簫隨心纖瘦的身子劇烈的顫抖,兄捏成拳,卻倔強的將霍啓政護着,“啓政,你別睡了,你快跑。”
她背對着蘇桃,但從她聳動的肩膀可以看出,她在哭。
蘇桃對霍啓政的印象不怎麼樣,一個整天買醉的男人,她相信大多數女人都不會對他有好感。
偏偏簫隨心是個例外,她似乎已經愛他愛到不能自拔的地步了。
這是蘇桃一直不理解的,放着一個整個疼着她護着她的男人不要,怎麼就喜歡那個身世背景、能力才識處處不行的人呢。
後來,她才知道,這個評價對霍啓政來說,是多麼膚淺而幼稚!
徐混的目光似乎朝顧予苼的方向看了一眼,隨後,一把拽起簫隨心,指着地上的霍啓政,“給我狠狠的打,看他這副死魚樣,就是克母克妻克子的禍害。這個女人,帶到酒店去,今晚,我要好好的過過癮。”
男人yin笑,周圍聚了一圈人,有人拿出手機拍視頻,有人指指點點,就是沒人上去幫忙。
“不要,我陪,我陪,你們不要打他。”
酒吧門口被圍的水泄不通,蘇桃已經看不到那兩人了。
但她明顯的看到顧予苼因爲這句話,抽菸的動作微微的僵了一下!
她突然就有種衝動,上去用鞋底敲醒他,扯着他的耳朵大叫,“你看到沒有,這就是你深愛的女人,既然喜歡,就去把她搶過來啊。”
但是衝動總歸是衝動,她時刻記住自己的本分。
不該她過問的,她絕對不會多管閒事!
這場戲還沒有謝幕,她已經沒有心情看了,正準備走,前方的人羣像被驚擾一般迅速出現了一個缺口。
“啊。”
男人的慘叫聲響起。
蘇桃以爲是霍啓政,擡頭望去的時候才發現不是,是剛纔那個叫囂着讓簫隨心陪睡的混混。
他捂着臉,被摔在街道上,而剛纔還倒地不起的霍啓政卻像瘋了一樣,跑過去坐到那個摔倒的混混身上。
她從來沒看過哪個人打架是這麼兇狠的眼神。
一拳一拳,更像是沒將那羣人當人看待。
那羣被嚇呆的混混回神,急忙去拉他,這麼打下去,要死人的!
三個人合力拉他,都沒能拉開他。
顧予苼收回視線,低頭敲了敲駕駛室的車窗玻璃。
玻璃降下。
他低聲吩咐了幾句。
裡面的男人恭維的點頭。
一輛黑色的賓利停在他面前,老鬱下車開門,顧予苼邁開修長的雙腿,坐進了車裡。
“警察來了。”
不知誰喊了一句,所有人頓時如鳥獸一般散了個乾淨。
霍啓政還騎在一個混混身上,一拳一拳的砸向對方的臉,血染紅了青色的復古地磚,簫隨心被嚇到了,愣在一旁完全沒有反應!
蘇桃看了眼朝這邊駛來的警車,急忙走到男人身後,距離近了,她纔看清他眼裡佈滿了駭人的紅血絲,身上的衣服染滿了血跡和汗水,狀若瘋狂。
手搭在他肩上,“別打了,警察來了。”
男人置若罔聞,拳頭一次比一次重,那個被打的,早就昏過去了,滿臉是血,也不知是死是活。
蘇桃皺眉,在他下一拳揮下之際,不假思索的抱住了他的手,被他的力道拖得一個踉蹌,狼狽的摔在了地上。
“別打了,就算是說了什麼冒犯的話,他也已經得到教訓了,你這是要爲了這麼一個人渣毀了自己嗎?”
她生氣的瞪着他,自己難得多管閒事一次,還不領情。
霍啓政的理智漸漸的回位,他看着蘇桃,腦子裡卻想到了第一次和七七見面的場景。
那個時候,他被學校的幾個富家子弟堵在小巷子裡,肆意的羞辱。
突遭變故,他的心性還停留在豪門公子的狀態,受不得一點苛責和挑釁。
鬱七七正好從小巷外經過,見他瘋了一般揍人,就抱着醫者父母心的態度來規勸他。
無奈之下,也是抱住他的拳頭,生氣的斥責道:“別打了,就算是說了什麼冒犯的話,他也已經得到教訓了,你這是要爲了一個不相干的人毀了自己嗎?”
眼前的畫面漸漸模糊,他半張着脣,費力的吐出一個字:“七”
“什麼?”見他暈倒,蘇桃急忙扶住他,“喂,你先別暈啊,七是什麼?你住的續?還是電話的快捷鍵啊?”
她只知道,‘暈’是女人的天賦,男人也這麼弱不禁風啊。
被打的又不是他。
不過,他似乎也受傷不輕,額頭上破了一處,正往外冒着鮮血!
警車停下,門打開,走出幾個彆着配槍,身穿制服的男人:“別動,我們接到報警,有人聚衆鬥毆。”
簫隨心也從剛纔駭人的一幕中清醒了,面對眼前的情況,她完全沒有主意。
從小到大,她的字典裡就只有兩個方法,並且百試百靈。
一、找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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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找予苼。
蘇桃起身,朝領頭的警察伸出了手:“您好,我是顧氏集團顧總的秘書蘇桃,我朋友現在恐怕沒辦法跟您去警局錄口供。”
纖細的手指向地上不知死活的混混,“他被這羣人圍毆,受傷嚴重,現在他需要就醫,我會通知律師去警局辦理相關手續,醒了後,我第一時間通知您到醫院給他們錄口供,您看怎麼樣?”
這種時候,搬出顧總的名號能受多事。
對方聽說是顧總的秘書,以爲昏過去這個與顧總有關係,自然是不敢怠慢,“那是,那是。”
“那就多謝幾位法外開恩,”她從包裡掏出名片,“這是我的名片。”
上面,印着燙金的‘顧氏集團’四個字!
120的救護車已經到了。
醫生擡着擔架,從車上下來,迅速將兩個昏迷不醒的男人擡上了車。
簫隨心也跟着上去了。
那高傲的態度,似乎蘇桃義務的該幫她似的。
蘇桃轉身進了酒吧,得知外面並沒有監控,就憑着零星的記憶,開始挨間挨間酒吧的找剛纔的目擊證人。
這種事,她不敢勞動顧氏的律師,受傷是顧總的情敵,相信他再好的度量也不會讓領自己薪水的人去幫自己的情敵脫離困境,不落井下石算好的了。
給一個平時交往比較密切的律師打了電話,大概說了事情的始末,在聚衆鬥毆這方面,他是專家。
她想,自己大概是同情心氾濫,纔會爲了一個不熟的男人如此大費周章!
掛電話前,又補了一句,“律師費,找霍啓政要。”
律師:“”
霍啓政受的傷不嚴重,輕微腦震盪,喝酒過度,傷了胃。
被揍的那個人就不那麼幸運了,簫隨心打聽了一下,已經下了病危通知書了。
如果他死了
簫隨心看了眼牀上睡相安寧的男人,睡着的他少了清醒時的冷漠和嘲弄,五官精緻的像芭比娃娃,尤其是睫毛,長而捲翹。
她的手指在他輪廓清晰的五官上流連徘徊。
沉睡的男人突然皺起眉,痛苦的蜷縮起身子,伸手,緊緊握住了簫隨心的手,“七七七,不要走,不要去美國。”
在夢裡,一架飛機墜入海底,七七被海水泡得腫脹的屍體被打撈上來。
他搖着頭,掙扎的想醒來,“七七,我不該跟你生悶氣,別走。”
如果不是他,七七肯定不會做提早的航班,醫院給他們買的機票是晚上的,她卻坐了早上那一班!
簫隨心咬着脣,眼淚落在他的手背上,她沒想過那個女人會死。
她只是——
只是想他們分手而已。
這幾天,她只要一睡着就做噩夢,夢見那個女人滿臉是血的來找她報仇。
“七七。”
霍啓政猛的睜開眼睛,驚魂未定的看着病牀前,握着他手的女人。
“七”
後面的話卡在喉嚨裡,臉上又恢復了一貫的面無表情。
冷漠的抽出手,“別再跟着我了,今晚的事你也看到了,以後說不定還會發生。”
“我不怕,如果我不跟着你,你醉倒了說不定又隨便在哪個後巷就睡着了。”
霍啓政揉着宿醉後,脹痛的太陽穴,“這是我的事。”
她一急,脫口而出,“你不是不相信七七死了嗎?你難不成打算以這樣的姿態來面對隨時都可能出現在你面前的七七?你就不怕她失望嗎?”
霍啓政陰鷙的目光落在她身上,“你怎麼知道七七?”
“你夢裡說的,不只是我,估計只要近過你身的人都知道她的存在了。”
霍啓政皺眉,身上混着血腥味和汗味的衣服讓他很難受,掀開被子起牀。
“你去哪裡?”
簫隨心急忙跟上去。
霍啓政不耐的吐出兩個字:“洗澡。”
簫隨心尷尬的停下腳步,臉上迅速升起一抹紅暈,她看着男人挺拔的背影,想到他打人的那一幕,還是有些後怕。
‘砰——’
衛生間的門關上。
簫隨心嚇得瑟縮了一下身子,想起他身上有傷,忙跑過去敲門,“喂,你不能洗,你身上還有傷。”
迴應她的,是水流的聲音。
她急的直跺腳,又不能直接衝進去,這個男人,怎麼就那麼犟呢。
像她們這種家境長大的孩子,大多數都有潔癖,見牀單上有血跡,簫隨心讓護士換了新的牀單,順便拿了藥。
霍啓政穿着才服出來,看到簫隨心還在,很不耐煩的沉了臉,“你還在?”
她有些難堪的杵在原地,許久纔開口,“你的傷口沾了水,我給你擦藥吧。”
“不用,叫護士進來。”
“啓政。”
霍啓政回頭,一字一句的很有力,“我說了,叫護士。”
顧予苼裹着睡袍,腰帶系的很鬆,露出胸膛大片的肌膚。
他剛洗了澡,頭髮沒有滴水,但仍是溼漉漉的!
全身上下都攏着出一種狂野的戾氣。
剛纔保鏢打電話來了,那個男人被揍成那樣居然都沒死,敢用那種話意淫他護的人,果真是活的不耐煩了。
他深深的抽了口煙,拿出電話撥了組數字,那頭很快接起。
“我要現場的視頻,十分鐘後,傳我郵箱。”
“是。”
他住的樓層,正好能俯瞰整個洛安,已經午夜了,霓虹燈大多數都滅了,整個城市都籠罩在一片安寧的氛圍裡。
手指在屏幕上滑動,開鎖解鎖!
卻不知自己究竟想幹嘛。
十分鐘後,電腦提醒:“您有一封新郵件。”
將手機攥在手心,轉手回了房間,點開郵箱。
視頻是剪切過的,時間不長。
霍啓政在酒吧裡不小心碰翻了對方的酒杯,對方仗着人多勢衆,揪着他的衣領讓他道歉,於是就有了後來的一幕。
看到霍啓政揍人時的狠樣,他輕漫的勾起了脣角,微眯的眸子裡一片冷凝!
據瞭解,霍啓政是個沒有脾氣、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無用公子,這麼一看,倒不盡然。
憑着他男人的直覺,這個人,不像表面的那麼無用。
一個無用、又趨於現狀的男人,是不可能有這種表情的。
他本來漫不經心的神色在看到視頻中出現的女人時,一下子陰鷙的泛起了寒意,視頻突然停住,畫面回到了最初。
沒有了。
掏出電話,翻出最近通訊錄就着最後一個電話號碼撥過去,等待電話接通的過程中,他擡手,‘啪’的一下蓋上了電腦,“我要完整的視頻,立刻、馬上給我傳過來。”
那頭的人估計沒料到顧予苼會發這麼大的脾氣,愣了一下才忙應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