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失真指環

“是我害了夏洛特,是我害了他。”離開醫院的羅曼捲縮在宿舍的房間裡,爲自己今天的所作所爲懺悔,無神的雙眼透露出了自己的無助,“我原本以爲,我能像以前那樣,就像我當初救下歐文和親王一樣,但那根本沒有意義,如果當初不是親衛兵趕到,我們都得死,我沒有救下任何人,如果不是我,那麼保護親王的或許是馬里奧大叔,也許馬里奧不會死。”羅曼跌入了對過往故事的死循環中,用袖子擦拭着自己的眼淚後,緩緩站起身來。

“我需要更強,強到可以保護自己和朋友,而不是被人像狗一樣摔在地上。”說完羅曼回憶起和葉萊的那次糟糕的戰鬥,說完,他從放置行李的櫃子裡來回翻找,一個在黑夜中發出暗淡光芒的盒子吸引了他。

“找到了。”將盒子攜進自己的懷裡,看着這個裝飾華麗的棕紅色盒子,羅曼的臉上卻沒有一絲的喜悅。輕輕打開它,被金黃色絲綢包裹着的銀白色的指環閃閃發光,而指環的背後,一個十字架的標誌顯得無比醒目,在它的下面,一張已經泛黃的紙條夾在那裡。

送給我最重要,並且永不改變的朋友。

——————修道院的艾莉西亞

望着紙條上這個令他即愛又恨的名字,一些記憶的殘片不斷涌進羅曼的腦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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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處僻靜的修道院內,一個看起來修女打扮的小女孩正一蹦一跳得朝着正在空地上拿着木劍獨自練習的羅曼跑去。

“羅曼,羅曼。”少女有着一頭如夕陽般鮮豔的紅色長髮,藍綠色的眸孔,此時正不斷注視着因練習而微微出汗的少年,在聽到少女的呼聲後,羅曼也順勢停下了手裡的動作。

“怎麼了?艾麗西亞。”

“諾,給你。”穿着簡樸的修女服飾,喚作艾麗西亞的少女將手裡的銀白色指環遞向羅曼。

“這是?”接過手裡的指環,滿是疑惑的羅曼將目光投向面前的艾麗西亞。

揮了揮握在自己手裡的耀黑色指環,艾麗西亞滿是自豪的說道:“這是我母親送給我的,雖然我幾乎沒見過她,等我再長大點,我就可以帶上它了。”臉頰似乎有些微紅的艾麗西亞低頭看了看面前的小男孩:“羅曼,如果那天我長大了,變漂亮了,你就拿這個來找我,好嗎?”

“噓,小聲點,如果讓瑪麗修女聽到就又要捱罵的。”似乎年齡的原因,羅曼沒有意識到這件東西的重要性,沒有拒絕得收下了。

“話說你們馬上又要出發了,對不對?”似乎知道羅曼又要有一段時間沒法陪自己的艾麗西亞有些失落。

“嗯,馬上要去送一戶十分有錢的父子,目的地是國王城,按大叔說的話,可能需要三個月的時間。”說着將指環放進口袋裡的羅曼回答道。

“那可真是無聊啊,又要跟着瑪麗阿姨去祈禱。”說着艾麗西亞已經如一個打敗了的士兵一般頹廢,歪着腦袋無聲得哭訴着自己的未來。

“放心,等結束了任務,我馬上就回來,而且一定會把好吃的,好玩的,都帶給你的。”用着略顯幼稚的話語安慰着面前的艾麗西亞,不過看起來似乎很受用。

“嗯,說好了,不許騙人。”已經多少回覆了些許精神的艾麗西亞開始小聲得歡呼起來。

“嗯,不騙你,不然我們拉鉤。”說着羅曼滲出了自己的左手小拇指。

“嗯,拉鉤,說謊要吞千針!”說着艾麗西亞朝着大殿跑去,“就讓神虔誠的信徒來爲你祈福吧。”一邊跑,一邊歡呼。

緊跟在她身後的羅曼突然叫住了他。

“謝謝你。”

像蚊蟲一般細小的聲音沒有讓後者聽到,艾麗西亞還是隻顧朝前奔跑。

“艾麗西亞丶德丶拉丶賽爾。教皇之女。”

猛地從回憶中醒來的羅曼雙手抱頭,不願去回想接下來的事情,撫摸盒子的雙手已經被汗水浸溼,望着盒子裡的那枚閃閃發亮的指環,他曾經見識過另一枚的力量,那種無法用語言來形容的神奇,看着指環背面的教會標誌,羅曼雙手抱頭,傭兵團的覆滅,馬里奧的死,以及......一幕幕在他腦海中迴響,但當他看到安靜的房間,本應和自己歡聲笑語的夏洛特正躺在病牀上昏迷不醒,也不知什麼時候才能醒來。

“我需要力量!可以保護所有人的力量。”下定決心後,羅曼顫抖着將指環戴在了自己的右手無名指上。

“呃!”一種好像要將他手指折斷的痛苦傳來,正所謂十指連心,痛徹心扉,羅曼一隻手扶着桌子上讓自己不至於趴在地上,發出痛苦的**,差不多半個鐘頭後,右手慢慢恢復了直覺,看着好像鑲在自己右手的指環,羅曼有了嘗試指環威力的想法。

學院的另一邊。

“啊,又是我巡邏啊,好無聊啊。”此時,爲了履行學生會義務的葉萊正站在教學樓的房頂上進行巡邏,很顯然,對於不需要睡覺的她來說,這工作簡直就是爲她量身定做,但夜晚的寂靜加上學院不準自己捕食的規定讓再適合的工作都枯燥無味,在黑夜中沉寂的學校,一個黑影吸引了她的注意。

“嗯?”只見這個黑影在樓房牆壁上快速“走動”,不一會便爬上了房屋的頂端,但下一刻黑影的行爲更讓她好奇,只見黑影竟然直接從頂層跳了下來!就像一個跳水運動員一樣,但可惜的是下面的是堅固無比的水泥地板。正當黑影馬上就要接觸地面摔成碎片的時候,他就好像失去重力一樣緩慢地踏在堅固的地板上。

那個黑影正是羅曼,此時的他在失真指環的作用下變得異常敏捷,控制自身的重力,即是指環的能力,剛剛的高速移動正是他抓住樓房的凸起處來進行快速彈跳,在表演了一場“跳水”特技後,他又爬上了教學樓的頂端尖頂,觀看着自己曾經無法觀望的世界,然後,暈了過去......

“那個人!”爲了仔細觀察黑影的葉萊跑到了教學樓的旁邊,只見那個隱約能夠看到的人影正從樓頂滾落下來,她馬上在一陣助跑後藉助牆壁的彈跳將空中下落的羅曼接住,當她看到躺在自己懷裡的人時,不禁讓葉萊愣了一下,從羅曼露出皮膚的袖口和臉頰處滿是淤青,這些正是練習指環能力時落下的傷,羅曼的外套裡面穿着幾件厚實的衣物,從外邊的髒亂程度可以看到似乎起到了一部分作用,看着昏迷不醒的羅曼,葉萊開始檢查羅曼的心跳,還有心跳,只是比起常人來說稍微緩慢,當她想要與試探羅曼的體溫時,又不禁拍了拍自己的雙手,“哼,什麼時候,我也這麼笨了。”隨後羅曼的呼嚕聲將葉萊的緊張感打消,“真是服了你這個笨蛋了!”說完,就在葉萊從口袋裡掏出通信水晶準備聯絡夏目的時候。

“夏洛特,夏洛特……”睡人的絮絮輕語傳到了葉萊的耳邊,“這麼在乎嗎?明明你們認識不到兩天罷了。”葉萊爲自己白天的事發出感慨,“你可不知道,管理醫務的卡羅琳老師去外面旅遊,醫院都交給夏目管理,本來學生會就很忙,她還得上學,結果三邊倒,被你打傷的那兩個人讓夏目整整請了一下午的假,你不知道我當時怎麼想,我只知道你讓夏目很苦惱,但她就是這個老樣子,只要沒人問就絕對不會去提。”葉萊慢慢得將羅曼背在背上。

“混蛋,吸血鬼……”背上人的一聲輕語讓葉萊的臉色顯出一絲不悅,但並沒有做出什麼反應,“夏目,你不用出去了,我把王子送你那裡就好了”“什麼?王子?”通訊水晶裡的人對於葉萊不着調的回答感到十分疑惑,但很快通訊水晶便被葉萊扔了出去,同時她也緊急朝後跳去,一隻幽藍色的箭矢在她的額前穿過,將背上的人放下,亮出自己的武器後,“看來公主殿下也來了。”葉萊對着樓頂上的人說道。

身披綠色斗篷,全身被裡面厚重的袍子遮蓋,只有帽子邊緣露出了幾絲金黃色的秀髮,右手的深藍色長弓在夜間散發出灰暗的光芒,此時的綠衣人正張弓搭箭瞄着眼前的目標。“把那個人類放開”被陰影遮蓋的帽檐下,原本十分具有磁性的聲音,但讓人聽後卻感到無比壓抑,“喔,是嗎?不過抱歉,王子不能給你,夏洛特小公主。”顯然對於自己的身份被拆穿顯出了一絲驚訝,“什麼夏洛特,我可不是那個廢物的王子。”綠衣人否定了葉萊的猜測,“哦?是嗎?那好吧,我先走了”也不理會綠衣人的反應,葉萊直接領起地上躺着的羅曼朝遠處走去。

“不許走。”說完,綠衣人立刻將弦上的箭矢射出,在空中劃出一道銀白色的弧線,好似黑夜中忽然亮起的一道白光,但葉萊只是隨意得將羅曼朝後背拋去,試圖擋住弓箭的軌跡。“混蛋。”綠衣人冷哼一聲,一隻相比前者還要迅速的箭射了出來,將前一隻箭攔了下來,兩支箭矢落地,全都如氣泡般消散,毫無疑問,這是由純粹的魔法能量聚集的箭矢,足以看出綠衣人對魔法的掌握。

“現在認了吧。夏洛特小公主!”葉萊還在對着夏洛特打趣,但很顯然後者的心情很不好,“安啦安啦,我只是送他去醫院,看把你緊張的,當然如果你覺得自己更適合的話。”隱藏在綠衣中的夏洛特只好作罷,將自己的帽子摘下,“希望你不要耍花樣,吸血鬼,不然我一定饒不了你。”放下狠話後的夏洛特准備離開,在剛剛,通過自己的精靈視野內,他看到一個人正早附近,隨即便朝樓下跑去,“帽子很漂亮,我是說那顏色。”本來準備繼續打趣的葉萊看到夏洛特消失後也準備繼續前往醫院。

“混蛋吸血鬼,一定,殺了你!”背上的羅曼繼續傳來夢話。

“行行行,殺了我,殺了我。”葉萊有一句沒一句得迴應着羅曼的夢話,隨後觀望了一下四周。

“反正我都救你一命了,不介意給我點血吧。”說完葉萊又朝四周瞅了瞅,將羅曼平攤在鬆軟的草坪上。

“嘿嘿嘿!”嗅着羅曼脖頸處傳來的血的香氣讓她情不自禁得發出了奇怪的叫聲,趴在羅曼身上的她不斷粘舔着他脖子上的一根根血管,似乎在思考第一口應該咬哪裡的時候。

“希拉多法印!”低沉的聲音傳來,趴在地上的葉萊便被一陣巨大的震盪波彈飛到了三十米外,中途順勢撞倒了校長的個人雕像,雕像的殘片扎進她的體內,跟着她朝後面繼續飛行。

去勢不減的巨大沖擊力讓即將與第二根雕像的吸血鬼在接觸的一瞬間化成了一羣蝙蝠,隨後又在原地聚集起來化成人形,眼睛已經變成了最後對付羅曼的紅眼,緊盯着站在羅曼身旁的林肯,漆黑的夜晚看不到他的臉,一直保持着一個奇怪的手勢。

“難道沙利文事件沒有讓你們知道教訓嗎?”林肯俯身審視着羅曼遍體鱗傷的身體,檢查一下後,發現沒有什麼大礙後才擡起頭看着一旁警戒起來的葉萊。

“不要太過分。”說完抱着羅曼朝着醫務室走去,也不去看葉萊滿臉的委屈。

“真是嗶了狗了。”看着給力不討好的自己,憋着一肚子氣的葉萊也朝着宿舍走去,突然趴在地上的她吐出一口鮮血。

“該死的人類,混蛋!”抹了抹嘴邊的鮮血,葉萊加快了步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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