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舊是這潮溼的空氣,仍然是這凋零卻仍舊綠意的季節。熟悉的氣息,親切的鄉音,久違的故土···
“啪”,雷蕭點燃了一根香菸,站在車站的臺階上,努力的把眼前的景物盡收眼底。兩年前的冬天,他就是從這個地方登上了西去的列車,那時候,他是個**。兩年後的今天,他又站在了這個地方,他是一個軍人!畫了一個圈,雷蕭又回來了。
“我!雷蕭!又回來啦!!”雷蕭高舉着右拳,狠狠的揮舞着,對着眼前的車水馬龍放聲的吼道,大有我胡漢三又回來的勢頭。那訓練出來的渾厚聲音震的人耳朵發麻,引得路人紛紛側目,報以好奇的目光,但看清是個揹着背囊的現役軍人的時候,都泛起一絲友好的微笑。
“感覺怎麼樣?”落落微笑着問着雷蕭。
“挺好,我就說咋神清氣爽呢,原來衣錦還鄉了,哈哈···”雷蕭笑着調侃着,伸出雙臂,深深的吸着闊別兩年的潮溼空氣。
“有點不適應了,太潮溼了。”揉了揉有些發癢的鼻子,雷蕭說道:“感覺還是大漠更自在。”
“天生的賤命。”落落白了雷蕭一眼,繼續說道:“我感覺這裡挺好,城市不大,人口不多,挺安靜的。”落落一邊向遠處眺望,一邊將自己的感覺說了出來。
“嗨,你也不瞅瞅,這是誰的地盤,老子的地盤!”雷蕭大咧咧的說着,朝着落落一揮手:“走,大丫頭,先帶你好好吃個飯去!”
倆人並肩走在喧鬧的大街上,在這個本就沒有什麼駐軍的小城更顯得那麼的鶴立雞羣。
走了一會,遠離了車站,雷蕭忽然停下來了,有些尷尬的摸摸額頭說道:“呃,大丫頭,我好像、好像迷路了···”
“迷路了?”落落瞪大了眼睛:“你是說在你老家的這一畝三分田裡,你迷路了??”
“大概就是這樣···”雷蕭訕訕的笑着,相當的不好意思。心裡使勁的罵着:媽勒個巴子的,啥時候出現了這麼多不認識的大樓了?
“那怎麼辦?”落落無奈的問着雷蕭。
“沒事,我有地圖,還有指北針!”雷蕭胸有成竹的從背囊裡掏出了一份地圖和一個指北針,校訂着方位,然後帶着落落大踏步的朝北走去。
“你確定沒錯?”在一個死衚衕裡,落落忍着即將發出來的飆,再一次問着雷蕭。
“沒錯呀,我家就在東經116度47分,北緯33度32分,絕對錯不了!”雷蕭嘴中嘀咕着,再次把地圖拿出來來回研究着。
“我看看!”不耐煩的落落一把將雷蕭手中的地圖搶了過去。
“你白癡啊你!你不拿一份城市地圖,竟然拿了一份軍事地形圖?等等···還是你親手繪的??”落落拿過地圖一看,不由的氣的笑了出來。原來雷蕭拿的地圖根本就是一份自己經過各種蒐集到的數據繪出來的軍事地形地圖。
“是呀,這個地圖更精確!”雷蕭認真的說道。
“老孃快被你氣死了!!!有能耐你給我從這張地圖上找出一個建築物的標記來!!”落落有些發懵了,不知道這傢伙到底是真傻還是假傻,回家迷路就不說了,竟然拿着地形圖想通過經緯度找到家??
“那咱們怎麼辦?”雷蕭尷尬的問着落落。
“往回走!”落落下着命令,率先從死衚衕裡走了出來,雷蕭緊緊跟上。
倆人站在街道兩旁,望着喧鬧的都市,都有些不自在,這樣的環境給他們一種強烈的陌生感。
“我有辦法了!”雷蕭眼睛一亮,興沖沖的對落落說道:“咱們可以打車啊!”
“對呀,可以打車,迷路了最好的辦法就是打出租車!”落落眼睛也亮了起來。
很難想象,這在常人眼裡習慣的不能在習慣的事情,在這兩個常年呆在部隊的特警精英的眼裡反而成了一種新奇的東西。其實這也不怪,任誰在日日月月不停訓練任務的部隊呆上幾年都會習慣性的將地方上簡單的事情遺忘掉,腦海裡面只有專業的各種數據。通常人們說當兵當傻了的那種,大概就是這樣的一個情況。猛的進入到社會,就會覺得一切都是那麼陌生,彷彿自己身在另外一個世界般的不適應。這也是好多退伍的士兵回到家鄉後,要花一年甚至數年的時間才能夠慢慢的與社會接軌,尤其是一些擔負特殊使命,常年戰鬥在了無人煙之地的士兵,更是如此。
“去XX路。”雷蕭帶着落落上了出租車,向司機說道。
“好嘞,坐好了,一會就到。”司機是個年輕人,看起來年紀並不大,渾身透着幹練的勁。
“戰友,休假是不?”司機握着方向盤,跟雷蕭聊了起來。
“恩,是的,休假。”雷蕭覺得有些彆扭,因爲聊天的是個陌生的人,而且不是軍人。
“我從前也是當兵的,38軍的偵察兵,你是武警哪個部隊的?”司機自報家門,隨手遞給雷蕭一根菸。
“嘿嘿···武警XX支隊的,瞧不出你還是萬歲軍出來的啊,戰友。”雷蕭一聽對方也是當過兵的,而且還是個偵察兵,立馬來了精神。
“怎麼,不信啊?看看。”司機單手抓着方向盤,伸出右手手掌讓雷蕭瞧着。
只見他右手的食指指肚,和大拇指以及虎口有明顯異於其它部位的老繭。外行的人看不出來,但是作爲雷蕭這樣的內行,一眼就瞧出來那是經常握槍進行射擊留下來的老繭。
“打了不少槍呢!”雷蕭嘴裡說着,眼中露出了一絲讚賞:“萬歲軍走出來的偵察兵果然不一樣,牛B,瞧你這手上的老繭,起碼也打過至少二萬發子彈了。”
“哎,兄弟好眼力!”司機不由的再次望向雷蕭,很明顯的從雷蕭身上嗅出了一絲不同於一般軍人的味道,包括坐在後面的那個女兵。
“你不是常規部隊出來的!”司機肯定的說道。
“你剛纔跟我說的部隊名也是假的!”
“這個···嘿嘿···”雷蕭習慣性的摸了摸額頭,憨笑着沒有反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