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我回來了!”雷蕭一邊換着拖鞋一邊向正在廚房忙碌的父親打着招呼。
“怎麼去這麼久?戰友帶回來嗎?”父親的聲音從廚房傳來,夾雜着刀落在菜板上的聲音,顯得非常忙碌。
“帶回來了。”雷蕭給落落翻出了一雙拖鞋,待她換上,拉她在沙發坐上。
“呵呵,那就好。”父親將手裡的活放下,一邊擦手一邊從廚房走出來,招呼一下兒子的戰友。
“嗯?”父親看到一身軍裝的落落,明顯的怔了一下,但是很快恢復正常,望向雷蕭的眼光有些疑問。他怎麼都沒想到,雷蕭的帶回來得戰友是個女兵,並且還是個如此英姿颯爽的女兵。
“叔叔,您好,我是叫範落落,武警XX機動師女子特警隊的。”落落站起來非常大方的向雷蕭的父親敬了個軍禮,進行自我介紹。
“好好,你好姑娘,我是雷蕭的父親。”父親臉上滿是掩藏不住的笑意,他的眼神落在了落落左胸前一字排開的四枚勳章上。
“你跟雷蕭一個部隊的?”父親招呼落落坐下,一邊倒茶一邊隨口問着。
“算是一個部隊的吧。”落落甜甜的笑着。
“不對呀,雷蕭去的不是那個部隊啊?”父親將茶杯送到落落手裡,落落趕緊起身雙手接過道了聲謝。
“叔叔,雷蕭比我厲害多了!”落落回答着,眼睛望向雷蕭,那毫不掩飾火熱讓父親心裡有了數。
我說這小子這麼快就給我掙了兩個軍功章回來呢,原來是幹特警去了,怪不得呢,估摸着這個小姑娘就是他拐回來的小對象。父親看着兩個人的模樣表情,越看越高興。
“你們兩個孩子坐着聊天,坐車肯定累壞了,我去做飯,一會就好,呵呵···”父親從雷蕭手裡把菜提過來,轉身走進廚房,他這麼些年了,從來沒有像今天這麼高興。
“叔叔,我來幫你吧。”落落趕緊起身要去幫忙。
“不用,不用,姑娘,你們聊你們的,廚房小,也站不開。”父親的聲音從廚房傳出來,緊接着切菜的刀聲又響起來了。
“喂,你會嗎?”雷蕭指指廚房做出一個炒菜的樣。
“不會!”落落回答的很乾脆。
“那你還要幫忙?這不是添亂嗎?”雷蕭瞪着這個絲毫不弱給血狐普通隊員的丫頭,調笑着。
“關你什麼事?這叫姿態!傻不拉幾的!”落落朝嘴裡丟了一個開心果白了雷蕭一眼。
“我靠!那以後誰給我做飯吃?”雷蕭一句話冷不丁的冒了出來。
“那我學唄···”落落完全一副小鳥依人的口吻,對雷蕭冒出的這句話非常受用。
“我現在就去學去,哼哼···”調皮的聲音從落落嘴中發出。她脫下外套,鑽進了廚房。
“這丫頭···真是想哪是哪···”雷蕭完全沒有感覺到他那句以後誰給我做飯吃對落落的殺傷力,直接將這個彪悍的霸王花往黃臉婆的位置上推了過去。
廚房裡傳來了父親跟落落的歡笑聲,不知道這丫頭用的什麼招。把父親逗得一直在笑着,還不時的唱起了小曲,顯得是如此的和諧與幸福。
晚上吃飯,父親喝多了,真的喝多了。坐在沙發上,拉着落落的手,把雷蕭從小到大的破事都給抖了出來。這倆一大一小,一老一少那是一個說的眉飛色舞,一個聽的津津有味,直把尷尬至極的雷蕭當成了透明的空氣。
“丫頭,我跟你說,雷蕭小時候,我跟她母親就離婚了,所以這臭小子缺乏管教,脾氣臭硬臭硬的,你以後可得管着點他。他要是不聽,你就揍,特警還揍不趴下他這個小武警嗎?再說了,你的軍功章都比他多!”父親喝了一口濃茶,看了一眼雷蕭,繼續對落落說道:“這孩子,外表看起來很堅強,什麼事在他眼裡都不算個事,但是他心裡是很脆弱的,這一點我眼裡看的清清楚楚。
“爸,您看您,您說這些幹嘛?”雷蕭給父親點上一根菸,卻被父親拒絕了。
“落落在呢,就少抽一些,二手菸危害最大。”
“是!”雷蕭將自己手中的煙也掐滅了,非常的聽話。
“坐下。”父親指了指旁邊的椅子,讓雷蕭坐下聽他說話。雷蕭聽言,坐了下來。
“兒子,知道嗎?你從前很讓我失望,但是我卻對你從來都抱着希望。”父親滄桑的眼睛瞧着眼前已經長成男人的雷蕭。
“你的心理確實很脆弱,脆弱的不堪一擊。”父親接着說道。
“爸,我沒有那麼不堪吧?”雷蕭苦笑着。
“這是事實,不管你承認不承認。如果你真的夠堅強的話,那麼在那一次被冤枉的打架事件後,你所表現出來的就不應該是放任自流的逃避了。”
“呃,老爸說的在理,很有深度!”雷蕭衣服嬉皮笑臉,但是他認可了父親的這話。
“我是你老子,老子哪有跟兒子道歉的理對吧?”父親故意問着雷蕭。
“那是當然了!要讓我給你孫子道歉那是絕對不可能的,還有沒王法了?”雷蕭聽出父親話語中透出的悔意,大大咧咧的以下一代來進行論證,聽得落落在旁邊一個勁的捂嘴笑。
“唉,兒子,我承認,我這個做父親的有很多失職的地方,我不求你現在明白,但是我想以後你會明白的。不管是我跟你母親離婚的事,還是以後的事,我只需要你能夠以客觀的眼觀去看待就好了,雖然這對你來說很難接受。”
“放心吧,老爸,有些我不明白,但是明白了又能如何?過去都過去了,不管啥時候,你是我老子,我是你兒子,呵呵···”雷蕭輕鬆的笑着,他也知道,自己追尋的一些問題根本就沒有必要,這不是他天天該唸叨的。他該唸叨的是他以後該怎樣去走出一條屬於他自己的路,然後讓父母能夠幸福的安享晚年。
夜深了,在酒精的作用下,蒼老的父親有些昏昏欲睡了。
“爸,你先睡覺吧,我去把落落送回去。”雷蕭扶着父親往臥室走。
“送哪?招待所?你這個臭小子,則能讓一個女孩子自己住招待所呢?你跟我睡,你的臥室給落落睡。”
“好呀,好呀,自己住招待所太無聊了!”落落沒等雷蕭反駁,就一口應承了下來,直惹的雷蕭一陣無奈。他實在被落落這丫頭的思維給整的有些混亂了。
睡覺了,雷蕭和衣而睡,他不敢脫衣服,他怕父親看到他滿身的傷痕。躺下的雷蕭想了很多很多,從自己小的時候一直想到了大的時候,中間所有的片段被自己細細過了一遍。他以現在的思維才悲哀的發現,原來從前自己至始至終都天真的厲害,都在天真的錯着。他現在已經沒有對父親的怨言了,他開始嘗試接受這一份偉大的父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