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晚上,大磊、虎子、耿直、雷蕭,再加上剛剛混入隊伍裡的吳雪、鐵標、明子七個人,跟炊事班的一幫兄弟狠狠喝了一場酒,直到把包括給養員、炊事班長在內的七個人全部喝趴下。直接整掉了二十斤二鍋頭,喝到最後,炊事班長搖搖晃晃的抱着雷蕭大呼好兄弟,死活不肯鬆手,非要接着再喝,嘴裡大叫着:寧願把胃喝個洞洞,不能讓感情裂個縫縫!
這讓抱着不良目的而來,喝酒當中偷奸耍滑,依舊清醒的雷蕭七人相互使了個眼神,臉上泛起奸詐的竊笑。
早晨,天還沒亮,一輛滿載着四方城給養物資的軍車,破開黑暗,緩緩駛向了四方城,接受過哨兵的檢查,再通過層層暗哨,進入到四方城深處的炊事班前的空地,停了下來,等待炊事班長與給養員前來驗收給養物資。
“今天都拉來了些什麼?”一個身影一邊打着哈欠,一邊朝着給養車走了過來,順手扔給司機一包香菸。反正在這裡呆着的是抽不着香菸的,與其放的黴爛掉,還不如扔給自家兄弟呢,絕對不能將我軍不鋪張浪費的傳統丟掉。
“老樣子,全羊,牛肉,雞、魚,蔬菜,水果。”司機接過香菸,藉着燈光一看,樂了:“好生活啊,還是蘇煙呢。”隨即點上一根,愜意的抽了起來,然後忽然想到什麼似的,將拆開的煙盒對着對面的人說道:“來一根?”
“不了,不了,你又不是不知道,在這裡我們可都是不抽菸的。羨慕兄弟你了。”身影搖着頭,雙手把衣服緊了緊,好像風吹的有些冷。
“哈哈,我哪能跟你們比,你們可都是標準的反恐精英,也就我這樣的不輕不重的活才能隨意一點。哈哈···”
“咦?老常呢?”司機發現臉前的面孔很陌生,不由的產生了疑問。
“老常出任務去了,最近出了個殺人犯,又是搞爆炸又是入室殺人的,偏偏是個滿嘴白話跑的廣東那邊的人,沒辦法,語言不通,只好把咱們老常這個老廣東拉過去配合了唄。”
“唉,這個老常倒是瀟灑去了,把整個炊事班交給我代理,大事小事亂糟糟的,頭疼!”身影在燈光下逐漸露出,一張人畜無害,看起來特別憨厚,極具欺詐性的臉孔狀似無奈的抱怨。雷蕭。
“哈哈,那這下老常怎麼着一個三等功跑不掉吧。”司機彈了彈菸灰笑着說。
“你們真牛13,從養豬種菜的到炊事班揉饅頭的一個個都是彪悍的不得了。”司機眼中明顯帶着羨慕的眼神。反恐精英誰不想做?光聽名字就拉風的不得了。
“嗨,這攪屎棒一般的日子啊!”雷蕭故作嘆了一口氣,揉揉太陽穴。
“行了,兄弟,革命軍人是塊磚,哪裡需要哪裡搬。開始驗收吧,我還得趕緊回去交差呢,休假都下來了,回去就回家,呵呵···”司機扔掉了嘴上的菸頭,又點上了一根。長久的駕駛總是非常疲憊的,抽菸是最好的提神辦法。因此,凡是司機,好像煙癮都特別大。
“那是好事情呀,我這還不知道啥時候回去呢。”雷蕭嘴裡迴應着,邊走進炊事班,大喊幾聲,叫出幾個人,來到軍車前卸給養物資。
一邊等着他們往下卸,一邊雷蕭與司機聊着天。
“老哥老家哪的?”雷蕭問着。
“老家山東的。”司機答着。
“山東的?那俺是老鄉!”雷蕭一臉的興奮,“恁家山東哪的?”雷蕭操着熟練的山東口音。反正作爲他作爲安徽最北部城市走出來的,口音與山東口音本就極爲相似,只要注意着一些常用的語氣詞發音,就完全可以以假亂真。
“濟南呀!老鄉恁是哪的?”司機一下子高興起來了。這才部隊碰到個老鄉確實是件值得高興地事,老鄉見老鄉,兩眼淚汪汪。
“曲阜的,離得近呀,百把里路,騎個洋車子,半天就到了。”雷蕭都把手臂摟在了司機的肩膀上,臉上洋溢着燦爛的笑容。“那我得請你喝酒,這地方,見個老鄉可真不容易。”
“管!啥都不說了,哥哥我好好請你!”看得出來,司機也是一臉的興奮。“老鄉,你咋稱呼?”
“我叫雷蕭,你叫我小雷,小蕭都管,哈哈,老哥貴姓?”
“孫紅旗!”
“管,這名字響亮!紅旗不倒,你不倒!”雷蕭大咧咧的跟孫紅旗開着玩笑。
···
很快,車上的物資就被卸乾淨了。雷蕭拿着清單隨便看了一眼,就在上面蓋上了從炊事班長那裡揀來的專用公章,簽上了自己的名字:田雨。
隨手叫着:“給養員,過來簽字。”
“這是咱老鄉,孫紅旗,孫班長。”雷蕭向跑過來得虎子介紹着。
“這也是俺們老鄉?”孫紅旗開心的堆起滿臉的笑容。
“山東靈邑的。”虎子笑着應着,伸手抓過筆在上面簽了名。
“好好好!今個真高興!”趙紅旗高興的說道。
“好嘞,驗收完畢。”雷蕭將其中一張單子交給孫紅旗。
“咋了,老鄉,不好好清點一遍?”孫紅旗問道。
“靠!俺們山東人還要那一套?信得過!”雷蕭有些不滿。
“管管,是山東漢子!”孫紅旗非常喜歡雷蕭表現出來的山東人豪爽的性格。說真的,不管在哪,山東人的老鄉觀念總是最強的。
“虎子,去,把我的那幾包煙都給俺們老鄉拿來。”雷蕭衝虎子道。
“不用,不用,老鄉你這太客氣了,老哥這可吃不消。”孫紅旗急急的搖手示意不需要這樣。
“叫你拿着,你就拿着,啥時候俺們山東漢子也學會這些客氣了?”雷蕭故意批評着孫紅旗。“反正俺擱這來又吸不着,發黴又得扔了。”
“管!你這兄弟真不孬!”孫紅旗也不羅嗦。都已經被雷蕭擡到山東大義的份上了,在客套就顯得虛假矯情了。
一會功夫,虎子把之前就準備好的幾包蘇煙拿了過來,遞給孫紅旗。
“那俺就拿着着了。”孫紅旗將香菸隨意的扔進駕駛室,頭埋在裡面搗鼓了一會,抱出兩斤山東的“琅琊臺”白酒丟給雷蕭。
“拿着,老鄉,就這最後兩斤俺們老家的酒了。”
“琅琊臺啊!好!好東西。”雷蕭抱着兩瓶白酒,臉上露出一副饞樣。
“哈哈,老鄉,俺是XX支隊的,你要有空,就去找俺,只要提到孫紅旗,都知道!”孫紅旗邊說着,邊打開車門鑽了進去。給養物資交過,他必須馬上進行返還。
“管,老哥,有空俺肯定找你喝酒去!”雷蕭衝着孫紅旗說道。
“哈哈哈,兄弟,俺走了,記得一定得找俺去!”孫紅旗將頭伸出窗外,再次叮囑雷蕭。
“管,你放心吧,到時候俺帶着虎子一起去。”雷蕭拍了拍身邊虎子的肩膀,衝着孫紅旗做保證。
“哈哈,好,俺等着你們,走啦!”孫紅旗發動車子,按了兩聲喇叭,打亮大燈,踩上油門,向四方城外駛去。
“再見,老鄉,路上注意安全!”雷蕭衝着車屁股向孫紅旗告別。只見車窗伸出一隻手搖了搖,表示告別。車子很快的消失在衆人的眼睛裡。
“哈哈哈···”一陣大笑從搬運給養物資的大磊、鐵標等人嘴裡傳出來。
“噓!”雷蕭伸出手指在嘴脣上比劃了一下,叮囑道:“速度一點,時間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