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處響起了救護車的聲音。這應該是剛剛他們爲我叫的那輛救護車,不過我看現在他們比我更需要。
武寧路看我頭上流了那麼多的血,問我“周瑾要不我們先帶你去醫院包紮一下吧。”
我的手捂着頭上的那個傷口,現在血基本止住了,不再往下流。
我搖了搖頭說沒事,然後我轉身看着林可兒。林可兒有些呆,可能還沒有從驚慌中緩過來。“可兒,你怎麼樣了?沒事吧。”
林可兒看是我,刷的一下就撲到了我的懷裡,大哭着,還抱着了我的脖子。
我有些尷尬,這麼多人看着,害怕誤會,我想要把林可兒推開,可是她哭的那麼傷心我有點於心不忍,我如同一個木頭人一樣站在這裡,任由着她抱着我哭。
武寧路笑了笑,說我真是豔福不淺。他們兄弟幾個出了那麼多的力班花都沒有慰問他們一下,反倒是你站在一邊看了半天卻得到了班花的熱情擁抱,真是羨慕啊,嫉妒啊!
王浩踢了踢躺在地上的那三個人,確定他們是昏迷過去了之後走了過來,嬉笑着接着武寧路的話“誰讓咱們長得不討女生喜歡呢?”
“這又不能怪我,長什麼樣是爹媽給的。”武寧路看着王浩又說,“更何況我又不醜,還是有那麼幾分英姿的。”
我見王浩對他翻了翻白眼,那模樣就是在說小子你的眼睛是不是不好使,還是說你從來沒有照過鏡子?你那是還有幾分英姿?我看你長得跟英姿這個詞都不沾一點邊!
林可兒哭了一會終於不哭了,她擦了擦眼淚,從我的懷中挪了出去。
她說“周瑾,不好意思,是我連累了你。要不是你爲了救我他們也不會把你打的那麼慘”
我說“可兒,你亂說什麼呢?明明是我連累了你。那羣人是我得罪的,是找我的事的。”我看了眼地上躺着的那三個人,“要是你真的被他們帶走了,讓我怎麼跟你爸交代!他養了我十幾年,如果我把你連累了,我都不知道怎麼回去見你爸”
我想想着林可兒被那羣人帶走後要做的事情,我都後怕不一。還好碰到了王浩,武寧路他們,還好武寧路和王浩他們願意幫了我。
“還好你沒事”我說。
林可兒問我“你是擔心我?”
我點了點頭。“你要是出事了我怎麼跟林伯交代。”
她又說“你剛纔是不是見被人欺負了才抓着磚頭拍了那人。”
我又點了點頭。“我不能看着別人欺負你。”我又說,“欺負我可以,隨便他們欺負,但是就是不能欺負你。”
林可兒問我爲啥。
我說因爲你是林伯的女兒。
我看見林可兒剛剛有些閃亮的眼睛瞬間就暗淡了下來。她有些失魂落魄的說原來是這樣啊。
“他們兩個在說啥?爲啥我一句都聽不懂?”武寧路怪叫了一聲。
王浩拍了一下他的頭,“就你這智商能聽的懂纔怪了。”
武寧路問王浩那你聽懂了?
王浩支支吾吾的說,他們說的聲音那麼小我怎麼能聽懂。
武寧路撇了撇嘴。
王浩看我血一臉都是,拉着我說周瑾你趕緊去醫院看看吧,你這樣子看上去太嚇人了。
其實他不說我也能感覺到自己現在是什麼樣子。頭上的血流到了臉上,有的已經幹了,黏在臉上乾巴巴的,揪皮。還有我的腿,不知道是被誰踢到了點處,現在站着都感覺腿有點支撐不住我的感覺,軟粑粑的。
我擡頭看了一眼天空,月亮已經出來了,現在至少也有八點了。我們如果再不回家林伯就該擔心了。而去醫院處理傷口的話太麻煩了,弄不好還要排隊,太費時間。
可是我這個樣子就回家的話林伯肯定又會追問我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免不了又是一場麻煩。
這樣想着,我就向王浩問道這附近有沒有小一點的診所,我去簡單的處理一下傷口就行了。
王浩跟我說了一下那個診所的位置,然後就要扶着我去,我拒絕了他。
我說天色也不早了,你們忙你們的去吧,我去處理一下傷口就回家了,你們不用跟着了。
王浩看着我,猶豫了一下說好吧,叮囑我小心點,然後就領着他的那一羣人離開了。
武寧路還在這裡,他說他看我走路不方便,讓他把我扶到診所他再走,反正他也沒什麼事。
我本來不想麻煩他的,可是他卻趴在我的耳邊小聲的說了一句“你把我們都攆走的話是不是準備讓班花扶你的啊!”
我愣了一下,感覺他把我想成啥人了,我是那種會耍心機的人嗎,我只是單純的不想麻煩他們了而已。
最後我還是讓武寧路他們幾個扶着我把我弄到了一個小診所裡,處理了一下頭上的傷口,洗了把臉,確認林伯不會看出什麼來了。
武寧路幫我們攔了一個的士,把我和林可兒送上了車。他說“週末這兩天有空一起玩啊,不然總是呆在家裡會無聊的。”
我點了點頭。他又看了眼林可兒,小聲的跟我說別忘了帶上班花。
我白了他一眼。這小子莫非還想打林可兒的主意?
到了家的的時候,林伯果然沒有發現我有什麼異常。不過還是問了我一下怎麼走路一瘸一拐的是不是扭傷腳了。
我順着他的意思說是扭傷腳了,跑步的時候不小心弄得。
林伯不再說啥。
晚上林可兒來到我的房間,穿的還是那件青色微微透明的睡衣。
她說謝謝我今天替她挺身而出。我說是我連累的她,怎麼也不能眼睜睜的看着你被人欺負吧。
她樂了,說沒想到我平時看起來那麼慫關鍵的時候還挺靠譜的。
我沒說話,心想當初我以爲你被飛哥欺負的時候不也是挺身而出去救你了,可是卻被你反打一耙,幫助外人欺負我。
當然這話我並沒有說出來。
林可兒呆在那裡沒有說話,也沒有想走的樣子。
我趴在書桌上掏出了手機按照習慣把今天發生的事都用短信的方式給童瀟發了過去。
現在算算,童瀟已經有整整兩星期沒有出現在我的面前了,我總有一種不好的預感,可能我以後都不會見到童瀟了。
我想起童瀟給林可兒發的那條讓我忘了她的信息,我心裡隱隱作痛,很難受,很想哭。
我不明白爲什麼她給了我她的第一次之後卻選擇了離開。
因爲我太慫了嗎?給不了她安全感?還是因爲那個謝航?
謝航這個人我每當想起他的時候就會有一種深深地自卑感。那種感覺就像是我和他根本就不是一個世界的人,一個天上,一個地上,當然,我是後者。
林可兒的腳步聲在我的身後停了下來,她問我“周瑾,你是在跟童瀟發短信。”
我嗯了一聲,回頭看她,問她怎麼了。
她輕輕的咬着嘴脣,面色有點蒼白,她頓了一下說“你難道不知道童瀟已經把你給甩了?你這樣纏着她還有意思嗎?”
我想林可兒可能還不知道童瀟的這個手機號已經無法接通才會這樣說的。什麼叫做我纏着她,我也想纏着她,煩着她,可是她連個消息都沒有回過,我發的這麼多短信他都不知道看到了沒有,我這算是纏着她嗎?
我說林可兒你不懂,我不相信童瀟真的是甩了我的,她只不過是在跟我慪氣,說不定過幾天就好了。
我咧了咧嘴,衝林可兒笑了一下。我這個笑我自己都能清清楚楚的感覺到是多麼的苦澀。
林可兒看着我怔住了,良久,她才默默地說了一句,那好,你等吧,但是我希望你不要抱太大的希望,免得到時希望越大失望就越大!
她又說“我是女人,我懂女人!她這麼決絕的離開,肯定是有什麼她不能接受,而又不能反抗的原因。”
林可兒說完就轉身離開了我的房間,還懂事的把我的房門輕輕的給關上了。
房間裡就剩下我一個人,我在想着剛纔林可兒所說的那句話。她說童瀟應該是碰到了什麼不能反抗的原因莫非是因爲她和謝航的娃娃親?
我好像想通了什麼,我在短信的末尾又添了一句話。
“童瀟,現在這個時代婚姻已經不是父母說了就算的。就像我和林可兒,我們兩個都反對這門婚事,林伯現在拿我們一點辦法都沒有。如果你要是不喜歡那個謝航的話,大不了直接跟你父母明說就好了,我想他們不會太逼你的,我不能沒有你啊!”
短信發了出去。我本以爲這又是一條石沉大海會杳無音訊的短信,可是五分鐘後短信回覆了。
只有三個字!
你不懂!
童瀟說我不懂?短信回過來了!那就是童瀟看到了我給她發的這條短信,也就是說她的這個手機號碼還在用着!
我想到着激動的不得了,抓着手機就給童瀟撥打了一個電話,電話響了很久,沒人接聽。
我繼續撥打着,一直撥打着,不停的撥打着!
電話還是沒人接聽,最後我等來的是童瀟的一個短信。她說周瑾,你沒必要這樣,忘了我吧,可兒其實挺好的,你要好好對她。
我失落了一下。她說讓我忘了她,可兒挺好的,讓我好好的對待可兒。莫非,她想要撮合我跟可兒?
她這是什麼意思?真的把我甩了嗎?
我不甘心,我又給她打了個電話,可是這次等待我的不再是沒人接聽的提示音,而是此電話已經關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