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嫂,你就不要難爲飛哥了。這小子捅了我兩刀,無論怎麼我都要還回去的。”
大山一聽童瀟在那裡替我求饒,頓時臉色都拉下來了,雖然他的嘴上叫着童瀟大嫂,但是話裡我並沒有感到他有一絲對大嫂的尊敬。
“大嫂要是看不下去的話,你就先在外面等一會吧。我很快就忙完!”
大山壞笑着看着我,手中的刀子就要再次捅向我的胳膊。
我全身的肌肉緊繃着,認命了一般閉上了雙眼。
被那麼多人按着,即便是我不認命也沒有了逃脫的辦法。
“飛哥!你看大山他,他都不聽我這個大嫂的話”
童瀟應該是真的不忍心看到我被大山用刀捅,在我已經感覺到刀尖已經穿破了我手臂的皮膚的時候她又尖叫了一聲。
我聽見飛哥呵呵乾笑兩聲,然後訓斥着大山“大山今天就算了吧,先繞過這小子這一次。”
“飛哥”
大山顯然對飛哥的話很是不滿,但是好在那個穿破了我手臂的刀子並沒有再刺的更深入一點。
“我說的話你都不聽了嗎?”飛哥的聲音再次響起。
我感覺到了大山的遲疑,但是他還是乖乖的把刀子收了回去。
就在我以爲我沒事了的時候,突然被收回的刀子狠狠地在我的手臂上劃了一刀。
啊
我尖叫了起來。
在我的尖叫聲中大山滿意的說“這是最後一刀,這次先放過你。下次在讓我逮到你,可不就是僅僅兩刀就那麼簡單!”
大山的話字字不漏的傳到我的耳朵裡,我睜開眼狠狠地盯着他,他的臉被我深深地印了心裡。
我發誓我以後有機會一定會讓他承受我今天雙倍的疼痛!
“去你媽的還敢瞪我!還不趕快跪下謝謝我們大嫂!”
大山揪着我的衣領把我從地上掂了起來,先是給我狠狠地一巴掌,然後又把我拖到童瀟的面前強迫着我對着童瀟跪下。
我實在是懶得反抗了,我現在只想他們趕緊整完我,我好回家。
大山擺弄着我,我任由一條死魚一般任他擺弄沒有掙扎他反而覺得沒趣了,於是故意找茬的又給了我一嘴巴子,按着我的頭往地上磕着,磕了整整九下,把我的腦袋磕的昏昏沉沉的,要不是他抓着我我感覺我絕對會一腦袋栽倒在地面上。
“你他媽的不會說謝謝啊!”大山說。
我知道我現在再怎麼倔強也是徒勞的只會徒增羞辱,暴打而已。於是大山的話音剛落,我就立馬接了句“謝謝,謝謝大嫂。”
“聲音太低,我都聽不清,你這是說謝謝的嗎!”
大山好像很高興自己又找一個可以打我的藉口,又狠狠地甩了我一巴掌。“重來!”
我大吼着“謝謝!謝謝大嫂!”
我現在雖然看不到自己的面龐,但是我知道自己現在真的狼狽的像一條路邊的野狗,戰戰兢兢的野狗!
大山見我變得如此哈哈大笑起來,旁邊的小混混也跟着大笑着。
我以爲他們應該滿意了吧,可以放我走了吧的時候,大山邊嘻嘻哈哈的笑着,邊狠狠地又連扇了我兩巴掌。
“小子,你也不睜大眼瞧瞧你是什麼吊樣!也敢叫我們的大嫂叫大嫂!”
“你應該叫美女,說謝謝美女,懂不!”大山用手揪着我的頭髮,把我的臉揚了起來正對着他的臉,他那猙獰的帶着玩弄表情的臉。
我的嘴脣都被他的幾巴掌給打的裂開,絲絲的血液順着嘴角流下,滑過我的脖子,滴在我的上衣上。
“叫啊。”
我說“謝謝美女!”
“你傻逼啊,對我說幹啥,對着我們大嫂說!”
大山拽着我的頭髮把我扯到童瀟的面前,讓我擡起頭對着童瀟。
整個過程我的腿都始終跪在地上。
我已經徹底不想掙扎了,歇斯底里的大喊着“謝謝美女!謝謝美女!”
童瀟看着我的臉色變了變,好像有點擔心,但是更多的是可憐。
“好了,好了,你走吧,你的謝意我感覺到了。”
童瀟目光在我臉上一閃而過,她不再多說話。
大山並沒有因爲童瀟的話就松下抓着我頭髮的手,而是又看了一眼飛哥。
我見飛哥輕輕的對大山點了點頭,大山才鬆開扯着我頭髮的手,又走到我的身後對着我的腰狠狠地踹了一腳。
“趕緊滾!”
我忍着身體各處的疼痛,連滾帶爬的飛快逃出了那個破樓。
在我的身後還能聽見陣陣哈哈的大笑,肆無忌憚的大笑。
我彎着腰,捂着被大山劃傷的手臂,攥緊了同樣被劃傷的右手,咬緊了牙關。
“這個仇我一定要報,一定要報!”
我心裡雖然是這樣想的,可是我一想到我連個可以說話的朋友都沒有,而對方卻人多勢衆剛剛微微挺起的腰板又焉了下去。
我真的好沒用
我現在身上那麼多傷如果直接回家免不了又會被林伯追問發生了什麼事,所以在回家前我又去了一趟學校的醫務室包紮了一下傷口。
包紮傷口的時候那護士看我的眼神都不對了。
“怎麼感覺你這上學跟上戰場了似的,那麼多傷。”
我苦笑了一下,也沒有說話。
“還好都是皮外傷,沒有傷到筋骨,不然可不是隻簡單的包紮,消毒就能了事的了。”
“哎,這年代的小孩腦子裡也都不知道怎麼想的,不是打架,就是談情說愛。就在剛纔甚至還有一個學生過來問我這裡買的有沒有迷藥”
“我真是鬱悶了一個學生要那東西幹嘛哎,搞不懂你們這麼小都想的啥”
這個護士看似無意的一句話卻把我聽的內心久久震撼不已。
我連忙追問“你說的那個要買迷藥的是不是剛纔從這裡走出去的那個染着黃毛的學生?”
那個護士想了想,然後確定的說就是一個染着黃毛的學生。
我一聽暗叫不好,因爲那個黃毛我在飛哥的身邊見到過
身上的傷口處理的差不多了,我連忙跑出醫務室,找到一個隱蔽的角落給童瀟打了個電話。
飛哥的手下要買迷藥,那不用想也是給飛哥跑腿的。而買迷藥是幹啥的那還用問嗎!
“你說撥打的電話正在通話中”
“你說撥打的電話正在通話中”
“你說撥打的電話已關機”
我連續給童瀟撥打了五六個電話,前面幾個她都直接給我掛斷不接,最後甚至乾脆直接關機
童瀟身爲我的同桌按理來說不會這樣拒絕我的電話,會出現以上情況只有一個可能她現在還在飛哥他們的身邊!
我擡頭看了一眼天色,月亮早就高高的掛起,少說也待是晚上九點鐘了。這個時間童瀟還和飛哥他們呆在一起,他們會做什麼
我不敢想了,可是我又不知道怎麼辦。
童瀟可以說是我唯一的一個可以說話的朋友,我不可能會想讓她出事。可是我又不知道她現在在哪,我又能怎麼辦呢。
我麻木的拖着我的身子在路上走着走着,心裡面還在擔憂着童瀟的安危,害怕她被飛哥他們合謀欺負了。
不知不覺我竟然走到了家門前,該沒有等我去推門門就自己打開了。
我以爲我看到的會是林伯,我錯了。
推開門的是林可兒!
“周瑾,他們沒有把你怎麼樣吧。”
林可兒跑到我面前,圍着我上下打量着。我的傷口都處理的差不多了,外加我剛纔又特意從書包裡拿出一件外套套在了外面,她根本就看不到我纏滿紗布的右手臂。
“你的手怎麼了?你的額頭怎麼也破了他們是不是又打你了”
林可兒抓着我的右手,撫摸着上面的被刀子劃傷的傷口。她的眼淚又流了下來
“都怪我要不是我之前讓飛哥欺負你可能就不會有這麼多的事了”
“都怪我我沒有看出來飛哥是那樣的人”
我說我沒事,皮外傷而已。還有我捱打不管你的事,我那麼慫從小就被人欺負,早就習慣了。
林可兒還是哭,一個勁的哭。
我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這個時候林伯從屋子裡走了出來,先是對着我嘮叨一句怎麼現在纔回來,然後又說還在那裡站着幹什麼,還不趕快進屋。
外面的光線暗,林伯並沒有看到我額頭上的傷,還有林可兒在哭
進屋之前林可兒很聰明的止住了哭泣,擦乾了她臉上的淚痕,順便還幫我整理了一下頭髮,讓我用長長的頭髮遮住額頭上的那片傷口。
林可兒變得這樣體貼讓我有些不是很適應,我還是本能的和她保持着距離,和她少說着話。
整個吃飯的過程變得像以往一樣在沉默中結束,不過不同的是林可兒非常反常的不停的往我的碗裡夾菜。
值得慶幸的是我身上的傷口都被我完美的遮蓋了,直到吃完飯林伯也沒有發現我的異常。
我之所以沒有給我同樣被劃傷的右手做一下包紮就是因爲我不想讓它看起來那麼顯眼。現在我這樣只要微微握緊手就能輕鬆的遮蓋住傷口,多好。
從林伯沒有發現我受傷的這個結果上來看,我真的是做對了。
吃完飯我回到了屋子裡,一不小心又碰到了傷口疼的我眼淚都流了出來。
這大山還真的沒有吹牛,下手的確有分寸。用刀劃的傷口再深也都只是皮外傷,傷不到筋骨。
不知爲啥,我看到我手掌中那長長的刀口竟然產生了這樣的想法。
我暗罵一聲自己真是傻逼,人家這樣折磨我,我竟然還誇獎人家刀法好,不傷筋不動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