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另一個視頻落在我手裡的時候,我再也忍不住低吼一聲。不是憤怒,而是興奮。
我沒有想到事情進展的如此順利,順利的出乎了我的意料。想想昨天下午我看到班級裡那板凳被扯空的一幕。這才僅僅隔了一天我便利器在手。
你範樂不是不讓我上學嗎?你不是和範偉傑聯手搞我嗎?你不是讓我小姨在你家樓下等了一箇中午而不見嗎?
好吧,那我就用最瘋狂的辦法讓所有師生看看你噁心的嘴臉!我陳富貴不會拿着視頻去威脅你什麼,我只要你從副校長那個座位上給我下來!
我也要抽你的板凳!
現在只是七點多一點點,但因爲現在是冬天。又是年結將近,所以很多店面都早早關門。我揣着權且一試的心情從口袋裡拿出那個出售我針孔攝像頭的名片,然後迅速給他打了個電話,沒想現在他還沒下班。好像有一個客戶正在買東西。我和他簡略的說了一下要打印一些東西並處理畫面的事情,他報了個價,我便坐車和馬軒等人告別直接趕去。
老闆也是個風趣人,因爲他銷售這些器材,本身就知道很多奇聞異事,當看到我視頻裡那些東西的時候也見怪不怪,還略略點評搞笑了兩句。他按照我的要求將兩份視頻中的兩個女孩子都遮掩了臉面,然後在范進去男士會館的視頻中截取了一些清晰而刺激的畫面打印出來。
我帶着兩份備份在u盤中的視頻,還有整整一書包三百張按照我要求打印的a4圖直接回家。小姨好奇的問了一聲我和龍瑤一整天瘋哪裡,我隨便支應了兩聲便回到臥室,睡了幾天以來第一個安穩的大覺
“富貴,富貴!”爹人還未進門,聲音卻傳了進來。
我睜開眼一看,居然發現自己是在老屋的石碾子旁睡着了,迷迷糊糊的揉着眼睛向前走去開院門,身後的那條大黑狗卻汪汪汪的吠個不停。
“大黑你呲個屁的牙,沒聽到是爹回來了麼?搖尾巴!再呲牙我可不給你吃大肥肉了!”我喊了一聲,將腳下正在撕咬我褲腿的大黑狗踹了一下,可那大黑兩眼發紅,低聲“嗚嗚”咬着我褲腿就是不放。
我看着一反常態的大黑狗,正要蹲身看看他眼裡是怎麼了,爲什麼和充.血一般,不想門口再次傳來爹的喊聲。
“富貴你個臭小子!爹從鎮上給你帶好東西了,快開門呀你!磨磨唧唧磨蹭個什麼勁兒?”爹在院門外喊着,聽起來已經有些焦急和不高興。
我趕忙擡腿往門口走,可大黑就是不鬆口。無奈之下只得拖着他向門口走去。
可走了幾步,我發現有些不對,可不知道爲什麼我說不出不對的地方。
“三四畝地一頭牛,老婆娃子熱竈頭。鐵牛耕地一溜煙,黃牛犁地老半天。哦~”這時牆外突然傳來一羣野孩子的歌謠聲,然後便又是急促的敲門聲在耳邊響起。
我搖了搖腦袋,暗忖今天怎麼這麼怪,整個人就和丟了魂兒一般。
拖着大黑又走了幾步便到了院門前,正要伸手將門栓子拿開,不想腳下的大黑忽楞一下子撲了起來,直奔我拿栓的右手,而且還是張開口要咬我的架勢!
我急忙閃開手,一腳便踢在大黑的肚子上。大黑嗚嗚兩聲似在懇求,又似在害怕,死死的靠着木門就是不動。
“瘋了你大黑!”我臭罵一句伸手將門拉開,可因爲大黑擋着下面門角,門只被開了一條寸許長的縫。
“爹!我”我一邊用腳撥拉着大黑一邊喊了一聲向外看去,可我發現門外什麼都沒有,竟是平展展的一片荒原。
鄰家呢?田呢?打麥場呢?喊歌謠的娃娃呢?
爹呢?
就在我疑惑間,突然外面颳起一陣野風,將荒原上的土齊齊捲起,直接來了個遮天蓋日。
“呸呸呸!”我吐了幾口嘴裡的沙塵,忍不住先關上了門。
“富貴,你可真是慢,快過來,看看爹給你買了什麼?”我正低頭吐灰塵,突然身後響起了爹的喊聲,我傻愣愣的看了一眼關好的大木門,又回身向後看去。
只見爹身後揹着個大簍子,裡面看上去塞了不少東西。他左手拎着一個小布包,右手則拿着一個紙殼子不停的在空中晃悠。他背對着我向廳堂走去,喊話聲便傳了過來。
“他怎麼進來的?”我納悶的看了一眼大門,又看了一眼蜷在門邊嗚咽的大黑,心裡滿是疑惑。
三兩步追着爹的屁股走去,只見他已經上了石臺階正往屋子裡走,可我擡頭一看,卻見廳堂外滿是灰塵,蜘蛛網、老鴉窩堆滿了屋檐下。就連廳堂兩邊的窗戶也碎了幾塊。
“咋這麼髒?啥時候家破爛成這個樣子了?”我嘀咕了一聲旋即環視,然後開口問爹道:“爹啊,咱們家這是怎麼了,破破爛爛的,怎麼看起來和好久沒人住的一樣?”
此時爹已經走進了廳堂,黑乎乎的看不到人影。他沒有回答,只有周圍起風的嗚嗚聲。
我怎麼覺得眼前好怪異,可到底什麼地方怪異卻說不出來,我使勁兒拍了拍腦袋,突然想起來一件事兒。
“爹!娘呢?娘去哪了?他不是和你去鎮上了麼?”我伸着脖子喊了一聲,可屋子裡仍然沒有回聲,那感覺就和從來沒人進去過一樣。
正在我要繼續喊的時候,裡面終於有動靜了:“臭小子,就知道問你娘,你娘在鎮上享福呢!爹是放心不下你,買了好多來給你,你卻不過來看看!想捱打了不是?”
我應了一聲,滿腦子疑惑的向廳堂走去,可當我進門的一剎那愣了,只見爹正背對着我盤坐在一個牌位前不知道在做什麼。
我定睛一看,差點兒沒嚇的哭出來,只見那牌位上刻着我媽的名字,而牌位前一個小小的爐鼎在燒着三根香。
“爹那是誰弄的!看我不弄死他們全家,我娘好好着幹嘛立牌子!這是催我娘早死嗎!”我對着爹的背影大喊一聲,可爹只是盤腿在那裡坐着,一言不發,毫無行動。
“爹!”
“你娘正在鎮上享福!你吼吼個屁!”爹終於發話了,他一下子將手兩邊的東西掀翻。我突然看到他袋子裡的東西全都飄落出來,看上去像是紙錢!
“你瘋了,爹!”我喊着正要跑上去將紙錢收起。
誰曾想爹竟然猛的轉頭,露出半張臉來斜睨着我吼道,“過來!上香!”
就在這一瞬間,我感覺到了空氣中的詭異,腦子裡的思維開始陸續歸位。
我不是離開這裡了麼?父母不是雙亡了麼?我不是在城市裡麼?我不是剛辦了那針孔攝像頭的事兒睡覺了麼?
可這裡是那裡,面前的人是何人!
他不是我爹!?
正在我腦子發炸的瞬間,那陣被捲起的黃土突然就撲了下來,然後整個房子就像是灰做成的一樣,瞬間被風捲走了。
而留在我面前的,居然是一片荒蕪中的墳包!而爹正在墳包前坐着,不停的對着那個點了三根香的爐鼎說什麼。
“你是誰!!”我大吼一聲,對着那個背影便要撲過去一看究竟。
可那個‘爹’卻突然轉過臉來,剛纔那半張臉旁,另外半張竟然滿臉是蛆!
“我是你爹啊,我是你爹啊!”他一邊說着,一邊將爐鼎抱在懷中,詭異的笑了起來。
就在下一秒,他突然將爐鼎拋起,臉色變成了凶神惡鬼,伸手便要來掐我!
“富貴!富貴!醒醒呀!你怎麼了你!”我聽到喊聲突然坐了起來,竟發現天外依然是黑的,而身邊卻是小姨和徐笑月。
“你這孩子,大半夜的鬼哭狼嚎,要嚇死我們麼?”小姨一邊撫.摸着我的頭髮一邊責問。姐姐則是坐在我面前一聲不吭,不過眼神裡是滿滿的擔憂。
夢又是一場夢。只不過,這個夢好恐怖。
我伸手抹了一下額頭,發現全是冷冷的汗水。於是告訴她們只是做了個噩夢讓她們快回去睡覺。
衝了個涼之後看了下手機,現在正是凌晨四點三十分左右。想了一番什麼都沒想出去,於是鑽進被窩硬捱到了早上。
本來前半夜睡的很美,不想卻被一場突然起來的夢打斷了。起來洗涮了一下,和小姨與徐笑月閒聊了兩句。
就在我們說話的時候,褲子口袋裡的手機震動了一下,我拿出一看是龍瑤的短信,趕忙打開去看:“富貴快來,帶好東西!我在心內科522室。”
一看之下立刻清醒了不少,想着估計那邊情況不容樂觀,否則也不會在這大清早七點半將我叫去。
匆忙回到屋裡將備份過的u盤拿着,招呼了一聲便在小姨的罵聲中直奔大門而去。
打車趕往醫院,到了已是八點,直接坐電梯來到522病房。
可當我剛剛從電梯裡走出來的剎那,只看到這個病房前竟然站滿了許多人,每個人手中都拿着一份a4大小的紙樣,圍着門口一臉憤怒。
當我走到病房門口的時候,我竟然看到龍瑤抱着龍翔叔叔在病牀上哭着,而江凡萱和那個我曾見過與範偉傑一起的女人正拿着一份文件要遞給龍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