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熱鬧的很多,這恐怕是村子裡的通病。
我推開擁擠的衆人向裡面走去,進門一看付玉家中也是滿騰騰的人。付玉的父母和一對穿着時髦上檔次的中年人、還有姓羅的坐在一起,而付玉則是和她大姐、幺弟坐在一塊兒。她二姐則是抓着一把瓜子靠在沙發邊上,一邊嗑一邊冷眼旁觀。
此時我前面還圍了一圈人,所以核心內的兩家人並沒有意識到我的到來。我索性停穩了腳步,將揹包抱在胸前。開始駐足觀看。我要看看那個姓羅的小丑到底要怎樣表演。
那對穿着時髦的中年人一臉冷色卻並不吵鬧,此時其中的女人似乎正在說着什麼,“我剛纔已經說過了,婚姻大事不是兒戲。當初我家孩子給我們打電話。說他和一個女孩好了很多年,已經到了談婚論嫁的地步,並向我們保證這女孩子人品好、家世好。硬逼着我們給他十六萬六的彩禮,說只要拿出這筆錢,你們女方家就會同意婚事。我們琢磨了一下這是好事兒,所以先從外面借了十六萬打到他卡上。”
她說道這裡轉頭看向姓羅的男子,姓羅的急忙點頭,連聲稱是。
然後她繼續轉過頭來對付玉的父母說道:“他說他告訴你們已經拿到了彩禮,你們基本同意但說要見我們。你看我們今天人也到了,彩禮也準備了。你們卻又反悔了,難道你們覺着這樣的事情很好玩嗎?你們這麼多鄉親在周圍,你可以找他們評評理,看我是不是過分了?”
付玉的父親聽她這麼說,臉色有些難堪,張了張嘴嘆聲氣,轉頭看着那個中年女人誠懇的說道:“您看,當時我也是有些糊塗,這事兒卻是怪我。我這裡給您陪個不是,關鍵是我家女兒並不真喜歡你家兒子,而且你家兒子以前還那個,我們這才拒絕的您從大老遠的跑來也不容易,不如在家裡留頓便飯,這來來回回的車票錢我給你們報銷,如何?有道是冤家宜解不宜結,咱們這也算是認識了,結個善緣怎樣?”
他這話一說完,周圍的鄉鄰都低低的出聲應和,也算是暗着幫付玉家人。
可那女人一聽就不幹了,“啪”的拍了一下桌子將嗓門提高了幾分:“說得輕巧。我們在乎你們家這點兒路費?我家兒子之前確實不怎麼樣,可現在學好了、改正了。倒是看看你們家,破破爛爛、家徒四壁的,還什麼家世好。這樣的環境有什麼家世可談!再說了,當初我們爲了家裡那拆遷款的事兒把積蓄都拿去用了,他要錢的時候我們正好兩手空空,我們這錢也是着急之下帶着利息借的,你說沒事就沒事?事兒多着呢。”
我一聽之下,這明白着就是訛詐,其實他們真實的目的並不在那些車票錢,更不在於那利息錢。他們就是要用着錢逼着付玉父母同意這門婚事。
可我轉念一想,那姓羅的是給他大哥打電話借錢的。怎麼又牽扯到父母了?這父母是真的?
我這邊還沒想完,只見付玉早已按耐不住,呼啦一下子站起來喊道:“不結就是不結,難道你們還想強逼我們不成?你那是違法的,信不信我現在打110!”
“吆喝,還違法的,還打110!我告訴你小丫頭,我們借的是高利貸,要是兒子成婚嘛,我們揹着利息願意還;可要是沒有結婚嘛,這利息怎麼算?十六萬六,一月三毛的利息,你告訴我這個月利息多少?將近五萬!這錢你們來出,要出現在拿出來我們二話不說就走?要知道,要彩禮的也是你們;不結婚的也是你們,這責任想跑都跑不掉!”這次卻是那個中年男人再說話,他一邊說一邊扶眼鏡,對着付玉的父母指指點點毫不客氣。
付玉的母親一看急了,想去拉住那個中年婦女的手以示退讓,可那中年婦女一下子將手抽走還挪了挪地方,鬧的付玉的母親無比尷尬。她想想,忍氣吞聲的輕聲問道:“那你們想怎麼解決?”
“怎麼解決?簡單啊,要麼還我五萬的利息,要麼現在就把婚事定下來,選個最近的日子儘快結婚。要不誰也別想好過!”中年婦女說完最後一句直接扭過去臉,連理都懶得理付玉父母了。
“你們這也太不近人情了!”
“不講理麼這是,訛詐我姐呢!”
付玉的大姐和幺弟站了出來聲援父母,而她二姐卻還在繼續嗑着瓜子,完全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樣子。
這時付玉的父母已經沒轍了,付玉也癱軟在沙發的靠背上像是丟了魂兒一般。
就在我準備走出來的時候,付玉他爹突然站了起來,雙手拱起向一衆相親求道:“各位老兄妹,家中有難,我想求各位幫幫忙給湊些錢,家裡還有一萬多,求各位給湊個四萬我好了結了這事,容我事兒慢慢還清。”
可衆人看到他這樣子根本沒人說話,反而在他走近時還不停的向後躲。只有一個老頭嘆了生氣,走到他身邊說道:“老付,我借你五千,其它真的沒辦法了。你也知道咱們村裡窮,一年到頭刨地種田掙不到多少錢。孩子們倒是能掙下,可那是他們的結婚本錢,動不得啊”
付玉的父親激動的握着那人的手,就差眼淚沒有掉下來了,可他繼續看向衆人的時候,卻沒有一個再開口幫忙的。
付玉父親急的一拍大腿,一屁股坐在沙發上,看着老伴兒說道:“怎麼辦,她娘怎麼辦”
“不怎麼辦,叔叔!這事兒很簡單!”我在人羣中喊了一聲,推開最後幾人走入了場中。
“富貴!”付玉一看到我回來一下子就撲到了懷裡,嗚嗚的開始哭了起來。而付玉的父母也只是眼中閃過一絲希望但旋即滅掉。
姓羅的男子一看,幾步走到場中間指着我厲聲問道:“你他媽的又來?你一個爛工長有錢替他們還?你一個傻小子有那麼多彩禮錢和我比?不要裝b,那不是你這樣的人能裝得來的!從哪兒來回哪兒去,不要在這裡丟人現眼!”
“富貴你先坐下不要理他,我們一起想辦法。”付玉的大姐一看我被爲難,起身就要拉我走開。
付玉也擡起頭來不停的向我點頭,“富貴,辦法總會有,實在不行咱們就報警。”
“都坐回去吧,這事兒我來處理。”我笑着說了一聲,將付玉拉到沙發上坐下。可誰想我剛剛落座,那姓羅的居然跟了過來,伸手便扯住我肩頭衣服往起拽,“毛都尼瑪都長齊呢,滾遠!”
我心中大叫了一聲來得好!直接雙手扭住他的右手手腕,不等他疼的喊出聲來,迴旋身子猛的將左肘狠狠磕在他胸口,只聽“嘭”的一聲悶響,我再次旋轉回去扭着他手腕一拉,一個飛膝全力頂在了他的小腹!
“啊~”他只來得及喊了一身便弓着身子躺倒在地,捂着肚子似乎喘不出氣來,臉色憋的發紫。
“你瘋啦!敢動我們家兒子!”那女人一看之下大驚失色,站在原地吼了一嗓子卻不見撲上來,而那男人則只是站起來臉色鐵青的看着我,連句話都沒有說。
“你兒子?”我臉上露出嘲笑的意味,跨上一步,又是一腳狠狠的踢在姓羅的腹部,這一腳發力很猛,直接將他從我面前踢出兩米開外。
“你再說一次這是你兒子!說!”我盯着那中年婦女的眼睛厲聲吼道。
“你、你,那是我、我”中年婦女臉色開始慌張,囁喏的就是說不出“兒子”二字。
這是付玉家人都從震驚中反應了過來,急急起身想要走來勸我不要找事。
我看着他們再次大吼:“都坐下!”
待看着他們有些吃驚、有些發呆的坐回去後,我將揹包慢慢的放在桌子上。
一邊掏一邊笑:“十六萬六,好多的錢啊!五萬利息,好多的錢啊!拿錢壓人,你們也配!”
只聽到周圍的人開始到抽冷氣,一些驚呼聲開始漸漸升起。我沒有理會,而是繼續掏着,直到桌面上一萬一沓的錢摞起來老高才對着那一隊中年人說道:“彩禮錢?真尼瑪逗,現在這桌子上的三十萬是老子娶付玉的酒席錢!”
我說完將付玉的錢包拿了出來扔過去喊道:“付玉!打開手機免提,查查你的中行卡上有多少錢!”
“我?”付玉有些愣神,更多的卻是開始激動。
“查!”我霸道的喊了一聲,不容她遲疑。
付玉慌忙拿出銀行卡開始用綁定的手機查詢,就在那手機即將播報餘額的時候,所有人的耳朵都直楞了起來,整個家裡頓時陷入一片死一般的安靜。
“您好,付玉女士,你尾號爲0567的中行卡上,現有餘額爲六百六十六萬六千六百六十六元整,如需”手機的語音清晰的在整個大廳裡迴盪着。我轉身看了一眼周圍衆人,付玉的相鄰瞠目結舌、付玉的父母滿臉不可置信、那對中年人臉色越來越灰敗,就連付玉的二姐也一個瓜子卡在牙縫中間,另一隻手上的瓜子不停的往下掉落
付玉捂着嘴巴,手中的手機幾乎要握不穩。她顫抖着站起身來,眼中開始氤氳,臉色開始潮紅。
我走過去輕輕的拉起她一隻手,將兩把鑰匙和兩份合同塞在她手裡說道:“阿玉,你的男人不會讓你那麼累。你在不知不覺間早已把那個鑰匙插在了我的心鎖上。除了這點錢,我還要送你兩把鑰匙,一把給你幺弟,一把給你父母,這裡是購房合同,錢我已全款付清。市中萬水豪庭兩套240平的房子,希望他們喜歡。至於你嘛,你不能留在這裡,你要和我回家的”
衆人再次陷入靜寂,然後猛的爆發起躁動來。
“萬水豪庭!那裡的房價一平米要要小一萬!”
“付玉走大運了,怎撞了這個財神爺的!”
“她家哪裡修來的福氣!這看得我都要激動了!”
周圍越來越多的人開始激動的直嚷嚷,一羣人看到這裡都要瘋狂了起來。
而付玉則是一下子跳到我懷中,梨花帶雨的吻着我,久久不肯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