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怒反笑,曲天這一罵,擺明是認出我來了。
這在我聽來已經不是罵聲,而是猶如天籟!
“曲天。我是誰?你可知道?”我咧嘴大笑,站起身問了一句。
“你這個混蛋!你和我搶女人,搶了兩個歌妓不說,又想和我搶二夫人!我告訴你休想。就算你再給我吃更多的毒藥,我也不會退讓!”曲天慢慢從地上爬起來,揉.捏着自己的臂膀就想和我動手。
我一看他如此清醒,竟然能記得這麼多事兒。二話不說便扯着他閃出龍戒空間,直接開始第二項實驗。
這就是小白鼠的命,怨的了誰?
我和曲天的出現嚇了慕蝶一跳,她本來躺在牀上,等看清楚我扯着的人是曲天時愣了一下,張口便問:“富貴哥,這個又是誰?”
“次界的一個混蛋,你休息,不用管。”我和慕蝶說了一聲便扭頭去看曲天,一看嚇我一跳。
此時曲天的樣子,就和慕蝶剛剛靈魂歸體一個摸樣,根本呼吸不上來,臉色憋的紅紫,並且大張開嘴巴。
我心頭一沉,暗忖難道他們也適應同樣的空間法則?這可不是什麼好消息,我還準備將小雅小曼帶出來呢。
我就這麼拎着他,他就在我手裡胡亂踢騰,不停的拍打着我的手臂,眼珠子都要爆出來了。
又等了沒幾秒,他的掙扎漸漸弱了下去,彷彿只有出氣沒有進氣了!
“奶奶個熊!”我咒罵一聲拎着他閃回龍戒,一把將他扔在地上。沒想到這傢伙生命力還挺強,沒一分鐘竟然又緩過勁兒,呼吸起來。
我直接將他和二夫人弄到一個密閉空間裡,只留了一個通氣孔防止他們憋死便去找徐笑月。
其實就算我不留通氣孔也憋不死他們,我這個龍戒空間本身就是密閉的,我不還好好活着。
暫時放下將小雅小曼帶到末世的心思,現在當務之急,是要將徐笑月的記憶恢復過來。張阿姨曾說過,她這個病很厲害,如果到後面有很大的概率會形成另一個認知和人格,從而人格分.裂,那就慘了。
我沒有敲門,在我看來完全沒有那個必要。在我心底裡,她一直都是我的表姐和女人。
直接從樓下瞬移到她牀前,我站在一邊,靜靜的看着她安睡的樣子。
我下意識的伸出手想去摸摸她的臉,可就在我剛伸出手的時候,我猶豫了。不知道爲什麼,她給我的感覺怪怪的,彷彿無法和之前我愛的那個徐笑月重合在一起。
我暗暗搖頭,收起手從口袋裡取出紅色的瓶子,然後用準備好的筷子蘸了一點藥膏,慢慢的向她嘴脣伸去。
她的嘴脣略幹,有幾處嘴皮翹起,上下嘴皮相接處粘連的很緊,讓我的筷子不太好伸進去。
不過筷子上的藥膏很油滑,我將筷子在她脣縫裡來回滑動幾下,然後便將筷子伸了進去。
“嗯~”徐笑月微蹙眉頭,似乎感覺到嘴脣上有些不舒服,她扭過身子輕輕擺頭,似乎要將筷子甩出去。
可就在我又將筷子在她嘴裡轉了幾下,讓她更充分接觸到這個藥物時,她突然醒了。
“你幹什麼?”她睜開眼冷冷的盯了我一下,完全沒有正常人剛醒被嚇到的那種驚恐感,反而是一臉的清淡,冰冷如水。
我看得心驚,心裡那種不適感越發強烈,但我不好表露出來,只能微微笑着告訴她給她吃點藥。
“我不吃藥,我沒病。”徐笑月鬆開眉頭盯着我,可手卻搭上了那根筷子,一下從嘴裡拔出然後放在眼前看了看。
就在此時,徐笑月的臉色突然大變!
一股極度的恐懼和驚慌突然表現在她臉上,那冰冷的表情一下子就變的生動起來!
“你、你竟然給我吃......”她說到這裡突然無力,整個人似乎開始昏昏欲睡,眼皮都要架不住了。
“你......會......悔的。”她閉上眼睛囁喏了幾個字便徹底昏了過去。
而站在她身邊的我,卻愣在那裡像個雕塑。
她知道這是什麼藥?她說什麼“悔”,後悔?
她這兩句斷斷續續的話,讓我突然覺得進了酷九寒冬,甚至是如墜冰窟!
我哆嗦了一下,緩緩站直身子,手裡的筷子“啪”的掉落在地。
我突然想起從次界那個空間出來的瞬間,李詩詩爺爺李世豪對我喊的最後一句話,竟然如此類似!
“陳富貴你一定會後悔的!”
我後悔什麼?我有什麼可後悔?爲什麼徐笑月看到這個藥後,會有這樣的反應。
我想不出答案,但我竟然覺着他們說的話是那麼可信!
這很可笑不是嗎?我竟然相信一個敵人,一個迷糊着失憶的愛人,他們嘴裡的話本應該是瘋癲不可信,可我偏偏覺着那話的真實性很高。
一陣沒由來的緊張和擔憂開始出現,我又看了一眼昏睡的徐笑月,整個人感覺不好起來。
呆呆的站在原地十幾分鍾,當我快要想這個問題想到頭疼的時候,我再次忍不住這種詭異的氣氛,匆忙收拾了一下筷子和垃圾,我迅速閃出空間,塞了根菸到嘴裡。
“你可不知道,你醒來之前啊,一直是張阿姨在照顧你,你以後可要好好謝謝人家。”
“行了彩姍,沒那麼誇張。要說真正盡心盡力的還是你,擦抹穿衣、餵飯排便,粗活累活都讓你搶着做完了,要說真正該感謝的,是你而不是我。”
“富貴哥......”
我一出現便聽到了張阿姨、唐彩姍的聲音,但慕蝶卻是第一個看到我出現的。
我猛吸了一口煙看向她們三個,很勉強的笑笑點頭。
“張阿姨,她剛剛醒來,麻煩你多照看着點,暫時讓她跟着你一起。”我簡單的說了一句就要走出房門,我不想將自己的煩憂傳染給她們。
“富貴你怎麼了,臉色這麼差!”張阿姨一把拽住我的胳膊,上上下下打量了我一邊搖搖頭道:“你好憔悴啊,這才一夜功夫,還有半個白天,你就好像蒼老的一樣,你做什麼了?”
我張張嘴不知道該怎麼解釋,一邊告訴張阿姨沒事兒,一邊走到窗前拿起鏡子照了一下。
這不看還好,一看連我自己也嚇到了。這鏡子裡的我確實疲態盡顯,而且臉色有些白中帶青,十分不好。
我稍稍思考,暗忖徐笑月剛纔的變化應該是原因之一,但最主要的原因,應該是我破壞了“一天只能進三次龍戒空間”的規矩,每多進一次就會損失一點點精血,像今天這種高強度的來回三角穿越,肯定是虧了精血了。
我扔掉菸頭,伸手揉了一把臉,告訴她們我還有些事要處理便向外走。
張阿姨似乎想說什麼但一隻沒出口,我現在也沒這個心思和她說我的身體。
等我繞到別墅其他房間一個人冷靜了一會後,我開始將從接觸次界那個空間的所有細節慢慢梳理,所有的情節都如我記憶一般順暢着進行,所有的我都能解釋通。
但當我的記憶進行到從那個總捕頭房間來到岔路口,看到擔架上和徐笑月酷似的女人時,我突然就卡在了這裡,無法想通。
爲什麼會在那個重要的時刻,那個重要的地方出現這樣的女人,並且還和徐笑月如此相像?
之後的記憶裡,也只有李世豪那句會後悔讓我想不通,只兩個疑點,再加上徐笑月突然變化的表現,我越想越複雜,越想越心驚。
直到我突然想到一個問題,那李世豪、白城城主的主子噎鳴會不會如此疏忽讓我輕易得手?想到這裡時,心中那種不好的感覺,開始真正的發酵了。
但不論我怎麼想都是自己猜測,說到底,一切都要靠事實來說話。
我搖搖頭閃入空間去看徐笑月,見她仍然沒有醒來,很奇怪的,心中一邊是焦急的等待,一邊卻是隱隱的牴觸,希望她不要醒來,害怕她醒來又出什麼幺蛾子,讓我完全無法承受。
就在這種複雜的心情中,我足足等了她兩三個小時,但她絲毫沒有醒來的意思,我只好將這個四層房間的窗戶全都用空間材質構造成很小但十分牢固的小窗格防止她做一些我害怕的事情,然後又將門也封死,給她留了張紙條,讓她醒來後想我或者喊我就可以。
等做完這一切後我來到空間外,這時已經是傍晚。
別墅裡沒有人,這個時候是吃飯點,大家應該在衛星城的最前面。
小跑一陣來到最前,我看着黑壓壓的一片人坐在地上端碗吃飯,那人頭彷彿多了許多。
“富貴你可算忙完了!”嶽山隔着老遠喊了我一句,放下碗筷向我跑來。
“告訴你個好消息,今天我們還是去招收流民了,符合條件的人很多,一共有七百一十人過來!最重要的是,這七百多人裡,壯年男女高達六百六十七人!老幼才四十三個,所以下午的工程進度,一下子就快了很多!”嶽山臉色興奮,一邊說一邊掏出招手的統計表給我看。
我正要接過看上一眼,就在這時,面前的流民羣突然安靜下來。
我奇怪的擡頭看去,只見所有流民都呆呆的看向一個方向,而那個方向正有一個人走來。不是別人,是蒼勁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