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裡有人卻不給我開門,這是什麼道理?
我撓了撓頭,掏出手機給龍瑤打了過去,居然沒人接聽。然後又給徐笑月打了過去。還是沒人接聽。
奇了怪了,不會出什麼事兒吧?我擡又開始使勁兒的拍打着大門,拍了十幾下,防盜門終於“咔咔”一聲被打開了。只不過開門的是一個男子,只露出了一個腦袋出來,看起來都快四十歲的男子。
“你找誰?”男人額頭冒汗,看起來一臉的火氣。
我驚詫的後仰身子左右看看。發現自己沒有走錯,這裡就是我們的新家。
“你是誰?”我沒有回答他,直接反問了回去。
那男人似乎非常不耐煩,直接開口喊道:“這是我家,你問我是誰,你有病吧?回去找你媽吃藥去!”
我被這突如其來的狀況搞懵逼了,這明明是自己的家,卻被一個陌生的中年男人理直氣壯的說是他的,還罵了一頓。
火氣莫名的蹭蹭往上直躥,暗忖你個雀佔鳩巢的玩意兒還有道理了!我二話不說擡腿就是一腳踹在了門上,那男子似乎根本沒有意識到我會這樣暴力。只聽“哎呀”一聲,那男子重重的摔在地上,一邊兒揉着屁股一邊兒大喊“強闖民宅啦!快來人啊!”
“煞筆!”我罵了一句直接從他身邊繞了過去走進家裡,只是一看之下,頓時動了真火。
只見這將盡八十多平米的超大客廳,除了姨夫的靈臺,剩下所有地方都和垃圾場一樣的混亂。好多東西被摔碎在地,更多的東西則是東倒西歪,就和被龍捲風襲擊了一般。
而此時站在客廳中央的一男兩女,手裡還拿着尚未摔碎的幾件物品正要往地上摔去,小姨則護着龍瑤和姐姐躲在一旁,滿臉的怒氣和不甘心,哭得不成個樣子。
“住手!”我爆喝一聲快步走了過去。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過來。
還不等小姨說話,一個厲眉吊眼的的中年女子蹭的就撲了過來,叉着腰在我面前嚎道:“你是什麼東西?誰讓你進來的?滾出去!”
我歪着腦袋向小姨頭去詢問的目光,小姨輕輕搖頭示意我不要亂動。
我深吸了一口氣,繞開着個女子默然向前走去。
誰想這個女人不依不饒,追上來站在另一箇中年男子身旁開口就罵:“哎呦,這是不是那個從農村來搶我們家產的小東西?徐夢旎你可真不要臉了,你自己霸住家產不算,還把你們那邊的親戚弄了過來?怪不得我去原來小區打問,那兒的鄰居總說還有一個男人,要不是我多問了幾句,還以爲你徐夢旎偷腥呢!”
“你放屁!你才偷腥!你才搶家產!”徐笑月直接從小姨身後跳了出來,指着這個罵人的父女開始還擊。
這時另一個一直一言不發的女子開口了:“月月!大人們的事兒你小孩子不要插嘴!這裡還輪不到你說話。”
“姑姑你......”徐笑月喊了一聲卻被小姨一把拉了回去。
小姨轉頭看了徐笑月一眼,輕聲問道:“她還值得你叫姑姑?你見過自己親哥哥死了都不來的姑姑?你見過在別人頭七來搶不屬於他們的家產的姑姑?”
徐笑月咬着嘴重重點頭,眼裡射出複雜的目光。
“他媽的這個小兔崽子剛纔踹我,我的腰哎......”這時被我在門口踹在門後的那人誇張的走了過來,搞得和腰斷了一般。
我只是聽徐笑月那聲“姑姑”我就已經知道,面前這兩男兩女怕是中午小姨電話中姨夫的兄妹兩家人。
沒想到他們真的來了,更沒想到他們來了之後竟沒有坐那裡好好談事,而是和瘋子一樣瘋狂的摔打。
人情冷漠也就罷了,一家至親都能因爲錢兄弟倪牆,我可真算是開了眼。
“徐夢旎,我告訴你,我弟弟的錢我們不會要,當初你們結婚時咱爸媽出的那一半,裡面有借我們的。爸媽他們去了,錢沒了着落,所以我們找你也是合情合理的。當初雖說那一半隻有七萬多,可現在你們賣掉那套老區的房子怕不止五十萬吧?我給你刨除掉你們的裝修,也就是四十萬,一半就是二十萬。我哥就在這裡看着,你今天給我們個說法,這二十萬你是還,還是不還!”一直站在客廳沒有說話的一箇中年男子終於開口,從他的話裡可以得知,這恐怕就是姨夫的大哥。
只是他剛纔這番言論太他媽的搞笑,完全就是一套歪曲了的強盜理論。父母的債逼到了別人頭上不說,還跟着房價蹭蹭往上漲,從七萬竟漲到了二十萬!你咋不上天呢?
聽到這裡,我心下已然主意大定。
這時小姨開口了,聲音不急不緩,但卻帶着一絲怒意:“我們結婚的時候,爸媽就說過這個問題。他們說過這錢不用我們還,到時候用他們的老房子頂掉。爸媽老房子在幾年前被處理掉的時候我和葉山什麼都沒說吧?我們一分錢都沒要過。爲什麼?爲的就是怕你們來這一出,到時候弄的家不像家,連親戚都沒得走動。可讓人想笑的是,到最後他最不希望看到的還就是出現了!葉山進監獄的時候沒看到你們,他去了的時候我打電話求助也沒有看到你們,現在你們卻跑到這裡,不說一起操辦葉山的後事,卻口口聲聲說我們欠了你錢,居然還漲到二十萬?做你們的春秋大夢,一分錢都沒有!”
贊!小姨這番話有理有據,有氣有節,說的很讓人感嘆。但問題在於,面前的四個“親戚”並不像講理之人,而像是徹徹底底的流氓混蛋,專程來訛錢的!
“啪!”如我所料,那男子臉色陰沉了幾分,直接甩手將一個菸灰缸砸在了茶几上。然後一副天上地下唯我獨尊的樣子冷冷的看了過來。
“你們......你們怎麼這樣!”小姨有些忍不住了,看起來像要衝上去撕扯。
可就在她說了這兩句話的時候,那兩個女人一下子跳了出來,對着我們指指點點的滿嘴污言穢語,絲毫不留顏面。
我拉起小姨的手拍了拍向她搖頭。然後開始邁步走向廚房,一羣人都有些驚詫,似乎想要看看我搞什麼。
當我揹着雙手從廚房走出來的時候,那個被我踹倒的男子緊張了起來:“你、你要幹什麼!這可是光天化日的,你別亂來!”
他這句話一說出來,場中氣氛頓時緊張。甚至連徐笑月和龍瑤的眼中也露出了驚恐之色。
我的嘴角慢慢咧大,緩緩伸開雙手,一個不大的掃把和簸箕出現在我兩隻手裡。
我走到姨夫的親大哥面前,在他們怪異的目光中,將掃把和簸放在他腳下。然後看了他們四人一眼道:“不管誰來幹,半小時內把這個家打掃乾淨,碎了的就碎了,無所謂再賠。但我這人不愛聽有東西摔響,一聽就心煩,一心煩就會上火,一上火......我就會控制不住自己。現在是五點四十七,我大方點,六點半之前打掃乾淨然後離開這裡,我就當什麼都沒看到。”
我說完之後退開一步,笑着看向他們。
“哦對了,我這人還有一個毛病,聽不得別人罵人。我罵人可以,別人罵我,嘖嘖嘖,後果難料。”
還不等我話聲落地,這兩戶四人對視一眼,全都大笑起來,彷彿我剛纔就是一個舞臺上的小丑,在表演這一出讓人無盡嘲弄的戲劇。
“現在的孩子,真沒救了。”
“誰說不是,毛都不知道長齊了沒有。居然有模有樣的在這裡教訓我們!”
“還後果難料,還心煩上火,哎呦屁股疼。”
“徐夢旎家的親戚,這父母是怎麼教的,有人生沒人養麼?”
......
我也陪着他們一起笑,即使有人觸碰了我的逆鱗之一——父母,我也依然在笑着,只不過笑容漸漸在冷淡。
“還剩四十分鐘。”我說完從地上扶起一個摔倒的椅子一屁股坐下,開始計時。
“徐夢旎,你這親戚家的孩子腦子不是燒壞了吧?”葉山的妹妹翹了一下嘴角,將兩隻胳膊抱了起來,一副看戲的樣子。
“三十九分半。”
“你咋不說二十分呢?你咋不說十分呢?你咋不直接喊零呢?反了天了你,一個小屁孩子管別人的家事,真是作死!”被我踹倒的中年男子也站了出來,指着我開口大罵。
“三十九分。”
這時那個很潑辣的婦女叉着腰,怒氣哼哼的不可一世,“這要是我家孩子,我早打的他跪下了。也不知道現在這人都怎麼了,竟生一些腦殘弱智出來,這社會智商都被拉低了!”
“三十八分。”
“好像還沒用了一分鐘吧?你怎麼從三十九直接跳到三十八了?徐夢旎,大家時間都有限,不要讓我們沒日沒夜的鬧騰,這樣你鄰居知道了,你還做人麼?我們給你留臉,可別不要臉!”葉山的大哥終於開口,只不過他是分別對我和小姨說的。
“零!”
“怎麼.....”
“你......”
就在他們一愣神的瞬間,我已經如同一隻猛虎一般從椅子上彈起,衝着兩米開外的葉山他大哥就是一個飛膝,這一下子我幾乎用盡了全力,我要確保他一時半會站不起來!
而就在他痛苦的倒地之時,我轉身便薅住了那個罵髒的潑婦,另一隻手如同瘋狂的彈片,噼裡啪啦左右開弓連續扇了八下,然後毫不客氣一腳踹在她小腹將她蹬飛!
“你他媽的......”這時最後一個男人沒有喊,卻是葉山的小妹喊了一句上來就要撕扯我。
我一把拍開她染成紫色指甲的噁心爪子,半旋身一個沖天拳直接打在了她的下巴,她躺在地上捂着嘴“嗚嗚嗚”的不知道在說着什麼。
“一羣軟蛋。”我搖搖頭向最後一個被我踹倒在門裡的男子走去,誰知道他卻看得愣了,見我凶神惡煞的樣子疾步倒退,一個不小心踩在了菸灰缸上,不穩之下再一次摔了個四仰八叉,都省得我去動手。
我再次搬着椅子坐在他們四人中間,伸了個懶腰說道:“我說過我會心煩,我更會上火,一上火我就不知道會怎麼辦。你們爲什麼偏偏不信呢......對了,現在還剩三十五分四十秒。我希望你們把該做的做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