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出狼穴,又入虎口。
當我和龍瑤抱着滾落一旁的時候,這是我腦海裡冒出的第一個想法。
“閃!”來不及起身,我抱着龍瑤繼續滾動。那石頭飛速砸下卻不砸實,石頭上有如毛髮般的藍色電絲不停的變長收短,發出“茲茲”的聲音讓人膽寒。
就當我和龍瑤起身的同時,那被電光覆蓋包裹的石頭竟然放緩了速度。然後慢慢的向我們靠近,讓我不知道該向哪個方向躲藏。
我身後的小姨、徐笑月,還有起身不久的黑玫瑰和樑玉,以及龍七叔都圍了過來。一羣人盯着漂浮到我們面前這個帶電的石頭沉默不語。
到底是攻,還是防?我相信此刻沒人知道下一步該怎麼做。
而就在此時,那另一個石洞的女性輕輕的喊了一聲“帝尊!”
石洞中被稱爲帝尊的男性沒有說話,那個女性的聲音再次響起:“帝尊,他既然能解禁錮,除非他有洪荒之能,否則就是有我們位面一族的古血脈。這情況實屬罕見,還望帝尊斟酌。他固然桀驁不馴,但良玉總需打磨,日後多多敲打便是,且饒他一次吧。”
“呵呵,饒他?”那帝尊不冷不熱的回了一句,說話也半半拉拉的不明真意。
饒?當我聽到這個字的時候心中一蕩,怒意澎然而起,但我看了看身邊的一衆人,我咬牙沒有吭氣。
“螻蟻之人,無足輕重。饒他也可以,只是他壞了我的規矩,總不能嘴上說說便罷,還有那最後一個空點帶來之人和他並無血親姻緣,你難道就不奇怪麼?”那帝尊終於開口,聲音卻是一如既往的冰冷。
我一聽這話,扭頭去看龍七和那個老頭,立刻明白他指的是最後一個空間扭曲點出來的不是任柔,而是他們。
難道這裡面還有什麼蹊蹺?
就在我一愣間,只聽到兩聲驚呼,我便看到龍七和那老頭同時飛起懸浮在空中,想動卻動不了,和我剛纔的狀況一模一樣。
“說吧,你們兩個玩了什麼小手段?竟然能替換掉該來之人?我奉勸你們一句,你們進來都是肉靈結合,我只要動動手指,你們便會永滅,所以不要試圖隱瞞欺騙!”隨着那帝尊的聲音再次響起,龍七和那個老頭的四肢像被無形的繩子死死的向後拽了一下,他們整個人向後倒繃着,看上去都要被扯斷了。
替換任柔!肉靈結合!
從他話裡透露出來的兩點,竟然和我之前想到的一模一樣!否則龍七和這老頭不像我和李詩詩可以隨便進出,甚至也和我沒有血緣姻親,他們只要以靈魂態進來則必然會死。
我這邊心念電轉,龍七他們那邊卻是咬緊牙關一個字也不出口。
“刺啦”的聲音連續響起,龍七倆人的衣服只是幾秒不到便被撐裂,我看着他們痛苦的樣子,心下莫名焦急。
剛纔匆匆一瞥,龍七似乎恢復了很多,他臉上身上的疤痕都已變淺,並且最直觀的就是他的體態和神采,不再是那幾近皮包骨頭的模樣,整個人也恢復了往日的沉凝。
可現這種變.態的折磨,我真不知道他這剛剛恢復的身子骨能不能撐得住。
我看了看身後的女人,又看了看遠處的爹、爺爺、樑子秋,還有那斷掉半隻胳膊的棋語。我知道,也許我這個螻蟻要忍受更多的屈辱,但現在只能我出頭來解決這個問題!
正當我要張嘴“求情”的時,被禁錮在空中的陌生老頭突然說道:“你......不過是得而擁之!你有......什麼資格來管......別人!”
他這話一說讓我愣了,得而用之?是說九龍石?
而聽他說這句話的意思,好像那老頭還知道點兒什麼。
“閉嘴!”那老頭的話聲剛落,帝尊突然低吼出聲,聲若雷鳴,滾滾的就炸響在耳朵了,我直接就耳鳴了!
弱點!
這絕對是這個帝尊不願聽到的東西,否則他不至於突然這麼大的怒氣。
一想到這裡,我呲牙咧嘴的揉着耳朵,下意識的向那個似乎知情的老頭看去,卻發現不知道何時,他竟然已經斷掉一臂!
他那隻胳膊掉在地上,而他的斷臂傷口卻是骨血筋連,一茬兒一茬兒的十分刺眼,至於從裡面噴濺出的血液那就更不用說,就像開了一個小水龍頭,嘩啦啦的往下流。
可讓我嘖嘖稱奇的是這個老頭一聲沒吭,也沒昏過去,他只是挺着一張慘白的臉硬撐着,看起來絲毫不退步。
“你說我們衆人螻蟻,我敢問......你一句,你當年又是......如何?!”老頭硬是忍着疼痛問了一句話,然後便死死的瞪着那片石洞裡的漆黑。
果然有聊!我聽到這句話忍不住和身邊的樑玉對視一眼,都從眼裡看到了對方的驚詫。
“女人,家裡有沒有一個姓‘巍’的人的資料?和我家交往甚深!”趁着沒人說話我趕緊低聲問了一句樑玉,這個巍哥的爹怕是不簡單。
樑玉聞言一愣,旋即眉頭緊鎖,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只是沉吟不語,像在回憶中。
那個石洞裡仍然是沉寂一片,但我能感覺到,那裡似乎怒氣更盛,像是暴風雨前的靜寂。
“你視他人爲螻蟻,可你當年不也是螻蟻?難不成你盜走了九龍石,掌握了時間和空間位面,又將你之前的那位除掉,就以爲沒人知道了?......呃!”那老頭稍稍調整,居然字平句穩的說話,聽起來根本不像受傷的人。
但他話裡的內容卻太震撼了,就像驚天秘聞一般,瞬間讓所有在場的人都疑惑起來。
按着老頭的話,這個尚未露面的“帝尊”竟然也曾和我們一樣?而且這個九龍石的威力竟這般大,大到被一個螻蟻掌握之後,就能成神?
我雖然仍是一頭霧水,但其中的關鍵點要是被證實,那今天所有在場的人怕沒活頭了,那帝尊豈能容忍外人聽到他這麼隱秘的事情?
我看了看周圍,不由暗暗心焦,開始考慮退路。
“怪不得我六個時空點,單單你那個被破掉又換了人進來。原來是來了老友之後!看來我必須盛情款待一番!”那帝尊冷冷的笑了起來,聽起來像是承認了。
“呃~呃~”但就在他的花生落地時,這老頭的腦袋猛的後仰,幾乎要扭成了一個恐怖的角度,而老頭再也無法抵抗這種外力,急喘着呼吸不上氣了。
然而就在我以爲他快要被弄死的時候,那帝尊忽然放聲狂笑,而老頭也顯然被他放過,頭恢復到了正常程度,只不過這一下實在夠狠,那老頭不停的咳嗽喘息,臉色通紅。
“富貴”就在這時樑玉忽然小跨一步閃到我身後,嘴脣微動間輕聲說道:“你說的這姓‘巍’的並不是九龍宗人,之前和你爺爺交情深厚的事情你也知道。我剛纔想了半天,突然想到一點,不知道對你有沒幫助。”
“快說!”我不敢大聲說話,害怕聲音引來石洞裡那傢伙的注意,便也學着樑玉只動了動嘴皮子,輕吐一句。
“其實還是和你知道的事情有關聯。就是龍戒!龍伏記錄過一些奇聞異事,其中一件貌似就是關於龍戒和巍家的,據說這戒指傳承極久,是你家和他巍家,還有九指尹家的先祖挖始古墓而得,其實本是一塊石頭,後來被巍家煉成......”
我一聽這個,便想起了巍哥和我說過的事情,完全一模一樣。所以我輕聲打斷了她,告訴她說重點。
她稍稍遲疑便立刻低聲道:“重點在於這個巍家從來都居無定所,據歷代記錄顯示曾經有一個和他們交情極好的人,那人說他們家一年一換,並且都在高山之巔,除非受他們邀請,否則即便你上了山也找不到。再具體的我就想不起來。我的意思是:這家人絕不不是普通人!或者說,根本就不是人!否則幹嘛避世?否則如何尋找不到住所?否則怎麼煉出你這等空間寶物?”
我聽完之後嘴巴微微張開,怎麼也合不攏!
其實這些東西,巍哥在喝我談話的時候也隱隱提到,只是我當時在瀋陽急着救國慶哥,根本沒有往深裡想。
現在經過樑玉這麼一說,我立刻便覺着她的話不無道理。
石洞裡的帝尊不說話,那老頭便努力平復自己的氣息。
等那老頭咳嗽聲漸漸小下來的時候,他長出了一口氣鏗鏘道:“不要以爲自己成了正神便天下我有,不論你是人是神,只要你做了便都會有人記着!即便你今天將我弒殺於此,你的事還是會被人知曉。這麼多年了,我們家年年而遷,爲得就是不想和你再有交集。可命運使然,我們終於還是碰到了一起。哈哈哈哈,那我也不必再多做隱瞞了,噎鳴!”
噎鳴?什麼東西?我好像從來沒有聽過任何東西有這個名字。
“噎鳴!竟然是......”我聽得一頭霧水,可我身後的樑玉卻突然驚呼一聲,渾身顫抖起來。
而與此同時,只聽那石洞中雷聲滾滾,就如同千軍萬馬正在向我們奔襲而來,而在這一陣沉悶的節奏中,突然一聲高亢的鳳鳴拔地而起,直衝雲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