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止言走過去,拿起一個孔明燈,老陳立刻過來幫忙打開點燃,火一點起來,孔明燈立刻張開了,燈壁上還畫着精美的畫,被裡面的燈光一照,畫上的仕女圖有種活過來的感覺。
宋小離驚訝的看着傅止言手裡的燈,歡喜溢於言表。
“喜歡嗎?”傅止言問。
宋小離點點頭:“喜歡。”
傅止言把燈送到她手裡:“你來放。”
宋小離小心翼翼的接過,裡面的燈火撐得整個燈一鼓一鼓的,好像只要她一放手,燈就會脫手飛出去。
事實上也確實是這樣。
宋小離看了傅止言一眼,有些緊張的鬆開手,孔明燈騰空而起。
看着燈晃晃悠悠的飛上天空,宋小離那叫一個興奮,傅思歡拉着季斯年又蹦又跳的:“媽媽,這個能許願嗎?”
宋小離茫然的把詢問的目光轉向傅止言。
傅止言微微一笑:“可以,歡歡想許什麼願望?”
“我想要我們一家人永遠在一起。”
傅止言嘴角的笑意一下子放大了:“會的。”
他攬住宋小離的肩膀:“你說對不對?”
宋小離重重的點頭,會的,他們一定會一直一直在一起的。
挨個兒放完孔明燈,進屋的時候幾人身上都是一身的雪,被屋裡的暖氣一烘,頓時化成了水,老陳立刻拿了毛巾過來給幾人擦頭髮。
擦乾頭髮,傅止言催着兩個孩子去睡覺,明天還得上課,他則拉着宋小離回房間。
被拖回房間的宋小離免不了一番折騰,事後躺在牀上,她有些茫然的看着天花板,總覺得這樣的幸福有些不真實。
美好的東西就應該來之不易,來得太容易的,要麼不珍惜,要麼不真實。
冬節放了一天假,第二天上班,工作堆了一大堆。
宋小離忙得腳不點地的時候,很想把傅止言拖到公司來幫忙,她憤憤的想,憑什麼傅止言這個男人可以整天在家裡睡懶覺,平時只要接送一下孩子就可以了,她就得拼死拼活在外面上班?
傅止言要是能給她生個孩子,那她樂意,可問題是他一個大男人壓根就不會生孩子!!
不會生孩子不會做家務,只長了一張好看的臉就能整天躲在家裡睡覺,她都有種自己養了個花瓶的感覺了。
感嘆完了,宋小離埋頭繼續苦逼的上班。
下午,忙了一整天總算把事情處理完畢的宋小離起身走出辦公室,去茶水間倒水喝。
平時這種小事都是秘書代勞的,但是她今天又是開會又是處理文件,都已經在座位上坐一天了,起來走動走動也是好事。
在茶水間倒了杯水,宋小離推開接通消防樓梯的消防門,準備到消防通道里坐坐。
這個通道是她無意中發現的,平時辦公太累太煩了她就會來這裡坐坐,因爲這個角落太過偏僻陰暗,基本上不會有人來,所以她壓根就不怕被人發現。
她剛端着咖啡坐下沒多久,茶水間的門就再次打開,有人進來了。
消防樓梯和茶水間只隔着一閃虛掩着的門,裡面有什麼動靜宋小離聽得一清二楚,因爲經常躲在這裡的關係,她聽到不少關於秘書辦內部的小秘密,誰跟誰不和,誰又刻意模仿誰買了同樣的衣服……她平時都是一笑置之。
這次進來的人明顯有兩個,其中一個倒了水,跟另一個說話,一開口,宋小離就知道是王秘書。
王秘書是負責內勤的秘書,說好聽了是內勤,其實就是打雜的,負責跑腿和端茶倒水這些不經大腦就能完成的雜務。
“喂,‘那位’今天送了我一隻口紅,還是YSL的,嚇死我了,你說她想幹什麼?”王秘書壓着嗓子神秘兮兮的問。
另一個聲音是負責合同接洽的李秘書,她接話道:“誰知道啊,她前天還說要請我吃飯呢,不過我答應。”
“爲什麼?”王秘書不解的問。
“誰知道她想幹什麼,我又不缺那頓飯,回頭欠人家人情就不好了,所以沒去。”
王秘書若有所思的說:“她剛來那段時間對整個辦公室的人都不理不睬的,眼睛好像長在天靈蓋上,整天用鼻孔看我們,現在突然來了個大轉性……說真的,我覺得挺詭異的。”
李秘書聲音裡滿是不屑:“只要不礙着你的事就好了,別理她。”
王秘書突然小聲說:“我總覺得她在計劃什麼大陰謀。”
李秘書悶笑了一下:“那也輪不着你管,你啊,把你的資料複印好就是了。”
王秘書:“……”
宋小離在外面聽了半天,隱約能猜到“那位”是顧笙歡,她眉頭輕輕皺了起來,顧笙歡又想幹什麼?
顧笙歡在公司人緣不太好,這件事她一直都知道,第一次進公司是因爲太囂張得罪了人,第二次進公司,雖然她已經收斂了不少,但名聲基礎在那兒擺着,大多數人都不太想跟她接觸,所以直到現在,她都沒什麼要好的朋友,別人中午去公司飯堂吃飯都是三個一羣五個一夥,她來這麼久了始終孤零零的,看起來又可憐又好笑。
這些事宋小離不是不知道,不過她壓根沒打算管。
現在顧笙歡想幹什麼?
聽剛纔那兩位秘書的話,顧笙歡在籠絡她們?
整個秘書辦的職員合起來有五六個,除了王秘書負責一些雜活以外,其他幾個秘書基本上能接觸到公司的核心內容,比如財務,合同,公司內部政策,人員流動,下面的人送上來的資料基本上都是通過這幾個秘書負責篩選過濾整理,去掉多餘的內容再呈現到宋小離面前,如果不是這幾個秘書,下面的雜務每天能把宋小離累垮。
所以這幾個秘書基本上能掌握公司大部分的動態,討好她們,這意思可就有些詭異了。
顧笙歡放着好好的日子不過,又想整什麼幺蛾子?
宋小離等那兩個秘書離開了才走出去,杯裡的咖啡已經喝完了,她續了一杯,端着杯子低頭回辦公室。
剛打開茶水間的門,就看到顧笙歡站在外面正準備進來,兩人打了個照面,她微微一愣,又立刻笑了:“倒咖啡這種事讓我
來就好了,還麻煩你親自過來……”
宋小離也笑了笑:“有點累了,過來休息一下。”
顧笙歡聞言立刻殷勤的問:“我給你按摩一下?”
宋小離挑眉:“你還會按摩?”
“會,前段時間去學的,經常給媽按摩放鬆。”
“不用了。”宋小離淡淡的拒絕道:“我很忙。”
顧笙歡:“……”
宋小離回了辦公室,顧笙歡不死心的跟了進來,沒話找話:“昨天冬節,你有沒有吃餃子?”
宋小離翻開合同,一邊看一邊漫不經心的說:“吃了。”
她的態度說不上冷,但明顯透着一股子不想繼續這個話題的意思。
顧笙歡碰了個釘子,斟酌了好一會兒才問:“過幾天是媽的生日,你要不要……”
“我估計沒時間。”宋小離擡頭看了她一眼,嘴角還帶着笑,但笑意沒透到眼睛裡:“你要請人過來幫她慶祝也可以,但是注意不要吵到我們,OK?”
顧笙歡臉上的笑差點掛不住:“你不來的話我哪裡還請得動人……算了,那就不請人了。”
“嗯。”
“……”
顧笙歡自討了個沒趣,很快就退出去了。
門一關上,宋小離擡起頭,若有所思,顧笙歡究竟想幹什麼?
冬節過後,再過兩個月就是過年了,所有的企業都陷入一種“年前最後一個階段衝刺”的狀態,宋小離也比平時忙碌多了,這一忙起來,她就忽略了很多事。
宋銘給她打了兩次電話,說約出來吃飯,第一次宋小離正出差在鄰市談合同,晚上趕回去至少過了九十點鐘,這個時間吃晚飯太晚,吃宵夜太早,而且奔波了一天她未必還有精力,於是拒絕了。
第二次她正在會議上,宋銘電話打過來,她掛斷了,只發了條信息過去,說稍後聯繫他,但是出了會議室,她就把這件事給忘了。
等宋銘再次聯繫她,帶來一個噩耗,宋英死了。
聽到這個消息的宋小離怔愣了足足十多秒鐘,纔不敢置信的問了一句:“你說什麼?”
宋銘的聲音沒有絲毫情緒:“我說,咱媽死了。”
宋小離:“……!!!”
宋小離和傅止言匆匆趕到醫院時,宋銘正蹲在醫院走廊上,背靠着冰冷的牆壁,剛下過大雪的天氣,他身上只穿了一件溼漉漉的毛衣,還光着腳,整個人蒼白虛弱,臉色跟白紙一樣。
宋小離衝過去,手足無措的看着他:“銘銘……”
宋銘擡起頭,眼睛像一潭死水:“姐。”
傅止言立刻脫下身上的大衣把宋銘裹起來:“怎麼回事?”
宋銘打了個寒顫,哆哆嗦嗦的說:“突發腦溢血,送過來的時候人已經不行了。”
宋小離:“……你跟她吵架了?”
宋銘低下頭,默認了。
宋小離差點爆發:“因爲什麼?”
宋銘又是長久的沉默。
傅止言拉了宋小離一把,示意她暫時別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