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想越覺得不對勁,沈知黎正準備衝個澡,手底下忽的傳來一陣震動。
是蘇羿蘅!
“我聽胥江導演說你接了那部古裝戲?”
沈知黎微微訝異,那是一個小時前發生的事,他這麼快就知道了?不過轉念一想,當初就是他給了自己劇本的,也便不覺得奇怪。於是,啪啪開始打字。
“嗯,他推薦我演復仇公主,我拒絕了,想要挑戰曾後一角。”發出去,她又看了一遍短信,想到曾後也是個心狠手辣的女人。她以前都接這種類型的戲,怕蘇羿蘅誤會,又急忙打了一長段話。
“曾後雖說狠毒,她有決勝於千里之外的智謀,有朝堂之上舌戰羣臣的氣魄,更有敢愛敢恨的真性情。她身處高位,當時已經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內心卻還是孤獨的。她這一生,愛得偏執。”
之後,蘇羿蘅回了一個笑臉表情,無疑讓她揣度萬分,摸不透他的意思。
說實話,曾後這個角色其實和她之前接的戲沒多大的區別,但她第一眼就愛上了這個有血有肉,敢作敢當的女子。
那份真性情,恰巧是她渴望的。或者說,她一直都壓抑着自己的想法,壓抑自己的情感,只有在戲裡才能得到爆發和解脫。
當壞人,真的可以酣暢淋漓。
很快,他又回了一段長文字:“我和胥江導演的想法一樣,其實你可以嘗試一下復仇公主慕錦華的角色。她隱忍,堅強,忍辱負重,面對喜歡的人也只能壓抑住感情……我相信,這個角色一定會讓你再次大放光彩的。”
“大放光彩?”沈知黎喃喃道,他的話敲打在她的心裡,慕錦華這種人物角色是她從未演繹過的,聽起來的確很讓人動心。
但是她又不想立刻決定,乾脆把手機扔到一旁。
在這之後,蘇羿蘅也再沒發信息過來。
沈知黎是真的猜不透蘇羿蘅的心思,說是喜歡她,他的確對她有點特殊。可他對她不夠熱情,有時候她都會覺得是自己自作多情。
甚至,她還會胡思亂想,他是不是對待其他女人也是一樣?
在情情愛愛裡,她永遠都不是高手,和以前熒幕上的角色,簡直天差地別。
自從交代陳瑞那件事後他一直都沒有任何消息,這天中午,陳瑞忽然給她打了電話,約她見面,最後將地點定在了東大街四七條。
東大街在二環,四七條是一個衚衕,裡面相對安靜,人又比較少。
約的地方叫花生咖啡廳,在衚衕深處,老闆是一個慈祥的老者,養了一隻哈士奇。
到地方時已經是下午兩點了,因爲是週三,咖啡廳裡只有兩個人。那兩個人都在專心做事,聽到拉門聲頭都沒擡一下。
沈知黎熟稔的走到了櫃檯前,一邊摘下墨鏡一邊說:“老闆,給我來杯柚子茶。”
老闆看到這張無比熟悉的臉,笑得臉上的皺紋更深了。“沈小姐,你很久沒來了。”
看到熟人,沈知黎心情也好極了,她沒事喜歡串串衚衕,那次走進了這家店,發現店裡安靜裝修簡單,老闆人又nice。明明認出她還裝作不知道,把她當做平常人對待,當時感覺十分窩心。
再後來,就成了她拍戲後最喜歡放鬆的地方之一。
隨意找了個靠窗的位置坐下,老闆把自己的孫女叫了出來,小姑娘靦腆地端了杯水過來。“我聽娛樂消息說您要接拍胥江導演的戲,是真的嗎?”她瞪着一雙小眼,努力睜着大大的,眼裡滿是好奇。
“嗯。”沈知黎點頭承認了,她也很喜歡這個憨憨的小姑娘。“等拍戲的時候我帶你去劇組看看。”小姑娘夢想成爲一個優秀的編劇,曾給她看過自己寫的劇本。故事有點想法,但文筆不足,整部戲沒有高潮和衝突。
“還不趕快謝謝沈小姐。”老闆端着柚子茶走了過來。
“謝謝您。”小姑娘彎腰鞠了一個九十度的躬,然後噙着笑一跳一跳的跑開了。
“我再次替她謝謝您。”老闆說道。
沈知黎端起柚子茶,看起了玩笑:“只要
您下次給我打個七折就行了。”
“沒問題。”老闆爽快的說道。
也許是這邊動靜太大,也許是沈知黎的聲音太好聽,咖啡廳裡的人擡起頭來,朝着這邊看了幾眼。
沈知黎以爲他們認出了自己,淡定的喝了喝柚子茶。誰料兩人一前一後的低下頭,又接着忙自己的事了。
還是頭一次被人忽略了,也好,能落得個清靜,沈知黎心情更愉悅了。
陳瑞遲到了十一分鐘,他一進來,就將桌上那杯沒動過的水呼嚕呼嚕喝了個精光。“我媳婦攔着不讓我出門,非要吃什麼臭豆腐。跑了兩條街纔買到,累死了。”
陳瑞的妻子懷孕七個月。
他用手當做扇子給自己扇扇風,左右看了看,“這地方還挺好的,就是太難找了。”他是含蓄的說了,其實是他在衚衕裡轉暈了,迷路半天不好意思說。
沈知黎不接話,讓他休息了一會兒,等他平靜下來,纔開口問他:“你說的東西呢?”
陳瑞打開公文包,拿出了一小沓照片,還有幾張A4紙,解釋道:“這些是跟蹤拍攝的照片,紙上是他最近出行的地點與時間。跟了那麼久,我終於有了一個重大發現!”
他挑出三張照片,推到她面前,“照片上的小區叫連心家園,位於東郊,裡面都是老式居民樓,大約是七八十年代的建築。他去的是46號樓三單元,現在可以肯定他在4~6樓之間。”
沈知黎看了他一眼,陳瑞急忙攤攤手解釋:“沒辦法,杜陽畢竟接受過警校訓練,非常小心謹慎,能找到這些資料已經不容易了。”爲此,他還花了一筆及其高昂的費用。
沈知黎靜靜的看着資料,陷入了沉思之中。這一個月來,杜陽平均每週去兩次,週一和週六,而且時間都在下午兩點半。除非,是有人和他約好了的。
她皺緊了眉頭,一個大膽的想法浮上了心底,說不定孟典就藏身於此。
可奇怪的是,上週他卻沒準時去那裡。是意外有事,還是其他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