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走後,蘇羿衡還真覺得餓了,肚子配合的咕嚕嚕叫了兩聲。正要端起粥,手機忽然響了起來。看着來電人,他急忙接起:“喬赫,你那邊情況如何了?”
喬赫是他目前最信任的人之一,讓他去廈門查找證據再好不過。
喬赫顯然找到了相關消息,聲音聽起來格外激動:“阿麗原名叫孟瑞麗,是孟典小十歲的妹妹。兄妹兩都是廈門本地人,孟典在江城上的大學,畢業後便留在此地結婚生子。阿麗原本是個180斤的胖女人,皮膚白皙,此前單身,高中輟學進工廠打工,朋友很少。”
阿麗竟然是孟典的親妹妹,難怪……蘇羿衡突然覺得豁然開朗,“對了,還有沈知黎公寓監視器的事查得如何了?”
“我黑進了小區的保安系統調取所有監控,只能找到一個月內的數據。就在案發當日,有個男人曾經進入過公寓中。之後我又黑進了市交通局調取所有監控錄像,你猜怎麼着?”喬赫停頓嚥了咽口水,那邊卻聽得更加焦急。
“神秘人在離開公寓後直接去了葉柏當時所在醫院,只要醫院監控拍到孟典的臉,我們就有直接證據證明孟典是個危險人物了。”
“yes!”蘇羿衡欣喜若狂,“剩下的交給我,你趕快回來吧。”
掛斷電話,他再也抑制不住心頭的喜悅和激動,匆匆忙忙拿起椅子上的外套便衝了出去。
才下樓,就被人叫住了。他回頭,看見蘇奶奶坐在客廳裡,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奶奶。”他走過去,努力平穩自己的呼吸。“這麼晚了,您怎麼在這?”
蘇奶奶拍了拍身邊的沙發,咕噥了一句:“阿蘅,奶奶心裡不太舒服,總覺得要出事了。”
蘇羿衡眼皮跳了跳,仔細的觀察她的表情沒發現任何異樣,遂放心的坐下。“爺爺的忌日快到了,您應該是想他了。”
蘇奶奶牽起了他的手放在自己的膝蓋上,感嘆道:“你爺爺用了大半輩子才讓蘇家退出那些是非圈子,他在天之靈看見我們現在的安定生活,一定非常欣慰。”
心臟咯噔一聲響,蘇羿衡繃緊了神經,可實在從她的臉上看不出什麼來。失神間,他聽到她說:“阿蘅,給奶奶捶捶背吧,不曉得是不是大雨快來了,腰背就整夜痠疼得睡不着。”
蘇羿衡心裡着急要出去,但一瞅見蘇奶奶滿頭銀髮,還是把衣服放到了旁邊。“好。”
“阿蘅懂得疼奶奶囖。”蘇奶奶笑說道,眼角的餘光瞥了一眼沙發上額衣服,笑得眯起了眼。
這注定是個不同尋常的夜晚。
沈知黎躺在牀上,腦子裡亂糟糟的,全部都是下午和阿麗的談話。尤其是那一句‘只要你認罪,我就告訴你殺害沈浩天的真兇’,一直在心裡盤旋,煩躁的心緒無法驅散。
她語氣肯定,目光堅定,那神情篤定了她會認罪似的。
沈知黎一遍遍告訴自己不要信,還忍不住會胡思亂想。
牢房外響起了一陣腳步聲,緊接着在門口停下,緊接着有什麼東西被扔在了地上。
沈知黎打了個激靈坐直了身體,目光落在地上的東西上。報紙?一份報紙?
‘今晚你會得到一部分提示。’阿麗的話再次在耳邊迴響,鬼使神差的下了牀,拿起報紙那一刻,心口彷彿空了一塊,沉甸甸的放在手心裡,壓得人喘不過氣。
報紙被捲成了一個長條,厚厚的一卷。她攤開報紙,露出了裡面的文檔,幾張照片從裡面滑落。
她低下頭,目光注視着照片,眼淚掉落。
相片中,沈浩天僵硬的躺在病牀上,沒有一絲生氣。
“爺爺。”她壓着抽噎聲,心臟緊緊收縮,胸腔裡又痛又酸,疼痛蔓延至四肢百骸,眼淚像是落地的珠子大顆大顆往下掉。
“爺爺,爺爺……”她低低的呼喊,緊咬牙關。到了這一刻,她才真的相信,那個疼她、愛她的爺爺離開了。
全部都是因爲她,爺爺纔會離世的。沈知黎擡手給自己甩了幾個耳光,又哭又笑,狀若癲狂。
這怎麼夠?這點疼怎麼比得上心尖的疼呢?
爺爺,你都還沒看見黎黎呢?你都還沒和黎黎說過話呢。沈知黎後悔了,她不該離開家,她應該一直陪在他的身邊的。
她深呼吸,用盡全身的力氣翻看餘下的照片,越看越心驚,眼淚也慢慢止在了眼眶裡。
沈浩天后腦勺有一個結疤的血口,身上多處淤青。想起阿麗的話,沈知黎瞬間平靜下來,眼眸充血,強迫自己把手上的報告讀完。
這是一份驗屍報告,上面表明沈浩天的確是死於心臟病發作,但全身有多處輕微骨折,失血過多也是導致搶救無效的直接因素之一。
摔傷?淤青?流血?
幾個大字充斥着她的腦海,爺爺不是發病而死,而是有人蓄
意謀害的。
想到這,她衝到了門邊,使勁的晃着鐵門,吼得撕心裂肺:“我要見沈楠書,我要見沈楠書!”
天微微發白,沈知黎睫毛眨了眨,然後睜開了眼睛,她又看到了阿麗。以爲是自己的幻覺,她又閉上眼睛休憩半分鐘,再睜開,眼前笑魘如花的女人不是阿麗是誰?
“阿麗,你究竟什麼意思?”她緊握着淹死報告,惡狠狠的瞪着她。
阿麗嘖嘖讚歎了幾聲,心裡暢快極了。看看從前那個高高在上璀璨奪目的美麗女人如今狼狽成這隻敗家犬似的,她心裡默默道:‘哥,我做到了,我幫你做到了,你安息吧。’
她蹲下來,譏笑的引誘她:“沈知黎,只要你認罪,我立馬會告訴你誰是殺害沈浩天的真兇。”
沈知黎總算還保持着一絲理智,“我憑什麼相信你?”
“聽說你昨晚叫了一晚上,怎麼着,沈家有沒有人過來看你?”阿麗憐憫的瞅着她,字字珠璣:“在沈浩天死的當天,沈楠書當日便宣佈和你斷絕關係。你知道現在沈家在做什麼嗎?在籌備沈以晴的婚禮。沈浩天也真可憐,屍骨未寒,連喪禮都草草了了,親生兒子卻在大辦小女兒的婚禮。嘖嘖……沈知黎,你這時候不相信我,你還能相信誰?”
阿麗湊上前,“沈知黎,你覺得我能正大光明出現在監獄裡,真的只是巧合嗎?難道你想連累葉柏,跟着你一起受苦?上次的麻醉藥劑看來不夠,才惹出了這麼一個大麻煩。”
“是你做的。”沈知黎震驚不已,阿麗背後一定有個人幫助她。
“還有蘇羿衡。”她壓低了聲音,咯咯笑了起來,“沈知黎,我針對的只有你一個人。我的目的很簡單,就是要你嚐遍我哥所受的苦。只要你認罪,我保證不會傷害任何人。”
她定定的看着她,沈知黎相信她說的是真的。所有事情都是因她而起,經她結束對其他人都好。
蘇羿衡。
她閉上了眼睛,一點點將那個英俊儒雅的男人從心口抽離。
“希望你信守承諾,如果你騙我,等我出來那日,便是你償還我痛之時!”
“叮鈴鈴……”
蘇羿衡還在睡覺,一大早就被鈴聲被吵醒了。“喂,陳叔?”
陳叔的聲音聽起來十分滄桑,“阿蘅,沈知黎認罪了。”
“什麼?”蘇羿衡猛然起身,震驚得張大了嘴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