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到老二,夏如水的臉紅了個透,許如萍差點把新做的指甲給捏斷。家裡有一個洋洋已經讓她憋屈不已,還讓這個女人生老二?她寧肯宮家絕根也不想夏如水再爲她添孫子。
他的動作略顯笨拙,終究從來沒有伺候過人。正是因爲如此,才驚得一干傭人睜大了眼,連一慣寵辱不驚的韓管家都露出一副看到了怪物的表情。
倒是宮峻肆本人,動作緩慢優雅,垂眸斂目,喂得極爲認真。而夏如水也不敢遲緩,因爲他勺子裡的湯如不及時接住便會溢出來,所以他每次遞過勺子來,她都第一時間接住。這畫面,和諧而美。
“唉呀。”許如萍忽然捂住了心臟。
“怎麼了,夫人?”韓管家大步走來,扶住她。許如萍搖搖頭,她快被眼前這兩個人氣出心臟病來了。
“扶我……回房吧。”眼不見心不煩哪。
韓管家立刻領命,扶着她往樓上走,這個過程宮峻肆始終不曾擡眼皮,彷彿沒有看到。
“你媽媽好像身體不太好,過去看看吧。”夏如水看不過,推了推她。
“她若身體不好,自然養着,自會有人叫醫生,不用擔心。倒是你,什麼時候跟蔡雪熟了?”
他竟然還記得蔡雪說的話。
這件事,她一直羞於啓齒,便也沒有說出來。聽他問,這才道:“也算不得熟,只是她去看我媽正好我也在。我媽倒是希望我跟她多親近新近。”但蔡雪那樣的女人,她已不敢親近。
“離她遠點。”宮峻肆並不多說,只提醒。
“我知道。”
這話,無需他多做提醒。
酒吧裡。
夜色凌亂,許多人來這裡尋找一夜\情,低檔酒吧會顯得喧囂熱鬧,重金屬音樂格外嘈雜,老遠就能聽到,這裡進出的人也會低檔許多。而高檔酒吧,一般情況下只會放一些煽情的輕音樂。
蔡雪坐在本市最高檔的酒吧裡,一杯接一杯地喝着酒,卻難以清除心裡的憤恨和怨氣。憑什麼夏如水可以坐在宮峻肆身邊,可以得到他的寵,憑什麼!
她每一次放下杯子都格外用力,恨不能將杯子震碎。
“小姐,需要人陪嗎?”高檔酒吧裡的人素質終究不同,即使想發生點什麼也顯得極爲紳士。蔡雪卻連頭都懶得擡,“滾!”
明明漂亮的女孩卻一臉兇相,對方也不糾纏,走向下一個目標。蔡雪長得不錯,兩個多鐘頭下來,搭訕的不少,都被她吼了回去。 Wωω✿тт kan✿C○
一道身影直接坐在了她的側面。
“老孃叫你滾,沒聽到啊!”她極度沒有素質地吼起來。
“沒想到啊,外界傳聞漂亮美麗優雅的蔡小姐竟有這麼粗野的一面。”那人不僅沒有走,還調侃起她來。蔡雪轉頭,在看到徐應凡時微微一怔。
她認識徐應凡,也試圖藉助宮峻雅利用他,但並沒有深交過。
“徐……先生?”她打着酒嗝輕呼。
徐應凡晃了晃手中的杯子,目光落在自己的杯子上,“讓我猜一猜,什麼事情讓美麗的蔡小姐性情大變。”
蔡雪僵了一張臉。在人前,她始終保持着優雅的形象,這麼丟面子還是頭一回。不過,她並不想在徐應凡面前示弱,哼了一聲,“我本就是混混生的女兒,從小耳濡目染,說幾句粗話算不得什麼吧。”
“若是別人倒沒有什麼可奇怪的,但蔡小姐不同。認識你的人都知道你識大體,端莊美麗。”
“那又如何?”宮峻肆還不是照樣看不起她?她感覺一陣沮喪。
“因爲宮峻肆心裡沒有你,所以心煩意亂?”
蔡雪震驚地看着他,她還從來沒有把自己的內心坦露給過他,他們甚至算不上認識,他是怎麼知道的?
徐應凡似看透了她的心思,“我知道讓你覺得驚訝?”
“你利用宮峻雅試圖利用我,我知道你的心思也不足爲怪吧。”
蔡雪更加震驚,卻拒不認賬,“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我說,你希望我幫你纏着夏如水,你就能趁虛而入了。我們都不過凡人一個,因爲喜歡的人而動些小心思,沒有什麼見不得光的。”
他說得輕描淡寫,蔡雪卻不敢再輕視他。這個男人,據說一直在國外,不過一個花花公子,顯然,真實的他跟傳說有出入。
“我們的確可以合作。”徐應凡淺淺飲了口酒,“我可以幫你把夏如水搶走,但你也該付出點什麼纔是。”
“你……想要什麼?”
夏如水如果離開了宮峻肆,她就有希望了。這是個巨大的誘惑,不管是因爲喜歡宮峻肆,還是單純地想征服他,亦或是想報復,她都想試試。
“想要什麼?”徐應凡眯眼故作思考,“現在還沒有想好,只希望要的時候,蔡小姐不要吝嗇。”
“如果你真有那麼大的本事讓宮峻肆徹厭棄夏如水或是把夏如水的心奪走,我還有什麼捨不得的?”
這件事並不容易,她很清楚。幾年前在重重誤會之下宮峻肆都沒有丟掉過那個女人,又豈是三兩下就可以搞定的?
“好。”徐應凡將杯子往她那邊碰了一下,“我就是喜歡像蔡小姐這麼爽快的女人,合作愉快。”
夏如水早上來到公司,看到桌上放着一束鮮紅的玫瑰,她微微怔了一下,以爲是放錯了。
徐應凡在門口吹一聲口哨,“送你的。”
夏如水登時烏了一張臉,“徐總,你這是什麼意思?”
“男人送女人花,能有什麼意思?你不懂?不懂的話讓謝林給你解釋一下。”
“還是算了。”她不想把那些關係表現得太露骨,“不過,徐總,這花我不能收。”她把花遞了回去。徐應凡沒接,“送出去的花沒有收回的道理。”
“可你的花我不能收。”她重複。
“送不送在我,收不收在你。若不喜歡直接扔垃圾筒就是。”他表現得極爲酒脫。夏如水卻已經哭笑不得,“徐總,扔您的花終究不禮貌,但我還是想說清楚,您應該知道我已經有孩子有家庭,您送花會讓我很困擾。”
“我知道你有孩子,但不知道你有家庭,你結婚了嗎?”
他的話堵得夏如水一下子說不出話來,好半天才支吾道,“我雖然沒有結婚……”
“既然沒結婚,就說明我有機會了。”他截斷了她的話。
夏如水差點沒吐出血來,這是什麼邏輯?
“我現在跟宮峻肆同居。”
“你可以搬出來。”他攤開手,“我那兒隨時歡迎。”
“徐總!”她惱了起來,“你若是這樣,我會馬上離開公司的。”
“離開了更好,正好公司不主張辦公室戀情,我父親也不想我把工作場所變成風花雪月這地。”
“你……”
面對這種油鹽不進的人,她還真沒了轍。
“爲什麼非我不可?我比起你身邊的那些女人來差了好遠。”
“可在我眼裡,你就是最好的。”
說完,他也不再糾纏,轉身進了辦公室。夏如水抱着那束玫瑰花像抱着一團火似的,難受到了極點。正好謝林走進來,用審判的目光盯着她,更讓她有了做壞事的感覺。
“這花……我其實……”她不知道如何解釋。
謝林推了推眼鏡,“工作吧。”竟沒有訓她。
夏如水震驚不已,但也不敢耽擱,迅速將花甩在一邊去拿謝林遞過來的資料忙碌起來。
辦公室裡,徐應凡放下百頁窗,脣角意味深長地勾了勾。
“她不是徐少您玩\弄過的那些女孩,是不會跟徐少在一起的。”背後,謝林捧着一杯咖啡,人還沒到,陰陽怪氣的話已經到達。
徐應凡走過來,從她手裡接過咖啡,“你覺得我和宮峻肆,哪個更優秀?”
謝林不語。
“夠直接啊。”徐應凡扯起了脣角,狠狠地瞪着謝林,“謝秘書,我遲早會讓你看到我的實力的。”
“我更想看到的是徐少在工作上的能力,而不是女人上的。”謝林一口一個徐少,語氣裡有着明顯的諷刺。她就是見不怪他這副吊兒郎當的樣子。
說完,轉身出去。
徐應凡氣得把咖啡喝下去一大口,苦得整張臉都扭曲。該死的謝林,非得把他苦死嗎?
……
“徐總?”夏如水意外地看着出現在自己家門口的徐應凡,有那麼片刻的恍惚,馬上豎起了明顯的敵意,“徐總來這裡做什麼?”
“你希望我是來做什麼的?”徐應凡也不直接回答,半斜着懷裡的一束白色百合,一副吊兒郎當的樣子。
夏如水的臉色都變了,“徐總,別做得太過分。”他白天送玫瑰,晚上送百合,還是親自上門,她哪能不變臉色。
徐應凡歪了臉,“我做什麼過分了?”
“你……”
“我來看峻雅,不可以?”他揚了揚手中的百合。夏如水的臉登時紅了起來,“哦,那請進吧。”
他是來看宮峻雅的,她還能說什麼。但還是忍不住用狐疑的目光看着他,總覺得他的來意不善。
徐應凡彷彿完全不知道她在想什麼,大大方方地進了屋,看到許如萍客氣地打招呼,“您好阿姨。”
“喲,應凡啊。”許如萍十分意外地看着眼前人。他雖然和宮峻雅見了面,她也有心搓合他們,但宮峻雅似乎不感冒,他們除了先前一兩次不痛不癢的約會也不見下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