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的太陽依舊升起,只是屋子裡的氣氛有些壓抑,白慕整整一晚上都沒有睡好,夢裡全是安如暖跟着蘇儒風一起坐上了那趟航班。
隨後,一路緊追過去的自己只能眼睜睜的看着飛機起飛,然後沒過幾分鐘,如同折翼的鳥一般,整架飛機俯衝而下,接着是震耳欲聾的爆炸聲,以及熊熊燃燒着的飛機殘骸。
這個時候他有些震驚,隨即看到火光中安如暖拼命掙扎的身影,她向自己伸出手,嘴角一彎,露出淺淺的笑容,瞬間被一片火光吞沒。
而他只能站在邊上看着,無能爲力,數百人在火堆裡掙扎哀嚎,場面甚是慘烈。
彷彿有人推了他一把,他猛然驚醒過來,觸目的是一片白牆,呆呆的躺了許久,白慕纔回過神,反應過來自己躺在安如暖的臥室裡。
而此時身邊的女子正在掙扎的,嘴裡叫喊着。
“儒風,不要,儒風……”
她在夢裡看到蘇儒風滿身鮮血,回頭望着她,那眼神非常悽慘,一遍又一遍的質問她。
“你爲什麼不來!我等你那麼久,我那麼愛你,安如暖!你來啊,來陪我啊!”
“如暖,如暖!”急促的喊叫聲一陣高過一陣,安如暖感到整個人都處於一種搖晃狀態,隨即驚醒,一下子坐了起來。
映入眼簾的是皺着眉頭一臉關心的白慕,此刻的他看起來似乎也沒有睡好,黑眼圈大大的。
安如暖起身抱住他,哆哆嗦嗦的說着。
“我夢到,夢到儒風他滿身鮮血,我……”
見此,白慕捧住了她的蒼白的小臉,額頭的髮際線上還有豆大的汗珠,小巧精緻的鼻尖也全冒出細細的汗珠。
“如暖,你聽我說,你壓力太大了,不要想那麼多,都過去了,知道嗎?”
擡起頭來看着一臉關懷的他,安如暖伸出手臂緊緊的抱住了男人的腰部。
牀上躺着的手機忽然發出了幾聲短促的提示音,安如暖鬆開他,拿過手機一看。
原來是王雅君發來的微信:暖暖,儒風的屍首沒有找到。
活不見人,死不見屍,從小到大陪伴自己那麼多年的人,忽然之間就消失了,讓人感受到生命的脆弱和可貴。
見她盯着手機屏幕一動不動,白慕的目光投過來瞥了幾眼,然後拿走了她手中的手機。
“別想太多了,等明天我處理一下手頭的事情,咱們就出去好好玩幾天,好嗎?”
心裡知道白慕是在努力的關心她,安慰她,可是心裡的那道坎兒就是過不去,安如暖沒有說話,又慢慢的重新躺回牀上,目光散亂,神情呆滯。
見她這副模樣,白慕心中一疼,只是也不好說什麼,這些傷痛大概需要她自己去慢慢調節了。
“砰砰砰”門外傳來敲門聲,白慕不放心的看了一眼牀上呆滯的女人,然後去開門。
來人是李知,他手裡抱着厚厚的一沓文件,自從自家總裁搬了地方,再加上不怎麼去公司,他平時裡總要一趟一趟的把文件送過來。
“放這裡。”白慕努了努嘴巴,示意着茶几的一邊。
放下文件,李知依舊沒有要走的意思,他站在那裡,好像有什麼事情一樣,嘴巴張了好多次,卻一句話也沒有說出來。
一邊翻閱文件,一邊看到助理欲言又止,白慕頭也沒擡的問道。
“有什麼事情麼?”
聽到白慕開口詢問,李知搓了搓手,這實在是一個不太好的消息,於是他猶豫許久,戰戰兢兢的開口。
“那個,白總,有個事情不知當講不當講。”
聞言,白慕翻動文件的手停了一下,細碎的黑髮下面,一雙漆黑眸子裡的光芒直直射了過來,不耐煩的開口說道。
“要說就馬上說,不說就立馬出去!”
見自家總裁的粗暴脾氣一如往常,李知縮了縮脖子,還是娓娓道來。
“那個網上,昨天醫院裡的視頻照片被好事者傳了上去,現在網上都說,航班是您做的手腳,害死了蘇氏集團的大少爺,現在好多家媒體都在更新,咱們集團的股票已經開始大跌了,老爺今天還在公司裡大發雷霆呢!”
李知說着,把手裡的手機遞給他看,同時打開了上市公司證券交易額,一夜之間大家紛紛開始拋售盛世集團的股份。
“這今天的還沒有開盤呢,我們的股份就已經從第一跌出前十的排名了,照這樣下去,今年會有鉅額的虧損……”
他的話還沒說完呢,就看見總裁不耐煩的揮揮手。
“好了,我知道了,你先走吧!”
見此,李知只好把剩下的話嚥進了肚子裡,有些擔憂的離開了。
此事一定背後有人授意,多半應該是蘇氏集團搞得鬼,蘇昌平是要藉着這個兒子的流量,乘機大幹一波啊,於是他簡單思索了一下,撥通李知的電話。
“給我把蘇氏集團的動靜盯緊了,一有什麼風吹草動馬上向我彙報!”
李知很乾脆的答應下來,他明白白慕一定是想到什麼了,纔會做這樣的安排。
想當初,集團幾次出現大的變故,都憑藉白慕一人之力,輕輕鬆鬆扭轉乾坤,所以白的軒庭也放心的把總裁位置交給他。
這是這一次看起來,似乎有點不同尋常,有一場硬仗要打了。
掛斷電話,白慕兀自翻着文件,再次擡頭時卻看到了眼前的安如暖。
她的眼眶因疲勞而有點深陷,目光還是那樣呆滯,嘴脣乾裂而蒼白,整個人顯示出的是一種病態的美。
“集團出事兒了嗎?”
想來她剛剛可能聽到什麼了吧,不過白慕還是換上了玩世不恭的笑容。
“怎麼,你在質疑我的能力嗎?我這麼多年的總裁,可不是隨便當的。”
見他臉都不紅的撒着謊,一臉的自信與堅定,安如暖的心中就有些難過。
“畢竟公司也很重要的,你不要總把精力放在我身上。”
她的話雖然是這麼說的,可是卻被眼睛出賣,流露出深深的難過與無助,白慕放下手中的東西拍拍她的後背。
“你不能總這個樣子,人死是不能復活的,你應該好好的過下去……”
話剛說道一半,安如暖就騰地一下站了起來,兩隻眼睛直勾勾的看着他,看上去有些面容可怖。
“你什麼意思?他走了我就要敲鑼打鼓的去慶祝麼?”
聽到這話,白慕一陣無奈,女人的心思果然無法揣測,他明明覺得自己沒幹什麼,可是對方卻真真切切的生氣了。
看着安如暖的身影消失在臥室門口,心煩意亂的白慕在看到一篇報告後大發雷霆,直接打過去電話把方案負責人罵了一頓,他平日裡很少這樣去直接管束底下的員工。
掛斷電話,男人又百無聊賴起來,越想越鬱悶,不知道該怎麼辦,只好打開百度開始搜索。
“女朋友生氣了怎麼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