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診室裡,大夫已經離開。
她一個人坐在病牀旁邊,呆呆的看着牀上那個毫無生氣的男人,不由得爲自己的衝動之舉感覺到一陣內疚。
坐在一旁靜靜的看着,恍惚之間彷彿就是一個世紀,她在等待着什麼,等着他張開雙眸看着她,溫柔的或是霸道的都可以,只要他活着。
只是男人始終沒有醒來,嘴脣都開始起皮發裂了。
這時,走廊上傳來了一陣有節奏的高跟鞋聲音,然後伴隨着一個熟悉的女人說話聲。
“醫生,請問,白先生在哪個病房,對,就是哪位白慕先生。”
後邊的話安如暖沒有聽清楚,不過應該是聽了醫生的回答,那高跟鞋聲音向這間病房傳來了。
隨後,門就被人推開了,一個女人焦急的衝了進來,看着病牀上的男人。
“白慕,你還好嗎?怎麼這個樣子?”
看到這一幕,夏知秋有幾分疑惑,旋即她就看到了坐在病牀旁邊沉默不言的安如暖。
“哎呦,我當是誰呢,原來是個不知天高地厚的賤胚子!”
來的時候她就已經知道了事情的全部過程,加上本來就不待見安如暖,此時遇見自然是會存着報復心理的,咄咄逼人的上前就要開口,看上去早就準備好了。
“你說話啊!這個時候知道裝啞巴了?我就不明白了,你還還要不要臉了,他可是我的未婚夫,你和他搞在一起,也真不怕天下的人戳脊梁骨麼?能再不要點臉嗎?”
聞言,安如暖沒有說話,於是夏知秋繼續說道。
“狐媚子就是狐媚子,一輩子也上不了檯面,不知道你那死去的母親是不是同樣的貨色,沒準是基因裡就喜歡勾搭男人!”
擡起頭來,看着面前的女人,她臉上顯得有幾分得意,安如暖站起來,不卑不亢的看着她的眼睛。
“我承認,今天的事情是我不對,但你也沒必要侮辱我的母親吧?”
見她開口分辯,夏知秋一聲冷笑,繼而一步一步的走過來,毫不猶豫的一巴掌扇在了她臉上。
“賤人,也不看看你是個什麼東西,也配在我面前裝清高,我是白家未來的女主人,而你呢,什麼都不是!要是白慕有個三長兩短,不光是我,整個白家也不會放過你的”
臉頰上瞬間紅了一片,安如暖咬了咬牙,拳頭攥的緊緊的。
隨後,有主治醫生進來,詳細給夏知秋說着情況。
“夏醫生,病人呢沒有什麼大礙,就是輕微腦震盪和擦傷,先進行觀察就好。”
聽主治醫生這麼說,夏知秋拍拍胸膛舒了一口氣,隨後看到安如暖,厭惡的開口。
“還好沒什麼大事兒,要不然有你好看的……”
安如暖嘆了一口氣,不知怎麼的,她發現自己又回到了那個人人喊打的時光裡了。
垂眸看向病牀上的男人,安如暖的目光停在了他的耳垂上,如果她沒有記錯的話,那裡原本有一枚耳釘的,她當時還說他非主流。
只是,只是此刻她居然看到耳垂是破碎的,心底多了幾分疑惑,伸手就要摸上去。
就在這一剎那,夏知秋上前,厭惡的打開她的手。
“你幹什麼,你不要拿你的髒手碰我未婚夫,安如暖,你能不能自重一點,要點臉行不行,難道還要言傳身教,交給你的女兒嗎?”
赤果果的侮辱,安如暖一攥拳頭站起來看着夏知秋。
“是我的不對,麻煩你不要罵我的母親和女兒,嘴巴放乾淨一點好嗎?夏小姐,你真不愧是名門千金,這教養也是一言難盡啊!”
聽出她言語間的嘲諷,夏知秋不由分說的就揚起了手。
只是這一次她還沒有來得及打下去,就被安如暖捉住了手臂,往後一推。
“夏小姐,凡事不要做的太過分!”
就在兩個人僵持之間,有人風風火火的衝進了病房,看見這一幕,有些惱怒。
“人還在牀上躺着沒有醒過來,你們兩個吵什麼吵!”
兩人回過頭,來人原來是李知,向來不易生氣的他此刻臉上卻帶着濃重的怒火。
回頭又看了一眼牀上男人的耳垂,安如暖小心翼翼的開口詢問原因。
“李特助,他的耳朵……”
見她問起,李知幽幽的嘆了一口氣,然後開口說道。
“是老爺把他打成這個樣子的,之前他一直帶着耳釘,一是覺得這樣有損容顏,他畢竟是一個集團的總裁,二是害怕被你發現,只是那個時候,不知情的你,還出言諷刺了他。”
聽完李知的話,安如暖的兩隻手緊緊的絞在一起,心底浮上一抹愧疚,她從來都沒有想到過最後的事情的真相居然是這樣。
沉默了幾分鐘後,李知再度開口。
“其實很多事情的真相,都不像表面上的那樣,我不知道白總爲什麼那麼心心念念着你,但我知道,你真的是最沒有良心的那一個人!”
他似乎話裡藏話,可以保留了什麼沒有說。
就在此刻,一旁的夏知秋忽然變了臉色,手都微微發抖。
這樣的小細節被安如暖捕捉到,她心裡頓時有了些許疑惑。
李知低頭嘆了一口氣,旋即就要再次開口。
忽然,安如暖被一個箭步衝過去的夏知秋撞得一個趔趄,隨後她就看到夏知秋瞪着李知,滿眼的怒火。
所以到底發生了什麼?她有點摸不清狀況。
接下來,她就看到夏知秋指着李知的頭。
“滾出去,我以白家女主人的身份命令你,滾出去!”
見此,李知不怒反笑,跟在白慕身邊那麼久,怎麼會不瞭解面前這個女人的蛇蠍心腸,於是他不慌不忙的開口。
“不過說一些陳年往事兒罷了,夏小姐你緊張什麼啊!”
見李知一點也沒把自己放在眼裡,夏知秋心中的怒火更加旺盛,一個巴掌甩在了李知臉上。
“這是白家的家事,你一個小小的助理有什麼資格在這裡指手畫腳的,滾出去!”
看着眼前的這一幕,安如暖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李知是什麼身份,大家衆所周知,從來沒有人敢這樣對李特助。
李知畢竟基本的涵養還在,也懶得和這個女人繼續吵下去,於是只好離開,不過在離開之前,意味深長的看了一眼安如暖。
李知走後,夏知秋罵罵咧咧的坐了下來,照看着病牀上的男人。
而一邊的安如暖,彷彿覺得整個世界不停的旋轉更新,越來越讓她覺得陌生和疏離。
沒多久,感受到一旁一道銳利的目光,用腳趾頭都能想到是來自夏知秋的,隨即就聽到了她的聲音。
“怎麼,這下你開心了?別想着給我逃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