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此之後,安如暖的生活完全就變了樣子,直接住在了培訓學校裡面的單身宿舍,過起了如同高中生一般的生活。
沒天按部就班的上下課和規律的作息時間,遠離之前亂七八糟的事情,倒讓她的心情也變得格外舒適起來。
不得不說,白父還是下了血本的,請來一對一授課的老師,基本全部都是海外留學歸來的,在這樣的一種環境裡,學生能接觸到頂尖的優秀資源,自然是要比普通人家的孩子更上一層樓了。
生活很簡單,看看書,翻翻資料,聽老師的講課,一天過的充實愉悅,直到一個午後,她百無聊賴的坐在教室裡,望着窗外發呆。
因爲白軒庭的限制,白慕已經許久沒有來過了,這讓她眼角眉梢都籠罩上一層淡淡的失落。
平日裡雖然會有些打鬧和爭吵,不過總體上還是很好的,總想着遠離,而遠離之後卻又是深深的不捨,安如暖因爲自己的糾結和煩躁而坐立不安。
空蕩蕩的教室裡,陽光落在她的頭髮上,她索性閉上了眼睛,慢慢享受着深秋太陽曬的全身暖洋洋的感覺。
不知道過了多久,在她即將要睡過去的時候,放在桌上的手機忽然輕輕震動了兩下,安如暖刷地睜開了眼睛,迫不及待的拿過手機。
在打開屏幕時,眼睛裡原本閃着充滿希望的光,一點一點暗了下去。
她以爲是白慕,但是白父已經給白慕下了命令不許他這段時間聯繫自己,看來自己對他或許也可有可無吧!
手機收到的是一條陌生號碼發來的短信,安如暖有些納悶,點開了詳細內容。
“安如暖,我的好妹妹,現在你感覺怎麼樣呢?你害死了自己所謂的那個青梅竹馬,不知道這心裡面會不會懷着愧疚日夜難眠呢?蘇儒風,就難道沒有在睡夢中向你索命麼?”
安如暖一下子就關掉了屏幕,似乎又回到了那日熙熙攘攘的公安局裡,龔麗萍當着大家的面,指責她利用蘇儒風,還害死了他。
只是她沒有那麼做,那只是一個意外,沒有人相信她的。
心情一下子變得格外糟糕,安如暖無心看書,默默的刪掉了那條短信,心事重重的翻着手機瀏覽新聞。
她這段時間裡不怎麼上網,也幾乎不與外界接觸,沒想到那起飛機事故居然已經鬧得沸沸揚揚了,滿屏幕都是各大媒體推送的新聞視頻,或者圖片。
流傳的那些視頻裡,多少年以來優雅美麗的龔麗萍,已經瘦了好多,顴骨看起來越發高了,皮膚蠟黃,眼窩深陷,嘴脣蒼白,一頭黑髮已經變成了花白,精神狀況也有些不太好,對着鏡頭反反覆覆的陳述着自己的痛苦和安如暖的絕情。
想她當日,眉眼溫柔,因爲精心保養,外表上看不出來任何歲月的痕跡,卻不曾想,兒子的活不見人死不見屍,硬生生的把一個風華絕代的母親逼成了這樣。
而一旁的蘇昌平,看起來反應比較平靜,全程在攙扶着龔麗萍。
安如暖心裡一陣抽搐般的疼痛,不忍心再看下去,於是關了手機,趴在桌子上慢慢回想着。
好像不久前還是穿着校服意氣風發的少年郎呢,如今卻可能已經變成了一撮灰。
阿姨,對不起,要不是我,儒風不會這樣。
她心裡反反覆覆唸叨着這幾句話,忍不住把頭埋下來,低低的抽泣着。
她沒有想到最後事情會變成這樣,如果被外面的人罵,能夠讓蘇儒風平安歸來,她絕無怨言。
不過她不知道的是,白慕已經在趕來的路上,因爲這兩天表現得比較好,白父放鬆了警惕,讓兒子鑽了空子,溜進了學校。
堂堂盛世集團總裁,學校還是靠着這些頂尖的集團投資呢,誰敢阻攔投資者呢,於是他就如同回自己家一樣,大搖大擺的進入了學校。
在安如暖平日裡授課的教室,他輕手輕腳的推開門走了進來,果然不出他所料,安如暖正趴在三排靠窗的桌子上,似乎是在午睡?
他躡手躡腳的走到她身後,剛準備從身後摟住女子的腰,就看到她的肩膀一抽一抽的,同時發出細小的嗚咽聲。
他臉上的笑容瞬間凝固了,第一個想法就是有人欺負他的如暖了,難道是李華敏?
這樣想着,白慕抱住她的肩膀,皺着眉頭,有些心疼的開口問道。
“如暖,你怎麼了?怎麼哭了,是不是有人欺負你了?”
冷不丁聽到一句男人的問話,以及身上傳來的觸感,安如暖瞬間被嚇到,條件性反射一般的縮了一下身子,隨後擡起頭來看向他。
眼前的女子,睫毛上的都掛滿了晶瑩的淚珠,眼圈紅紅的,有些腫 脹,白慕猜的沒錯,她果然在哭。
看清楚眼前的人是白慕之後,安如暖慌亂的轉過頭,快速的抹掉臉上的淚水,然後轉過頭來,揚起甜甜的笑容。
“你怎麼來了呀?伯父讓你來的嗎?”
只有白慕知道,此刻的她笑的比哭還難看,讓他心中狠狠的疼了一把。
“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兒。”
安如暖的大腦飛快的運轉着,再怎麼她也不能說出真實原因,只好垂着眼瞼,表現出懊惱的情緒。
“沒什麼,就是課程太多了,壓力有點大,哭一哭發泄出去,心裡會好受點兒。”
“你沒騙我?”
“沒。”
饒是如此,白慕還是狐疑的打量了她幾眼,纔在一旁坐下來,順手拽過了她的講義和筆記。
上邊娟秀的字寫的滿滿的,看起來她的確是很認真的去對待了。
“盡力就好了,別太過分壓迫自己,我都說過,一切有我在呢!”
隨後他又仔仔細細的思考了幾分鐘,皺起了眉頭,有些擔憂的看向她。
“要不然還是不要再上課了,跟我回去,這都是些啥啊!”
見他一邊說着,就開始收拾自己的講義,安如暖急忙站起身搶了過來。
“你幹嘛呢,這不是很正常麼?沒有壓力哪來的動力,我要是像你一樣,從小到大這麼優秀,做夢都能笑醒呢!”
看着她臉上認真的表情,白慕想了想,還是把手裡的東西放下,剛剛要開口說話的時候,發現安如暖已經抱着頭往地上蹲了,他心中瞬間一片空白,拉住了她的胳膊。
“如暖,你怎麼了?”
“我有點頭疼,最近時不時會這樣,休息一會兒會好的!”安如暖的嘴脣已經發白,說話也有幾分吃力。
聞言,白慕扶她坐在椅子上,寵溺的刮刮女子的鼻樑。
“你呀你,都不讓你學了,還要學,外面的女孩子,可都想着在家做全職富太太呢,就你,偏偏要自己找苦吃!”
聽到他的話,安如暖笑了起來,但她很快就發現眼前變成了一片黑暗,還伴隨着男人的驚叫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