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沒有把握好這麼一次千載難逢的機會,以後說不定就再也沒有可能了。因而,蘇儒風並不打算輕易的放她離開,在安如暖一時沒有反應過來的情況下,自己已經被蘇儒風重新拽進了病房。
“我不管今天到底發生了什麼天大的事情,總之你不許離開。”
憑什麼!安如暖的臉氣的通紅,雙目赤紅的怒視着眼前的男人。
“放我走,我有重要的事情,他可能出了車禍,我可能這輩子再也見不到他了。”
然而蘇儒風似乎這一切毫不在意,他的表情看起來雲淡風輕。
“那樣的話不是挺好的嗎?你再也不用和他在一起了。”
聽到他這樣無所謂的話。安如暖心裡生出了幾分驚訝,她不敢相信這樣冷漠的話是從一向溫文爾雅的蘇儒風嘴裡說出。
“你是瘋了嗎?有個三長兩短,我後悔終生的。”
語畢,她打開了門上的鎖,見她還是不死心,蘇儒風從身後緊緊的抱住了她。
“放手!你這個惡魔,王八蛋,你他媽的鬆手!”懷裡的女人一瞬間如同瘋子一樣對他又踢又打。
於是,男人帶着威脅的警告聲音響起。
“如果你執意要去找他,咱們倆個就此絕交。”
見此,安如暖的動作停了一下,隨即徑直將他推到了一邊,聲音裡不帶一絲溫度。
“絕交而已,沒什麼大不了的!”
沒想到這一次的她,態度居然如此堅決,他的威脅居然起不到任何作用,蘇儒風的心裡想被一隻看不見的手狠狠地掐了一把,疼痛遍佈五臟六腑,疼的他一時間喘不過氣來。
最後他還是敗下陣來,苦口婆心的勸說着吃了秤砣鐵了心一定要離開的安如暖。
“小雨,從小到大我所做的沒一件事,不論對也罷不論錯也罷,哪一件不是爲了你好,所以你要相信我。你和他不是一類型的人。”
“你執着善良,溫暖倔強。和我的性格以及處事方式幾乎是一模一樣的,我們兩個纔是最般配的人,或者說我們兩個纔是同一類型的人。”
不,我和你不一樣,安如暖在心中念道。
隨後看着蘇儒風受傷一般的眼神,有些於心不忍,語氣有所緩和。
“我已經說過了,我喜歡白慕,從年少時候一直到現在,包括流產離婚,從來都沒有忘掉過白慕,希望你不要再勉強我了。”
說完這句話,她大步流星的離開,走的堅決,蘇儒風依靠着門框,身體無力的滑坐在了地上。
等到王雅君走來的時候,只看到穿着病號服垂頭喪氣的男人,這是?
頭伸進病房裡環視一圈兒以後,她試探着詢問門口的蘇儒風。
“你怎麼坐在了地上,暖暖呢?她去哪裡了?”
聽到王雅君的問話,蘇儒風鼻子一酸,隨後只能一聲苦笑,望着走廊的天花板,努力把眼淚憋回去。
“她走了,她或許用遠都不會回來。”
語畢,男人仰着頭大笑起來,笑的停不下來,眼淚隨之噴涌而出。
站在蘇儒風旁邊,王雅君看着眼前的一幕,從未見過一個男人哭的如此撕心裂肺,這讓她心底也不由得覺得心疼。
“儒風,你別這樣,振作一點。”
坐在冰涼地板上的蘇儒風情緒已然失控,根本不理會她的勸說。
跑出醫院的大門,安如暖這纔看到半個小時之前白慕發過來的一條微信,她猶豫了幾分鐘,點了一下,將手機放聽筒在了耳邊,緊張的屏住了呼吸。
聽筒裡傳來了男人的咆哮聲:“安如暖!如果你現在肯停下腳步,我就會放過那個傢伙!”
聽到他的咆哮,安如暖第一反應卻是一陣驚喜,還好他沒事兒,可是再一看消息,才察覺到自己因爲過於擔心,整個人的記憶都有幾分混亂。
容不得她思考太久,手機鈴聲急促的響了起來,原來是李知的電話。
不知怎麼的,她心裡隱隱約約總覺得白慕已經出事兒了,顫抖着按下接聽鍵,裡面傳來李知焦急的聲音。
“少夫人是你嗎?白總出車禍了!目前下落不明”
果然,腦子裡轟的一聲響,後面的話她直接沒有聽進去,手裡一個哆嗦,手機再次落地。
雖然有了十足的心理準備,但是再次聽到結果,就像被下達了死亡宣判一般,心裡還是無法接受。
落在地上的手機裡,還傳來李知一聲比一聲高的呼喊。
“少夫人?少夫人您怎麼不說話了,少夫人您還在嗎?”
幾分鐘後,緩過來的安如暖撿起手機。
“我在,我會盡快趕過去的,謝謝你。”
這個時候,她反而變得鎮定下來了,麻利的攔下一輛出租車。
依據那條新聞,事發地點是沿着海邊的環城公路,據李知所說,白慕開車前去找她,結果遇上市區午高 峰堵車,遂繞路走了環城公路,然後因爲前方發生大型追尾事件,他的車速度過快,來不及剎車,只好直直撞了上去。
正在此時,車內的廣播響了起來:“本臺記者報告,我市還城公路於半小時之前發生了一起特大連環追尾事故,40多人已確認當場死亡,初步判斷是一輛大客車超速超載所引起的,至於具體原因已經傷亡人數,還有待於進一步勘察。”
40餘人,聽到廣播,安如暖的胸口就已經一片冰涼了,她實在無法想象那個場面,甚至有些後悔,如果她今天不執意出去,白慕應該就不會出事兒吧。
開車的師傅從後視鏡裡看了她幾眼,忽然開口問道。
“小姐,環城路那邊出了特大交通事故,你去那裡幹嘛啊!”
“我去找人……”安如暖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找人……師傅有些關懷的看了她一眼,試探着問道。
“這麼說來,您是趕往現場的家屬。”
安如暖點點頭:“我丈夫出車禍了,現在下落不明。師傅,你可不可以開快一點。”
司機會意,加快了速度,看着她失魂落魄的模樣,終是不忍,開口安慰道:“沒事的,一定會吉人自有天相。”
後座上,安如暖閉上眼睛,雙手合十放在胸口。
阿慕,你可千萬不能出事,等着我,我很快就來了。
環城公路的路口已經被警戒線攔了起來,穿着反光背心的交警在那裡聚了好多,同時還有現場執勤的民警。
數十輛救護車停在那裡,穿着白大褂的醫生和護士來來往往,忙得不可開交,擔架上擡過來一具具血肉模糊的軀體,看得安如暖心驚膽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