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沐羽給南宮雪兒發的是這樣一條短信————“我在錦城看見夏纏了。”雖然她並不確定夏纏跟阮景遇之間到底有沒有不正常的男女關係,但是現在有人比她更在意這個夏纏的動向。這個人自然就是南宮雪兒,所以她適時的發條短信提醒下。既能拉攏一下南宮雪兒,又能借她之手來打擊打擊夏纏。
南宮雪兒正在開會,收到短信的時候微微一楞。隨即擡起眸子看向對面那個舉手投足間頗有指點江山氣勢的完美男人,眸底一片明媚的迷戀,再低頭時美麗的眸子裡閃過一抹陰暗。
差不多十點鐘的時候,阮景遇低眉看了一眼手腕上的腕錶,淡漠而疏離的聲線劃入空氣中,“今天的會議就到此結束,各位可以下班了。關於趕工期,有什麼好的建議或者是措施,明天再商議。”
大家紛紛點頭,整理手中的資料。
正在這時,秘書匆匆忙忙推門進來,“阮先生,出事了……”
酒店房間內,夏纏一個人躺在牀上一會抱抱枕頭,一會樓摟被子,等着那人回來。
看了看時間,已經十點半了。那人說十點鐘回來,這會也差不多了。
可是,左等右等也等不到熟悉的腳步聲。也不知道是今天陪孤兒院那幫小淘氣們玩的累了,還是逛商城超市逛的有些累了。她竟有些頭暈,就那麼摟着枕頭睡着了。
睡的迷迷糊糊間,感覺自己頭痛的厲害,昏昏沉沉間,連翻身都覺得乏力。一抹額頭,燙的厲害。心絃一緊,竟發燒了。看了一下手機,都已經十二點了,開始給那人打電話。電話竟然關機了,她微微的蹙眉。是忙工作忙的手機忘記充電了?
拖着沉重的身子,找到藥箱拿出兩顆退燒藥吃了。
重新躺下後,又開始打男人的電話,打了很多次都是關機。不由的有些擔心起來,儘管身體很不舒服,卻睡不下了。
一點鐘的時候,她的燒還是沒退。反而是燒的更厲害了,她想着明天一早還要趕回學校去,所以還是去醫院。而且那人回來,看見她這麼病怏怏的樣子肯定會着急,於是起身拿起包包去醫院。
凌晨一點鐘,錦城這座城市終於褪下了都市的繁華,入秋的天氣陣陣涼風,吹動了馬路兩邊的風景樹,發出了沙沙的聲音,顯得有些淒涼。
左翼開着自己的寶藍色蘭博基尼在馬路上疾馳,藍牙耳機裡一邊一邊的迴響着那句公式化的嗓音————對不起您撥打的電話暫時無法接通。
一把扯下耳機扔到窗外,那張邪魅不羈的俊逸五官彰顯着一層不耐煩,口中罵道,“左娜,你個小混蛋!天多高地多厚都不知道嗎?女孩子家家的竟然爲了個男人離家出走?聽說還是個大你二十歲的大叔!氣死我了!”
原來,這個週末,本應該像往常平平常常的度過。可是,左娜從學校回到家裡居然抽風的告訴父母,說她遇到真愛了。而且這男人事業有成,是典型的鑽石王老五。左家父母一聽就問了基本條件,當她說出那男人大她二十歲的時候。左家父母當即表示反對,很嚴重的反對。
雖說對方事業有成,可是左家家境也不差,在南京也是響噹噹的豪門大戶。隨隨便便就能給左娜找個事業有成的,關鍵是這年齡不合適。
左家父親當即發火了,讓她趕緊斷了這心思。他左家千金小姐,要是找個跟他一般大的女婿,還不讓人恥笑啊?
左家母親雖沒那麼火爆的發脾氣,但是勸道,說這男人四十事業有成卻未成家,八成是有隱疾或是性格缺陷。
左娜當然麼那麼乖乖聽話,於是衝動之下,開着自己的紅色瑪莎拉蒂出來了,還揚言要去錦城找那個鑽石王老五,然後直接私奔了。
於是,左家父母擔心女兒,就派左翼帶着幾名保鏢來‘追捕’來了。說是一定要把這小丫頭給帶回家,綁也要綁回來。
無奈,左娜那小混蛋車技不錯,
在高速上面飆了一路後,剛到鬧市區那小丫頭卻左閃右閃的不見了,打她電話也關機。
左翼這會是恨不得唬自己兩耳光,誰讓他閒着沒事,教她賽車來着。
這回,小混蛋直接把他給甩了……
就在他懊惱的蹙眉時,車窗外那一抹粉紅色的身影吸引了他的眼前。因爲車速太快,踩剎車的時候發出了刺耳的聲音。猛打方向盤,掉頭回來。
近了,他那一臉的懊惱瞬間得到了緩解,真是小傢伙?他做夢也想不到在這陌生的城市,能有這邂逅?
等到看着那抹小身影慢慢的倒下後,他緊張的從車上跳了下來,“小傢伙,你怎麼了?”
觸到她無力的身子,感受到她肌膚上面灼熱的觸感,他意識到她發燒了,連忙把她抱上車。
然後沉着臉對身後那輛車內的保鏢吩咐,“你們先回南京,不找那個小混蛋了!讓她自生自滅!”
錦城第一人民醫院。
一進醫院就見住院部的門口圍着很多人,還有幾名警察在維持秩序,像是有人在鬧事。這年頭,醫患糾紛很正常。
左翼滿臉的擔心,顧不得其他。抱着已經燒的意識不清的夏纏直奔急診室,醫生給夏纏做了檢查,測量了體溫。然後開單取藥輸液,一小袋的液體輸進她的身體後,她的燒終於退了些。
病牀上的那張小臉蒼白虛弱,黛眉緊緊的蹙着,手中還緊緊的抓着手機。病的這麼重,還抓着手機,似乎在等電話?
他從她的手中抽出手機,用她的指紋解鎖,手機的頁面停留在撥打那人電話的頁面上。看着她給他備註的名字————我家總裁四個字,他的嘴角勾起一抹苦澀的弧度。
有些事情明明他心底清楚,卻還是有些不甘心的想要拿她手機驗證,結果只是讓心又疼了一次。
燒退了,夏纏也慢慢的醒了。睜開眼睛的第一瞬間,戒備的觀察着周遭。白色的天花板,白色的牀單,白色的被子,手背上正在打着點滴針,大概是在醫院了。她的眸光轉了轉,動了動手指頭。是誰送她來醫院的?會是那人剛巧回來遇到她昏迷了,然後送來醫院嗎?
左翼見她醒了,立刻開啓一貫的邪魅模式,“吆,醒了?”
等等……
這聲音有些熟悉,是左翼?
擡眸看去,那張俊逸的臉龐果然在眼前放大了。他還是那麼的英氣逼人,還是那麼的俊逸無邊,只是脣邊起了一層青色的鬍渣,看上去有些疲憊。她微微疑惑,“怎麼是你?”
看見她眸底的那絲失望,左翼微微蹙眉,勾脣揶揄 ,“看來沒燒壞腦子。不過,小傢伙你也太沒良心了吧?好歹我是你的救命恩人,你那是什麼語氣?要不是我雷鋒精神普度衆人,我才懶得管你!”
夏纏意識到自己剛纔表現出的失望有些過分了,連忙有氣無力的道歉,“對不起……我知道很意外你怎麼在錦城?沒別的意思……”
左翼挑眉,放蕩不羈的道,“整的誰稀罕你這聲對不起似得,我後悔了,早知道不管你了!一踩油門的事兒!”
夏纏蒼白的小臉上擠出一絲笑容,“再送你個綽號,這會送你個洋氣的日本綽號就叫小心眼子。怎樣?”
左翼眉頭再度蹙緊,“拉倒吧,我有抗日情節,承受不了這麼洋氣的名。”
夏纏顧不得跟他鬥嘴,找到自己的手機再度撥打那人的電話,還是關機。這會都已經凌晨兩點多了,他還是關機。她不由的更加擔心了,小臉都皺成了小包子。
左翼最看不得她這模樣了,尤其是她這牽腸掛肚全是爲那人。他心底隱隱的嫉妒,卻極力壓下,看着她因爲發燒而脣角乾裂。起身去倒了一杯溫水,逼着她喝下去。
兩瓶點滴輸完了之後,夏纏的燒完全退了,小臉上的潮紅也退下了。只是,她手中一直拿着手機,不停的撥打那人的電話。只可
惜,那人電話一直打不通。
左翼無奈的嘆息了一聲,“瞧你那沒出息的樣兒,千年冰山他是人,不是真的冰塊。那麼一個大活人,能出什麼事啊?你就瞎擔心吧!”
夏纏無語的對他翻了個白眼,“千金難買我樂意!”
“得!你繼續樂意,我去個洗手間!”左翼俊逸的五官上面閃過一抹不耐煩,起身離開急診室的病房。他沒有去洗手間,而是走到走廊的盡頭摸出一根香菸點燃,重重的吸了一口,吐出嫋嫋菸圈。
額際彰顯着一層懊惱,他左翼這輩子還沒爲哪個女人這麼鬧心這麼憋屈過?可是,他是真心希望她幸福。他也清楚的瞭解那人在她心目中的分量,所以他不想自找難堪。以朋友的身份這麼相處着挺好的,不尷尬,不彆扭。他就這麼壓縮着自己的情感,以友情的方式存在她的生活中。
一根菸抽完,他利落的扔掉菸蒂,藏起眸底的傷感,嘴角勾着邪魅的笑容,轉身回病房。
病房內,護士已經幫夏纏拔掉了針頭,一隻手只顧着拿手機的她,竟忘記按住針孔。有鮮血流出來,左翼一個箭步上前幫她按住針孔,嫌棄的蹙眉,“蠢死了!又蠢又醜的丫頭!”
夏纏都不記得自己到底打了多少個電話了,最後那雙滿是擔憂的眸子移向左翼,“你先送我回酒店吧,我不習慣這裡的消毒水味道。聞着心煩意亂的……”
左翼眸光微微一閃,其實他也不想在這待着了。看着她爲了那人心煩意亂的,他也心煩意亂。
於是,夏纏由左翼扶着走出急診室。
門口的垃圾桶邊上,夏纏把手上的膠布撕下扔到垃圾桶。然後蹙眉思考着,“我在想他是不是工作上出了什麼特殊的事情?我居然沒有丁影的號碼,不然還可以打去丁影那裡問問到底是什麼情況?他肯定不會無緣無故失聯的!”
左翼看她這走火入魔的樣子,忍不住彈了一下她的腦門,“既然知道他不會無緣無故失聯還擔心個什麼勁?回去乖乖等着就好了!”
夏纏捂着額頭,衝他瞪眼,“你懂個毛線啊?”
左翼蹙眉間,還沒來得及開口,便被不算出的那一幫人給驚到了。
一幫人從住院部大樓那邊往這邊奔來,腳步聲匆匆,伴隨着驚叫聲和慌亂呼聲。
夏纏也楞住了,爲首那人的身影有些眼熟,真的眼熟……
此時,阮景遇正抱着受傷的南宮雪兒往急診室這邊走來。看見夏纏的那一瞬間,脊背一僵,腳步頓了頓。再仔細一看,竟看見她身邊站着的是左翼,那雙幽深的眸子裡陡然升起一股寒氣。
夏纏用力的眨着眼睛,以爲自己眼花了。怎麼可能在醫院遇到他?而且他懷中還抱着南宮雪兒?
用力再用力的眨了幾下眼睛後,心口狠狠的一抽痛,還真是她牽腸掛肚的那人。
阮景遇的身後跟着南宮雪兒的助理和其他一幫工作人員,助理慌亂的催促道,“阮先生,快把南宮經理送進去,她流了好多血……”
夏纏楞楞的回不過神來,她在酒店裡等了一晚上,打不通他的電話,所以,他都跟南宮雪兒待在一起?她發燒進醫院,他也在醫院卻是抱着南宮雪兒?
阮景遇在經過她身邊的時候,臉部沒有任何表情,眸底也是一片暗沉。
被那人抱在懷中的南宮雪兒,口中發出虛弱的痛聲,“好痛……景遇……”
聽着腳步聲遠去,夏纏的身子重重的晃了晃,擡眸看着眸底左翼,嗓音竟有些顫抖,“帶我回南京吧!”
左翼一直握着拳頭,當他看清那人時,有一種想要上前揍他一頓的衝動。只可惜,那人步伐匆匆他沒來得及。此刻他的情緒也是衝動的,他想不通明白這麼可愛的小傢伙怎麼就被那人糟蹋呢?她在這邊一邊輸液一邊給他打電話,他卻關機然後抱着別的女人急匆匆的進急診室,這他媽叫什麼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