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片發出去後,夏纏等了五分鐘左右,男人竟沒有任何反應。就在她難受的繼續抹淚的時候,電話響了。是那人打來了,她吸了吸鼻子,嗓音有些無助的軟糯,“喂……”
那邊的男人站在落地窗邊上,深潭般的眸子裡閃過一抹疼惜,劍眉微微的擰起,不容置疑的嗓音透過聽筒傳過來,“準備一下,十分鐘過後有車在小區樓下接你,車牌號xxxxxx。”
夏纏楞楞的反應不過來,“接我?這麼晚了,接我去哪裡?”
“錦城!”那人的嗓音霸氣而磁性,透着一股讓人無法抗拒的魔力。
夏纏水霧瀰漫的眼眸中閃過一抹意外的欣喜,聲音也不再低落,“真的嗎?”
“真的!快準備一下!”那人聽見小丫頭有些激動的聲音,蹙緊的眉頭終於鬆懈了幾分,“從南京到錦城差不多三個小時,我這邊會議剛好可以結束。我等你!”
爲了男人那句我等你,夏纏像是打了雞血一樣滿血復活。爬起來去衛生間洗了把臉,簡單的收拾了幾件行李,匆匆下樓去。
順利的找到那輛車,司機恭敬的打開車門。
夏纏上車後,心情立馬放晴。手背上的傷口彷彿也不疼了似得……
懷抱着激動的好心情,她竟在車裡睡着了。
迷迷糊糊間,她感覺有人來抱她。有些惶恐的動了動身子,鼻息裡充斥到的是那人身上那熟悉的清冽氣息,一張惶恐的小臉頓時瀰漫着踏實而舒心的笑容,嘴角彎彎的上揚。即使沒睜眼,她也能感覺到那人此刻的柔情。她舒適的往他懷中鑽了鑽,小手下意識的摟着他的腰肢,小臉貼着他的胸膛,聽着他有力的心跳,終於有效的緩解了這十天來的相思。
回到房間,阮景遇將小妮子放到沙發上,然後打開之前就叫前臺送過來的藥箱。給她那被燙傷的手背上藥,看着小妮子在上藥的過程中睫毛一顫一顫的,明顯在裝睡,他也縱容的不揭穿。
他幽深的眼眸裡閃過一抹心疼,動作小心翼翼,幫她上好藥貼上創口貼後,才擡眸看着她,“可以醒了。”
夏纏睜開眼睛,撲進那人的懷中。小手環着那人的脖子,跨坐在那人身上,看着那人傻笑。
那人順勢摟着她的小蠻腰,眸底一片溫暖的柔情,嘴角邪魅的勾起,“想我了?”
夏纏認真點頭,“想的不行不行的了。”
阮景遇顯然是很滿意她的回答,眸光越發的深邃了幾分,瞧着她紅脣嗡動的可愛模樣,眸底燃起一抹炙熱,低頭親吻着她的紅脣。
夏纏下意識的躲避,在他懷中閃來閃去,“等一下……你還沒說你想我呢……”
阮景遇大掌禁錮着她的後腦勺,嗓音霸氣無比,又透着那麼一絲的性感邪魅,“想是用做的!”
“阮景遇……”
兩個小時後,夏纏疲憊的躺在浴缸中,享受着男人手上淺淺的力道。這一刻,她終於理解那句小別勝新婚的意思了。剛纔男人彷彿化身成了一臺榨汁機,將她翻來覆去的榨汁。小身子被擺成了各種造型,任意榨汁……
阮景遇幫她洗好澡,抱起她,擦乾了身上的水漬後看,用浴巾把她包裹起來,抱到沙發上。
夏纏嘀咕道,“好累,想睡覺……”
阮景遇卻是讓她的腦袋枕在他的雙腿上,拿起吹風機幫她吹頭髮。他的長指穿透在她的長髮間,一縷一縷的吹着。
夏纏幸福的晃動着小腳丫,伸手去抹男人那菱角分明的英挺五官,“阮景遇,看在你表現這麼好的份上。我送你一首詩吧,是我特地爲你學的。”
阮景遇冷哼了一聲,“背。”
“相思————
紅豆生南國,春來發幾枝,願君採幾枝,此物最相思!”
背完之後,夏纏揚起小臉得意的看着他,“怎麼樣?我夠誠意吧?爲了表達對你的思戀滔滔不絕,氣勢滂沱,宛如萬里長城永不倒的架勢。我背了兩天,才能如此流利的。”
阮景遇好看的眉梢微微的揚了揚,隨即淡然的糾正道,“紅豆生南國,春來發幾枝,願君多采擷,此物最相思!”
夏纏無辜的眨着眼睛,“我剛纔背錯了嗎?”
“錯了,是願君多采擷不是願君採幾枝。”阮景遇摸着她的頭髮乾的差不多了,將吹風機放到一邊。
夏纏微囧,“呃……反正意思差不多就行了。而且,你不覺得願君採幾枝比較順口嗎?對於我這種學渣來說,能背到這種程度我的語文老師已經可以燒高香了。”
阮景遇嘴角勾起寵溺的弧度,“恩,我懂就行。”
夏纏甜甜的笑了,“謝謝配合。”
阮景遇的大手輕撫着她那精緻的面孔,她的五官拆開來看很精緻,組合在一起就更加完美了。她像是一件藝術品,晶瑩玉潤,完美的無懈可擊。不由的讓他沉淪,這會摟着她躺在沙發上,即使看着平時不屑一顧的電視劇,竟也不會覺得無聊。一整天都在車間和會議室之間奔波忙碌,看見她的那一瞬間。滿心的疲憊都不見了,只剩下期待和溫馨了。
看到她發來的小手燙傷的照片,他有些心疼。思念和心疼折磨着他,讓他不假思索的安排她來錦城。
剛纔的過程中,他有種想要穿透她的身體,與她緊緊相融在一起的衝動。衝動和慾念,一如既往的洶涌。
看着窗外天幕上懸掛的星辰,低頭看着她純淨的容顏。有那麼一瞬間,他心底築起的那道城牆再度明顯的晃了晃。他不想傷害她,一點都不想。對她
的那份感情從他的心房中擠壓出一個出口後,他便再也無法剋制了。那份悸動,那份感情,勢不可擋!
可他終究還有責任……
感覺到男人的走神,夏纏擡起小臉,伸手勾着男人的鼻樑,“在想什麼?想的那麼入神?”
阮景遇卻捉住她的小手,不着痕跡的轉移了話題,“不喜歡燒飯,爲什麼要進廚房?”
夏纏有些不好意思的咬了咬脣,扭捏道,“還不是爲了討好你啊!我想學着做飯,然後等你出差回來。我啪啪啪的把幾道美味菜餚擺在你面前,驚呆你!結果……我被自己打敗了。我發現我真的是一點做飯的天賦都沒有,我勉勉強強磕磕絆絆做了三個蔬菜。最後一嘗,真是難以下嚥。”
她還做了一個厭惡皺眉的表情,那人手指輕輕的撫平她的眉心,“已經有進步了,上一次你差點把廚房燒了。”
夏纏汗噠噠,“這事你還記着呢?”
阮景遇沒說話,只是眸光越發的深邃。她每一次受傷,他都記得。只是,他隱藏的很好。
夏纏偷笑起來,“其實真的算是有進步了,這次只是燙傷了手,廚房還完好如初呢。”
阮景遇拿起她受傷的小手,嗓音鏗鏘有力,“以後,不用想着討好我。你本身對我而言,是最好的。”
剎那間,夏纏感覺到窗外的天幕上綻放出五彩繽紛的煙花,眼角眉梢都彰顯着甜甜的幸福感。
一夜好夢,醒來的時候迷迷糊糊的聽見男人在講電話,嗓音冷冽而不容置疑,“幫我在這邊購置一套住房,要全封閉的那種小區。設計圖紙等會我會發到你郵箱……要儘快完工。裝修材料一定要用那種淨味無甲醛的……”
夏纏眼睛還未睜開,心底就流過一道道暖流。昨天半夜她睡的迷迷糊糊之間,翻身嘀咕了一句,說是這酒店牀單消毒水味道太濃,沒有愛巢的牀單舒服。
沒想到,男人一早起來還惦記着這事呢。只是,這裡是錦城,難道他要在錦城也築個愛巢?
落地窗便的那抹高挺的身影掛了電話後,側身,眸光落在牀上那張純淨的小臉上,嘴角勾起一抹寵溺的弧度,“別裝了,起來吃早餐。”
夏纏睜開眼睛,嘴角浮現燦爛的笑容,伸出小手。
那人移動腳步走過來,金燦燦的陽光在他的身上落下細碎斑駁的光暈,甚是迷人。他伸出大手包裹着她的小手,把她拉起來,“去洗漱,早餐一會就送到。”
夏纏懶洋洋的伸着懶腰,嘟嘟嘴,“你抱我……”
懶洋洋的模樣,本無撒嬌的意思,卻很自然的透着那麼幾分軟糯的意味。
阮景遇嘴角上揚,抱着她去洗漱,然後一起吃早餐。
吃早餐的途中,男人逼着她多喝了一杯牛奶,“喝了,纔不會那麼虛弱!”
夏纏臉頰頓時紅了,憋出一句,“採花大盜!”
阮景遇俊臉上有邪魅的色彩閃過,優雅的吃了一口吐司後,道,“今天我工作可能會很忙,你可以呆在酒店裡休息,也可以出去逛逛。前提是不要走遠。”
夏纏想了想,“我想去孤兒院看看夏媽媽,剛好來了錦城,好久沒見了,怪想她的。”
阮景遇微微點頭,“好,注意安全,早點回來。”
吃完早餐,阮景遇去忙了。
夏纏想着要去孤兒院,兩手空空總不好意思,於是去附近的商場採購點孩子們日常需要的生活用品,還有小玩具之類的。
當她正在一家玩具店裡面挑選小毛絨玩具的時候,門口那一抹一閃而過的身影吸引了她的注意。
那個身影好像葉璇,葉姨……
她連忙追上去,叫道,“葉姨,是你嗎?”
那抹身影走的很快,眨眼就消失了。
夏纏微微蹙眉,心想着自己不可能看錯了。剛纔那抹側臉不是葉姨是誰啊?世界上不可能有那麼相似的兩張側臉吧?她又不死心的追了幾步,四下張望,直到那抹身影真的不見了,她微微的嘆息,真的是眼花嗎?
想了想,她給男人發了信息,“葉姨的老家在錦城嗎?我怎麼好像看見她了?”
那人回過來一條,“你眼花了!葉姨老家不在錦城,在海城!”
夏纏拍了拍自己的腦門,這才相信是自己眼花了。
躲在拐角處洗手間的葉璇一貫清冷的面孔閃過一抹慌亂,直到追着她的腳步聲漸漸遠去,她才下意識的鬆了一口氣。片刻之後,她又恢復了一貫的清冷無比,眸光也是一片冷然,深吸了一口氣走出洗手間快步離去。
夏纏買了一大堆玩具和生活用品,整整裝了一車。看着出租車司機幫她一樣樣的放進車裡,抱歉的笑道,“真是不好意思。”
司機大哥溫和的笑了,“沒關係。”
到了孤兒院,下車後遠遠的就能聽見裡面的稚嫩的歡聲笑語。
白色的籬笆柵欄上面攀着綠色的藤蔓,一邊的樹葉隨風搖曳着身姿,發出沙沙的聲音,處處洋溢着田園氣息。
夏纏站在那一堆禮物中間,給夏媽媽撥打電話,“喂……”
夏媽媽接到她的電話很是開心,“纏纏嗎?這麼久不給我打電話在忙什麼呢?課業很忙嗎?”
夏纏笑,一個勁的笑,“尊敬的夏如蘭女士,現在請你走出辦公室,走到門口大喊一聲纏纏我想你了,你的纏纏就會從天而降……”
她的話還沒有說完,夏如蘭就從辦公室裡跑了出來,手裡還握着電話。當她看見夏纏笑顏如花,靈動
可人的站在她面前時,激動的喊道,“纏纏?”
夏纏迎上去,給了夏如蘭一個大大的擁抱,“怎麼樣?驚不驚喜?高不高興?”
夏如蘭的臉上因爲歲月的侵佔和平時瑣碎的操勞,已經有了皺紋,這會笑起來皺紋更加明顯,“驚喜,高興。真的很開心……”
夏纏摟着夏如蘭笑道,“夏媽媽,我真的好想你。”
夏如蘭連連點頭,雙眸中滿是激動,“我也想你,真的想你了。”
夏纏笑容明媚璀璨,“我給你帶了禮物,也給孩子們帶了禮物。”
夏如蘭看着那一大堆禮物,嗔怪道,“你啊你,就是亂花錢。你給孩子們買禮物就行了,幹嘛還給我買禮物?”
夏纏拎着禮物走進去,“我樂意。”
夏如蘭無奈的看着她輕笑,然後幫忙拎着禮物。
夏纏和夏如蘭兩個人給小朋友分發了禮物,孤兒院裡面的小朋友開心的手舞足蹈。有兩個性格活潑的小丫頭還抱着夏纏的大腿,叮囑她要多多來孤兒院,“纏纏姐姐每次來,都會給大家買很多禮物,大家可開心了。”
夏纏笑着點頭,“好,好,纏纏姐姐一有時間就來看你們。好不好?你們要乖哦,要聽夏奶奶的話。”
天真爛漫的小朋友們紛紛點頭,然後回自己的小房間擺弄自己的新玩具,或是小零食去了。
當辦公室裡面只剩下夏纏和夏如蘭時,兩人相視一看,笑容不斷的擴大。
夏如蘭把夏纏拉到自己的面前,還是像小時候那樣,上上下下左左右右前前後後的將她打量了一番,直到確認她這段時間要比上次來的時候胖了點,才放心的點頭,“看來這段時間過的不錯,胖了點,也白了點,笑容也多了點。”
夏纏笑了,這段時間有那人的照顧她不胖纔怪。不過她有男朋友的事情,沒打算瞞着夏媽媽,她俏皮的道,“那是因爲有了愛情的滋潤。”
夏如蘭眼睛一亮,“纏纏談戀愛了?告訴夏媽媽那個人是誰啊?”
夏纏仰着小臉,述說道,“那是一個傲嬌又偉岸的大總裁,我說來你也不認識。這樣吧,下次我再過來的時候,直接把他帶到你面前,你看可好?”夏媽媽還不知道阮景遇這個人,這十年來她飽受阮景遇的冷落,所以每次回孤兒院都是報喜不報憂。從未跟夏媽媽提起過阮景遇這號人物。
夏如蘭想了想,點頭,“也是哦!那你下次一定要把他帶過來給夏媽媽看看,夏媽媽把你把把關,不過看我們纏纏這開心的樣子,夏媽媽猜想那個人一定很優秀,你們可要好好把握,彼此珍惜,夏媽媽還想着給你準備嫁妝呢。”
夏纏害羞了,“結婚的事還早呢,估計要等兩年後,我大學畢業。”
夏如蘭點頭,眼眸中閃爍着欣慰的光芒,“恩,不急不急,夏媽媽早早的幫你把嫁妝準備好。”
夏纏摟着夏如蘭,感動的笑,“我就知道夏媽媽最疼我了,這些年,你一直這麼牽掛我,這麼疼我。我好感動,麼麼噠!”
夏如蘭慈愛的眸子裡閃過一抹短暫的複雜,隨即輕笑,“夏媽媽不疼你疼誰啊?夏媽媽可是把你當成親生女兒看待!”
夏纏把準備好的禮物拿出來給她,“光顧着聊天,都忘了給你禮物。你看看,這是我給你買的護膚品套裝。瞧我夏媽媽臉上都有皺紋了,趕緊好好保養保養。”
夏如蘭感動了,“其實我不需要,太浪費了。”
“沒事,我還給你買了兩套衣服。”夏纏看着夏如蘭身上那套已經洗的泛白的黑色套裝裙就覺得很是心疼,這些年夏媽媽一心撲在這些孩子們的身上。孩子們長大了,成家的成家,有所作爲的有所作爲,走了一批又一批。只有夏媽媽一直在,一直沒變。
夏如蘭的眸子裡溢出一層淺淺的水霧,感動極了,“纏纏,你每次想的都那麼周到……”
夏纏拿着衣服在夏如蘭身上比劃着,一邊點頭,一邊道,“別那麼見外,你剛纔不是還說把我當自己親生女兒嗎?誰跟自己家女兒那麼見外啊?等你老了,我還打算給你養老送終呢。我眼光還不錯,這兩套衣服還真是蠻適合夏媽媽的。就是不知道大小合不合適?夏媽媽,你去試試看吧。”
夏如蘭沒辦法,被夏纏推進了裡面那個小房間,硬逼着她去試衣服。
夏如蘭進去試衣服的空擋,夏纏在她辦公桌前坐下。隨手拿起桌上的那一份報紙看了起來,很巧的是一份娛樂週刊。隨手翻了下,竟發現報紙上刊登着南宮雪兒和阮景遇。就是那日她在新聞上面看到的報道,沒想到這份報紙夏媽媽還放着呢。
她有些疑惑,夏媽媽什麼時候對這種娛樂報紙感興趣了?這會她仔細看報紙,才發現照片上的南宮雪兒笑的是一臉的明媚燦爛,而阮景遇只是表情剛毅疏離。想當時,她第一眼看見這張照片的時候,險些崩潰。這會卻覺得自己吃了冤枉醋,明明就是南宮雪兒一廂情願!
夏如蘭在裡面試好了衣服,是一套淺藍色的套裝裙。她穿的有些彆扭,伸手攏了攏頭髮,一邊看着衣領,一邊道,“纏纏,我從來沒穿過這種淺藍色,會不會不太適合我?”
夏纏的手中還拿着那份報紙,擡起眸子後,連連點頭,“不會不合適啊,挺好看的。”
夏如蘭臉上的笑容在看見夏纏手中的那份報紙後稍微的凝滯了下,然後連忙走過來,慈愛的眸子裡閃過一抹轉瞬即逝的慌亂,“怎麼看這種烏七八糟的報紙?有什麼好看的?”
那一瞬間,她心慌如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