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思諾抱着睿睿從遠處定定的看了一會,這個據說是她嬸嬸的女人,此時只穿着一件明顯已經破洞了的廉價衣裳,頭髮亂糟糟,形容衰老,看着好像有六七十歲,背都佝僂了。懷裡小心翼翼的抱着個孩子,孩子微微一哭,躺椅上大爺似的坐着的人就立刻抄起手邊的雞毛撣子重重的抽打在她身上,嘴裡罵罵咧咧的不知道在說什麼,反正應該不是什麼好話。蔣敏害怕的全身發抖,卻不敢反抗,只能努力的哄着懷裡的孩子。
可是她本身骨瘦如柴,抱着孩子硌得慌,孩子怎麼能不哭?
反觀一旁的表哥林斌,倒是肥頭大耳的,身上的衣服也都是牌子貨,啤酒肚大的像是懷了雙胞胎。
這時候從屋裡走出一個拄柺杖的中年男人,他走路都已經很不穩了,卻固執的攔在女人前頭,跟林斌吵了起來。
林斌也從躺椅上站了起來,指着中年男人的鼻子開始罵,直到中年男人明顯犯了病倒在地上也不聞不問的,還順腳踢了他一下,中年女人忙跪了下來查看情況,卻又被林斌一腳踹翻,正好踢在額頭。
他穿的是硬底的滑板鞋,女人的額頭上頃刻間就出了血。
林思諾再也看不下去了,忙跑了上去,“住手!”她大喊了一聲,趁着林斌怔忪的瞬間,攔在蔣敏和林棟面前,定定的看着足足兩兩個她大的林斌:“你怎麼能對長輩動手呢?!你還有沒有良心?!”
林斌開始楞了一下,隨後反應出來她是誰,不自覺的舔舔牙,笑的不懷好意:“喲,我正愁這段時間沒錢花呢,搖錢樹就來了!思諾你還真是來得巧,表哥我最近手頭有點緊,讓你那個總裁相好的再給我幾千萬花花。”
林思諾簡直要氣笑了,她自己還住的是郊區的破房子呢,哪裡來的幾千萬,她也懶得跟他爭辯,看着倒在地上的林棟,連忙問道:“叔叔他怎麼了?要叫救護車嗎?”
“叫什麼叫!叫了又得花錢,有那個錢不如讓老子去賭一把!”林斌怒吼着打斷:“死了更好,死了這房子就是我的了,賣出去了還能再去玩一個月呢,就是你們兩個老東西死都不給我過戶!我讓你們不讓過戶!”林斌一邊罵着,一邊作勢又要去踢自己的父親。
蔣敏跪在地上不住的給林斌磕頭:“兒子啊,你放過你爸爸吧,他已經被你打的半身不遂了,你再打下去他就真的要沒命了啊......”她突然爬過來抱着林思諾的腿哀求着說:“思諾,以前都是嬸嬸的錯,但是他可是你親叔叔的,你得救救他......”
林思諾還抱着睿睿不方便,放在一邊又害怕林斌突然發瘋,只能緊緊的抱在懷裡,略彎下腰查看林棟的傷勢。他身上的衣服已經看不出本來的顏色了,還有一些暈開的血跡,身上青青紫紫的都是印記,看得人觸目驚心。
“嬸嬸我們還是報警吧,他這樣已經觸犯法律了!”林思諾皺着眉說道,要不是親眼所見,她還真的不敢相信世界上竟然還有這樣的逆子存在,簡直駭人聽聞。
蔣敏的頭搖得跟撥浪鼓一樣:“不行不行,思諾你快去屋裡把速效救心丸拿過來,就在客廳的小櫃子裡。”
林思諾一聽速效救心丸的名字就知道耽誤不得,立馬進去找了藥出來給林棟服下,過了幾分鐘才感覺到林棟的呼吸平穩了下來,只是人還在昏迷着沒有醒過來,喘氣聲也很粗重,沒有還緊緊皺着,看得出來很不舒服。
“草,又沒死!每天都來這麼一出,演苦肉計給誰看?!”林斌看着蔣敏和林思諾合力把林棟扶回了牀上,跟在身後罵罵咧咧的,一腳踢翻了客廳放着的一個陶瓷的花瓶,碎了一地。
將林棟安置好,林思諾這才走了出來,看着一地的狼藉,默默的閉了閉眼睛,這就是她的親人?還有那個什麼總裁相好的,意思說的是秦爵?
林思諾抱着孩子走了出去,站在大門前,看着林斌晃晃悠悠的過來,這才說道:“表哥?”
“喲,不認識啦?”林斌嬉皮笑臉的:“也是,最近胖了很多,哈哈,都是伙食好。思諾啊,好久不見你回來了,這次回來給表哥帶了多少錢?”
林思諾聽得皺眉:“我回來爲什麼要給你帶錢?”
一聽沒錢,林斌立刻變了一副臉色,林思諾條件反射的立刻後退了一步,小睿睿也像感覺到危險似的,嗷嗷的哭了起來,聽的林思諾越發皺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