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張文又進來了，神色慌張，“少爺……公安局來電話了……”
“接進來！”
“少爺……少爺你一定要冷靜！不管發生什麼事情，都要保重身體！”
“接進來！”心中涌起濃濃的不安，夜千塵頓感手腳冰涼。
電話進進來，夜千塵快速接通，“我是夜千塵！”
“夜先生，我們在喬小姐走失的附近河流中發現了一具女屍，身體特徵以及衣着都和她相似！”
“確認嗎？”夜千塵剋制着情緒，儘量保持冷靜。
“夜先生，你能來確認一下嗎？”
“你們先做dna鑑定……”
“夜先生，喬小姐是領養的，沒有親人，所以無法做鑑定。”
“我現在過來！”
夜千塵出乎意料地冷靜，倒是張文提心吊膽，立即跟在他身後，去車庫取了車，向事發地飛奔而去。
“少爺，一定不是喬小姐，肯定是他們弄錯了。”
夜千塵一言不發地看着車窗外，冷靜得出奇，而這反倒讓張文更不安。
他聽說過，當一個人受到很大的刺激時，最開始出於不敢接受現實，而顯得冷靜平淡，待真正接受了這個事實，纔是痛不欲生的開始。
這是他第二次看到夜千塵如此，第一次，是顧小姐被雲舒媛推下海的時候。
卡宴飛奔到發現屍體的地點，和警察描述的一樣，身材、體重、年齡、衣着、鞋子都是喬錦的，一切都是她的樣子，而屍體已經高度腐爛，看不清面孔。
“張文，你來看看，是不是她？”夜千塵冷峻的臉上，終於有了一絲驚慌和惶恐。
張文豈能不知，少爺只是想從他口裡，聽到否定的答案。
“少爺，天底下身材相似的人千千萬，相同的衣服就更多了，在沒有dna鑑定之前，都不能證明這是喬小姐。”
他也知道，喬錦沒有親人，不可能做鑑定，一日沒有結果，一日就不能說這是喬小姐。
“你說得對，那個女人，命這麼硬，她怎麼可能就這麼去見閻王了？她還欠着我的錢，公司還有這麼多合同要她審批。她敢就這麼走，我就是去陰曹地府，也要將她抓回來！”
“警察同志，死因是什麼？”張文問道。
“初步判定是被掐死，窒息而亡，死者臨死前有劇烈的掙扎痕跡，而且，很可能遭到了性侵犯……”
“警察同志，如果有結果，還請儘快同志我們。”張文打斷警察的話，因爲他覺察出夜千塵的吸氣正在慢慢變冷。
“少爺，我們回去吧……”
“希望你們儘快抓到人，我會傾盡一切提供幫助。”夜千塵話語冰冷，冰冷得刺骨。
他緊緊地握着拳頭，骨節因爲他太過用力而泛青。
警察將屍體裝殮進袋子裡，擡上了車。張文開着車，跟在後面。
忽然，夜千塵像是想起什麼，“停車！”
“少爺，怎麼了？”
“停車！”
下車後，夜千塵打開車後座的門，在座位上仔細查找着，過了一會兒，果然找到幾根長長的頭髮。
“拿個袋子！”
張文理解找了一個袋子，將頭髮小心翼翼地裝進去，“這是喬小姐的？”
夜千塵點點頭，“臭女人，這麼愛掉頭髮！”
“少爺，咱們要不要趕在警察前面抓到那個人？”
“你說呢？”
“我知道怎麼做了。”
張文會意地點頭，立即撥打電話吩咐下去，這樣的人，落到警察手裡，真是便宜他了！敢把喬小姐害成這樣，連他都恨不得將喬小姐所受的傷害千倍萬倍給還給他，更何況夜千塵。
在dna鑑定中心的吸菸室，夜千塵手邊的菸灰缸中，菸頭已經堆成了小山。熄滅一支菸後，又立即拿出一支。
“啪嗒！”
打火機火苗的相稱下，那張臉更加冰冷陰沉。
手不由自主地顫抖着，點了幾次，纔將煙點燃。
“咳咳！”抽了太多的煙，夜千塵不由得咳嗽了幾聲。
“少爺，少抽一點吧，喬小姐她不喜歡你抽菸。”
“她都死了還要管我？她以爲她是誰？臭女人，說走就走，經過我同意了嗎？”張文的話讓夜千塵徹底爆發了，埋在心裡的情緒頓時噴發了出來，“你給我等着，臭女人，以爲死了就能擺脫我？我到陰曹地府也要將你抓回來！”
胸脯劇烈地欺負着，重重地喘着粗氣，冷汗不停地流淌下來。
“少爺，結果還沒出來。喬小姐她看到你這樣，一定會難過的。”張文知道，任何安慰都蒼白無力。
“她會難過？她就是個沒心沒肺的女人！就算我死了，她也不會難過，不過掉一滴眼淚！”
“什麼都沒給我留下，就走了？不會的，對不對？”
“鑑定結果什麼時候出來？”
張文看了看手錶，“少爺，還有十五分鐘。”
“真慢！還要這麼久！臭女人，整天就知道給我添麻煩！死了倒好！張文，你有沒有聽過，禍害千年在，像她這樣的禍害，纔不會這麼輕易就沒了，對不對？”
張文注意到，並不熱的天氣，夜千塵的額頭上，卻冒着密密麻麻的冷汗。
“是是是，”雖然張文並不認同喬錦是禍害，可以鑑於夜千塵的精神狀態，只能委屈她了，“喬小姐這樣的害人精，肯定得活千年。”
“你說誰是害人精？你敢說她是害人精？”
一團黑線在張文腦子中，攪成一團，再這樣下去，夜千塵精神肯定會出問題。
“少爺，你冷靜一下。”
“我很冷靜！臭女人，別以爲沒了你，我夜千塵就活不下去！”
額頭上的冷汗大滴大滴地落下，夜千塵只覺得渾身發冷。他嘴脣烏青，眼前出現七彩斑斕的色塊，臉色慘白得嚇人。
“少爺！”張文立即上前，扶住他搖搖欲墜的身體，“你休息一會兒，一定沒事的，喬小姐一定沒事的。”
短短的十五分鐘，彷彿是一個世紀那樣漫長，牆上的時鐘每滴答一下，夜千塵的心就不由自主地縮緊。
從未有過的害怕，席捲心頭，他害怕休息室的門被推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