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薇生氣地說道:“這就是你的解決方式啊,剛纔趙仁賢打電話過來興師問罪了,而且秋遊的事還沒有公佈,你這樣捅出去我以後怎麼做人呢,你真是搞笑,既然這樣做了,怎麼昨晚不跟我說一下,然給我有個心理準備呢?”
我打了一個哈欠,無所謂地說道:“我昨晚回來的時候,你不是已經睡了嗎,我不忍心叫醒你,所以就沒有跟你說。學生會那邊,你不是早就想退了嗎,我們這次可是爲了救人命啊,哪裡管得了那麼多,趙仁賢也是的,這賤人現在被日本妞迷得暈頭轉向的,得罪就得罪了。”
楊薇冷冷地瞪了我一眼,說道:“你總有理,我不管,你等下給趙仁賢回個電話,我答應了他然給你給他回電話的。”
“知道了。”
我翻身坐起來,對着轉身走出臥室的楊薇問道:“現在到底什麼情況啊?”
楊薇在門口處停了下來,轉身說道:“謠言漫天,義憤填膺,還別說,我一直都低估了你們寢室那三個畜生,文案做得真心不錯,畢業之後可以直接去做水軍了,絕對可以養活自己的,反正節奏完全被他們掌控了。現在系裡的大羣,大部分人都說即使免費的也不會去,學生會的幾個人一直保沉默,沒有做聲,不過也有不同的聲音,相信那些沒有出聲的人,很大一部分人是這種心態。”
我從牀上下來,拿起自己的手機,一邊打開qq,一邊問道:“有什麼不同的聲音,難道不是一邊倒?”
楊薇臉上閃過一抹怪異的神色,有些無語地說道:“有一批人說許力他們是在上綱上線,搞迫害,還爲魯初雪辯護,說即使那些內容都是真的,祖輩的罪過不可以轉嫁到後代身上,還說我們中國人應該有大國氣度,總是糾纏着已經過去的歷史,緊咬着已經過去的歷史不放,打着愛國的旗號,惡意中傷國際友人,這個行爲簡直就跟文革時期的紅衛兵一樣,還學着網絡上那些拿美金的公知口吻罵許力他們是小紅粉,愛國賊。”
“我去他大爺的,早知道有這些賤人,就該讓他們去死。”
我當即就想打電話給許力,叫他們不要再跟這些賤人爭辯了,楊薇伸手攔住我,語重心長地說道:“你確定要這樣嗎?就是阿貓阿狗也是一條人命,何況是人,要是龍潭水庫那邊真的有什麼危險,我們以後如何心安呢?”
我氣憤地說道:“這些傻逼活着也是浪費糧食,死了最好,媽的,真要是中國和日本之間再發生戰爭,這些賤人絕壁都是傻逼,跟這些傻逼一個學校,我真的感到恥辱,不行,我真的忍不住了……”
我的電話突然響了,是許力打過來的,我立刻接通,問許力什麼事,許力語氣有些失落地說道:“剛纔系裡打電話給我了,叫我們不要在羣裡撒播破壞中日友好的信息,還說針對這次事件,系裡研究之後,會給我們相應的處罰,所以這個事只能到這裡了,我打電話跟你說一下。”
我心中一緊,脫口說道:“啊,你有沒有跟系裡說這件事是我主導的,不管幾個人的事,我現在就去找系主任說清楚。”
許力罵道:“你去說個毛線啊,那不是自投羅網,又不是多大的事,最多就是警告一下而已,你自己跳出來,也只是讓處理的人多一個而已,反正其他人又不知道是你主使的,好了,先就這樣,等你請我們吃大餐壓驚,掛了啊。”
“許力,等一下……,啊……”
我憤怒地吼了一聲,她媽的,這叫什麼事,明明我們是在防患於未然,拯救同學的安危,怎麼到最後反而是我們的不對,我心中憋屈得不行。
楊薇問我怎麼了,我將許力的話轉述給她聽,楊薇聽後,淡然地說道:“這個很正常啊,你昨晚準備做這個時候,就應該有這個心理準備,呃,我的電話來了,是老王的電話,我看他會說什麼?”
楊薇接電話的時候,我就站在一邊,看着楊薇對着電話一個勁地說對不起,心中很不是滋味,我的出發點明明爲了救人,最後卻搞成這個樣子,連累了許力他們,也連累了楊薇,讓我真的很沮喪,我突然想到昨晚鹿靈犀的話,她說要是她的話,就不會管,難道她早就洞悉了人心。
唐棠剛纔靜靜地站在一邊看我們講話,見我停了下來,乖巧地送了一杯牛奶給我,我一飲而盡,抹了一下嘴巴,對她問道:“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會變成這樣?”
唐棠同情地看着我,輕聲說道:“同一件事,在不同人的眼中,看法絕對是不一樣的,古往今來,一向如此,你有何必這樣大的反應呢?”
我苦笑了一下,我一直自認爲自己心性成熟,知悉了人情世故,對人性也有所瞭解,但是當好意被曲解,不被認可的時候,依然還是有些氣不過。
楊薇結束通話,輕吁了一口氣,對我聳了聳肩,我忙走過去,摟着她愧疚地說道:“親愛的,對不起,你雖然想退出學生會,但是我知道你不想用這種方式退出的,是我太自私了,太想當然了。”
楊薇橫了我一眼,沒好氣地說道:“好了,你還是先想想接下來怎麼辦吧,雖然剛纔老王話沒有說得太明白,但是我大概猜到了,這次秋遊的地址不會改了,應該還是定在龍潭水庫。”
我怔怔地看着楊薇,沉聲說道:“看來這些人沒有將我們說的當一回事啊,算了,懶得管了,我們已經盡力了。”
楊薇勾着我的脖子,將我推向餐桌哪裡,嬌聲笑道:“你早這樣想就好了,說來說去,都是我們的猜想而已,現在的人都是這個樣子的,不見棺材不掉淚,我們不管怎麼勸,他們都不會放在心上的,反而還說說我們危言聳聽,好了,你快點去吃早餐吧。”
我此刻心裡像是被狗日了,很不是滋味,吃着吃着,我看到系裡大羣裡邊那幾個刷屏的賤人看許力他們沒有再回復,便一個勁地刷要有大國氣度,要想前看,要中日友好,還勸大家不用被幾個憤青帶了節奏什麼的。
看到這些字眼,我簡直就跟吃了蒼蠅一樣,憤恨不已,難怪網絡上稍微有些智商的人都在罵那些所謂的公知豬狗不如,恨不得公知都斷子絕孫,全家死光。
我以前不明白那種感受,現在看着那幾個賤人在誘導那些本來不想去龍潭水庫的人所說的話,心中恨意綿綿,這些人真的該死的,他們枉顧事實,專門用一些似是而非的大話虛話去誘導別人。
我放下筷子,拿起手機編輯了一段話,首先坦白說許力他們的行爲都是主使的,另外再次強調我讓許力他們發的事都是真實的,因爲不能說我猜測的那些事,畢竟是沒有證據的,這個是我們昨晚討論的,於是只能從愛國層面來說,其實大部分人已經不能接受這個了,寫了蠻多,反正是說得我熱血沸騰。
最後說了一句,不管系裡最後的決定是什麼,想要我陪着一個劊子手的後代去一個屠殺自己國人的地方緬懷她那個侵華戰犯的先輩,我是做不到的,我願意爲這件事造成的後果負責,不關其他人的事。
沒有想到我發完這句話之後,羣裡很多人響應,許力他們就不用說了,讓我意外的是我居然看到左漢青和燕無雙也在下面響應。
楊薇看到我發在羣裡的信息後,冷聲說道:“你這是要做帶頭大哥啊,你能不能成熟一點啊,許力剛纔不是已經說得很清楚嗎,既然你一直沒有暴露,你有何必跳出來。”
我走到楊薇身邊,擁着他說道:“我現在還年輕,要那麼成熟做什麼,該熱血的時候就熱血,我總不能讓許力他們幫我背吧,這個不是我的風格,呃,這賤人還打電話給我做什麼?”
電話是趙仁賢打過來的,電話一接通,就聽到趙仁賢冷聲說道:“江凱,想不到你是這樣的人,當面一套背面一套,呵呵,我正愁不知道怎麼搞你呢,沒有想到你傻逼到自己跳出來了,你就等着跟你那些屌絲兄弟一起受處分吧。”
我眉頭一皺,冷聲說道:“趙仁賢,你這賤人終於不裝了啊,不知道誰是傻逼,到底是什麼事你自己心裡清楚,齋藤淺雪讓你將秋遊的地點選在龍潭水庫,我不信你心裡沒有疑惑,你不要怪我沒有提醒你,去龍潭水庫搞不好會出人命的……”
“看來江凱同學對我有很多的誤解,這讓我很疑惑,我們根本就不認識,你爲什麼要用這樣的針對我,還有,我建議大家去龍潭水庫並沒有其他的意思,只是覺得那個地方是個不錯的地方,值得大家去,呃,還有非常重要的一點,那就是我的祖父依然健在,我不可能去哪裡緬懷我的祖父的,所以江凱同學,你誤解我了,我希望可以聽到江凱同學的道歉……”
聽着齋藤淺雪溫柔清脆的聲音,我的腦中轟的一下炸開了,空蕩蕩一片,白素的資料不是說駐紮在龍潭水庫的齋藤中隊神秘失蹤了嗎?
三線建設的時候,發現失蹤的日本軍人不是都已經沉屍水底了嗎?
怎麼齋藤淺雪的祖父居然沒有死,那豈不是說我之前說她去龍潭水庫緬懷先人的說辭完全說不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