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說這些天我所見過的人,經歷過的事,全部都只是幻覺嗎?”聽了袁青的話司徒天清已經完全的混亂了,不可置信地道:“怎麼可能,明明一切都是那麼的真實,怎麼可能會是幻覺。”
“這便是真幻境的可怕之處。”袁青道。
此時假袁青已露出了本相,雖然相貌還是和袁青一般無二,但一頭無風自動的青黑色拖地長髮,以及揹着兩隻碩大如蝴蝶般的黑色翼翅虛浮於半空之中的她,都顯示出她與袁青有着本質地不同。
“你爲什麼要將我困在幻境之中?”司徒天清質問道。
“嘻嘻嘻!原因,很早以前我便告訴過你了不是嗎?”石妖妖異地笑道:“難道你不快樂嗎?”
司徒天清沉默了一下幽幽地道:“是的,這半年多的時光,是我有生以來最快樂了,所以我很感謝你,但是我有一點不明白,如果你不主動暴露,仍然可以繼續將我留在幻境中不是麼?”
“你錯了!”石妖以苦笑否定了司徒天清的提問:“並不是我要主動暴露,而是你的執念太強了,其實我只是將你的大部分的靈魂囚禁在了幻境中而已,而你的另一小部分靈魂和你的肉體卻是仍舊在現世之中你,你那一部分的靈魂雖然殘缺卻一直執着的在與現在的你修復着原本的聯繫,一旦聯繫修復你的靈魂將重新迴歸肉體,連我的真幻境也無法將你困住,呵呵。”
說到這石妖再度苦笑道:“你大概天生就是一個了不起的人吧,因爲就連我也無法從你的靈魂印記中獲取你以往的身份記憶。”
石妖說完不再理會早已思緒凌亂地司徒天清,轉而對袁青道:“你並不是青青的本尊吧。”
對於石妖的質疑,袁青不置可否。
石妖也不介意,微微一笑後,繼續用惋惜地語氣對袁青道:“這樣做真的行嗎?你耗盡了最後的力量救他,而他呢,爲了另一個女人便可以將你捨棄,你不覺得可悲麼?”
“哼!”袁青忽地冷笑道:“可悲的是你纔對,枉你和清在一起生活了大半年的時間,卻一點也不瞭解他。”
“呵!隨便吧!”石妖慘笑一聲道:“反正我已經輸了,清,其實我也要感謝你,雖然我一直說爲別人帶來快樂,但其實我從來都不知道快樂是什麼,也許我真的錯了吧,永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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殘破的古城內,圓形廣場的一座高大的石像旁,嗆啷一聲,青年手起劍落。
不遠處廣場邊緣盤坐的少女,來不及阻止,只得驚恐地喊道:“天清,你要幹什麼,快回來。”
然而青年並沒有因爲少女的呼喊而停止手上的動作,手起刀落之後,頃刻間石像轟然倒塌,摔了一個粉碎。
少女張着嘴不可置信地看着這一切,不知如何時好,而就在石像倒塌後的一瞬間,一股強大的靈力氣團以廣場爲圓心,迅速爆開,向着四周輻射開去,氣力所過之處氣溫瞬間回暖。
與此同時,廣場上突然接連憑空出現許許多多人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所有人經過片刻的狐疑之後,緊接着便響起了此起彼伏的叫喊聲,歡呼聲,還有痛哭聲。
少女焦急地看人羣中尋找着青年的身影,卻發現青年早已昏倒在地上不醒人世,於是少女忙衝開人羣奔了過去抱住青年的頭急切地呼叫着:“天清,天清,你怎麼了,快醒醒。”
少女的呼喊驚動了周圍的人,人們有詫異的眼光望向了兩人,這時人羣中擠進來一男一女兩個人,見到少女和昏倒的青年後,也急切地上前查看起來。
正當所有人都將詫異地目光望向這四人之時,高亢地聲音如唱詩般地響起:“啊!來自異域的尊貴客人,你們是那麼的無畏和勇敢,你們不僅爲我們趕走了惡魔,還解救了我的子民,我和我的子民將會最崇高的敬畏之心報答你們,來自異域的勇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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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張寬大而舒適地大牀上,司徒天清幽幽地轉醒,此時的他頭痛欲裂,他開始思索着昏迷前的一切,而眼前的景象也開始清晰起來。
“天清!你醒了?”一個關切的女聲響起接着兩個妖豔的且一模一樣的女子面容,出現在了司徒天清的眼前,他稍稍整理了一下記憶後,知道這兩個女子一個叫靈,一個叫姬,兩人很容易分辯,靈的妖豔是冷豔,而姬的妖豔是媚豔。
“都說了,這小子命硬的很,哪那麼容易就出事。”正當司徒天清在考慮着靈和姬的事時,又一個略帶調侃的男聲響起,司徒天清尋聲望去,在司徒天清的記憶中這個人叫北風,似乎是他的摯友。
司徒天清強忍着頭痛欲裂的痛苦問道:“發生.......什麼事了?”
“不知道!”北風撇了撇嘴道:“我只是聽別人說,你大發神威把聚靈石妖給砍了,老子到現在都不相信那是真的,所以你別問我,因爲我什麼都不知道。”
司徒天清的記憶告訴他北風就是這樣一個口無遮攔的人,所以司徒天清便將目光移向了靈的身上,記憶告訴他,這些人中只有靈還算正常。
靈見司徒天清望向自己,只是關切地問道:“你真的什麼都想不起來了?”
司徒天清痛苦的搖搖頭道:“我不是想不起來,而是我不知道我所記得的事倒底有多少是可信度。”
於是在幾人詫異的目光中,司徒天清將自己在幻境中所發生的事簡略的講了一遍。
聽了司徒天清的講述,連一向不拘小節的北風也沉默了,不說別人就是他對於石妖所製造出的幻境至今也仍是心有餘悸。
良久,北風終於壓抑不住心中的煩躁,焦躁地道:“管他去死。”說完便頭也不回的出了司徒天清的房間,姬自然也是緊隨其後。
而靈也覺得此時留下也幫不上司徒天清什麼,默默地搖了搖頭,也離開了。
司徒天清本人也由於袁青消失前的最後一句話,再度陷入了沉思。
袁青說:“石妖的能力除了製造真幻境,還能預知未來,正是因爲她將預知的未來和幻境結合,才便產生了亦真亦假的真幻境效果,而你在幻境中呆了半年,實則在現實中不過只是短短一小段時間,所以你回到現實後,今後的半年幻境中曾發生過的某些重大事件,是真的會發生的,因此在此之前你要想到應對之策纔是。”
而這些話司徒天清也沒有告訴靈和北風。
只是上天似乎和司徒天清開了一個不小的玩笑,在過去的半年時間裡,並沒有發生什麼與幻境中一樣的大事,小事也沒有,這讓司徒天清感到很欣慰。
如果硬要說有什麼是一樣的話,那便是妖聖城再次恢復了繁華以及司徒天清在妖聖城的地位,只不過比起幻境中更名副其實了而已,因爲經過石妖的真幻境磨鍊,他已踏入了意之境。
還有一件讓司徒天清感到欣慰的事是,靈沒有獨自離開妖聖城,北風和姬也都活着。
不過今天的司徒天清卻是有些憂心忡忡,因爲他今天見到了蠻定,蠻定的出現意味着現實終於與幻境有了交集,所以司徒天清沒有絲毫地遲疑便答應了蠻定地邀請,而且爲了與幻境相符,司徒天清只帶了夜無夢和靈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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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魔城外數裡,一輛紫色豪華馬車停在路中央。
一個男子站在馬車前擡着眯眼看着天空中高掛的烈日,眉頭緊蹙。
“靈兒小姐,聖者大人已經在那站了半個時辰了,不知道是不是發現什麼了?”蠻定一張黝黑的臉上堆滿了疑惑,他不解地向靈詢問道。
此時的靈哪裡回答得了蠻定的問題,她甚至比蠻定還要糊塗。
“喂,天清,你在搞什麼玄虛?”靈終於忍不住走上前問道。
司徒天清似乎沒有聽到靈的話,依舊看着天空,自顧自地嘟囔着:“爲什麼還不下雨呢?”
“下雨?”靈不解地重複道:“這烈日當空的下什麼雨,你是不是被曬糊塗了?”
對於司徒天清的話,蠻定自是更不理解,來到兩人身後學着司徒天的的樣子,疑惑地看着天空問道:“聖者大人!靈兒小姐!有什麼不妥嗎?”
“算了,沒什麼。”司徒天清一臉失望地回到了馬車上道:“繼續趕路走吧。”
馬車再次啓動,車廂內的氣氛卻變得有些詭異。
一路無話,馬車緩緩駛入封魔城,街道上的人紛紛避讓,司徒天清透過車簾向外觀望,忽然他看到熙熙攘攘的人羣中似乎閃過一個熟悉的身影,卻又被人羣淹沒。
“停車!”
司徒天清也沒等馬車停穩便竄出了車廂,向人羣中衝去,卻再也找不到剛纔那一閃而過的身影。
“天清,怎麼了?”靈快步趕上司徒天清後,急急地問道。
“我剛纔好像看到阿銘了!”司徒天清一邊繼續掃視着人羣一邊回答道。
“你說你看到阿銘了?”靈驚奇地道:“你會不會看錯了,阿銘不是在南沼谷麼,她怎麼可能出現在聖妖境呢?”
司徒天清無意再瞞靈,坦然道:“其實關於幻境地事我還有一件事一直瞞着你們。”